上清之云_分節閱讀_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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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混蛋,沒有新的消息給我就算了,反倒上我這打探消息來了。”花錦繡笑著又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誰叫花姐什么都知道呢?!睆堮Y厚著臉皮說,“對了花姐,我是借口出來買東西的,你找個人幫我跑趟腿吧,我回去也好交代?!?/br> “好好好,全聽你這個小祖宗的?!被ㄥ\繡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近乎于慈愛的寵溺。 *** 花錦繡吩咐了那個門童去買張馳需要的東西,回房打開了衣柜,拉了一下隱藏在衣柜里的機關,就見一旁的書架松動了一下,露出一條縫隙來,張馳輕車熟路地推開那個書架,舉著油燈摸進了書架后面的密道。 密道通向一個相當寬敞的地下室,四面全是書架,分門別類、層層疊疊地擺放著各類卷宗。 一般人肯定不會想到,這座小樓地面上的部分是聞名京城的風月場,地下部分卻是“包打聽”的資料庫。 “包打聽”這個組織,雖然專門打聽別人的秘聞,自己卻看起來并沒有多少神秘色彩,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包打聽”是個什么樣的組織,也知道他們的成員都是些什么人。 其中分布最廣泛的成員叫做“麻雀”,“麻雀”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客棧的小伙計、車夫、馬夫、轎夫,碼頭的工人、賣菜的大媽、街頭的乞丐之類,這些人分布在任何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角落,把他們所掌握的零碎消息比如碼頭出貨的數量、最近的菜價、人員的流動情況等,匯報給接頭人“鴿子”,領上幾個辛苦錢。他們就像真正的麻雀一樣無處不在,鏟之不盡、除之不絕,因為嚴格來說,他們并不是包打聽的成員,除了自己的接頭人以外誰都不認識,所以也從來沒有人想過要找他們的麻煩。 “鴿子”就負責采集和匯總這些市井之中的消息,干著一種類似于會計文書之類的工作,“夜梟”的工作則更加危險一些,他們會主動深入某些江湖勢力,打探一些更為隱秘的消息,因此常常有不夠機靈的“夜梟”莫名其妙地失蹤,就是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被人發現并且滅了口,假如“包打聽”知道了兇手是誰,一定會把他們的消息到處泄露給他們的敵人作為報復,這多少會讓別人有些顧忌,可是更多的時候,就連“包打聽”也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夜梟究竟發生了什么。 “夜梟”和“鴿子”帶回來的消息都集中到幾處只有少數人知道的消息集散地,由“鸚鵡”進行分析和整理,然后抄錄入檔,這些“鸚鵡”無一不是見識廣闊、才思敏捷、甚至過目不忘之輩,他們就像蹲在蜘蛛網中間的蜘蛛一樣,收集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息,最后整理成可靠的情報賣出去。 花錦繡就是其中一只“鸚鵡”,但極少有人知道她這個隱藏的身份,人們只是津津樂道于她的美貌和舞技,以及她生于前朝權貴之家,后來遭逢家變流落風塵的往事,還有她被京城的某個大人物包養,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卻又不時地把一些奇奇怪怪的男人帶進錦繡樓去,關起門來做見不得光的事情。 花錦繡一直是張馳特別佩服的人之一,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非要靠頭腦,明明在“包打聽”的地位已經很高了,平時還要不辭辛苦地練習舞蹈聲樂,并且悉心教導樓中的姐妹們曲樂才藝,盡力幫助這些苦命的女子過上更好的生活。 張馳問她什么,她張口就能娓娓道來,只是偶爾涉及一些具體數字的時候需要翻查一下書卷,即使如此,她也清楚地記得每一卷書冊的擺放位置。 直到過了大半個時辰,他們才把最近一個月內江湖上發生的事情都巨細無遺地過了一遍,花錦繡喝了口水潤了潤有些發干的喉嚨,問道:“基本上就是這些了,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沒了……不過其實,還有一點點我個人的私事……”張馳抓抓頭,不好意思地說,“花姐,我……我喜歡上一個人?!?/br> “是嗎?太好了,小池子也終于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呢!”花錦繡一下子收起了公事公辦的語氣,一疊聲地問出了一堆問題,“是哪家姑娘呀,叫什么名字,人長得怎么樣,人家對你可有意嗎?” “……不是姑娘?!睆堮Y有些局促地低下頭,“是個男的?!?/br> “男的?!”花錦繡吃驚地捂住了嘴,“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你喜歡男人?!” “我以前也不知道。”張馳說,“直到遇見了他。” 最初的吃驚過后,花錦繡就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快告訴花姐,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是怎么把我的小池子給迷得神魂顛倒的?!?/br> “他……長得很好看,武功也很厲害,字還寫得特別漂亮,不愛說話,有時候脾氣不太好,但是為人很正直……” 花錦繡打斷道:“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上清七子的小師弟慕流云吧。” 張馳一下子腦子沒轉過來,呆乎乎地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按照你最近的行蹤來看,不是他還能有誰?!被ㄥ\繡戳了一下他的腦門,“你糊涂啦,那樣的人你也敢去招惹?萬一人家正好厭惡這種事兒,你再冒冒失失地送上前去,人家還不一掌拍死你啊?” “他知道了。”張馳說,“他沒有拒絕我?!?/br> 花錦繡倒吸了一口氣:“……不會吧!” “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張馳對花錦繡一點也沒有隱瞞的心思,雖然講起來終歸有些支支吾吾地放不開,還是將自己的來意清楚地表達了出來。 慕流云對他本來就沒有喜歡之情,只是答應和他在一起“試試”,要是感覺不好,哪天說反悔也就反悔了。這讓張馳只能加倍地小心謹慎,在床上也不敢放開手腳,只能采取一些比較保守的方式,讓流云舒服的同時竭力避免引起他的反感。 張馳并不滿足于現狀,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著要做完最后一步,可慕流云什么都不懂,他自己也毫無經驗,只是自幼混跡于三教九流,也不知道從哪里聽說過,第一次在下面的人會痛得死去活來慘不忍睹,所以就是再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對慕流云做那種事,畢竟挨揍事小,要是流云因此厭惡了情`事,再也不讓他碰了,那才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他這次上錦繡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找花姐取經來了。 雖然張馳臉皮一貫很厚,這會兒也不禁紅了老臉:“……這種事情我總不好去問別人,只好來找花姐你了,花姐,你可一定要幫我?!?/br> 難得花錦繡這一次沒有揶揄取笑他,而是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好啦,錦繡樓里都是姑娘,幫不了你,但是我也認識一些深諳此道的‘相公’,你若當真有心,我找個人教你便是?!?/br> “太好了,謝謝花姐!”張馳如釋重負地笑了,花錦繡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張馳困惑地看著她。 “小池子,就讓花姐多句嘴,能有一個讓你真心喜歡的人,本是件幸運的事,可你也不要把這份感情看得太重要了。” “啊?為什么?” “像他們這種人,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一般,或許能夠分得幾分光輝給你,但終究不會是屬于你一個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