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書迷正在閱讀:最后一個泥菩薩、溺愛成婚:殺手老婆太難寵、兩世歡,高門女捕、隨身空間:獨品農夫的小嬌妻、萬界紅包群、重生之國民男神:九爺,親一個、木葉之暴走白眼、英雄聯盟之德萊聯盟、離婚后,總裁把我寵上了天、領證后,禁欲傅爺又寵又撩
衛子紀與顧雁忊在城外竹屋住了兩日。這兩日里,兩人在梅林中撫琴作畫,飲酒對詩,好不愜意。 顧雁忊睡在外側,被衛子紀抱了滿懷。深夜里,萬物寂靜,只能聽到少年細微的呼吸聲。顧雁忊緩緩睜開眼,借著灑進來的月光,看去。 熟睡的衛子紀半張臉都埋在顧雁忊懷里,像是夢到了什么高興的事,嘴角微微勾起。 過了一會輕喃出聲,聲音細小,顧雁忊低頭湊近去聽。 “小爺……要在上!雁忊…”說著,一雙腿還不安分的在上面蹭來蹭去。 溫熱的氣息就在噴灑在耳邊,下面衛子紀的腿還在不停的動。兩人都正值年少,顧雁忊就是心思淡泊,也經不起大半夜這般鬧騰。 顧雁忊頓時繃緊身子,深吸一口氣,伸手制住不安分的少年,不由輕笑“小禍害。”聲音低沉,不似平日。 顧雁忊翻身把衛子紀放平,蓋好被子,自己倒是起身下床。坐在木竹做成的精致小幾前,給自己添了杯涼茶,一飲而盡。 桌上還放著白日里衛子紀隨手繪的一副梅林,顧雁忊拿起卷好,收到了盒子里。 “咚咚”窗外傳來細微的聲音,顧雁忊回頭看了眼榻上熟睡的人,這才放輕腳步,推開木窗。 一只白鴿立在窗沿上,正用嘴梳理自己雪白的毛發,腿上還纏著一個信筒。 顧雁忊伸手取過里面的信紙,在白鴿身上輕撫了幾下“去吧。” 那白鴿像是通人性,在顧雁忊手里啄了一下,拍著翅膀飛遠。顧雁忊閉上木窗,展開信紙,字跡沉著痛快,只有短短兩字回宮。 天色漸漸泛白,清晨的晨霧也逐漸隨著撥云見日消之殆盡。坐落在梅林里的竹屋寂靜祥和,再往里,榻上有一人,凌散的發垂在榻邊,細長闔著的眼隨著兩條橫眉輕皺睜開。抬手衣袖滑落,抓了抓頭,揉了揉眼,看了眼四周,像是想到什么,掀開被子跑出去。 空蕩蕩沒有那素衣一角,獨有一匹赤馬,看到少年后低鳴一聲,甩了甩馬尾。一頭墨發隨風蕩起,靈動生俏的眼里有絲憂有絲愁。赤著腳回屋,那人在他心里驚起整個心扉,君子如風啊。 衛子紀收拾體面后,才留意到桌上的字跡。無疑是誰留下的,衛子紀白凈指尖摩挲著白紙黑字,輕嘆“果真是走了啊。” 外面白的晃眼,衛子紀發覺自己肚子餓了,在竹屋里翻翻倒倒,折騰好一會才死了心“地主家都沒有一口余糧了,雁忊,小爺就這么被你丟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忽然耳里穿來馬鳴,他怎么這么傻? 衛子紀騎著馬迎著獵獵寒風,四周人煙稀少。這種地方沒了雁忊,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伸手緊了緊狐裘,身子俯低,催馬揚鞭,身下赤馬如離弦之箭,奔馳而過。將馬留到了城外的馬廄,摸了摸自己身上銀兩“……” 抖著幾塊碎銀走進城門,一路溜著腿回到熟悉熱鬧的長街,坐到氣派的春宴樓一邊的街邊攤上,豪氣一聲“老板!一碗炒鱔面,兩碟小菜。”這家攤子他來過幾次,老板人好,做的飯味道也很好。 “好嘞,公子稍等。” 衛子紀坐下喝了杯熱茶,還不等身子暖和,老板笑呵呵的把飯端上桌了。 不等少年開筷肩上多出一雙爪子,衛子紀抬頭看到那風sao的折扇“瞧瞧,瞧瞧這是誰?” 喬易汎坐在一側啪一合折扇,摟著衛子紀肩頭“子紀過的這么凄苦?為兄可是正要去春宴樓呢。” 衛子紀默默放回筷子,拉著喬易汎直接走進春宴樓,進了天字號的攬春閣,一口氣的報了一桌的珍饈美饌。一旁的店小二看的愣眼,看不出這兩位公子胃口倒是不小。 “庸俗!”喬易汎咬牙,看著店小二,道“就按那位爺說的上。” 衛子紀聽到翻個白眼,待佳肴上來,毫不理會的大口朵頤,難得抽出嘴問了句“你爹肯讓你出來了?” “那可不是,又可以逍遙快活了。話說沒有我的日子,子紀是不是寂寞難耐啊~我的鳳兮閣也不知道咋樣了。”喬易汎美滋滋夾了一顆花生米,忽然想到什么“誒!跟你說,除夕夜那天,我跟老爹進宮赴宴,見了那二皇子。” “哦?”衛子紀筷子放慢,看著他,等著下文。 喬易汎回想著那日,“這二皇子生的真俊吶!恩,就好我一丟丟。”說著還拿手比劃了一下。 這話得來衛子紀一個打量的眼神“何止吧?你怕是從未仔細瞧過鏡子。后來呢?” “后來?”喬易汎喪著臉“可別提了,對著黑乎乎的天賞了半天的景,還得說好話。” “噗,哈哈哈哈哈哈。”忍不住笑出聲,衛子紀明白,顧雁忊怎會讓一個人置身尷尬之地,只怕是有什么記恨。 喬易汎見他一臉的幸災樂禍,一咬牙,伸腳朝衛子紀坐的凳子踹去。衛子紀反應敏捷的躲開,然后坐上另一個。 “喬兄,小爺有件事要你說。”衛子紀正襟危坐,語氣嚴肅。 喬易汎一時以為又是衛子紀招了什么事,伸手扶著桌邊,深吸一口氣“你說吧,我聽著。” “就是……”衛子紀拉長語調,慢慢站起離喬易汎遠了“你剛才喝的鴨血湯里有條胖蟲子,我想提醒你來著,奈何你喝的快了些。” “???”喬易汎一臉懵。蟲子?還是條胖蟲子??他喝了??喬易汎整個人都不好了。 “噗,哈哈哈哈,喬兄你太有趣了。” 喬易汎都打算自己救一把自己,把蟲子吐出來,就聽見衛子紀放聲大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來的可是春宴樓,燕京第一酒樓,怎么可能吃到蟲子?他怎么就犯傻著了道。 “衛、子、紀!”喬易汎恨不得把桌子掀了。 這兩人還在春宴樓打鬧時,宮中和親之事已有定奪。 長公主一年前代替皇后,在寺中為國祈福,為期一年。顧蕭揚派去詢問長公主的人只帶回來一紙信箋自古婚姻大事皆有父母媒人,和親一事,由父皇母后做主。 懿璉拜上 顧雁忊此時坐在溫皇后的重華宮里,精致點心個個擺在玉碟里,并沒有去吃,而是問“meimei可是真心愿與大涼和親?” 溫皇后愁著一雙好看的彎眉“懿瀲這孩子比你還寡欲,又怎會回絕?唉。”她膝下就只有懿璉一個女兒,本想著等懿璉回來,讓懿璉自己挑個中意。怎料,大涼會來求親。 大涼這一出,對外便是娶了大魏的長公主,且不論日后王后之位如何,單是定下這和親,便是更勝一籌。他那懿瀲meimei,他是清楚的,心地善良,日后去了那大涼,多舛。 溫皇后看著座上的素衣人,瞧不起清他在想什么,好似從這個孩子過來,她就沒看到他快樂的時候。 顧雁忊離開重華宮的時候,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了。于是來到一處幽靜之所,與亭里站著,直到人出現,顧雁忊望一眼來人“公主可有何事?” 原來一直跟著顧雁忊的是那緲曼公主,此刻那公主一身華貴的金藍裙,額間配著一顆藍色的眉心墜,小臉蛋微微泛紅,漂亮的大眼睛不好意思的瞟了瞟雅亭里的人,雙手抓著裙邊“那個……本公主……”該死!這要她如何開的了口? 面前人兒這幅模樣,不禁讓顧雁忊想起某一日某個傻小子在鎮國寺對他的訴說一覓即中。 公主看到素衣之人清冷的面上有絲裂縫,尤是在狹小的石縫里開出一朵璀璨的花。有點驚喜,難道……欲上前袒露卻被接下來的話止住了腳。 “長公主已然同意,不知王子與公主何時返涼?雁忊自當去相送。” 女子臉上有些錯愕,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意被回絕了!作為被寵愛于一身的公主,頓時紅著眼離開,沒有留下一句話,哪怕是怨言。 “二弟,如此對待他國公主,是不是有點失禮?”顧蒼豐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出現在那雙淡然的眼里。 顧雁忊輕掃一眼,走過去“臣弟見過皇兄,一冬比一冬冷了,皇兄可要注意身子。告辭了。” “你就不怕我與此事告訴父皇嗎!”顧蒼豐轉身喊住那打算離開的背景,眼里有些陰沉。為什么公主看上的是他?為什么父皇遲遲不立太子? “愚弟說的話,皇兄可是沒聽懂?” 朝中人馬皆是此一時彼一時,想要拿到更多東西?那就需要更多的助力。而他顧雁忊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你顧蒼豐不去與滿朝大臣混跡,跟他這個不受寵得皇子較什么勁? 顧蒼豐看著人離開,狠狠一拳打在石亭上,那又如何?他就是要讓你顧雁忊只能越來越不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幽靜的石亭回歸安靜,像是沒人來過,風一吹,抖落光禿禿枝椏上的脆皮。人心澆訛,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復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