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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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沖蕭鐸示意一眼, 后者略為難地摸了摸鼻子,上前兩步握住嘉顏的肩膀,沉聲問道:“嘉顏,這段時間我們都很擔心你, 你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才好幫你?!?/br> “蕭鐸……”嘉顏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 曾經求而不得的人就在眼前,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軟, 若在往日她定能歡喜萬分,可如今她的心里已經沒了半分波動。 定了定神嘉顏抬手抹掉眼淚,將這些時日她的遭遇,以及前來尋找的蕭鐸的原因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和親隊伍在路經途中一處山谷時,遭遇山匪,原本大殷軍隊訓練有素,收拾個把山匪定不在話下,然而這幫山匪卻訓練有素,行動間頗有章法。 混亂中,馬車驚馬,嘉顏也在劇烈的晃動間昏了過去,等她醒來,已同隊伍走散,荒郊野嶺空無一人,她收拾了馬車中的盡有的盤纏,帶著身上的和親印信本想再往東走到大殷的城鎮,尋當地的官府幫忙。 可她在荒野中不辨方向,好不容易見到村莊,一問才知道自己一路是往西走,此時已在大殷和突厥交接地。 嘉顏正心慌時,村子里突然沖入了一小股的突厥騎兵,那些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她躲在水缸里,最終還是被他們發現,他們把她拖拽出來,叫嚷著她同不懂的蠻語,蠻橫地搶走她僅有的盤纏,還要將她掠走。 就在她絕望時,另一批隊伍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年輕人,很快將這些劫掠村莊的突厥人制服。而他竟然也認出了嘉顏身上的和親印信,后來,嘉顏才知道他就是她和親要嫁的人,阿史那葉度。 阿史那將她帶回到王庭,沒有公開她的身份,只暫時當做婢女帶著身邊。 “你說的丈夫,就是阿史那王子?”霍長嬰問道。 嘉顏點頭,眸中染上了暖意。 霍長嬰見她面上細微變化,便知這姑娘心事怕當真系到了那位突厥王子的身上。 嘉顏接過霍長嬰遞來的熱茶,也不喝繼續道:“到了王庭我才知道,西突厥中混入了東突厥的習作,而老可汗已病入膏肓行將就木,根本壓制不住族中的反意?!?/br> 其中緣由,他們都知道,因這阿史那王子自小并非從王庭長大,接回王庭后便立為繼承人,族中多有不服之人。 而在老可汗重病后的有次宴會上,不服的那股勢力發動了政變,而嘉顏是靠著公主的幻幻逃了出來,聽說大殷的軍隊在這里駐扎,便趕了過來。 可她才剛逃出來,西突厥突然對大殷的邊境發動攻擊,她一路走來戰火紛飛,若非幻幻護著她早已身首異處。 嘉顏說到這里,憤憤道:“他們囚禁葉度,軟禁公主,后羅那個老東西不知怎么找到的和親印信,還逼葉度說出‘大殷公主’在哪里,”她說著眼圈又開始變紅,“葉度只字不言,他便用私刑……” “阿史那后羅是老可汗的堂弟?”霍長嬰問道。 嘉顏點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收斂情緒從忙懷中拿出個巴掌大的麻布包,看向蕭鐸道:“蕭,蕭將軍你還記得昔日宮宴之時我從馬下脫險,曾交給常姑娘的東西嗎?” 她將麻布展開,“政變時,我也在那里,有刺客想殺葉度,用的便是這個?!?/br> 那麻布包著的赫然就是幾枚細長的銀針。 霍長嬰瞇了瞇眼睛邊給不安的幻幻順順毛,抬頭看去,果不其然那銀針上熟悉的黑稠邪氣盤踞不散。 “嬰嬰,他們抓走了公主!”幻幻抬頭看著他,眼中汪著淚水,“那個抓走公主的胖大叔原本很好很好的,他還經常給幻幻雞rou吃,但不知怎么,忽然變得,變得……” 幻幻好像找不到形容詞,氣惱地用后爪抓抓腦袋,“反正就是暴躁,多疑,跟變了個人似的?!?/br> 霍長嬰聽著,想起戰場上那突如其來的禁咒,甚至是棲鳳谷山匪身上的蠱蟲,問道:“嘉顏,你可知阿史那后羅身邊有什么……奇怪的人嗎?” 嘉顏思考片刻,忽然道:“有一個,在宴會上我跟在葉度身邊,看到后羅身邊有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她微微蹙眉,似在回憶,“但那人即便在帳篷里都以帽遮面,也從未開口,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樣貌。” 霍長嬰點點頭,他似乎想明白了些東西。 蕭鐸見他低頭似在沉思,便對嘉顏道:“嘉顏你先去休息片刻,我馬上召人議事,你要把你知道的一分不落地告訴我們?!?/br> 嘉顏點頭,想抱著幻幻離開,可幻幻卻扒著霍長嬰的衣襟死活不放,她無奈又知道幻幻懂事,便只得獨自離開。 等人走后,蕭鐸才問霍長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還有這狐貍……”他盯著那抓在長嬰胸口處的白爪子,眼睛微瞇。 前一刻還在撒嬌打滾求安慰的幻幻登時一個結結實實打了個寒戰,接著用它自認為最端莊的姿勢蹲坐在霍長嬰腿上。 正凝神思考的霍長嬰沒注意到一人一狐之間幼稚的敵意涌動,聽見蕭鐸問便答道:“我懷疑大殷中有東突厥的細作,或是內鬼?!?/br> 此話一出,蕭鐸便也凝重起來,想起一事:“戰場上偷襲之人用的便是大殷的**?!?/br> “可確定?” 蕭鐸點頭,“因**威力巨大,大殷民間禁造弩機,且會制造**的師傅只有宮內有,那弩機只能是從宮內流出去的?!?/br> 霍長嬰沉吟片刻道:“我想召喚亡靈、導致后羅性情大變,甚至太子所中妖蠱都是很有可能是個黑袍人作為,幻幻,幻幻?” 端坐著感覺頗為無聊的幻幻,這會兒正好奇地盯著霍長嬰手腕上呼呼大睡的小青龍看,一會兒用小爪子勾勾,一會兒湊近嗅嗅。 小青龍被驚擾得不耐煩,撓了撓自己細長的小龍須,打個哈欠慢悠悠睜開眼,結果正對上一對大而明亮的狐貍眼,嚇得他登時僵硬了身體。 幻幻高興地彎起眼睛,抬爪就要揪那繃得筆直筆直的小龍須,就聽見霍長嬰喚她,忙收斂起玩鬧的心思,端莊地蹲坐好。 “幻幻,阿史那公主不是突厥族中的頗有聲望的大祭祀嗎?” 幻幻點頭,“確實如此,所以他們才只將公主軟禁,對外只是聲稱公主病了?!?/br> “阿史那公主可有讓你傳話?” 幻幻好像有些為難,“公主只說若嘉顏公主能搬來救兵則萬事大吉,若失敗,則讓我送她回她的故鄉大殷。” 聞言,霍長嬰和蕭鐸對視一眼,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位大祭司如今身陷囹圄竟還關心一個外族和親公主的后路,究竟是心善,還是在向大殷示好,亦或者她篤定嘉顏所找的大殷軍隊能解他們眼下之圍? 緊急召集眾將士商討軍情時,嘉顏果然拿出了屬于王儲的印信,用此便可調集王庭中最精銳的一支秘密死士。眾人經過一番商討后決定同阿史那王子合作,與他里應外合,奪回被阿史那后羅攻占的王庭。 就在一個夜晚,接到密令的突厥死士潛伏在王帳外,悄無聲息放倒了守衛放哨的士兵,加之蕭鐸帶兵多善用騎兵,重在速度,是以兩方里應外合下,直至大殷的軍隊侵入王庭竟都無人知曉。 當阿史那后羅被人從睡夢中揪出來時,他看著滿王庭的大殷軍隊,滿眼的不可思議,當他反應過時,馬上高聲叫喊國師,用的竟是蹩腳的漢話。 而被救出的葉度王子則已是遍體鱗傷,昏迷不醒,阿史那公主當即為他醫治,暫時保住了性命。 回程途中蕭鐸又遭遇了小股的突厥軍隊,幾番惡戰后,趙程帶領的士兵竟意外地在草原之上捉住了企圖逃跑的黑袍人。 大殷軍帳中,被人推搡著押送進來的黑袍人憤恨地看向主座上的霍長嬰。 瘋癲地大喊大叫:“惡魔,他是惡魔!”出口的竟是不帶口音的漢話。 霍長嬰眼睛微瞇,一旁的侍衛立即喝道:“放肆!” “太子殿下,抓到此人時他正企圖混在亂軍中逃脫,不知這人使了什么妖術那些突厥兵就跟瘋了一樣,怎么打都不死,折了我們好多兄弟。”趙程恨恨稟報道:“此人行為詭譎,末將認為當立刻處斬!” “太子,太子……”那黑袍人不知為何仿佛失了神志般,口中喃喃著,而后忽然掙扎開押解他的士兵,大聲喊道:“他不是你們的太子,他不是!” 掙扎間,一直帶在那人頭上兜帽脫落,露出的面容令人在場所見之人都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氣。 第90章 病愈 西北邊境晚間氣溫寒冷, 即便軍帳內燃著炭火也只是稍稍緩解,而此時眾人卻都禁不住脊背發寒,一股森寒之感覺從腳下蜿蜒而上。 只見那人半邊臉上爬滿了詭異的青藤, 剩下的半邊臉卻又似被火灼, 皮rou褐紅五官扭曲眼眶突出, 赫然仿若妖鬼。 昏黃的燭火跳動, 光影在黑袍人那張可怖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越發令人毛骨悚然。 而默默站在霍長嬰身后一言不發的盧庭彥, 驚訝后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眼前這個人,目光最后定在那人的手腕上,眸中閃過復雜之色。 短暫的驚詫后,帳內眾人也顧不得黑袍人剛剛究竟說了何等大逆不道的話,副將反應過來當即厲聲大喝, 四下士兵登時蜂擁而至將人押跪在地。 “殿下,此人留不得!” “殿下, 此人當立刻處死!” “是啊殿下!” 一時間,眾將士的附和聲此起彼伏,霍長嬰卻一言不發,只凝神盯著那被士兵按趴倒在地的黑袍人。 那人眼神空洞似乎忘記了反抗, 口中轉而喃喃念叨著什么, 霍長嬰驀地神情一凜,桌案下手指飛快反應,黃符還未及飛出,就覺得身邊人影一閃, 帶起一、陣氣勁。 定睛看去, 才發現竟是扮作親兵站在他身后的盧庭彥。 霍長嬰動作一頓,不著痕跡收回黃符。 那廂盧庭彥閃身上前一把捏住那人的下巴, 猛一用力便有什么從那黑袍人的口中掉了出來,登時一股濃烈的腥臭從那東西上彌漫開來。 眾人下意識捂住口鼻。 見勢不妙,霍長嬰手指微動飛快將那東西困在結界之中,快步上前,飛快封住那黑袍人身上幾處大xue,原本還想要掙扎的黑袍人登時沒有力氣,翻手將那東西收到掌心間。 掌心間赫然是一條通體漆黑長滿腹足的蠱蟲! 此時蠱蟲張牙舞爪地張著猙獰的口器企圖撕破結界,而它周身盤旋不散的濃稠黑氣正散發著陣陣腥臭。 而這熟悉的黑氣…… 是母蠱,控制太子體妖蠱的母蠱! 這人竟想吞下母蠱,將自己作為器皿,假以時日他作為人的意識會漸漸被蠱蟲吞噬,最終非人非妖。 霍長嬰心頭微震,正欲問清楚這件事,低頭間卻正撞上黑袍人怨毒的目光,滿布血絲的眼睛此時目眥盡裂仿佛下一瞬就會從眼眶中滾落出來。 就在霍長嬰微愣的時候,耳邊驟然響起黑袍人用術法傳遞而來的聲音。 “惡鬼,你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粗糲而嘶啞的聲音仿佛帶著滔天恨意。 霍長嬰神色一滯,就在他恍聲的剎那間,黑袍人嘶啞仿佛劃破喉嚨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腦海中那久違的刺痛在這一瞬卷土而來! ——惡鬼! ——你是惡鬼! 潑天疼痛撕扯著霍長嬰的理智,冷汗大顆大顆從他額際滾落,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那聲音卻仿佛魔咒般一遍遍回蕩在腦海中,令他暴躁不已。 霍長嬰咬緊牙關,而腦海中那根繃緊的弦毫無預兆地驟然繃斷。 “閉嘴!” 爆喝出聲,手刀揚起瞬間將人打昏。 聲音歇止,周遭寂寂。 靜得霍長嬰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眼前滑過眾將士焦急的神情,可他只見他們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卻聽不分明。 “……殿下,殿下?” 盧庭彥的聲音模模糊糊從旁側傳來,霍長嬰下意識轉頭去看他,年輕人眼神擔憂而急切,明明僅在咫尺聲音卻仿若天邊。 “殿下,末將已……殿下!” 帳簾被掀開,男人熟悉的聲音被一陣寒風帶來,霍長嬰下意識回頭,天旋地轉間,他只看到了蕭鐸煞白的臉色以及那焦急沖過來的身影。 這一瞬,霍長嬰眼前的景象似乎和多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有了剎那的重合,沉寂多時的疑問再次從心底翻涌而出。 可他還沒忘手中捏著的母蠱,太子的病癥拖不得,加之如今他不在永安城,倘若太子體內的子蠱成熟之時若無人能壓制,后果定不堪設想。 思及此,再顧不得頭疼欲裂,霍長嬰深吸一口氣,強自運轉體內真氣,口中喃喃念咒,剎那間無形地氣流在他周身形成,仿佛將人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