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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多嫵媚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美人多嫵媚》

    作者:風(fēng)曉櫻寒

    作品簡評:

    上京第一美人姜嫵因美貌遭人陷害,被放逐至桃城。姜嫵在機(jī)緣巧合之際獲得了可以看到物品來歷的能力,但這種特殊的能力卻被用在了破案上……姜嫵因而結(jié)識了落魄世家公子沈衍,她與沈衍聯(lián)手合作,屢破奇案。姜嫵也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沈衍的真正身份,與此同時,一個驚天秘密也浮出水面……

    本文以輕幻想和推理結(jié)合的方式破解奇案,女主勵志奮斗與甜寵的主線中穿插精彩的案件,層層遞進(jìn),懸念迭起,故事引人入勝,正能量十足,具有獨(dú)家看點(diǎn)。

    第1章 暴君

    正值暮春之初,細(xì)雨紛繁,初蕾綻上枝頭,桃城一派春意融融的景象,仿佛并未受到上京那場風(fēng)波的殃及。

    今晨剛下過一場雨,霽色初開,綠瓦青磚的院落里,桃花開得正是妍麗。微風(fēng)拂過,一片花瓣飄飄搖搖落于硯臺中,蕩開一絲漣漪。

    聽雪端著茶點(diǎn)踏入院中時,姜嫵正在作畫。她螓首微垂,青絲順著側(cè)顏垂落,神情恬然而專注。

    聽雪素來知道自家姑娘生得極美,這一眼望去,也不覺看出了神。嫣紅色的身影立于小桃花林中,仿佛是畫卷上不經(jīng)意濺落的一筆,讓明艷的桃花也失去了顏色,說是姝色無雙、絕色傾城也不為過。

    聽雪收起思緒,走上前將茶點(diǎn)擱下:“姑娘今日怎么突然有作畫的興致?”她瞧見紙上暈染開來的墨團(tuán),不由笑道,“這桃花畫得真有韻味,姑娘的畫技真是愈發(fā)精湛了。”

    姜嫵動作一頓,抬頭看她一眼,奇怪道:“桃花?我畫的是啾啾。”

    話音落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高處的桃枝上飛下,落到姜嫵的肩上,像極了一團(tuán)從樹上掉下的白色的絨球。仔細(xì)一看,原來是一只圓滾滾的白色山雀。因?yàn)樯碜犹郑编蓖崃艘幌虏耪痉€(wěn),還很應(yīng)景地“啾”了一聲。

    聽雪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不由僵了一僵,“時下這桃花開得正好,奴婢以為姑娘觸景生情,所以……”看著畫上那桃花不似桃花,山雀不似山雀的一團(tuán),她心中糾結(jié),于是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姑娘,上京來信了。”

    姜嫵接過聽雪遞來的信件,道:“姜府的來信?”

    聽雪一怔,好奇道:“姑娘還未拆開信件,是如何知道的?”

    往日會給姜嫵來信的,除了姜府外,還有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兄長姜玘,以及上京的幾位閨中好友。

    姜嫵道:“自然是猜的。”

    “猜?”聽雪詫異。

    姜嫵面不改色道:“方才你拿出信件時,動作略有遲疑,且無平日里的歡喜雀躍。往日只有姜府來信的時候,你才有這般的表現(xiàn)。”

    “原來如此。”聽雪若有所思,并不疑有他,“姑娘真是觀察入微。”

    姜嫵但笑不語。她拆開信,看完信箋上的內(nèi)容,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聽雪問:“姑娘,信上所說何事?”

    姜嫵語氣淡淡:“父親在信上提到了繼妹和幾位庶妹已到了適婚之齡,但長幼有序,讓我即日啟程返回上京。”

    聽雪驚喜道:“真的嗎?這太好了,恭喜姑娘終于可以返回上京了。”但見姜嫵臉上并無欣喜之色,旋即疑惑道,“姑娘,這不是喜事嗎?為何您愁眉不展?”

    姜嫵輕輕搖首:“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怎么……”

    聽雪仔細(xì)一想,很快也想到了端倪之處:“對啊,姑娘適婚之齡早已到了,為何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這時候才想起姑娘來呢?”

    姜嫵是上京姜國公府的嫡長女,本該驕傲肆意,在千嬌百寵中長大,為何會流落到桃城這種寒苦之地?

    姜嫵垂著眼簾,似是陷入了深思。這件事,可真是說來話長——

    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

    姜嫵還記得,五年前,距離她及笄還有一年,恰逢皇后舉辦賞花宴,身為姜國公府的嫡女,姜嫵自然是在受邀之列。

    在宴會上,太傅之子封彥對姜嫵出言調(diào)戲,碰巧被太子撞見。太子一怒之下,出手教訓(xùn)封彥,未料在打斗之中,封彥不慎失足撞到假山的石頭,頭破血流。

    后來,這件事不知為何傳成了“太子和太傅之子為了姜家女爭風(fēng)吃醋,在宮宴之上大打出手”——對于皇室而言,這無異于一樁丑聞。

    明熙帝為此震怒。

    太子雖為皇后所出,但卻不為明熙帝所喜,將之立為太子,不過是礙于皇后背后的梁家。他真正屬意的,乃寵妃封淑妃所出的三皇子。而封彥正是封淑妃的侄兒,三皇子的表兄。

    而封太傅也不敢開罪太子,因而借故上書彈劾姜元明。于是,明熙帝順?biāo)浦郏瑢⑦^錯全部推到了姜國公府身上。

    那場賞花宴,本是皇后為太子挑選太子妃準(zhǔn)備的。皇后屬意的是娘家的侄女,孰料太子卻發(fā)誓非姜嫵不娶。但姜嫵容貌太盛,并不為皇后所喜。母子倆最后鬧得不歡而散。

    太子以絕食要挾,皇后氣惱之下,借國師之口在上京城中散播姜嫵“天生媚骨,必成大禍”的流言。

    在這關(guān)頭,突然傳來邊關(guān)失守、大將軍江無舟投敵叛國的消息。這江無舟是姜元明的世交之子,自幼與姜嫵青梅竹馬,江無舟傾心姜嫵早已人盡皆知之事,以是有傳聞道,他是因?yàn)槊魑醯圬?zé)難姜嫵才叛變,這下更是坐實(shí)了國師的斷言。

    這無疑將皇帝的怒火推至頂端。

    姜玘為了替姜嫵求情,也遭到皇帝的遷怒,被派到邊陲小鎮(zhèn)駐守,明升暗貶。

    姜嫵那父親姜元明為了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連夜將她送出上京,把她安置到桃城這座邊遠(yuǎn)小鎮(zhèn)的莊子上,自此便置之不理了。

    前些日子,姜老夫人多次以思憂過度為由,讓姜元明派人將她接回上京,但姜元明始終沒有松口。

    為何不到半月,他便改變了主意?真是奇了怪了。

    這事情,來得蹊蹺。

    “新君登基半年有余,父親這時候方才想起我來……”姜嫵將信箋輕放到石桌上,自嘲一笑,“大概是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吧。”

    聽雪看著姜嫵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不由得心疼起她來:“姑娘……”

    姜嫵道:“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正如你所說的,這也算是好事一樁。新君登基,至少以前那些不實(shí)的事情,都能夠煙消云散了。”

    說來也是諷刺,半年前登基的新君并不是太子,也不是明熙帝看好的三皇子,而是秦王世子。

    明熙帝在位時,外戚當(dāng)權(quán),皇后的外家梁家獨(dú)大。明熙帝對梁家忌憚已久,時常苦惱于如何削弱梁家的勢力。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餿主意,明熙帝突然將主意打到了那位神秘莫測的秦王世子身上。

    秦王世子本與明熙帝本是一脈同宗,追溯到先祖皇帝慶元帝時期,皇位本該是由當(dāng)時的秦王繼承,但其無心皇位,將皇位讓與了慶元帝。慶元帝為表兄友弟恭,將淮南一帶的肥沃之地劃給秦王作為封地。

    秦王一脈手握重兵,至今百余年過去,聲望猶在,但已不問政事多年。明熙帝欲將清和公主賜婚秦王世子,將他手中的軍權(quán)收為己用。

    這廂太子與三皇子還斗得昏天暗地,哪知道就在這時,秦王世子……

    反了。

    秦王世子逼宮篡位,江山易主,曾經(jīng)鼎盛的梁家在一夜之間敗落,梁家失勢,明熙帝不甘于一夜之間淪為階下之囚,與寵妃一同在宮中自刎身亡。

    明熙帝昏庸無能,新君卻是暴虐無道。

    新帝繼位,先以雷霆鎮(zhèn)壓手段清洗朝廷,反提出不滿者均被當(dāng)場誅殺,而后更被誅連九族。朝臣敢怒不敢言,新帝因而被冠上“暴君”之名。

    朝廷更是人人自危,雖然姜元明極會催利避害,但此時是處于極其尷尬的地位。姜家如今的處境不難想象,不過是夾縫生存,虎口求生。

    姜元明突然想起還有姜嫵這位嫡女,將之接回上京,意圖昭然若揭。

    “新君……國公爺該不會是想讓姑娘……”似是想到什么,聽雪頓時變了臉色,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姑娘,奴婢聽說那位新君不但殘暴無道,還虎背熊腰,鴟目虎吻,長得像大妖怪……”

    “聽雪,慎言。”姜嫵打斷她道,“道聽途說的事情,未必真實(shí)。”

    聽雪猶豫:“可……”

    姜嫵睨她一眼:“光聽外面的傳言,你覺得你家姑娘是怎么樣的人?”

    聽雪立刻閉口不言了。

    “啾!”

    啾啾被主人冷落,有些不高興了。它撲棱著短小的翅膀落到石桌上,對著桌上的信箋連啄了好幾下,似是對它深惡痛絕。卻見它依然完好無損,又不甘心地從毛絨絨的身軀里伸出了小爪子去抓它。

    看著被啾啾嫌棄的信箋,姜嫵失笑,思緒漸漸放空。

    事實(shí)上,她能知道那封信是從上京姜府寄來的,并非因?yàn)橛^察入微,而是一個從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若是讓人知道這個秘密,她的身上恐怕又會加上一條“罪狀”——

    五年前,姜嫵初到桃城后,曾因水土不服,生了一場大病。病愈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一種特殊的能力。

    在觸碰物品的時候,她能夠看到物品的來歷。

    正如。

    “眼見為實(shí),正是這個道理,對嗎?”

    姜嫵素手撫上身旁的桃枝。

    “桃城城西別院的桃花枝,具有欣賞的價值。”

    第2章 窺見

    “那國公爺在信上提到的事情,姑娘有何打算?”

    聽雪看見自家姑娘那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心里更加憂愁了。

    姜嫵松開桃枝,正要接話之時,卻有下人來報(bào):“姑娘,夕緣寺的苦燈大師遣了人來,說是您前些天救回來的那位公子醒了。”

    姜嫵莞爾道:“沈公子醒了?走,我們?nèi)タ纯础!闭f著,她擱下手中的筆,往外走去。

    聽雪忙追上去,問:“姑娘這是要出門?”

    姜嫵道:“對,聽雪,替我備車,我要去夕緣寺一趟。”

    啾啾似是聽懂了姜嫵的話,也跟隨著飛落到她的肩膀上,攏成一團(tuán),把自己當(dāng)成一件雪絨絨的裝飾品,煞是可愛。

    聽雪遲疑道:“可……姑娘,那位沈公子……”

    姜嫵回頭,疑惑道:“沈公子怎么了?”

    “啾?”啾啾也歪著腦袋看向聽雪,一副困惑的模樣。

    “沒什么,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馬車。”聽雪福了福身,匆匆地退了出去。

    直到登上馬車,聽雪終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慮問了出口。

    “姑娘,奴婢有一事不明,您當(dāng)初為何要救下那位沈公子?”

    姜嫵看她一眼,只道:“沈公子是因我才受傷,我豈能做忘恩負(fù)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