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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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原身雖然在醫(yī)院里說了那番話, 把父母的死強(qiáng)加在姜彧頭上,但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恨他。 那會兒原身才十五歲,有著屬于這個年紀(jì)的沖動,突然遭遇那樣的事一時間難以接受,她像溺水的亡徒,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來讓自己上岸。 愛使人脆弱,便只剩恨能支撐她活下去。 于是, 她用強(qiáng)烈的恨意蓋住悲痛,這些年一直困在自己親手畫的牢獄里。但其實(shí), 內(nèi)心深處再明白不過,哥哥一點(diǎn)錯都沒有, 根本就不是他的錯。 她把迷茫無助時施舍了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的陸凌寒奉為全部信仰,驅(qū)逐著這份光,執(zhí)著到丟失了自我;而將真正愛她的哥哥視為悲劇的源泉,一次又一次地推開, 一次又一次地傷害。 她不僅拒絕哥哥的關(guān)心,還專門和他對著干,他越是心疼, 她越是瘋狂地自我傷害—— 中考放棄本校直升的保送,去了一所普通民辦高中,放任自己不斷墮落,逃課、抽煙、酗酒,跟著一群混混惹是生非,荒唐地?fù)]霍著青春。 高考前夕,姜彧找來,面對抗拒的她,他已經(jīng)傷心到麻木了。于是不再勸說什么,只是遞給她一把小提琴,決定徹底退出她的視野:“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所以,往后我不會再來打擾。我只是希望你能冷靜下來,好好思考自己的未來。” 那是她荒廢許久的小提琴,也曾是全家對她的期待。 ——“我們知知,未來一定是享譽(yù)國際的大音樂家!”上一次參賽獲獎的記憶涌上腦海,原身抱著那把琴大哭了一場。 她改變了高考缺席的打算,重拾小提琴,一舉考上京音管弦系。 她試著走出那片陰霾,讓一切都變得好起來。 然而這時,卻發(fā)現(xiàn),她喜歡了三年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 回憶到這里,姜知內(nèi)心嘆息。 原身真的愛陸凌寒嗎?其實(shí)未必。那人無非是在她最傷心無助的時刻為她撐了一把傘,高中三年全是她單方面的暗戀,再有交集已是大學(xué),在她鼓起勇氣準(zhǔn)備表白的時候,陸凌寒身邊已經(jīng)有了蘇晚晚。 大概是不甘心三年的想念都落了空,陸凌寒竟成為了原身的執(zhí)念,她發(fā)了瘋地想把他搶過來,卻反遭他厭惡,于是重新跌回黑暗,再次放棄自我。 姜知穿來的前一晚,原身酗酒過度,死于酒精中毒。意識殘存的最后一秒,她腦中閃過的不是雨幕中為她撐傘的陸凌寒,而是被她親手推遠(yuǎn)的哥哥,她一直記掛的哥哥…… 最后一滴眼淚落下。 姜知感覺壓抑在胸口的那份沉重消失了。 原身離開了。 將充滿懊悔的過去和無法面對的未來留給了她。 姜知定了定神,以她的身份重新面對眼前的男人—— 他雖然極力克制著,但在強(qiáng)烈的感情沖擊下還是紅了眼睛。展現(xiàn)給旁人的倨傲漠然,全因那聲“哥哥”潰不成軍。 他注視著姜知,遲疑的兩個字:“知知?” 已經(jīng)被meimei傷得太深,他顯然不敢相信她還會當(dāng)面叫他一聲哥哥,所以顯得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這個美夢。 明明是相親相愛的兄妹,何苦弄成這個樣子? 姜知心生同情,決定親手了解彼此間的折磨,她深吸一口氣,揚(yáng)起臉,鄭重其事喚了一句:“哥哥。” 清晰干脆的兩個字。 這回,不再只是莫千雪,船頭甲板上的人全都聽見了。 哥哥? 姜知喊姜彧哥哥? 等等! 姜知…… 姜彧…… 難道——???!!! 安靜的甲板頃刻間沸騰起來。 圈內(nèi)人都知道姜家除了姜彧還留有一位小他七歲的千金,當(dāng)年只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并沒怎么在圈子里露過面,后來姜家掌舵意外喪身,商界大洗牌,姜氏一度陷入混亂,后來重創(chuàng)輝煌,出面交涉的也僅有姜彧一人,姜家千金仿佛消失了一般,半點(diǎn)消息都沒有。 現(xiàn)在告訴他們,娛樂圈十八線的黑料夜店女竟然就是神秘的姜家千金?! 沒人敢相信,可種種跡象又讓他們不得不信。 莫千雪的臉色尤其難看,她語塞了許久,才開口詢問:“姜彧,你們…認(rèn)識?” 姜知側(cè)目,對上莫千雪發(fā)白的臉,她沒急著回答,只是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如此,莫千雪內(nèi)心越發(fā)忐忑,臉上殘存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她求助地看向姜彧,想立刻從他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然而,姜彧卻根本沒看她,一雙眼始終注視著姜知,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這會兒,甲板上又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著姜彧的回答。 就在這時,從船艙里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出來一個人,隔著老遠(yuǎn)就在喊:“讓一下啊!借過借過!知知——?知知你在哪兒?知知——?” 人群很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亮出站在盡頭的姜知。 馮蓓蓓見她安然無恙,稍微松了口氣,緊接著飛奔過去,眼里都是關(guān)切之色:“我聽說你被欺負(fù)了?怎么回事啊?” 聽見姜知被欺負(fù),姜彧神色陡然一凜,目光掃過甲板,冷厲地掠過每一張臉,最后回到姜知身上,清冷聲線字字問:“誰欺負(fù)你?” 不高不低的四個字,卻道出十足氣魄。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 這架勢,肯定是兄妹沒差了! 不少人都在暗自慶幸,剛才莫千雪羞辱姜知的時候自己只是在旁邊看戲,并沒跟著落井下石,否則,整艘游輪的人都得跟著陪葬! 馮蓓蓓沒見過姜彧,瞧見一張驚為天人的臉,眼前一亮,脫口便道:“知知你不地道啊!騙我說家里就你一個人,這男人怎么解釋啊?長這么像!你要說跟你沒關(guān)系我可跟你急啊!” 瞥見姜彧受傷的眼神,姜知一陣尷尬。 她那會兒剛穿書不久,有沒有原身的記憶,書里也沒提到女配的這段身世,她哪知道家里還有個哥哥? 便生硬地解釋道:“你都有裴軒了,我是怕,我把我哥介紹給你會被他給滅口。” “你哥?真是你哥?!”馮蓓蓓成功套話,旋即激動地湊到姜彧面前,伸手熱情地招呼,“你好你好,我是姜知最親最親的頭號姐妹!我叫馮蓓蓓!請問哥哥怎么稱呼?” 姜彧看了眼遞到跟前的手,遲疑了幾秒,伸手點(diǎn)到為止地握了握,不確定地看了眼姜知,得到鼓勵的眼神后,眼眶發(fā)熱地說:“我是姜知的哥哥,姜彧。” “姜玉哦,姜玉……玉,嗯,好名字。”馮蓓蓓笑瞇瞇說著,漸漸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姜欲?姜彧……媽耶!怎么跟姜氏掌舵的名字同音? 再看他身后高大魁梧的保鏢和不茍言笑的助理,一個頭兩個大。 她差點(diǎn)忘了,今晚莫小姐可是為了和姜彧促進(jìn)感情才舍棄了高雅的晚宴,精心布置了這樣一場輕松浪漫的生日派對。普天之下叫姜彧的人或許不止一個,但有資格出席莫小姐生日派對的姜彧只有一個。 “知知,你不要告訴我你哥是姜氏掌舵。”馮蓓蓓抓著姜知的手,驚得腿都軟了。 姜知看向姜彧。 對視間,彎出一抹友善的笑。 然后,以無比自豪地語氣宣布:“嗯,姜氏的掌舵就是我的哥哥。” 承認(rèn)了…… 終于承認(rèn)了…… 被meimei視作陌生人甚至是仇人整整五年!姜彧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從她口中聽到“哥哥”二字。 但這一刻,她卻用不帶一絲恨意和厭惡的語氣,笑著向別人介紹說,他是她的哥哥。 就像曾經(jīng)那樣。 揚(yáng)著小腦袋,自豪又響亮地宣布:全世界最優(yōu)秀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哥哥姜彧! 又回來了…… 他午夜夢回所懷念的那些日子,終于…又回來了! 姜彧欣喜若狂,他看著meimei,眼里閃爍著隱忍的水光,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靠近,生怕下一秒美夢就會破碎,他又會跌回被姜知仇恨無視的噩夢。 姜知能體會他此刻復(fù)雜的心情。 破碎五年之久的兄妹情,再次復(fù)原如初,任誰都會害怕一切只是個過分真實(shí)的美夢。 明白這對兄妹的不易,姜知主動向傷痕累累的姜彧走近一步,微微歪頭,輕俏地問:“怎么,不打算認(rèn)我這個meimei了嗎?” 怎么會不想? 無論她如何怨他恨他不肯見他,在他心里,她始終都是他的meimei,他奉上全部去愛護(hù)的meimei…… 只是這份驚喜來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姜彧忽地上前,拽住她手將人拉進(jìn)懷里,隔著五年歲月,緊緊擁抱住她,清冷聲音哽咽著說:“怎么會不認(rèn)?你永遠(yuǎn)都是我姜彧最疼愛的meimei……” 那一剎,莫千雪的臉色慘白如紙,腳下仿佛突然被抽走了全部力氣,踉蹌著跌倒在地。 膝蓋狠狠撞在甲板上,哐當(dāng)一聲響,拉過所有人的注意。 方才高高在上的女王,此時此刻狼狽地?fù)湓诮_邊,模樣失魂落魄,不可置信地低喃著:“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同伴趕緊將她扶起來,想趁著姜彧追究剛才的事之前把莫千雪帶走。 然而,還沒退到船艙的大門前,就聽到姜彧再次發(fā)問:“你還沒有告訴我,誰欺負(fù)你了?” 搖搖欲墜的莫千雪和架著她的同伴霎時間面無人色。 姜知從姜彧的懷抱里退出來,盯著莫千雪僵硬的背影看了眼,然后慢悠悠開口,以輕描淡寫的語氣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如實(shí)說了一遍。 末了,向莫千雪發(fā)問:“我說得對嗎?莫小姐。” 莫千雪不敢回頭,她閉了閉眼,恨不得這時候立刻昏過去! 為什么?!不是娛樂圈的十八線嗎?為什么會搖身一變成了姜氏千金? 姜彧聽姜知說到半途就已顯露出殺意,他盯著莫千雪的背影,冷聲令道:“說話!” 莫千雪渾身一顫,雙腿軟得根本站不住,她再次跌落,撲在地上直哆嗦:“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知道她是你meimei,都是誤會……真的只是誤會!” 京市赫赫有名的莫家大小姐,哭得梨花帶雨,姜彧眼里卻沒有絲毫憐惜,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視線從上而下,冰冷而倨傲:“你要求她做的,自己做一遍。” “什么?”莫千雪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可是堂堂莫家大小姐,她追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能這么對她? “沒聽清?”姜彧睇著她,唇角是殘忍的輕笑,“如果想要莫家安然無恙,那就如你所期望的那樣,對我meimei磕三個頭。” 讓她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給姜知磕頭?瘋了嗎?! 莫千雪渾身的血都凝固了,她趴在地上像只茍延殘喘的可憐蟲,拼命搖頭哀求:“真的是誤會!阿彧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我給她道歉好不好?我求你了……” 打臉莫千雪確實(shí)讓人痛快,但姜知覺得以同樣的方式報復(fù)回去,跟莫千雪的仗勢欺人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