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沈玨越說越柔軟,是啊,他的生命里幸得有月恒,如若沒有月恒,他都不知道他這一生該如何過。沈玨緊緊的摟住了蘇月恒,得到了方才知道失去有多可怕。 蘇月恒本來是想借機佯裝生生氣的,可是不妨這男人突然一臉后怕的緊緊抱著自己微微發抖。 沈玨這一動作弄得蘇月恒很是莫名,莫非自己方才那意有所指嚇到這男人了?這男人也忒不經嚇了。 蘇月恒被沈玨摟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這男人簡直是想將自己揉進身體里去一般。 見男人如此緊張忐忑,蘇月恒甚是心疼,再是顧不得假裝生氣了。趕緊伸出手輕輕拍著男人背部安撫。邊拍,蘇月恒還忍不住自己調侃自己,還好沈玨方才抱的時候給她留了兩條胳膊,不然,她就想拍也拍不到哇。 蘇月恒邊拍撫邊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比不會是這樣的。”說著,蘇月恒忍不住嘀咕道:“唉,其實世人都愛顏色的,我也愛顏色啊。愛顏色也沒什么的,怎么這么緊張。何況,真有什么,我們手頭不是有黃泉神醫么?死人都能讓他醫活呢,何況一張臉。” 蘇月恒越說越發散:“哎,健柏,說起這事兒,我跟你說,我還真問過蒼神醫的,他說,他曾經給一個人換過臉的。毀容這點子事,在他面前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沈玨:...... 沈玨心里有點悲情的思緒,被蘇月恒這發散的話給打的一干二凈。沈玨俯在月恒的肩頭,忍不住笑了。月恒總是能這么不經意間就讓人心安。 可是,沈玨還是被自己方才心里不經意的那一瞬間的思緒嚇到了,他不敢想象失去月恒會是什么樣子。 沈玨重重的咬了口月恒的肩頭,將月恒咬的忍不住叫了出來:“啊,痛痛痛,健柏,你在干什么?” 沈玨松開了月恒。心里安寧了不少,他的月恒現在就在他身邊,鮮活的在他懷里。沈玨心定了。 沈玨的心定了,蘇月恒卻是生氣了。 蘇月恒氣得猛戳了下沈玨的腦袋:“你這家伙,到底是在鬧哪樣?” 沈玨松開她,反手卻是將人抱緊懷里。 沈玨輕輕拉了拉月恒肩頭的衣裳。月恒的肩頭有一個明顯的牙印。沈玨心疼的低頭輕輕舔/舐。 蘇月恒被他舔的癢癢的,忍不住抖著肩頭躲閃道:“快松開。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再不松開,我生氣了。” 沈玨舔了一陣,松開月恒的肩頭,將衣衫給她攏好。 然后,將月恒調了個方向,讓月恒面對著自己。 沈玨緊緊的看著蘇月恒。 他眼里的溫度能將人灼傷,蘇月恒有點頂受不住的輕輕移開了眼:“健柏,你這是怎么了?”說完,蘇月恒覺得太軟了點,不行,自己還在生氣呢,怎能如此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 旋即,蘇月恒對沈玨嗔道:“你別這么看我。哼,我還在生氣呢。” 聽了蘇月恒這話,沈玨并未有如往常一般的哄她。而是繼續用著這灼人的目光對蘇月恒道:“月恒,相信我,我就是舍了自己的命,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妨竟然聽到男人說這話,蘇月恒趕緊捂住他的嘴:“呸呸呸,盡說些有的沒的。快別瞎說了,什么命不命的。”蘇月恒真是聽不得這話。 男人由著蘇月恒捂著自己的口,眼睛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蘇月恒被這目光燙的渾身發軟,蘇月恒軟倒在男人的懷里:“嗯,健柏,我相信你。” 說完,蘇月恒忍不住補道:“因為我也是這樣。”我也可以為了你,舍掉自己的命的。 沈玨再是忍不住的低了頭,緊緊的嗪住了女人那誘人的櫻紅。 交纏的情動,注定了又是一晚的美好。 美好的一夜過后,醒來,蘇月恒嚶嚀輾轉了一下,咦,旁邊竟然碰到了男人堅實溫熱的身軀。蘇月恒有點訝異的睜開了眼:“健柏?”自從回來后,蘇月恒甚少能在醒來時,在枕邊看到沈玨。 沈玨輕輕的用額頭觸了觸月恒光潔的額頭,笑著解釋道:“今兒個國公爺休沐,我也多歇息一下。” 哦,原來如此。 夫妻二人黏黏糊糊的起床來,收拾好后,用完膳,也不見沈玨出去的。 蘇月恒甚是奇怪:“健柏,你今兒個不去忙么?” 沈玨笑道:“忙,自然是忙的。不過,人還沒來,我也就先偷下懶的。” 蘇月恒睜大了眼睛:“健柏,今兒個有人來?” 沈玨道:“嗯,章林江今天會來。” 章林江來的不慢。在沈玨跟蘇月恒一起慢慢悠悠喝完一盞茶,爾后又閨房之樂般陪著蘇月恒,幫她挑配花樣子的花線的時候,門外傳來的魏紫的通報聲:“爺,長寧來了。” 沈玨道:“讓他進來吧。” 長寧大步走了進來稟報:“爺,兵部侍郎章林江來了。國公爺請你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朝朝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小蝦米 2瓶;左衛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2章 聽得長寧這話,蘇月恒頓時來的精神。頗是有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蘇月恒立馬替沈玨整理整理衣冠,推著他道:“快去吧。” 沈玨對著蘇月恒輕笑著一點頭,轉身離去。 鎮國公在書房會見了章林江,沈玨進門時,二人說的甚是熱鬧。 見禮過后,沈玨落座。 見到沈玨進來,章林江的目光都沒有挪開過,目光熱切的都快將沈玨身上戳出洞來。 沈玨來了,章林江也顧不上寒暄了,反正跟鎮國公已經寒暄過了。于是,章林江直接進入了正題:“賢侄,我今天前來是有事相求。方才聽國公爺說,賢侄身子能大好,是因為有奇遇。不知賢侄可能透露一二?” 這章林江可真是著急。 沈玨聞言接話:“其實這也沒什么不可講的。當日在榮壽長公主府上之所以沒有跟章大人講,也是因為不好多說。實不相瞞,給我治病的人乃是個江湖奇人,性情最是孤傲,一向不喜與人多打交道的。我也是答應過他,絕對會輕易外泄他行蹤名諱的。所以,當日只能含糊其辭,如有冒犯之處,還請章侍郎見諒。” 章林江一聽,心里頓時喜憂參半。但凡能人都是有自己的脾性的,聽得沈公子這樣說,看來這奇人必是極為有本事的。可真因為如此,沈公子說了,這奇人不喜與人多打交道,都是場面上混的,哪里不知道這句話背后真正的意思呢。說白了,這奇人很是不好說話,說不得,很難請的動。 章林江卻也是個輕易不肯服輸的,何況事關兒子性命安危之大事,當更是要用心請教才是。章林江對著沈玨追問道:“但凡奇人一般都是有自己的脾性的。就是不知賢侄說的這奇人,究竟是何人呢?” 沈玨答道:“黃泉神醫。” 黃泉神醫? 這個人物,章林江聽說過。這還是當年,在請遍太醫無果的情況下,不得已請了江湖上一個極為有名的郎中,結果,這個郎中也是束手無策。搖頭跟章林江他們說道:“令郎這病甚是奇怪,請諒在下實在無能為力。” 這朗中說完,末了又感嘆了句:“令郎這病,恐怕得黃泉神醫來放能治好了。” 當時章林江一聽,真是大喜過望,趕緊打聽黃泉神醫究竟是何人。可是打聽過后,頓時心涼了半截。黃泉神醫之所以叫黃泉神醫,除了一身能將死人救活出神入化的醫術而外,也是因為此人性情極為乖張。救人全憑心情,心情好了,條件足夠了就救,心情不好了,就算看著人死在面前也不會動下眉頭的。 章林江先前聽來還以為是別人夸大其詞,多方打聽過后,聽來的各類消息匯總起來,讓他不能不相信這黃泉神醫果真性情古怪的很。 這也就罷了,且不論這黃泉神醫性情古怪與否,單說他行蹤成謎。就算他們有心相求,也找不到人啊。 聽得沈玨這回答,章林江心一沉,不過,既然來了,斷沒有還沒問完就打退堂鼓的道理。章林江趕緊接著問道:“那請問賢侄,可知這黃泉神醫現在在何處?” 沈玨神情定定的答道:“是不相瞞,黃泉神醫現在正在寒舍。” 沈玨這話一出,別說章林江了,就是鎮國公都很是驚訝。 鎮國公驚訝的看著沈玨,率先出聲道:“你說的黃泉神醫,可是那個跟你一道回來的蒼榕?” 沈玨點點頭:“正是。” 一見鎮國公父子的情狀,章林江是真的相信了,這黃泉神醫的性情之古怪果然不是虛的。看看沈玨竟然連他父親都沒有說。 不過,現在沈玨既然說出來了,那說不得事情就有轉機了。 章林江急切的看著沈玨道:“賢侄,不知我可能去見見神醫?”章林江很是識趣,既然黃泉神醫如此有性情,自己當然是要親自去見他的。 沈玨想了想道:“不瞞章大人,黃泉神醫性情很是不一般,我們這樣貿貿然的去見恐怕多有不妥,這樣,我先讓人去問問。如果黃泉神醫愿意相見,章大人再過去相見。如若不愿相見,那就請章大人再尋良機了。” 這個主意也可。不管是見別人,還是讓別人見的,總是要讓人愿意的。 章林江連連點頭:“有勞賢侄了。” 沈玨叫過長寧,吩咐他去前院一趟,跟蒼榕說說,就說有人想要見他,問他可愿意? 長寧答應著去了,很快回了消息:“國公爺,大公子,蒼神醫說他現在正在熬藥,不便相見,就免了吧。” 果然如此。章林江雖然心有準備,但還是難免失望。 見章林江一臉失望之色,沈玨想了想開口道:“章大人無需煩惱。想來蒼神醫現在是真的在忙,無法相見的。我看今日休沐,章大人不如先在寒舍盤桓一二,過后我再讓人過去問問,想來是能一見的。” 見沈玨如此說話,失望的章林江復又燃起了希望:“賢侄的意思是?” 沈玨淡然一笑:“實不相瞞,當日機緣巧合下我也算對蒼神醫有幾分恩惠,蒼神醫對我一向是會給幾分薄面的。” 說著,沈玨又對著章林江拱手一禮:“方才之所以沒有先說這個,也是因為蒼神醫一向講究緣法,在下就想,如若章大人跟蒼神醫有緣法的話,也就無需我了。并非是有意賣弄,還請章大人見諒。” 章林江現在對沈玨真是滿心感激,本以為是沒有希望的,可偏偏有個希望擺在了面前。可本來心里有一點希冀的,卻是發現極為渺茫,甚而被人直接拒絕。現在沈玨這話,對章林江來說,不啻為圣音一般。 章林江滿心感激,哪里還顧得上怪罪沈玨賣弄的。何況,大家都場面人,誰人不知道,這世上,確實是恩惠難得,恩惠當報。可是,如若,屢屢拿恩惠壓人,也恐怕別人不愉,說不得最后恩人不成成仇人了。一般不到萬不得已,大家都不會拿恩惠去壓人的。就算要用,那也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章林江十分理解沈玨的做法,也非常欣賞沈玨的坦誠。章林江大是贊許的重新打量了一番沈玨。只見這沈大公子,眉目端正,眼神聚而有神,身形俊朗,端的是一派大家風范。尤其是眉目間那抹隱隱的貴氣,就是他父親鎮國公都要稍遜一二。 這個年輕人很是不錯。不虛妄,不孤傲。心里重燃希望的章林江現在看沈玨,真是怎么看怎么滿意。沈玨既然能對他托出對蒼榕有恩的實情,那就說明,他是極有可能說動蒼榕來給自己兒子看病的。 既然沈玨說要等,那就等吧。 章林江拋開求醫之事,打疊起精神跟鎮國公父子認真對話。像他們這種高階的談話,當然不可能說些八卦之類的。幾人的話題,很快說到了朝堂民生。 先時,章林江想著沈玨從未踏足過朝堂,對這些應還是陌生的,因此言語中本想照顧一二的。誰知,說過幾件事之后,沈玨的見地讓章林江大為詫異。當即大贊起鎮國公家學淵源,教導有功。鎮國公含笑謙虛。 如果開頭章林江還有找話說之嫌,現在,章林江已然收起了那份閑話之心,說的事情也越來越有對話感。甚而起了討教之意。 他乃兵部侍郎,鎮國公乃是拱衛京城的大將,都是跟兵打交道,章林江想到目前的一件頗為棘手的難事,忍不住出口跟鎮國公探討了起來:“國公爺,建/朝以來,現在下面的衛所以及在外的戍守的屯軍人口年年增多,可是衛所的編制有限。” “如此一來,真是僧多粥少,一家人能當兵的有限,也因此使得那些軍戶日子難以為繼,造成了地方上很多的不便。這事情也算是多年的桎梏了,一直未有解決,可真是讓焦急啊。” 對章林江所說,鎮國公是知道的,朝中也為這事兒吵過很多次了,大家左右權衡過后,也沒找到好方法,所提的方法也多是各有不同的弊病,這些弊病也沒有人敢拍板說擔的起,所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章林江也知道此事甚是無解,今天說來,不過是一半有個話頭,以示親近之意,一半也是存了考校之意。這沈玨先前的談吐頗是不凡,章林江也想看看沈玨對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章林江之意,沈玨當然是明了的。今日本就是存著收服之意的,因此,沈玨也不藏私,侃侃而談:“章大人說的此事,我先前在外時也有親眼所見。衛所屯軍之家的家計艱難恐怕超乎了我們的想象。真是非常艱難,一日三餐難以為繼的人家十之**。此事當是要盡快解決才是,不然,恐怕后患無窮。” 章林江很是感興趣:“哦,不知沈公子說的這個后患無窮怎解?” 沈玨道:“現在屯軍編制不光是因為人口增加,每家能安排當兵的人有限,還有一個很致命的,軍士編制不光是軍士之家一家生計的主要來源,可以得餉銀。因著人多編制少,有時還得通過考校才能進,也因此產生了賄賂等手段產生,此其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