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蘇月恒有些興奮的坐直了身子。放在沈玨手臂的手不禁加重了些。 蘇月恒的激動,沈玨當然是察覺到了,沈玨目露疑惑的回手輕輕的拍撫了她一下。 蘇月恒雙目放光的看著沈玨道:“健柏,我想跟禹公子說幾句話?可行?”雖然知道沈玨必定不會阻攔自己跟禹泰說話的,可是人前給男人的面子,這是婚姻生活中必須貫徹的。自己不能擅自插話。 沈玨自然是點頭的。 于是,蘇月恒雙目灼灼的看著禹泰問道:“在下有一事請教,還請禹公子解惑。” 禹泰拱手道:“沈夫人想問什么,但問無妨。” 蘇月恒問道:“請問禹公子,可知道皓隆商行的石禹石員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愛在楠檸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草莓小奶蓋 10瓶;露露、命中注定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5章 聽得這話,沈玨瞬時看了眼蘇月恒,旋即,轉過眼來,看著禹泰若有所思。禹泰?禹? 蘇月恒此話一出,禹泰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下,接著輕輕放下了茶杯。 禹泰沉吟稍許,看著蘇月恒拱拱手:“沈夫人既然這樣問,想必是有原因的。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在下真名乃是石泰,正乃石禹之子。” 說完,禹泰掃視了一眼屋里眾人驚訝的神情,又對著蘇月恒拱了拱手:“在下這許多年來算的上隱姓埋名,冒昧問句,不知沈夫人是如何察覺的?” 如何察覺的? 方才蘇月恒看到禹泰手上的扳指圖樣,跟那塊帝王綠玉牌的饕鬄圖樣一致,疑心頓起,迅速聯想到原文劇情,之前記得不太真切,可今天聽了禹泰這名字,頓時記了起來。原書中沈熠讓人拿玉牌調銀子,銀子的原主名叫石泰。 石禹?石泰?禹泰?帝王綠玉牌跟禹泰扳指紋飾一致。禹泰又是大商人。這些線索連在一起,不能不讓人多想。 于是,蘇月恒就出言試探了。卻不曾想,這石泰竟然如此耿直,一點太極不打的就直接認了。 原本蘇月恒在心里設想了幾個禹泰堵住可能打太極的說辭的,甚至還想了個很酷的姿勢將玉牌擺到禹泰面前要他認的,卻不曾,此人還真是個君子。 石泰當然不是個君子。縱橫商場之人,豈會太講君子之道。先前不想連累別人,那只是他不想牽連無辜之人性命的底線,涉及到其他,石泰當然不會那么一派正頭的。 之所以會如此快速的認下,那是因為面前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何況這救命恩人還家世顯赫的很,于情于理,不管哪方面他都不可隱瞞的。 蘇月恒心里過了幾個來回,咽下了原本準備的長篇辯論之辭,笑答道:“原來真的是石公子,失敬失敬。”蘇月恒邊說邊起身輕輕福了福,算是正式見禮。 “石公子請恕罪,方才小女子無意看到閣下手上的扳指,跟我們家珍藏的玉牌有同樣的紋飾,聯想到閣下以及石禹石前輩的名字,所以就冒昧出聲了。冒犯之處,還請恕罪。”蘇月恒侃侃解釋。 禹泰,現在應該叫石泰。聞言,訝異的看著蘇月恒嘆道:“沈夫人還真是聰慧過人,僅憑這些就猜想到了在下來歷,真是佩服。” 說完佩服,不待蘇月恒他們提問玉牌之事,石泰先自開口道:“沈夫人方才所說玉牌,可能讓在下一觀?” 蘇月恒看向沈玨。沈玨眉眼未動。蘇月恒想了想,也許沈玨不大好解這玉牌? 于是,蘇月恒起身,來到沈玨身后,去取他脖子上掛著的玉牌。沈玨閑閑而坐,由著蘇月恒施為。 看著二人之間的互動,石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這沈公子、沈夫人二人甚是恩愛。 蘇月恒解下玉牌遞給了沈玨。 沈玨將玉牌遞了過去。 玉牌剛剛一遞過來,還未上手,石泰的眼神就是一縮。石泰一拿到這個玉牌,稍稍看了下,就立馬手法輕巧的拆開后座,將后座印章模樣的東西頂上了玉扳指中間之處,兩下紋路頓時嚴絲密縫的合在了一起。 蘇月恒長出一口氣,果然。 石泰合完,將玉牌小心的遞回給了沈玨,哈哈笑道:“家父當年制作了這幾塊兒玉牌,每塊價值五十萬兩白銀。兩塊已經現身用掉了。唯獨這一塊一直不知所蹤,想不到今日得見,可是讓在下了卻了一樁心事。” “既然玉牌今日已經現身,在下也該信守承諾。請問沈公子,現在這塊兒玉牌你是要用掉么?”石泰問道。 五十萬兩銀子啊。這石泰竟然如此不加推辭的認賬,蘇月恒甚是敬佩。敬佩之余也頗是好奇:“石公子,這玉牌現身,怎如此高興?” 石泰當然明白蘇月恒這話里的意思,當即正色道:“我等創立這商行,立足于天下間的,用的就是個‘信’字。當年先父拆掉皓隆商行之時,就已經承諾,凡是能拿得出我皓隆商行的印信的,我等必然兌現。” “當年家父關掉皓隆商行之前,已然將所有該還該補的銀子,補給了前來領取之人。唯獨這塊玉牌一直未有現身。現在這塊玉牌現身,也算是了了先父心愿。” 蘇月恒聽得連連點頭,是了,做什么都是“信”字為重,尤其是他們這開錢莊起家的,這最是要緊的。 蘇月恒點頭表示了尊重,可是,她還是有疑問,按目前的進度來看,這石泰還沒到富甲天下之時,這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他能拿的出來? 聽完蘇月恒隱晦的問話,石泰笑道:“沈夫人但請放心,這銀子當然是可以兌的。就是不知沈公子、沈夫人想要如何兌換了。” 如何兌換? 沈玨緩緩抬眼看向石泰:“石公子能怎樣兌換?” 石泰道:“但看公子所需,銀子跟物皆可。” 沈玨點點頭,旋即撂開這話題:“這個不急,日后再說。還是先處理手邊緊要之事,石公子現在的舟現在情形如何?” 石泰聞言,苦笑道:“不大好,受傷者甚眾。現在是要趕緊想辦法挪到前面的碼頭。” 這時,一旁侍立的長寧接話了:“石公子的船只情況甚是不好,方才我問了舟子,船舵已然損壞,舟子大都受傷,恐怕一時半會是不好走的。” 沈玨沉吟稍許,對石泰道:“前面就是寧陽碼頭,不介意的話,就坐我的船過去吧。至于你的船只,就拖在這后面走。石公子以為如何?” 這是再好不過的了。石泰聞言大喜,站起來對著沈玨深及及膝一禮:“多謝沈公子,在下感激不盡。” 石泰船上傷者甚重,沈玨立即吩咐長寧等人用纜繩將石泰的船只綁上,趕緊帶走。 待船只綁定后,石泰辭了沈玨回了自己的船。對此,沈玨沒有阻攔,此種時候,他這主人當是要跟屬下呆在一處的。 見石泰要走,想到他船上還有那么的傷員,蘇月恒趕緊讓魏紫將自己備的傷藥全部拿了出來,甚至還給了石泰幾粒蒼榕熬制的護靈丹,然后又讓魏紫、長寧過去幫忙,引得沈玨很是多看了幾眼。 送走了感激不盡的石泰,沈玨幽幽的看著蘇月恒:“可真大方,連蒼神醫的護靈丹都隨便拿出來救人。” 忽略掉男人拿怪怪的語氣,蘇月恒解釋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既然已經賣了人情,那就賣好點。何況,這還是財神爺啊。” 沈玨緊緊的抿了抿嘴:“我也有錢。” 蘇月恒說完,發覺好像傷了男人的自尊一般,趕緊補話:“我們當然不缺錢。可是錢不是越多越好的嘛。” 男人還是一臉不愉。看著如孩子般生氣的沈玨,蘇月恒莫名覺得很萌。趁著人不注意,撲過去,抱著沈玨就是啾啾幾口。 沈玨頓時心情大好,什么不高興當即拋之腦后了,有心想摟過人來好好過把癮的,可看看周圍,到底多有不便。沈玨輕咳一聲,大是遺憾的放開月恒,心里盤算著,決定到了前面碼頭就盤桓一下再走的。 兩船相連,走起來甚慢,到寧陽碼頭之時,已然是傍晚時分了。 看看時辰,倒也還好,畢竟石泰船上傷員眾多,傍晚時分也免得嚇到人了。 一行人剛剛登岸,岸上已經有一堆兵強馬壯的人等在那里了,都是來接石泰的。 石泰來到沈玨二人面前,拱手相邀:“現在天色已晚,合適的住處恐怕不大好找。在下在這寧陽碼頭有一處寒宅,沈公子如不嫌棄,今晚就請在敝宅安歇一晚。” 沈玨看了眼石泰,也不推辭,對著石泰拱拱手道:“如此甚好。” 一行人來到石泰在寧陽碼頭大街的宅子,一進門,蘇月恒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我信了你的邪,這還是寒宅?這房子要是寒宅的話,他們雄池城中大惠巷的房子就是狗窩了。 現在雖然是傍晚時分,但這處宅子被照的通明,一片燈火輝煌中皆是雕梁畫棟,奢華的不得了,院子里的景致也頗是不俗,沿路進去,宅院重重,連著走了三進,方才住腳進房。 雖然知道這是石泰的謙虛之辭,蘇月恒還是忍不住滿腹酸意。這可惡的資產階級,住的也忒好了,太腐化了。 兩人洗嗽過后,魏紫也過來了。 看到魏紫,蘇月恒趕緊問她今日石泰舟上的情形。 魏紫皺眉搖頭:“很是不大好,刺殺之人下手狠辣,我們去時,已經死了幾個了。余下的二十多口子人也都是受了傷。” 蘇月恒聽得唏噓不已。見蘇月恒一臉難受,沈玨抬眼覷了眼魏紫。 魏紫一激靈,趕緊對蘇月恒安撫道:“奶奶也不用擔心。那些受傷的,我先前在船上已經幫著包扎了,小姐的藥那么好,他們肯定無事的,何況石公子這府里有好幾個府醫,我們剛剛進來時,那些府醫都到了,現在正在開藥內服什么的,奶奶很是不用擔心。” 蘇月恒聞言稍霽,輕聲道:“那就好。” 沈玨揮手讓魏紫退出去,看看蘇月恒還是蹙眉不展的樣子,出聲寬解道:“月恒不必想太多,這在江湖上走的,難免會遇到這些事的。這些人既然忠心護主,我看石泰也不是涼薄之人,必是會給他們妥善交代的。” 蘇月恒點點頭,默然不語。自她來這世道,雖也遇到不少波折,可今日她是第一次近距離眼睜看到廝殺。先前可能才經過此事,后又有玉牌謎底的揭露,讓她暫時沒有那么深的感觸。可現在一靜下來,想著先前那一幕,再聽魏紫報的這傷情,可真是讓人心情好不了。 不過,蘇月恒卻也沒那么矯情,這種截殺,他們在路上就有遇到過,不過是因為他們這邊護衛了得,沈玨又將她保護的好,她沒有見到廝殺現場而已。 而且,這種事情,隨著他跟沈玨兩人在外行走的多了,過后肯定還會遇到不少的。不必太過糾結了。蘇月恒內心從來都不是嬌弱的,不過是今天距離太近,沖擊太大了些而已。 過后還有很多事要做的。他們這次準備買的鏢局,日后做的就是走刀口的生意。不必矯情思慮太多,趕調整心態,免得讓人擔心。蘇月恒努力的調整著心態, 沈玨見狀,知道這要趕緊轉開她的心思才好。 沈玨抱著蘇月恒拍了兩下,輕輕觸了觸她的額角撫慰幾許,拉著她悠悠細語,說著路上見聞,贊嘆江上風景,慢慢的蘇月恒開解了不少。 說著說著,沈玨突然幽幽道:“月恒,你可真厲害。僅憑‘禹泰’的名字,還有扳指紋飾就猜出了石泰的身份。月恒可真是聰明,這點我都沒想到呢。” 蘇月恒頓時心里一緊,再顧不得其它了,這事兒方才她雖然回答了石泰,可是她知道沈玨必是沒有那么容易相信的。 蘇月恒打起精神,方才給石泰的話,再拿來對付沈玨想來是不夠的。蘇月恒腦子急速轉動了一下,對沈玨道:“其實吧,我先前給石泰說的那話,沒有說完,還有事我沒好意思說。昨兒個我們不是去了遠陽碼頭的財神廟了的么?” “許是我拜的虔誠,我今天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么,我昨兒個晚上做了個夢,夢到財神爺放了個大大的金元寶到家里來。所以,今天遇到石泰,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這聯系了,就大膽猜測了一下,誰想這石泰那么好詐呢,一下就認了。” 夢見財神爺的事兒,蘇月恒跟沈玨講過,于是,扯到這上面后,蘇月恒越說越底氣足,最后自己都信了,是哦,這剛剛夢到財神爺給元寶,這五十萬兩銀子就找了,可不是么? 沈玨低低的笑了,這個小滑頭,可真會扯。 罷了,權且相信,自己不過是為了轉移她的視線,也不是真想對她追根究底。雖然他也是有些好奇,月恒表現的跟他知道的那個蘇月恒是相去甚遠的。可是,人都有秘密,包括他自己不也一樣。既然如此,不必深究。 既然說到了銀子,沈玨接著又問道:“月恒,這五十萬兩銀子的欠錢的主兒找到了,這銀子我們該怎么用呢。” 是啊,這銀子該如何用呢? 蘇月恒趕緊坐直了身子,認真的想了起來。這石泰先前問過了,現在又邀請他們來這宅子,想必是要跟他們談一談這銀子的用處的。 蘇月恒認真的想了起來。 看著月恒一臉認真的樣子,沈玨不禁有些莞爾,月恒還真當真了。 蘇月恒當然是認真的,這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這正主兒找到了,當時要好好談談債務問題的。這玉牌可不是偷來撿來的,是健柏太外公的最后身家呢,當是要用到好處,方不負老人家的心血。 蘇月恒蹙眉想了一陣,心里有了主意。 蘇月恒拉著沈玨問道:“健柏,這銀子你現在著急用么?” 沈玨緩緩搖頭:“我想是不急的。”他們現在手頭自身的銀子也不少,就算是要鋪開這北地的攤子,銀子也是盡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