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司機大叔你別回頭,好好開你的車!” 小哥見大叔又往后看,嚇了個半死,連忙吼。 “你這小伙兒,還挺橫啊!搶人家東西打了人,還敢威脅司機只管開車!” 腰帶上別著一串鑰匙的老大爺再一次“行俠仗義”,振臂一呼。 “司機,別聽這小伙子的,把車開到派出所去,看他還橫不橫!” 他打人? 他只是松了手…… 肖鶴云剛一委屈,就發現了哪里不對,驚慌失措地回頭。 “司機,別聽他們的,我沒有……” “老人家你腰怎么了?別動他,可別傷了筋骨,是不是要打120?” “打什么120,先打110,別讓人跑了!” “對對對,欺負老年人,就該讓他吃次教訓,快報警!” “把車開到派出所去!” “老爺子你別生氣,我這就幫你打報警電話,警察會幫你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不!” 不不不不不! 轟! 爆炸身中,李詩情和肖鶴云絕望地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好一對吃(廢)瓜(柴)青年。 第22章 第十六次循環 李詩情和肖鶴云再一次清醒, 是被港務新村到站的報站聲驚醒的。 聽到報站聲, 小哥掙扎著掏出手機看了眼。 13點15分。 這一次清醒的時間點非常湊巧, 正好是港務新村這一站上下車的時候。 兩個年輕人虛弱的狀態還沒有完全解除,雖然知道車子到了站, 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上好幾個陌生的乘客下了車。 這一站下車的足有七八個人, 等車里的乘客一下車,車廂里就空蕩了不少。 下車的乘客走了大半時, 提著包的健壯大叔上了車。 之前一直被放在座位上的健身包現在被他單肩挎著,里面似乎塞得鼓鼓囊囊, 連他的身子都不自覺的傾斜了一點。 大叔上車后, 左右環顧了一下, 最后選擇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了下來, 之后便和李詩情記憶里的那樣, 將那個大包放在了靠窗的內側座位上。 緊跟著上車的,就是那個手里提著大塑料袋的大嬸。 之前那個塑料袋一直放在她腳下, 還看不出有什么不對, 現在這大嬸提著袋子上車, 任何一個人一眼看去, 都能看得出那個袋子特別沉。 也因為袋子里面的東西重, 所以不得不用兩層超市的那種加厚塑料袋兜起來, 以免兜到一半袋子破了, 算是一種“雙保險”。 他們看著大叔和大嬸在原本的座位上坐下,連腳下和手邊行李的位置都放在一模一樣的位置,分毫不差。 “他們是在這一站上車的?” 兩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車里有人正常上下, 都吃了一驚。 然而明明是新的發現,卻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這種周而復始的經歷讓李詩情和肖鶴云都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從“虛弱”狀態里恢復正常,兩人看著已經漸漸遠去的公交站牌,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先休息會兒,我四處看看。” 小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從座位里出去,在車廂里四處晃了晃。 等他看了一圈坐回來,李詩情壓低了聲音問: “你干嘛呢?” “我在看,之前下車的乘客,有沒有人丟什么可疑的東西在車上,或者有沒有人偷偷藏起什么東西。” 小哥回答,“不過還好,沒看到什么可疑物品?!?/br> 公交車這種開放的空間,有什么奇怪的東西留在車上絕對是一目了然,這么多人上下,根本沒辦法藏,除非是車上有人接應。 “我估摸著也不太可能是團體作案。如果這件事是由某個組織緊密策劃的,那一定是有什么訴求,比如控制人質索要贖金什么的,沒理由那冒著那么大風險就為了炸一部沒幾個人的公交車?!?/br> 這個問題李詩情早就想過了。 “而且我們被警方那么盤問,說明這之前這之后都沒有什么組織提出過任何要求或對此事負責,多半是報復社會的可能性比較大。” 然而比起有組織有預謀的爆炸案,這種完全弄不清過程和動機的不可控行為更加可怕,至少李詩情和肖鶴云兩人除了知道犯罪分子一定在車上,到現在也沒摸到什么頭緒。 “那就接著查!” 小哥深吸口氣,不露痕跡地打量這一站上車的健壯大叔和穿著花衣的大嬸。 “那我們下一個目標就定……” 肖鶴云的視線從大叔隆起的肱二頭肌和發達的背肌上掃過,目光猛地一縮。 “就定大嬸吧!” “啊?” 李詩情一愣。 “你看那個大叔,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善言辭的人,隨便搭訕肯定適得其反,反而會讓他警覺性更高;你再看看他那個身材,那個皮膚,明顯是做慣了體力活兒的,力氣肯定不小,硬搶也搶不下來……” 小哥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正兒八經地解釋,“而且,他那個包的位置放在內側,你不可能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越過那個大叔拿到那個包,但是真要和他動手的話……” 他干咳了一聲。 “……我覺得我們大概率不是他的對手。” 李詩情看了看那個大叔的長相身材,再看了看那個健身包的位置,不得不承認小哥說的有道理。 但是…… “其實你就是不想再挨打了吧?” 李詩情偷笑著,“你不用解釋那么多,我能理解的?!?/br> “我這是給出最有效率的方案!” 口氣挺硬,小哥的表情卻明顯惱羞成怒了,“一共就四個可疑人物,用排除法,如果大嬸也沒什么可疑的地方,那就只剩帶包大叔了。在這種情況下,‘拼命’才有價值……” “好好好,有效率有效率,那我們還是老規矩,先智取。” 李詩情從善如流地附和。 兩人觀察了一下方位,那個大嬸就坐在他們右前方,中間隔著一條過道,從他們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的一個后腦勺,沒什么搭訕的可能。 而那個巨大的塑料袋就放在她腳邊的空地上,真要用搶的,她完全不必彎腰就可以一把抓住袋子,硬搶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鬼點子那么多,快想一個。” 小哥催促著。 李詩情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不怎么高明的餿主意。 “有個爛理由可以用用看。死馬當活馬醫,我去試試,你見機行事!” “什么辦法?” 小哥問。 “哎呀你別管,我去試一下,不行就回來?!?/br> 說完,李詩情貓著腰三兩步跑到了前方那個大嬸面前。 說起來,李詩情對這個大嬸并不算陌生。 她第一次“抓色狼”時,因為這個大嬸離她最近,她當時懇求她和自己一起下車去作證,然而卻被這個大嬸以“趕回家做飯”的理由拒絕了。 后來幾次車上出事,這位大嬸既沒有幫腔,也沒有出手幫忙,顯然和那個口罩男一樣,是個不愛多管閑事的人。 所以對這樣的人能不能“上當”,李詩情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那個……” “你有什么事嗎?” 見到這個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這位身材瘦弱的大嬸終于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見大嬸有理會自己,李詩情眼睛一亮,貓著腰擠到她身邊,和她的身體貼得非常近,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 “阿姨身上有沒有帶那個?就是例假來了用的那個?我例假突然來了,可是身上沒帶要換的東西?!?/br> 她嘴里雖然問著這么“無厘頭”的問題,眼睛的余光卻悄悄地盯著這大嬸腳下的袋子。 透過塑料袋層層的包裹,她隱約能看見里面是一個較大的鐵灰色物體,而且還有一個長柄伸出了袋口…… 嗯?還有個柄? 李詩情納悶地猜想能是什么。 “哎小姑娘別貼我貼的這么近!” 那大嬸明顯不習慣有人靠近自己,伸出手把她往外推了推,冷著臉搖頭,“我沒那個東西,你找別人問問,我都多少年沒來過例假了!” 大嬸拒絕的一點都不委婉,非但不委婉,嗓門還不小,壓根沒有保護一個“羞澀”的少女微妙的自尊心的意思。 虧得李詩情是演戲,否則就這一嗓子,怕是就要羞死。 其實即便是演戲,李詩情多少還是有點發窘。 車里不少人還是聽到了大嬸的那一聲“例假”云云,尤其是正坐在位子上準備“見機行事”的小哥,更是當場就傻了眼,偷偷看著李詩情,滿臉都是無奈。 她都用這種理由去“搭訕”了,他還見哪門子的機行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