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不!不!不!不啊——” 這一夜在柳清音的記憶中,全然支離破碎。 受那藥效支配,她根本沒有半點推開王寒令的力氣,任她咬碎銀牙,心中萬般不情愿,可身體卻極為配合,纏著王寒令,不顧他傷勢未愈,不眠不休,求索無度。 直到次日百藥峰的人開啟洞府時,二人尚未停歇。 珍液池旁,一片狼藉。 何長老與眾弟子:“……” 所以劍君這是好心辦壞事反倒成全了一樁好事? 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魏涼耳中。 魏涼帶上林啾,來到百藥峰。 此刻,柳清音已被幾個女弟子摁著灌下了解藥,穿好了衣裳。 王寒令一臉魘足,唇角滿是壞笑,目光仿佛能穿透柳清音的衣裳,死死粘在她的身上。 “師尊!”見到魏涼,柳清音喉中溢出一聲痛呼,“我……” 魏涼看看她,再看看王寒令,面露了然:“柳清音,你不愧是我萬劍歸宗的弟子,很有擔當。” 柳清音:“???” 魏涼語氣溫和:“既然你已主動治好了王寒令的傷,我若再罰你,未免不近人情了。柳清音,你便隨他去吧,既往不咎。” 柳清音大驚失色:“師尊!我不是……” 仿佛一團棉花堵住喉頭,柳清音忽然語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說什么?說自己不是主動的嗎?可是王寒令臉上脖頸上,處處是撓痕和吻痕,那些青紅的痕跡,那滿地的污漬,好像一個個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 怪誰?怪師尊嗎?不能!師尊他那么好,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可他仍信!他那么關心自己,力排眾議,護著自己,還讓自己到珍液池治傷! 他只是讓自己來治手臂上的傷,也沒讓自己脫掉衣裳跳到池子里去啊!他分明處處維護自己,滿心要對自己好,可自己偏偏把一切都搞砸了…… 怪何長老?似乎怪不上,何長老每次想要說話,都被自己不耐煩地打斷…… 都怪林啾,都怪林啾……都怪林啾害了自己…… 她想要把一切的錯都推到林啾頭上,可是這小小的洞府之中,仿佛還回蕩著昨夜自己的縱情之聲,空氣中那些令人難堪的味道就連珍液池的藥味都掩蓋不去。 就算是林啾害的那又怎么樣?就算殺了她那又能怎么樣?自己在師尊的心中,已經臟了、廢了啊…… 面對著魏涼,柳清音終于騙不了自己了——是自己不對,是自己對不起師尊,師尊他那么好那么好,自己卻已經變得這么骯臟了……這件事,如何能怨師尊,如何能怨師尊! 完了,完了!竟讓他看見了最不堪的自己,此情無望了!還有這些人,還有這些人……自己的身體,自己與王寒令茍合的模樣,全被他們看去了!那些鄙夷的目光,那些絲毫不加掩飾的議論聲,就像無孔不入的鞭刑,一下一下抽在身上……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狀若癲狂,抓住自己一頭亂發,像母獸一般,發出了最原始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啾站在人群中,望著發了瘋的柳清音,漸漸感覺到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四周景象變成了拉長的漩渦,一切聲音與畫面都在逐漸遠去,問心劫,渡了! 所以,被魏涼這般設計之后,柳清音她,終于問心有愧了嗎? 像柳清音這樣的戀愛腦,也就唯有這件事,能夠攻破她的臉皮和心防了。 一切盡在魏涼的掌握之中。 林啾脊背絲絲發涼,忽然想起了秦云奚口中提過的那個,前世將他與柳清音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那個隱在王衛之身后,冷笑著cao縱一切的人。 這個人是誰,已無需懷疑。 恍然回神時,林啾發現自己躺在新房中,身下是柔軟的被褥,身旁是那個熟悉的人。 男人眸色深沉,單手攬著她,絲毫不掩飾目中的熱烈。 徹底離開劫境了! 林啾:“……”所以被這樣一個心機與實力雙擔的大佬看中,還有什么好掙扎的? “啾兒,方才在劫境中,你最后一句說的什么?再說一次,我忘了。” 他語氣平淡,手掌悄悄撫上她的臉龐。 “我,我……”林啾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嗯,知道了。”魏涼唇角浮起壞笑,俯身吻住了她。 林啾的頭皮一下就炸了。此刻她的心很亂,亂成一團攪在一起的大毛線。 他知道她很緊張,于是慢條斯理地吻她。 她每放松一些,他便更近一步。 很快就像溫水煮蛙一樣,把懷中可人的小嬌妻烹煮得鮮香撲鼻,適宜食用了。 林啾漸漸不那么緊張了。 她被他的氣息環繞著,那樣帶著幽淡冷香的氣息,令人心醉。他的身體是熱的,唇是溫柔的,他的懷抱安撫著她,幫助她一點一點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和衣裳。 她準備好了,眼見便要水到渠成。 他忽然溫柔而又不容抗拒地,把她翻了個個兒。 林啾的臉頓時埋進了軟枕中。 “唔?”她下意識地掙扎,肩和后頸處卻被他牢牢摁住。 旋即,他堅定地把她變成了他真正的妻子。沒有遲疑,半步不退。 “啊!” 靈氣流轉,微小的傷勢即刻治愈。 他摁著她,親吻她的頭發。 林啾屢次想要偏頭看他,都被他制得死死的。他的動作十分強勢,呼吸沉沉地落在她的耳后,他的聲音比往常低沉沙啞了許多,更加魅惑人心。 他道:“乖,別看。” 很快,她就顧不上考慮姿勢的問題了。她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雙手死死抓住軟枕,不自覺地顫抖著抓撓它。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喃喃—— “魏涼……魏涼……” “嗯。我在。”他身體力行,向她展示他的存在感。 林啾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厥了過去,也不知道自己反復醒了多少次。無論夢中還是醒時,她都浮在天上。 他的好,的確是到了極致。 原本不需要睡眠的元嬰大能,終于在男人的懷中徹底睡去。 他鳴金收兵,將她翻轉回來。 她像一只無骨的小貓一般,軟軟地倚在他的身上,臉蛋泛著紅色,微微地喘著甜絲絲的氣,濃長的眼睫在輕輕地顫動。夢中顯然也有他,她的身體時不時很小幅度地收縮,仿佛驚悸。 他唇角笑容愈深,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悶笑。 “太弱了,這樣就受不了。” …… 林啾一覺醒來,第一反應便是,手機好像充滿電了。 昨夜成功渡了問心劫,她的修為已順利提升到了元嬰初。 到了元嬰,本就虛化的經脈變得更加玄乎了,原本它就像是水渠,靈氣在水渠中流淌循環,要被那水渠的寬度、深度制約。 元嬰之后,那層本就玄妙無形的“壁障”便不存在了。昨夜她發現自己的經脈好像變成了一片海,只不過是一片干涸的海——她儲存在識海中的所有靈氣都用來結嬰了,嬰成之后,體內空空如也。 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這片海,便被魏涼送上了天。 再后來……誰還顧得上什么經脈靈氣的。 想起他的溫度、他的熱烈、他的低沉耳語、他的動作和氣息,她的心臟再一次輕輕地抽搐起來。 哦,對了。 此刻她的經脈之海中,已裝滿了渾厚的靈氣。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雙修”帶來的宜處——除了這個理由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別的可能性。 他不在屋中。 她慢慢坐了起來,感覺腰腹一陣酸軟。 神魂也像是被折騰了一通。 是腎虛的感覺,虛到魂里去了。 她下了地,發現腳趾也有點抽筋。一些記憶瞬間涌入腦海,讓她的心臟“怦怦”亂跳起來,呼吸也凌亂了許多。 她平復著呼吸,慢慢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往外看。 眼前,只有一片堅固的冰晶。 看來魏涼是真的不在。 林啾微微皺了下眉——男人果然狗得很,提上褲子就跑沒影了!什么事后溫存軟語海誓山盟,不存在,根本不存在! 她伸出食指,重重往那冰晶上一戳。 只見指尖下的冰晶忽然開始攢動,幾個呼吸間,便在她面前凝出一朵玄美至極的霜花。 “誒?”林啾被這幕夢幻般的場景攫住了心神。 她雙手連點,指尖與冰晶接觸之處,泛起一絲絲細微的冰霜漣漪,很快,便有一朵朵霜花自漣漪之中綻開。 窗外的冰墻很快就霜花密布。 林啾興沖沖地跑到門邊,“吱”一聲拉開了木門。 只見面前冰霜恰好如水幕一般向左右分開,魏涼身穿一件暗紅的袍子,穿過冰層,站在她的面前。 林啾的心臟停跳了兩拍。 她怔怔望著這個好看得犯規的男人,耳朵漸漸變得guntang。幸好雙耳藏在齊肩的烏發中,他看不見。 她有一點緊張。 “醒了。”魏涼的表情倒是與平日沒有什么區別,他抬抬手,撤去冰霜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