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舒瀲滟轉(zhuǎn)頭悶笑,彭麗娜氣結(jié),“我看你就是榆木疙瘩!” 花槐嘟囔,“我明明是槐木疙瘩。” 不過女生小團體都是一拉一起走,花槐也就被彭麗娜拉了過來,看著范教授滿場揮灑荷爾蒙,撩起衣擺擦汗,露出八塊腹肌,耳邊的尖叫讓花槐差點想堵住耳朵、 范嘉軒覺得花槐像一只背著殼的烏龜,他無處下手。 他甚至用自己教授的身份便利單獨叫了花槐幾次,他從花槐清凌凌的眼睛里絲毫看不到愛慕驚喜的神情。 范嘉軒回家后找到自己的爹,“不成,這女孩子沉穩(wěn)的很,我的身份也不宜做的太出格。” 年輕教授和女同學之間是能擦出愛的火花,但也得防著旁人說話不好聽,誘拐啦,身份便利強迫啦,或者干脆說教授玩弄女學生啦,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 范總道“哦,你都沒把握?” 范嘉軒苦笑“爸爸,我畢竟和她差著十幾歲的年紀呢,你難道讓我頂著教授的名頭去誘拐我自己的學生?” 假如這學生主動飛蛾撲火,那就另當別論了。現(xiàn)在不是這樣的,范家也拉不下這個臉啊。 范總就開始沉思起來。 范嘉軒道“讓小叔家的嘉安轉(zhuǎn)學過來吧,同齡人接觸起來更有便利。” 范總也不是不愿意,“嘉安這小子是個刺頭,你小叔都管不了他,就怕他不聽話。我們只是想把這女孩子收為己用,又不是要毀了她。” 范嘉軒淡淡道“不用這樣,讓嘉安帶著多接觸一下我們的圈子,到時候她就會主動留下,只要她自己愿意了,到時候嘉安愿不愿意無所謂的。” 范家就又派出了范嘉安。 范嘉安和范嘉軒是兩種不同的類型,范嘉軒是成熟穩(wěn)重英俊瀟灑,范嘉安是青春朝氣,帶著壞男孩的痞勁,非常勾女孩子。 他是以轉(zhuǎn)校生的名義來的,一來就明確的向花槐表示了好感,下課后直接走到花槐身邊,伸出手,“你好,我是范嘉安,能和你做朋友嗎?” 花槐慢了半拍,慢吞吞的伸手碰了范嘉安的手一下,“哦。” 范嘉安的表情有一瞬間開裂,他泡妞有著顏值和家境的buff增益,一向無往不利,頭一次遇見一個女孩面無表情回個“哦”的。不應該是臉紅心跳,手足無措,心下竊喜么? 花槐的表現(xiàn)讓范嘉安好勝心起,開始對著花槐拼命的開屏,作為同學,他能大大方方的約花槐出去吃飯玩耍。 范嘉安不是趙向東這種又自傲又自卑的low貨,他氣場足,自信心強大,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能把女孩子的眼睛晃花。 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花槐呢。 范嘉安一開始是帶著一大幫同學一起出去聚餐,花槐跟著就不顯眼,他人大方,且極會交際,從不讓人覺得他仗勢凌人,不知道多少女同學遮遮掩掩的向他表示過好感了。 慢慢的他就邀請花槐她們?nèi)齻€姑娘出去吃飯游玩,此時的消費還未離譜。 彭麗娜覺得范嘉安人不錯,攛掇花槐接受,“大學里不談一次戀愛多可惜啊,又不是讓你立馬嫁給她,好好享受一下愛情才是真的。” 花槐很迷惑,她不知道什么是愛情,想著既然成了人,那么就應該都體驗一番,被彭麗娜一慫恿,她就答應了范嘉軒單獨的約會。 這回范嘉安就使出了足夠的心思,首先是會員制的私房菜館,這種地方花槐也來過,是玉清道長帶她來的,當時她不好意思討要會員,現(xiàn)在對著范嘉安她就直接提出了這個要求。 范嘉安笑的璀璨,“你想來這里吃飯,報我的名字就成。” 花槐執(zhí)著道“那不行,要是這里換了個服務員,我報你名字他不認得,我不就丟大臉了,要么你替我介紹讓我也弄個會員,要么就算了。” 范嘉安寵溺的一笑,也不去糾正花槐拿沒見識的話,只要這里的老板不換,服務員就是全換了,也不會不認他們范家人的。 不過看著花槐的軸勁,范嘉安還是從善如流了,找來經(jīng)理,笑道“我……朋友想辦一張會員卡,你看看能不能行?” 經(jīng)理很上道“范少,您朋友只要報您的名字就成了。” 花槐看著經(jīng)理,“你這意思是我不能辦了?” 經(jīng)理,“……”這姑娘怎么這么另類啊,這種地方不都是跟著有錢男朋友來的么,你辦了以后就是來了,不得你自己花錢? 可他不能這么說啊,偷偷看一眼范嘉安,見他做了了手勢,于是趕緊道“哪能呢,歡迎至極。” 馬上就給花槐弄了個會員,花槐喜滋滋的把會員卡收進錢包,下回能把外婆也帶來享受一下了。 范嘉安從沒交往過如花槐這樣的女孩子,哪怕是同一階層的女孩子呢,也沒像她這樣的。 不過他毫不氣餒,繼續(xù)再接再厲。幾乎把花槐帶遍了這個城市所有的高檔場所,然后就十分無語的發(fā)現(xiàn),敢興趣的,這姑娘用他的面子辦自己的卡,不感興趣的,來了一遍算完。 他給花槐送東西,他出手一件梵克雅寶的首飾,花槐就回一件阿瑪尼的皮帶,務求雙方價值差不多。 花槐哪會挑回禮,她一手接過范嘉安的禮物,就扔給彭麗娜,“替我挑個差不多價格的回禮。” 一開始范嘉安還很高興,這姑娘真不錯的,沒有掉進錢眼里,越發(fā)情趣濃厚。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一來一回看似兩人感情契合,其實不等于毫無寸進么,這姑娘一點便宜都不肯占啊。 范嘉安一回過神,就扯扯嘴角露了個壞笑,花槐的家境他知道,兩人來往一二十萬的禮物花槐撐得住,要是自己弄個大手筆呢?看這姑娘怎么辦。 彭麗娜一開始還覺得閨蜜分享自己的愛情給她,她挺得意的,慢慢也覺出不對味來,她問花槐,“你到底喜不喜歡范嘉安啊?” 花槐喝著奶茶,“不討厭啊,他會吃會玩,帶我去了好多地方,喜歡的我就辦了會員卡,下次帶你們一起去啊。” 彭麗娜“……那為什么他送你東西,你每一次都要回禮啊?” 花槐更加莫名其妙“我占他便宜干嘛,我又不是買不起。我知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要是以后他四處說我喜歡占人便宜怎么辦,現(xiàn)在正好,誰也不欠誰的。” 舒瀲滟贊同的點點頭,她和顧朗交往,沒花槐的底氣你來我往的互送奢侈品,就嚴令顧朗不許送,否則兩人朋友都當不成,她不希望和顧朗之間夾雜金錢,那會把感情給弄渾濁了。 彭麗娜“……”我交的朋友三觀太正怎么辦? 她猶豫道“偶爾收個一兩樣也沒關系啊,你們是男女朋友,沒必要分的這么清吧?” 花槐搖搖頭,“人心善變,有所為有所不為,哪怕是男女交往,你存了占便宜的心思,一旦被人看不起,你也就怨恨不了旁人。新聞上沒看嗎?分手的雙方連平時吃飯花的錢也要算出來分清楚,又不是我多心才這樣的。” 彭麗娜“……范嘉安不會這樣斤斤計較。” 花槐“那也不行,我不能讓外婆丟臉,讓別人看不起。” 彭麗娜搞不懂這和丟長輩的臉搭什么界。女朋友收男朋友的禮這不很正常嘛! 舒瀲滟細聲細氣道“我媽也教我,哪怕交了朋友,也不能一味的吃喝花用人家的,那就是心思不正,自己有手有腳,又不是殘廢,非得讓人養(yǎng)著啊。我想著也對,老依靠別人,到最后自己什么底氣也沒了,要是被養(yǎng)成了金絲雀可怎么辦。” 彭麗娜若有所思,養(yǎng)成金絲雀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了金絲雀卻沒有相應的鳥籠,最后要么自己找個鳥籠待著,要么承擔不了風雨,就此完蛋。哪種結(jié)局都算好事。 彭麗娜家境優(yōu)渥,是想不到這點的,被兩個朋友一點,她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范嘉安的金絲雀養(yǎng)成計劃已經(jīng)失敗了,他自己并不知道,還想捉弄一下花槐,他送出了一件價值幾百萬的鉆石項鏈。 花槐身邊倒是有這么多錢,可一花自己差不多就空了,彭麗娜問花槐怎么辦? 花槐一臉淡定,“買不起,還他!” 彭麗娜絕倒,舒瀲滟笑的咯咯的,她現(xiàn)在開朗多了,還拿著項鏈戴著拍了照片自己存著,“我估計這輩子戴不上這么好的項鏈了,先讓我留個念!” 范嘉安直到花槐還他項鏈,他還沒反應過來,花槐直接道“太貴重了,我外婆肯定不讓我收的,我也不喜歡。” 范嘉安“……”這姑娘特么的是只刺猬吧,我該如何下手? 如果花槐是個純粹的窮姑娘,這么長時間被范嘉安帶著吃喝玩樂估計本性多少會迷失,可她不是,她把這一世為人當成了歷練,答應和范嘉安交往是因為彭麗娜的建議。 和他單獨去那些地方是因為好奇,好奇不等于被吸引,幾千年的老妖,什么物質(zhì)享受能把她迷得魂不守舍? 范家的計謀壓根行不通。 范嘉軒年紀大,看人準,知機的早,所以早早抽身,范嘉安年輕跳脫,就撞了一回南墻。 直到花槐成為一個大三學生,范嘉安還是毫無寸進,再有一年就大學畢業(yè)了! 范嘉安到最后也不過在花槐面前混了個臉熟,他還不能發(fā)脾氣,從頭到尾花槐就沒利用他提高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也從沒占過他的便宜,至于說兩人吃飯的花費,要是這個也要分清楚,那就是在羞辱范嘉安了。 輕奢的禮物有來有往,貴重的她就拒絕,至于那些腐化人的高檔享受,花槐最多去一次,喜歡的話,下一次她會請了朋友自己去,沒范嘉安什么事,不喜歡也就沒第二回 了。 至于范嘉安圈子里的朋友,花槐至今連人名和人臉都沒合上過,你更別指望花槐有一臉羨慕的表情。 范嘉安終于明白過來了,他只能承認失敗,然后鎩羽而歸。 范家這才覺得這小姑娘不簡單,他們還接觸過李越,發(fā)現(xiàn)這小伙子倒是很好引誘,但也只限于小恩小惠,想要更深一步,別說李越滑不留手,就是范家也還沒看上他的本事。 最后還是范嘉軒出面,改了個方法和花槐交往。原本范家是準備把花槐收入麾下,當個員工使喚,現(xiàn)在就不能了,想要用她,就只能當大師敬著。 范家老首長沒出面,范總帶著兒子還有范嘉安正式邀請花槐吃飯,陪客還有玉清道長,花槐帶著李越出席。 范總多年身居高位,身上的氣勢加上范家的勢力財力,就是玉清道長也得禮讓幾分。李越跟在花槐身后進到這個大包間,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花槐卻從頭到尾眉毛也沒挑一下,她喜歡美食,不過不是餓死鬼投胎,吃起來沒完,從頭到尾的餐桌禮儀她絲毫沒亂,滿座也就是她定定心心享受了一番,其他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范總這才覺出異樣來,這個小姑娘在他的氣勢面前絲毫不憷,這可不是一般的膽量,哪怕初生牛犢不怕虎,那也是一腔孤勇,和花槐表現(xiàn)的淡然自若不可同日而語。 難怪自己兒子和嘉安沒能得逞,是自己判斷失誤了,好在也沒翻了臉,一切都可以補救。 就是和花槐的相處得好好改一改了,還想花錢招呼她來辦事是行不通的,得把人敬著供著才行。 晚飯也算賓主盡歡,花槐也愿意和范家合作,她其實都沒搞清范家這是想干嘛,她一出手一般都是妖魔鬼怪橫行,一般術士無可奈何的時候,范家就是這么招鬼逗妖的體質(zhì)嗎? 等到宴席要結(jié)束的時候,范總吞吞吐吐的表示想要求兩顆藥,花槐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求藥。 上回的丹藥她手里還有,所以也很大方,“行啊,我給你三顆。” 這些丸藥她都用法術保存,藥效是不會差的。 說是給,范家豈能一分不花,給花槐打了五百萬,事后花槐給李越這個小徒弟發(fā)了個一百萬的紅包。 換在以前李越是不敢拿的,現(xiàn)在和花槐的關系親密,加上花槐上了學外婆有什么事全是李越去辦的,兩人也就不會為這些錢你推我讓了。 李越了解花槐,她愿意給你就接著,要不然下回你這個人她都不愿意搭理。 大學生活晃眼就過了三年,花槐這無疾而終的“戀愛”讓彭麗娜嘆為觀止。花槐從范嘉安身邊看到了上層人的聲色犬馬,衣香鬢影,然后她心安理得的回到自己的生活范圍內(nèi)。 范嘉安也和范嘉軒談過花槐,語氣中有挫敗倒也沒有什么不甘,“她,與別的女孩子太不一樣了。堅守本心四個字說來簡單,說實話我是沒見過的,能說這四個字的人不過是誘惑的力度不大,或者自己接觸不到紙醉金迷的生活罷了。我?guī)е鋈肽切﹫龊希瑥膩頉]見過她露出過一絲貪念,最多的就是好奇,然后就變成了無聊,大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出花槐不受誘惑啊?” 范嘉軒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蟲,哪能看的這么透。爺爺沒怪你吧?” 范嘉軒甩了甩頭發(fā),“怪我也沒用啊,難道我能把人綁到范家么。我都決定自我犧牲了,不是沒那機會么。” 范嘉軒哈哈一笑,“行了,以后你就自由了,想追哪個姑娘就去追哪個吧。” 范嘉安卻搖搖頭,“這個不急了,我還是好好念書,馬上就畢業(yè)了,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啊。” 范嘉軒詫異到“哎,刺激太深了,改性了?” 范嘉安道“沒意思啊,經(jīng)過了花槐我才發(fā)覺那些勾勾手指就來的姑娘實在沒什么意思。顧家那個顧朗就在追花槐的朋友舒瀲滟,這姑娘你也認識吧,按說顧家的家世,追個女孩子也簡單,舒瀲滟家境一般。我一開始認為顧朗只要和我似的,帶著舒瀲滟出去玩幾次就能搞定,沒料到顧朗壓根就沒這么做。” “我還開玩笑的問過顧朗,說他玩養(yǎng)成呢,顧朗說,這世上確實很多人都向往登天梯,男女都一樣。但也有很多人有自己的堅持,他遇到了,就不想毀了這份堅持。他想交往的是女朋友,不是弄個撈女在身邊奉承自己。” 兩兄弟都有幾分感悟。 第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