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彭麗娜也語塞了,她喪氣道“就不能讓杜珍珍自己去報警?” 花槐看了彭麗娜一樣,覺得這小姑娘真會異想天開,“鬼魂進不去警察局,體系不同,他們連警察都不能接近,一般人壓根也見不到鬼。” 杜珍珍和桂花此刻就在一邊看著她們兩個吃牛排,彭麗娜不還是視而不見么。 彭麗娜有些著急,“可也不讓讓這種人逍遙法外啊!” 花槐道“那也不能急于一時。”主要是當事人不著急。 原本這件事也就這樣了,哪知道彭麗娜實在熱心,自己去報了警,當時這個案子也往騙保殺人這個方向調查過,可沒有證據,就不能這么定論,現在跑來一個小姑娘老生常談,警察也就很頭疼。 仔細問下來,彭麗娜又沒什么城府,于是從老爸寫字樓鬧鬼開始一股腦都講了出來,這下子做筆錄的警察都停了下來,無奈的對望一眼,覺著這姑娘是不是神經失常啊,為什么滿嘴鬼話。 再一問,得了,人家還是在校大學生,最后警察把彭麗娜送回了家,還叮囑她父母好好開導一下自己女兒,別老記著神神鬼鬼的,都大學生了,要講科學。 當父母的連連點頭,把警察糊弄走,回頭罵女兒發生神經。 彭麗娜萬分委屈,把事情經過說了。 彭父摸著剃了胡子的下巴,“我說你就不像大師那樣沉得住氣,她都說了這事報警沒用,你還不聽勸,現在好了,差點被警察當神經病吧!” 彭麗娜道“那我就是覺得那個女鬼可憐嘛。” 彭母點了女兒一下,“這世上可憐人多了,你都幫的過來?你那大師同學要是有事要你幫忙,你答應下來沒事,這種神鬼的事,幾個人能信呢,還跑去報警,人家沒把你送精神病院,你就偷著樂吧,可記得長長教訓!別冒傻氣了!” 彭麗娜灰頭土臉的回到學校,找到花槐訴說委屈。 花槐也十分無語,“我早就告訴你了,讓你別管。沒人信的,杜珍珍的丈夫殺過人,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是知道你把事又兜出來,會不會來找你呢?” 彭麗娜寒毛直豎,“不至于吧,他哪會知道!”報警是出于一腔義憤,可沒想過把自己搭進去! 花槐給她一張符,“拿著吧,記住了,以后別胡亂出頭。” 彭麗娜趕緊點頭,把符夾進了皮夾子里。還四處張望著,就怕杜珍珍的丈夫提著刀出現在她面前。 杜珍珍的丈夫找過來是花槐嚇唬彭麗娜的,警察也不會跑去告訴他,你老婆變成了鬼讓人過來報警,說你殺妻騙保,你可小心點吧!這絕對不可能。 可找花槐的人來了,誰呢,玉清山上的道長。 這話得從頭說起,彭麗娜的爸爸因為寫字樓鬧鬼,一開始找的就是玉清山上的道士,可人家不是架子大么,抻著不下山,彭老板學劉皇叔學的不地道,人家請諸葛亮請了三回,才見著真人。 彭老板呢,親自跑了兩趟,壓了一肚皮火,第三回 說什么都不愿去了,覺著這世上可不止你們玉清山一家有本事捉鬼,老子不伺候了! 于是才輪到花槐。 花槐等于是把人家的生意給截胡了,你說人家要不要來找。 這世上所有的生意都講究一個群體,看風水驅邪等等也是這樣,李越一開始只是個蹲橋底下的算命先生,連入行都沒摸著門,騙騙普通老百姓的飯錢罷了,這個入不了自認為正規道士和尚的眼。 后來李越找上了花槐,他們等于是一腳邁進了正式的玄門,那么就要根據玄門的規矩來。 現如今,玄門的生意很大,完全是賣方市場,玉清觀損失彭老板這一單生意倒是無所謂,他們只是覺得李越壞了規矩。 彭老板去了玉清山兩次,他便是改換門庭,其他人也不應該兜搭,得讓他知道難處,繼續求玉清觀,然后他們才出手方是正理,誰知道李越就這么截了胡,這不是壞規矩么。 就這么的玉清觀先找上了李越,李越以前就是個騙子,搭上了花槐,他才搖身一變成了個‘大師’,好在他拎得清,不會被人一捧就真的覺得自己是大師了。 他現在也算身價頗豐,都在計劃買房子了。 玉清觀找他就找他,客客氣氣上門了,李越絕對比他們還客氣,不就是規矩么,以后守著就是了,這個蛋糕這么大,誰都能分上一大塊,有什么可搶的。 偏偏玉清觀氣不憤,找李越的時候用了手段,派了個符人過去,那個符人扁扁的從窗戶里擠進去,李越嚇的半死,花槐給他的符不要命的甩了出去,那符人哪里能和花槐的符相提并論。 還沒開口呢,就被花槐的符化成了一攤紙頭灰。 花槐的符法力在符上,玉清觀的紙人還需專人cao控,紙人被焚毀,cao控的人受了傷,雖然不傷及性命,這虧可不是吃下了。 玉清觀那里吃得下這個虧,原本一件小事就這么鬧大了。 玉清觀怎么義憤填膺花槐不知道,李越把那紙頭灰掃一掃,裝進袋子里然后拱背縮肩的去找花槐,他嚇壞了。 花槐拿過紙袋一看,嗤笑了一聲“這種貨色你怕個屁啊,你就是讓它進來,憑我給你的符,它連你身邊兩米都不敢摸過去。” 李越的腰桿直了一點,還是有點后怕“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給我來這一出。” 花槐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給你幾道符,你隨身帶著就行,要是不怕,我就讓桂花跟你走。她現在等閑人鬼妖都不能傷她。” 李越知道花槐身邊養了個鬼,不過他從沒見過,現在聽花槐這一說,就有些猶豫起來。 他期期艾艾道“花槐,我知道我提這個事有些過分,可其實我是真的想跟你學一些真本事的,要是我有了自保的能力,以后遇上這種事也就沒這么窩囊了……你要是愿意,我就正式行拜師禮!絕不含糊!” 花槐想了想,教李越一些法術也沒什么大問題,道家法術看悟性,悟性不好,典籍在精妙都沒用。 她道“也行,你算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我也沒什么門派,就是一個散修。師門的規矩都在刑法里寫著,以后你行事摸著良心就行,先說好了,你要是仗著我教你的本事為非作歹,我是不會對你客氣的。” 李越大喜,也不管環境簡陋,讓花槐上桌,自己給花槐倒了酒,規規矩矩的向花槐磕頭,認下了這個小師父。 花槐也坦然受之,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的道行深著呢,收個把徒弟還是能行的。 這么多年接觸下來,李越人品不錯,以前就是蹲橋底下騙人,畢竟也沒過分,那些算命先生在國內還擔任了半個心理醫生的工作呢。 這里進行了簡陋的拜師儀式,花槐給了李越一把護身符,還是把桂花叫了出來,新收的弟子,就是現教,李越也不可能能馬上就學會派上用場,還是找個‘保鏢’妥當。 因為兩人現在在一個包廂里,花槐就讓桂花出來了。 桂花早就能顯形人前,不過是花槐不允許,這樣做也耗費法力,所以她一般從不在人前顯形。 這一顯,李越的臉色就是一白,好在桂花的魂體和生前已無差別,看起來就是個清清秀秀的妹子,甚至都沒飄來飄去,腳踏實地的站著。 桂花沖著李越微微一笑 ,李越頭皮發炸。 花槐道“就讓她跟著你,我白天要上課,沒時間看你。” 李越看了桂花一樣,“她……行嗎?”找個鬼當保鏢,這事咋這么不對勁呢。 花槐道“她比你行多了。”你以為桂花修煉都是白修的,那可是純玄參詳出來的鬼修法。 想到純玄,花槐也有一絲惘然,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如今他已入輪回,往日的仇怨也早就了了。 要是沒這一出,他已經妥妥是個判官,現如今……哎,不提也罷! 李越想了想,覺得桂花比那個派紙人進他家門的人要靠譜,于是咬牙道“好!” 接著小心翼翼道“師父,那別人能看到她嗎?我要不要給她弄個房間?你說人鬼不要接觸,她跟著我,不會有事吧?” 花槐道“桂花不一樣,她早就煉成了凝實的魂魄,不會傷人或者受傷的,你放心吧。別人看不到她,出于尊重,你給她一個房間也不礙事啊。” 于是李越喜提女鬼桂花一個,帶回去當保鏢去了。 玉清觀也是被狗叼了腦子,符人栽了沒派上用場,那不得換個思維,好聲好氣上門不行么。 哎,他們就不,覺得這已經上升到了斗法階段,紙人不行,干脆出動了皮影人,這比紙人結實多了吧。 道法沒落真是一點不摻假的,管你符人還是皮影人,玉清觀的皮影人還真只是個皮毛。一點沒新意的想從李越的窗戶里擠進去,桂花蹭的竄了出來,她自從修習鬼修法到現在,沒和人動過手,更不要說妖和鬼了。 如今見到了皮影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也沒見她如何動的手,皮影人就被她給卷吧卷吧卷成了一個卷,然后拿李越的鞋帶子扎緊了。 第二天李越打著哈欠起床,看見桌上一個不知道什么的畫卷,嚇了一跳。 桂花得意洋洋,“昨天晚上進的門,被我卷了起來。” 李越肅然起敬,這女鬼比自己厲害多了,桂花跟了他幾天,行事言談沒一分鬼氣,李越早就不怕她了,以后說不定還得叫師姐呢,他指著皮卷道“那現在怎么辦?” 桂花,“拿給jiejie看看啊。” 于是這個皮卷就到了花槐手里,花槐攤開一看,又是一聲嗤笑“現在的道士都這么不頂事了嗎,這都弄得什么鬼,半點樣子都沒有。” 李越愁的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么就偏偏老給我屋里放這種東西呢?” 花槐隨口道“那下回桂花別急著卷了,先問一問吧。” 還下回呢,桂花這一卷,把玉清觀的觀主給卷吐血了,他駭然道“那人馭鬼破我的皮人!” 這個就嚴重了,馭鬼的人多半是邪魔外道,玉清觀自詡正派人士,那是堅決要除魔為己任的。 兩番試探,自己這一方敗的一塌糊涂,玉清觀那里還有膽子派人去接觸李越,加上他們已經堅信李越是馭鬼的邪人,更不想和他有什么友好交流了。 一連好幾天,李越那里平安無事,反而還接到一單生意。 李越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他得先了解了事情經過,然后就能告訴花槐一些基本消息。 沒想到這一去,他就被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給綁了起來,李越嚇的死命掙扎,好在桂花跟著她,一手一個就把這些人給扔了出去。 李越驚魂未定,還沒緩過神,桂花臉色一變,“困魂陣,不好,這是針對我的!” 這時候這個屋子的墻壁上出現了閃爍著紅光的符文,這些符文交相輝映,組成了一個困壓鬼魂的陣法。 李越慌忙去開門,發現門也鎖住了。 他哭喪著臉,“我也出不去了!” 桂花瞪著他,“你究竟惹了誰?還要連累我。” 李越道“我沒惹誰啊!我見人都是笑臉相迎的,上回那個彭老板,我們不是給他解決問題了嗎,他要給我一百萬,我都沒收,只收了六十萬。做我們這一行的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桂花打量了一下,“這里我是能出去的,帶你就不行了。我去找jiejie,你先保住自己吧。” 李越忙道“讓師父報警吧,別讓她以身犯險了。” 桂花道“jiejie能耐大著呢,你就放心吧。” 說著桂花強行沖擊陣法,從困魂陣里逃了出去。她是一拍屁股走了,李越縮在房間里瑟瑟發抖,看看屋子里沒什么東西能當武器,勉強撿了個凳子腿——這還是被桂花揮凳子給打散的。 他手里握著根凳子腿,像躲避地震一樣縮在角落里,正對著門,就在角落里面發抖。 而在一個監控室里幾個人正在觀察著監控器,他們看到了李越對空氣說話,臉上越發嚴峻,肯定這個人是養了鬼在身邊。 然后他們就大驚失色,因為桂花強行闖陣的時候露出了煙霧一樣的魂體,緊接著這個鬼就溜了。 這個困魂陣他們可是花了大力氣的,沒想到居然沒困住這個鬼魂。 這時候一個矮胖子遲疑道“大師兄,這不對啊,那個李越養的鬼怎么會拋下他逃走?” 人家養鬼就是為了駕馭,不是弄利就是為了保護自己,這個鬼倒好,主人一出事,他先溜了,實在不像樣啊。 而那個李越,也實在不像是能馭鬼的人,你看他那慫樣,縮墻角瑟瑟發抖的人,能是兇神惡煞,煉鬼為自己所用的兇邪之人嗎? 被矮胖子稱呼為大師兄的人想了想下令道“那個鬼跑了,弄不好是去找幫手,我們先把人弄走。” 于是桂花還沒找來花槐,李越就被這群人綁走了,李越看見幾個人進來,他拿著凳子腿虛張聲勢,“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 等到人家上手綁他,他眼看掙扎不過,就開始把身上的零碎東西往下扔,務必給人家留下一些線索。 桂花一陣煙似的去找花槐,此時花槐還在上課呢,桂花只能先等著。 好容易花槐下了課,她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