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花槐很遺憾,戀戀不舍的看了雞妖一眼。 李越喝了最后一碗湯,“那個,小紅啊,你這廚藝是哪里學的?” 雞妖胸脯一挺,看著花槐熱切的目光,胸脯又縮了回去,“就是,就是電視上學的。” 這個可真是天賦啊,看看電視就能學會做菜! 時間也不早了,李越和花槐同莊敏告辭,莊敏客氣的問李越,“兩位大師,請問這一次我應該給多少津貼啊?” 花槐不管這個,李越很有些矜持,“您看著給吧,莊小姐,我們不是那些糊弄人的假把式,一般人三五萬也請不動我們。” 莊敏連連點頭,這個她今天親眼所見,沒什么可懷疑的,于是莊敏要了李越的卡號,給他轉了十萬,因為花槐未成年,連銀行卡都沒有,然后一個勁道謝“大師,真是辛苦你們了!” 李越心花怒放,越發架子端的足,“沒關系的,下次有什么事,莊小姐給我打電話就成。” 離開了莊敏家,李越對花槐道“小師傅,這錢你看怎么分?” 花槐吃飽喝足,再無所律,“一人一半吧,以后也就這么來,我沒銀行卡,你給我辦一張,轉過去就成。” 李越連連點頭,這真是三年不開著,開張吃三年,就今天一天,五萬進賬,這種生意一年接個幾單就成了啊。 李越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花槐打了個哈欠,“困了。” 李越把花槐送回外婆身邊,哪怕知道外孫女絕對不會吃虧,外婆也是見到了花槐才徹底放心。 第二十三章 現在晚了, 李越趕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就趕緊辦卡把花槐的錢轉過去, 這一點李越不敢含糊, 他甚至從自己的酬勞里拿了三千塊去答謝給他拉生意的同行。 同行拿著錢十分訝異,“解決了?”莊小姐這個事其實不恐怖, 就是太詭異, 去的人都發現那個不知道什么東西并不害人,就是解決不了。 沒想到手里沒一點真本事的李越反倒解決了。 李越洋洋得意,“那是當然, 不過涉及隱私,多的我就不能告訴你, 以后要是有這些你們解決不了的, 找我!肯定虧不了你。” 同事翹起大拇指。 天氣逐漸炎熱,花槐待在空調房里懶得出門,看著外面綠樹成蔭,她覺得自己似乎都快忘了曾經自己是棵大槐樹時的感受了。 再次接到莊敏和那只雞妖的消息,是李越轉個了視頻給花槐看的。 那上面莊敏給雞妖帶了一副漂亮的牽引繩, 然后帶著他出門散步, 雞妖趾高氣昂,走起路來精神抖擻,這個也不過讓人家新鮮一下, 現在稀奇古怪的寵物多了,養一只雞也沒啥大不了的,何況這只確實漂亮。 雞妖一戰成名是因為他憑一己之力斗倒了一條二哈, 一條薩摩,這兩條蠢狗想上前sao擾一下雞妖,最后被他啄的哀叫連連,雞翅膀巴掌吃了好幾個,二哈甚至跳到了主人懷里,下地都不敢,圍觀的人笑成一片,雞妖頓時成了新晉網紅。 花槐嗤笑了一聲,好好一個雞妖,不尋思怎么修煉,快些化形,盡整這沒用的,打敗兩條狗,很得意嗎?丟妖的臉啊! 花槐倒是好心,讓李越轉告莊敏,一年抽一段時間,讓雞妖回到老家的山里吸取一下日月山川的精華,最起碼能早點和莊敏說話吧,別老惦記著和狗打架。 莊敏好說歹說帶了小紅回去,在山里貓了一晚上,莊敏都沒說什么,這只矯情的雞妖,不是嫌棄窩不舒服,就是嫌棄不方便,喝口水吃個飯都艱難。莊敏只能灰溜溜的把他帶回燈紅酒綠的大都市。 這里李越又接到了一單生意,這個生意大發了,要是能做下來,收益可以讓李越躺著吃喝幾年的! 這回算是人家七拐八拐自己摸了來,畢竟解決了莊敏的事,在業內李越也算打出了名頭。 那這回到底是什么事啊? 來的人愁眉苦臉道“看中了一塊地皮,我準備開發做樓盤的,起先也請人看了,都說地方不錯,最起碼沒什么不好的東西,于是就準備充分開始開工,哪知道一開工才發現問題不對。一開始工地上的一些材料老丟,這個算小問題,我們都沒放在心上,可后來,水泥攪拌機被扔在幾里路外,腳手架干脆被扔進了河里。” “我們是監控也上了,人也派了,一點用處都沒有,該丟的東西照樣丟,就被扔在方圓幾里路內,一開始覺得是有人使壞,我們還報了警,完全沒用。不瞞大師您說,我都去看過工地,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就在幾十里之外了!人倒是沒事,心里慌啊!” “都不知道我們這是得罪誰了,現在工地一天天撂著,又不能開工,我都快愁死了,叫了不知道多少大師,法事做了不老少,各路神仙都拜過了,一點用都沒有,現在看工地都雇不到人,都說這塊地邪門,再這么下去,就是地沒事,我看也得賠光了。” 李越跟了去看一眼,說實話就是外行人,也覺得這塊地不錯,南北通透,沒有任何風水上的忌諱。 李越道“那原本這塊地上的居民,你們安頓好了嗎?” 負責人拍大腿,“哪能不安頓好,說實話,這里要是開發出來,于附近的居民都有好處,我們一家都沒強拆,賠付的只多不少,都是歡歡喜喜簽了字的,這些人得等我們這里的房子建好了才有屋子住,怎么也不會扯我們的后腿啊。” 就這樣,李越又來找花槐了。 這回外婆不讓花槐走了,人老成精,外婆自然知道李越打的什么主意,說什么也不放,李越急的差點給外婆磕頭。 還是花槐對外婆道“外婆,我挺喜歡和李越出去的,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外婆摸著花槐柔順的長發,“花花啊,你知道嗎,這種事,做多了對你不好,因果關系都被你承擔了,最后老天會怪你的。” 花槐笑了,“外婆,老天爺再不會怪我,我也不會替人無端承擔因果,您放心。” 拗不過花槐,最后外婆還是放了手。 李越帶著花槐和那塊地的老板還有負責人一起過去,那兩位不知道李越為什么要帶一個小姑娘,不過都沒多嘴,大師的脾氣各不相同,搞不好這個小姑娘是大師的弟子呢。 到了那里,花槐轉了幾圈,然后告訴李越,“暫時沒什么問題,這里很干凈。” 老板和負責人的面色就帶上了不以為然,這是針對李越和花槐的,這種廢話他們都聽多了,再來兩個說出一樣的話,有什么意思? 反正請這種人,沒成績之前不過給幾百塊車馬費,當扶貧算了。 花槐道“今天晚上住下吧,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這話一出,兩個甲方心里舒坦些了,覺得這兩位倒也實誠,沒有再說別的話糊弄他們,像是實打實來辦事的。 工地上給工人住的簡易房建了幾間,今天晚上住下是可以的,但是老板和負責人不敢住,他們遇到過幾次靈異事件,已經嚇破了膽,要不是這快地價值太高,不能舍棄,老板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工地上還沒通水電,老板和負責人幫著給花槐還有李越弄了好幾桶純凈水和降溫用的大冰塊,又準備了好些手電和手提燈之類的照明工具,還給他們買了一堆吃的,然后兩個人手拉手功成身退,由衷祝愿這兩個人平安到天亮。 由于工地上的東西都會長腳跑,如今大型機械沒有,連搭腳手架的粗竹竿也沒留下,只剩下磚頭和黃沙水泥。 花槐讓老板弄了一臺攪拌機過來,要不然怎么觀察這些東西是如何跑的。 等人全走光,白天看著祥和的工地,如今也鬼影曈曈起來,那些磚頭黃沙,就像一座座墓碑的陰影。 花槐是不怕鬼的,她和鬼打過的交道太多了,現在木牌子里還有一個女鬼桂花呢,這幾天天氣熱,白天太陽簡直烤化了土地,桂花一般都不出來。 今天晚上,花槐讓桂花出來守著那臺攪拌機去了。李越看不到桂花,但是看到了花槐吩咐面前的空氣,他倒吸一口涼氣,寒毛直豎,好在沒有失態。 花槐也簡單介紹了桂花,“你放心好了桂花從來沒害過人。你現在看不到她,等以后有機會讓你見見。” 李越也機靈,打蛇隨棍上,恬著臉道“那個,花槐啊,你能不能教我兩手,我給你當徒弟好不好?” 花槐打量了李越幾眼,“這個啊,也不是不信,過幾日再說吧。” 花槐從沒收過徒弟,她現在這一身的法術其實還是純玄教的,人間似乎很忌諱拿著別人的東西做人情,花槐得弄弄清楚才決定要不要教李越。 李越頓時就高興了,只要花槐沒一口回絕就成。 接著他們坐在簡易房里開始吃小龍蝦,那是老板給她和李越買來的,麻辣還有十三香味道兩種。天氣是挺熱的,不過房間里有大塊冰,所以并不悶熱。 花槐吃的手口不停,嘴里那個還沒咽下,手里已經剝下一個了,眼睛還盯著盤子里的,這架勢,李越都不敢伸手拿,他拿一個花槐就跟著看一眼,李越拿個小的,花槐一臉欣慰,他要是拿個大的,花槐就變成了苦大仇深,這他還敢下手? 最后李越放棄了,他道“我給你剝蝦,行不行?” 花槐很高興,“那就太好了。” 李越“……”剝了一會兒小龍蝦,李越忍不住道“花槐meimei,小龍蝦吃多了不好,聽說會得什么橫紋肌溶解癥。” 花槐吃的不亦樂乎,“唔,是嗎,我這是第一次吃,肯定不算吃多了。” 李越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吃飽喝足,李越起來收拾,幾盞手提燈一點不比電燈差,照的屋子里雪亮,墻角還有好幾桶純凈水,喝水使用都是夠的。 花槐心底無私天地寬,李越壓根也不會對花槐有非分之想,花槐在他眼里那就是大師和財神爺的結合體,將來可能還是小師父,他只會供著。 兩個人也沒分開,就住在一個房間里,兩張床上都吊了蚊帳,屋子里也點了蚊香,窗戶微開,夜風徐徐,挺愜意的。 花槐熬不得夜,打了個哈欠,“睡吧。” 李越道“外面不去看著了?” 花槐嘀咕,“看什么呀,我讓桂花去看著了,有事她會通知我的。” 李越默默的躺下了,除了鞋子,啥也沒敢脫。 夜色漸深,蟲鳴聲漸漸清晰,花槐平穩的呼吸讓李越也安了心,迷迷糊糊的他也睡著了。 第二十四章 到了半夜, 花槐一下子睜開眼睛, 一雙清凌凌的眼睛里居然毫無睡意, 她起床穿鞋, 原本想通知一下李越,看見他睡的正香, 也就沒打擾他, 在門上用水畫了一個符,然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天上沒有月亮,星星的光一樣把工地照的坦坦蕩蕩, 桂花飄在攪拌機上,整個姿勢如同泰山壓頂, 但看起來猶如一只小雞蹲在摩托上。 攪拌機邊上有個矮個子老頭, 正在對著桂花揮舞著手腳。 花槐走進一聽,那個老頭正在大喊大叫,“你這個小鬼,不會地府跑來這里搗亂像什么樣,趕緊給我走!” 桂花毫不動搖, “不行, jiejie讓我看好這臺攪拌機,不要說你,就是天王老子來了, 我也不會走!” 那小老頭只到花槐腰部這么高,在哪里蹦來跳去宛如一只小倉鼠,“你管什么閑事, 這里我說了算,快給我走開!” 桂花道“就不!” 那老頭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桂花伶牙俐齒的反擊,“你敢!” 那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花槐走進道“土地?你想對桂花干嘛啊?” 那老頭一蹦三尺高,轉身看見花槐,微微瞇了下眼,然后倒抽一口冷氣,“真人?仙人?不對不對,大德之人?你到底是誰啊?” 花槐蹲下來,“我叫花槐,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被這塊地的老板找來,解決工地上東西亂丟的問題,看樣子,我找到罪魁禍首了。你是土地,不應該保一方平安嗎,為什么偷人家東西?” 土地看起來有些義憤填膺,“誰說的,這塊地是我的,我管著的,你就是要在這上面造房子,不得給我挪一個窩嗎,我給好幾個人托了夢,讓他們把我土地廟的地基挖出來,找個地方安置我,誰都不搭理我!我又沒偷東西,就是,就是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挪一個地方罷了。你說說,有這種強拆人房子,然后不補償的事情嗎?” 花槐“……”好像有些道理啊。 她道“那這么說,明天老板來了,我讓他給你挪一個地,你也就沒話說了吧?” 土地老兒摸摸胡子,“我本來就只有這點小要求,告訴了好些人,都不肯理我!” 花槐笑道“普通人一旦醒來就會忘記夢到些什么,加上這里一開始留下的只有工人,這塊地和他們又沒關系,你是求雨求到火神廟里去了。行了,明天老板過來,我會轉達你的要求,你等著吧,千萬別在搬人家東西啦。” 土地摸著胡子笑了,“那就多謝你啦,小姑娘,你脖子上那個是顆仙丹吧?普通人看不透,要是有能耐的人還是能認出來的,你可得小心啊。” 花槐摸摸自己脖子上的木球,嚴絲合縫一點縫隙都沒有,像是天然生成的,“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謝謝你。” 看到花槐過來,狗腿桂花已經從攪拌機上飄了下來,還對著土地做了個正宗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