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車門被關上,屬于薄祁燼的好聞的茶香氣息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慕婳被困在他的包圍圈里。 明明是繾綣親密的吻,她卻仿佛被一只無形手用力的往深水里壓,漸漸喘不過氣來。 逃不開也忘不掉。 ——— 第二天許青山就被放了出來。 慕正驍被打斷了兩根肋骨,躺在醫院動都動不了,如果沒有路經年在中間調節,許青山肯定走不出看守所。 “對不起,”許青山坐在慕婳面前,聲線嘶啞,“給你惹麻煩了。” “是我把麻煩帶給你的,”慕婳心里清清楚楚,“慕正驍可能是知道了點什么,有一就有二,你好好在家待著,最近先別來江城了,我挺好的,別擔心我。” “……好,”許青山目光晦澀。 “那我就不送你去機場了。” “不送、不送,我坐出租車去,婳婳,再見。” 慕婳目送許青山離開,他越走越遠,坐上出租車后徹底消失在慕婳的視線里。 薄祁燼其實一直都在,只是沒有和慕婳坐在一起。 慕婳看著許青山的背影失神,薄祁燼表面不動聲色,從容沉靜,然而黑眸深處隱隱的戾氣是隱蔽的冷漠。 她在懷念什么? “怎么一直盯著我看?”慕婳兩手托著臉頰,笑盈盈的,“想打架啊。” 薄祁燼回神,對上女人的笑眼。 胸腔里莫名一股怒氣翻滾咆哮,肆意沖撞著五臟六腑,找不到出口。 他兩步走近,單手撐在桌面上,捏著慕婳的下顎抬起。 好巧不巧從這里經過的一位服務生尷尬的轉身。 “嘶!”慕婳秀眉蹙起,沒好氣的錘了薄祁燼一拳,“你弄疼我了。” 那根本算不上是吻。 “抱歉,”薄祁燼猛地清醒,推開距離。 慕婳的嘴角被他咬破了。 “你發什么脾氣,莫名其妙。” “別碰,”薄祁燼拿開慕婳揉嘴角的手,俊臉湊過去,舔走那一絲血漬。 “咦,”慕婳嫌棄,“你好惡心。” 一道喜怒隱沒的目光掃過來,看呆了的服務生瞬間被打通任督二脈,從脖子紅到臉,連忙道歉,鞠了兩個躬之后跑遠。 薄祁燼的視線回到慕婳身上,面不改色,“家里的老人沒跟你說過么?人的口水是可以消毒的。” “走開走開,”慕婳故作冷淡,“我累了,要回家睡覺。” 薄祁燼腿長,兩步就追上去,摟住慕婳的腰,先送她回家了才去的公司。 下午睡覺,醒的時候天都黑了,有種深深的孤獨感。 琴姨做了晚飯,慕婳勉強吃了幾口,然后就去書房看郵件。 她對薄祁燼真的是……一無所知。 秦昭現在看見慕婳的電話號碼后背就一陣發涼,只能硬著頭皮接,“大小姐,什么吩咐啊?” “給我介紹個律師吧,”慕婳輕描淡寫,“要擅長打離婚官司,并且不怎么怕事的。” 秦昭,“……” 次奧,他能不能拒絕啊! 慕婳微微一笑,“秦少無所不能,一個星期的時間應該夠了,我等你的消息哦。。” 第372章 肚子里的是小寶貝,你是大寶貝。 一頂高帽子從天而降,‘不’字卡在秦昭嗓子眼,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秦昭和慕婳將近十年的朋友,也算是了解慕婳的性格。 愛得時候坦坦蕩蕩,不愛了丟得干干凈凈。 那天早上秦昭在賽車俱樂部‘撿’到失魂落魄的慕婳的時候,心里就猜到她和薄祁燼之間發生了點什么。 夫妻嘛,哪有不吵架不鬧別扭的。 他就是不太明白,那么相愛的兩個人,結婚才幾個月而已,怎么就到了要離婚的地步? 見過他們有多好,就不會想著勸分了。 “大小姐,”秦昭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勸慕婳,“有句老話: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別沖動啊,離婚雖然簡單,簽個字蓋個章的事兒,但感情可經不起折騰。” 慕婳輕笑,輕描淡寫,“如果是沖動,我就直接買兇殺人了。” 秦昭,“……” “那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啊,毀人婚姻可是要被雷劈的。” “就……實在過不下去了,盡快給我找個律師吧,我不想拖太久,謝了。” 慕婳沒心情多說,掛了電話,秦昭這種花花公子把感情看得輕,倒不是有多傷感,只是覺得可惜。 “靠!嚇我一跳,”秦昭一轉身,猝不及防對上夏淼淼的死亡凝視,心虛使他顫抖,“怎、怎么了?那么多猛男你不看,看我干什么?” 夏淼淼大大的眼睛看透了一切。 秦昭這貨絕逼有問題。 “誰要離婚?”夏淼淼盯著秦昭,明明是想八卦但又裝作很正經的模樣,“我認識嗎?” 秦昭打死都不敢往外說,就算對方是夏淼淼,只能糊弄過去。 “你認識個屁,走走走,喝酒去。” 兩人稱兄道弟習慣了,秦昭勾著夏淼淼的脖子往回走,剛轉過走廊就跟一個人迎面撞上。 秦昭扶著夏淼淼站穩,發現她眼神不對。 就像是看見了一塊草莓蛋糕,眼睛都在發光,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咬。 秦昭下意識的摟緊了夏淼淼,瞇著眼打量對面的男人,語氣不善,“哥們兒,你撞著人了,道個歉吧。” 賀西樓扶了扶眼鏡,余光掃過扶在夏淼淼肩頭的咸豬手,朝她張開手臂。 “過來。” 夏淼淼推開秦昭,笑盈盈的跑過去,像只無尾熊一樣掛在賀西樓身上,等不急說話就直接吻。 秦昭一臉懵逼:這死孩子真撲上去了? ———— 醫院。 慕正驍斷了兩根肋骨,鼻青臉腫的躺在病床上動都不能動。 “meimei,”慕正驍咬著牙,憤恨不已,“一定要那個丑八卦付出代價!他斷我兩根肋骨,我要他的命!” 姜菀沒想到慕正驍這么沉不住氣,在這種時候給她添亂,所以沒什么好臉色。 “哥,你暫時安分一點吧。” 但凡他爭點氣,母親就不會含恨而終。 “正在節骨眼上,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對我們很不利,許青山就算再不濟曾經也是薄祁燼的下屬,這次是你過分了。” 慕正驍心知肚明,神色訕訕,“我還不是想替你出口氣嗎?慕婳那個賤人處處壓你一頭,咱們過得不順心也不能讓她太自在!” 姜菀淡淡道,“再忍忍吧,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鈍刀磨人疼。 比起不疼不癢的一巴掌,在一個人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的時候把她推進地獄才更解氣,不是么? “到底要忍到什么時候?”慕正驍不耐煩,對姜菀溫吞的性子頗有怨言。 病房在十九樓,姜菀站在窗前俯視著夜幕之下的城市。 她說:“快了。” ———— 小江南,依然是那間包廂。 只是這次薄祁燼來見的,不再是那個混跡黑白兩道只認錢不認人的男人。 坐在他對面的,是他有血緣關系的至親。 賀西樓看著薄祁燼笑了笑,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拿了你的dna做了親屬鑒定,結果擺在這里,你確實是我弟弟。” 二十年前,賀家帶走他之后,給他催眠,讓他忘了自己的家人,忘了自己是誰,用完全空白的大腦接受了‘賀西樓’這個名字和身份。 一場車禍,讓他想起了零零碎碎的片段。 但是,太晚了。 早在得到消息的時候,薄祁燼就在查青城的賀家,這樣的結果他已經有心理準備,所以現在完完全全攤開在他面前的時候,反而平靜了。 “秋眠知道么?” “她現在還是不知道的好,”賀西樓把玩著一枚耳釘。 耳釘是他一個小時前剛從夏淼淼身上順走的。 “封知行那里我交代過了,這點你放心,她不會受委屈,倒是你,”賀西樓修長手指緩慢敲打著膝蓋,“你和慕家以及江家之間,過于復雜了。” 江書墨引的禍,趙江就只有趙宏斌這一個兒子,混仕途的,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