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香香的小宇宙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嬰兒沐浴露的奶味，小手小腳白里透紅，還rou嘟嘟的，讓人忍不住地要捏一捏。

    狠狠吸了一通后，季嶼覺得心里的陰霾都散了開來，他心下一動，忽然使壞，趁小宇宙的頭發(fā)還沒干透給他理了個中分。

    “小歐歐~”小宇宙的困意都被季嶼吸走了，他精神百倍，眼睛亮亮地盯著季嶼的肚子，還伸出一根小手指隔著衣服戳了戳季嶼的肚皮。

    季嶼干脆撩起衣服，把肚子露了出來：“你在跟他打招呼是嗎？”

    小宇宙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張著兩只手掌貼上季嶼的肚子。

    沒一會，他就“哦”的一聲音，整個小身體都震了下，然后眼睛瞪得圓滾滾的，把右手舉到眼前看了又看。

    “歐歐踢~”他獻(xiàn)寶似的把右手伸給季嶼看。

    這時，賀宙拿著一疊點(diǎn)心進(jìn)門。

    他剛?cè)タ催^賀嬌，賀嬌身體恢復(fù)得很不錯，就是腺體受到刺激，又臨近成年，醫(yī)生說再受到刺激可能會提前誘發(fā)發(fā)情期，所以徹底恢復(fù)前最好不要出門。

    “小星河又動了？”賀宙把東西放下，大步走到床邊把手貼上季嶼的肚子。

    小星河，是他和季嶼商量過后給這個未出世的二胎定的小名。

    賀宙的手很大，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跟旁邊小宇宙的小rou爪形成鮮明對比。但大卻不一定管用，因?yàn)樾∮钪嬗质求@呼一聲，把左手也獻(xiàn)寶似的舉了起來。

    “歐歐踢~”

    賀宙：“……”他什么都沒感覺到。

    行吧，這倆兒子沒一個親他。

    “唉你干嘛？”

    季嶼被逗樂了，“幼不幼稚？”

    賀宙竟然還跟肚子里的小rou球較上勁了，又是這輕按一下，又是那兒輕戳一戳，非要得到點(diǎn)回應(yīng)才肯罷休。

    聞言他抬眼沖季嶼笑了笑，在鼓鼓的肚皮上落下一吻：“又是一個小壞蛋。”

    季嶼的肚子上鼓了一下。

    小宇宙抬起小手氣呼呼地打了下賀宙的胳膊。

    賀宙：“……”

    季嶼快笑瘋了：“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賀宙牽起唇，又是在季嶼的肚皮上落下一吻：“小壞蛋。”

    肚皮上又鼓了鼓。

    再親一下：“小壞蛋。”

    這回季嶼的肚皮同時鼓了兩個地方。

    季嶼伸手去推賀宙的腦袋：“夠了啊，再說他得手腳一塊兒……唔。”

    這回賀宙沒再吻他的肚皮，而是忽地仰起頭吻在了他的唇上。

    四片薄唇相貼，季嶼怔怔地眨了眨眼。

    “小壞蛋。”賀宙退開一點(diǎn)點(diǎn)，看著他彎起眼睛。

    大概是房間里太暖，燈光又太柔，季嶼竟然覺得賀宙的眼里仿佛落入了細(xì)碎的星光，聲音也低沉又磁性，像是在笑，又充斥著無限的寵溺。

    耳朵有點(diǎn)熱，季嶼看了眼旁邊傻愣愣盯著他們小宇宙，低聲道：“你注意點(diǎn)。”

    “有什么關(guān)系。”

    賀宙笑著扭頭，伸手勾了勾小宇宙的rou下巴，“又沒給他看別的。”說完一把把小宇宙舉了起來，在季嶼疑惑的目光中抱著小宇宙，還連帶著把嬰兒床上的小被子小枕頭一起帶出了門。

    季嶼追到門口，眼睜睜地看著賀宙敲響賀嬌的門，把懵懂的小宇宙和他的鋪蓋一塊兒打包送了進(jìn)去。

    季嶼：“……”

    賀宙又走了回來，攬住季嶼回房間：“今天我陪你，我們二人世界。”

    “不是，我都快生了……”

    賀宙一怔，低頭沖季嶼笑：“想哪兒去了？說了陪你，就是陪你。”

    又補(bǔ)了一句，“不做別的。”

    季嶼：“……鬼信你。”

    然而今晚賀宙確實(shí)如他所說，陪季嶼聊天，陪他吃東西，還陪他一起坐在飄窗的軟墊上，遙望著遠(yuǎn)處失去了光亮的環(huán)球塔，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沒做。

    “真是多事的一年。”季嶼嘆了聲氣。

    賀宙嗯了聲，當(dāng)做回應(yīng)。

    但事實(shí)上不管出了多大的事，大部分人的步調(diào)仍照常行進(jìn)。

    他們所在的莊園地帶略靠近郊區(qū)，也靠近兩個市的分界線，因此可以望見市中心的環(huán)球塔，也可以望見隔壁市的燦爛煙火。

    有的人陷入掙扎，但更多的人依舊歡度新年。

    “不說這個了。”

    季嶼收回目光，拿起手機(jī)看了眼，“現(xiàn)在是十一點(diǎn)五十五分，新的一年快到了。”

    賀宙看著季嶼道：“你有沒有什么新年愿望？”

    季嶼想了想，說：“有，就……希望所有不好的都留在2019，過了今晚，一切都越來越好！”

    “會的。”

    “那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就是……”

    賀宙停了停，看著季嶼笑，“希望你的愿望全部實(shí)現(xiàn)。”

    季嶼失笑：“又是網(wǎng)上學(xué)來的吧？我看到你在看那些土味情……”

    話才說到一半，季嶼就變了臉色。

    他整個人倏地挺腰坐直，然后呆愣愣地把手里的點(diǎn)心塞到賀宙手上，接著當(dāng)著他的面，把手往下伸……

    指尖沾上了一點(diǎn)溫?zé)岬臐褚狻?/br>
    季嶼：“……”

    賀宙：“……”

    兩人對視了一眼，賀宙頓時整個人都懵圈了，“是……是要生了嗎？”

    第103章

    “我, 我也不知道啊。”季嶼舉著手指，眼里滿是茫然。

    他坐起來, 要去浴室，“我去看看呢。”

    賀宙趕忙扶著他：“肚子疼不疼？”

    “好像還行？”

    “還行？”

    賀宙也懵了，“還行是疼還是不疼？”

    “……有點(diǎn)脹脹的，唉別急，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季嶼跑進(jìn)浴室，把燈全部開了起來。

    手放到褲腰上, 他剛要脫褲子就感覺到一股熱意順著腿往下滑，這次的感覺比剛才要明顯得多，褲子直接濕了一片，淡淡的腥氣飄進(jìn)鼻尖。

    季嶼：“……”

    他干脆地扭過頭, 道，“我覺得你可以把醫(yī)生叫過來了。”

    賀宙瞪起眼：“真的要生了？！”

    “啊。”季嶼愣愣點(diǎn)頭。

    賀宙眨眨眼，接著拿起手機(jī)就是一頓連環(huán)call。

    此時已經(jīng)過了零點(diǎn), 時間進(jìn)入2020年的1月1日。屋外天幕漆黑, 不時有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開。

    這一天恰好是元旦佳節(jié), 除了一些必要的崗位外, 其他人都放假回了家。而且之前季嶼一點(diǎn)沒有要生的征兆, 算算時間又只懷了三個多月, 所以該放的假賀宙自然是放了的。

    “林醫(yī)生，您現(xiàn)在在哪？麻煩您趕緊過來一趟, 季嶼要生了！”

    “喂, 宋醫(yī)生, 季嶼要生了！……您回老家了？！不是，您看看能買到票不？高鐵飛機(jī)都行，我報(bào)銷！求您！麻煩了！”

    “邱護(hù)士，您好，打擾您睡覺真的不好意思，但是季嶼他要生了……”

    季嶼抱著肚子坐在馬桶上，看著面前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高大男人，嘴角不禁揚(yáng)起。

    他想告訴他說沒關(guān)系，一般生孩子從發(fā)動到生下來得好久，而且他還是男性omega，生殖腔和生產(chǎn)道開得慢，怎么也得白天才會生，所以不用著急，可以坐下來慢慢安排，都來得及。

    但是……

    他還是什么都沒說，一聲不吭的，就單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抱著肚子，然后盯著賀宙看。

    等賀宙打完一溜電話扭過頭對上季嶼目光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還笑？疼不疼？”

    季嶼道：“還行，能忍。”

    他想了想，說，“不是很疼，也不是一直疼，就一陣一陣的，疼的時候大概就跟輕微的胃痛差不多，我現(xiàn)在不怎么疼。”

    賀宙出了一身汗，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好。”

    他捏著手機(jī)，又想去看看產(chǎn)房把東西確認(rèn)一遍，又想在這看著季嶼，糾結(jié)許久他吐出一句：“還有力氣嗎？”

    “啊？”季嶼愣了愣。

    賀宙特別認(rèn)真地說：“我去我爸房里拿個人參片給你含著吧？”

    季嶼一頓，接著噴笑，才笑了一聲又疼得叫了出來，他嘶嘶吸氣，又疼又想笑：“你別引我笑，本來不疼的。行了，你坐著吧，我沒事，好著呢，力氣也有，坐下坐下。”

    賀宙這才在旁邊的浴缸邊緣坐下，他脊背挺直，雙手搭在膝蓋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季嶼，不時詢問——

    “冷嗎？空調(diào)要不要開高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