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手機前幾天不小心落水,恢復了出廠設置。請問你是哪位?】 對面很快發來兩個字—— 【呵呵?!?/br> 呵呵我? 除了那些不懂網絡用語長輩,其他人誰給他發呵呵都不能忍。 季嶼把擦頭發毛巾扔到一邊,手指迅速戳著按鍵,回道—— 【呵呵呵呵呵呵?!?/br> 第18章 “誒,哥你衣服呢?” 費湫從宿舍內走到衛生間,再從衛生間走到陽臺,“還有洗衣簍呢?都哪去了?” 他昨天跟賀宙打球打輸了,輸的人要洗對方一個禮拜的衣服。 今天是第一天,結果賀宙換洗的衣服連著洗衣簍全不見了。 費湫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他回到臥室,受寵若驚地看著賀宙:“哥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讓我洗那么多衣服!” 賀宙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衣服早就被人拿走了?!?/br> 費湫一愣:“誰???洗衣服這種罪都有人要搶?” 賀宙從電腦屏幕中抬起頭,唇角上揚,施施然拋出倆字:“季嶼?!?/br> “他?” 費湫滿腦袋的問號,三連發問,“我錯過了什么嗎?你們什么時候發展到這一步的?我怎么不知道?” 賀宙挑了挑眉,眼中有一絲得色。 他正要開口,卻忽然聽見手機響了,特制的鈴聲讓他臉上的表情一下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壓也rou眼可見的低了許多。 費湫瞅了一眼,用氣聲道:“你爸?” 賀宙點點頭,走到陽臺接電話。 “賀宙?!?/br> “是的,爸爸?!?/br> “現在在做什么?” “在宿舍看書?!?/br> “禮拜六謝祈回國,你去接他,晚上我們兩家吃個飯?!?/br> 賀宙驟然蹙緊眉頭:“我跟他已經解除婚約了,再見面……” “我讓你去接他,有問題嗎?”電話那頭的語氣嚴肅且不容反駁。 賀宙默了默,回道:“沒問題。” 掛掉電話,賀宙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 很快手機再度亮起,上面發來了謝祈乘坐的航班和飛機落地時間。 他默不作聲地看著那幾行字,深黑色的眸中仿佛有陰云翻滾。 “哥?!辟M湫站在門口,探著頭小聲問,“怎么樣?” 賀宙抬眸看他:“這周六你有空嗎?” 費湫拍拍胸脯:“我天天都空!有什么事哥你盡管說!” “幫我個忙?!?/br> — 另一頭,季嶼同樣目光沉沉地看著手機上的短信。 自從他發了一串呵呵過去后,對面就沒了聲,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氣急敗壞,還是在醞釀著什么,總而言之,給他的感覺不怎么好。 他還是對原主了解太少,所有的認知都來自于謝雨星。 現在再仔細回想一下謝雨星說過的話,季嶼發現他即使做了原主這么多年的好朋友,對原主的了解也不過爾爾。 甚至他對原主家庭的印象只有兩個字,很窮。 除此之外沒有說過任何關于原主父母、親戚、其他朋友的只字片語。 所以,原主的家庭背景、交際圈到底是什么樣的呢? 他看到的是原主孤身一人帶著孩子,是學校里論壇上對原主的各種輕蔑漫罵,是唯一的朋友謝雨星,聽到的故事是原主貧窮卑微,卻心比天高想嫁豪門,是五月產子,孩子非父方親生。 那么他沒看到的,沒聽到的呢? 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倏地亮了起來,季嶼整個人一震,轉身打開電腦,飛快地敲擊鍵盤。 他現在是個有錢人?。?/br> 有錢的好處是什么?當然是靠花錢解決問題??! 與其在這想破頭,直截了當地請個私家偵探不就行了。 ——我找人查我自己,這總不算違法吧? 然而網上找了一圈,季嶼也沒能找到看起來靠譜點的私家偵探。 畢竟做了十八年的守法公民,灰色、黑色地帶全沒碰過,頂多也就翻個墻,看看外網上的東西,真要干點小壞事,連個渠道都找不到。 眼看時間快到十一點,季嶼只好關了電腦,先睡覺再說。 明天還有兩場考試,他必須保證超常發揮才行。 — 第二天一早,謝雨星照舊來找季嶼一塊去學校。 一見面謝雨星就道:“論壇里的帖子你看了沒?里面說的真的假的?” 季嶼啃著面包坐上后座:“說我作弊嗎?” 謝雨星搖頭:“不是,我相信你沒作弊。我是說你跟賀宙的事?!?/br> 想起那個自戀狂季嶼就頭大:“我跟他沒什么,就是去找他拿了件衣服而已。現在衣服拿到了,小宇宙也被安撫好了,后面應該也不會再有什么聯系了?!?/br> “奧不,還得還個衣服,道個謝。也就這樣了?!彼a道。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能跟他有什么關系。” 季嶼說著摸了摸后頸,那里的傷口結了痂,恢復得非???,“我已經在網上預約好了,等國慶就去把標記洗掉?!?/br> 洗標記是個不小的手術,得提前預約。 學生黨沒什么空余時間,也就國慶七天最閑,季嶼想著趁國慶把標記去了,還能有時間休養一下。 最重要的是自己把標記洗掉了,那么不需要多說,賀宙就該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這樣一來可以省了面對面的談話,也省了尷尬。 謝雨星道:“我陪你一起?!?/br> 季嶼點頭:“行。要是能變個性就更好了?!?/br> 想到這個季嶼就覺得糟心,他不止查了洗標記,還查了關于變性的東西。 結果他發現這個世界出現abo分化不過百年,變性技術還不是那么先進,竟然一個成功的例子都沒。 或者說—— 這個世界到底太過于倒退,看似繁華,實則烏糟一片。 手上權力最大、資源最多的alpha們愿意保護弱勢群體,卻不允許有更多的人通過手術變成alpha。 beta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即使有一部分人想要抗爭,可大部分人甘于平庸,因此人口數量明明最為龐大,卻無法擰成一股繩,也成不了氣候。 而一些極度渴望改變性別的omega們在智商和身體上都太過弱勢,尤其他們成年后頻繁發情的身體,令他們無法專心研究學習,也無法接受高強度的工作,因此很難有所成就,科研領域的大門幾乎對他們是關閉的。 對于這種rou眼可見的不公平,有能力改變的人不愿改變,而想要改變的人卻沒有能力。 所以,改變性別這個命題對目前的人類來說,幾乎無解。 也有飽受發情困擾的omega想通過割掉腺體來恢復自尊和自由,結果無一例外地失敗了,因為整個生理系統徹底紊亂的后果,連alpha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脆弱的omega。 越想越糟心,季嶼干脆不想了,他放空思維,把目光投向了一路上的人和景。 入眼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細看看又覺得陌生。 他有種想感嘆些什么的沖動,然而醞釀了半天又說不出什么,只揚起唇笑了笑,開始考慮今天的考試。 考試一共考三天。 第一天語文,第二天數學和英語,第三天考選修。 考試季嶼不在話下,他要考慮的是如何更快且準確地把題做完。 昨天兩個半小時的語文他答完還剩下五十分鐘,今天的數學和英語都是兩個小時,他怎么也要在一個小時內做完,物理和化學也一樣。 因為他不滿足于老師的一點點懷疑。 他要把他們的懷疑更加放大,也要讓自己在學校里、論壇上的討論度居高不下。 到了教學樓下,季嶼和謝雨星揮手告別。 他無視了周圍人瞥來的異樣目光,回到教室后認真看書,快到考試時間了才收拾東西去考場。 這回他學乖了,沒提早去,而是踩著最后的鈴聲進去。 這樣一來就能避免和賀宙的對話,昨天的事情他想想都覺得尷尬,兩個大男人在那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叫什么事兒嘛。 季嶼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視地看著臺上的監考老師,對于賀宙瞥來的目光只當看不見。 今天的監考老師又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