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好。” 常梨應(yīng)完,許寧青的話才在腦子里過了一圈, 她扭頭:“什么?” 許寧青掃了她一眼:“嗯?” “回誰家?” 他輕笑:“我家啊。” “……你家又沒有我衣服,去你那干嘛?” 許寧青:“你現(xiàn)在回去你爺爺奶奶肯定要被你嚇?biāo)馈!?/br>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保不準(zhǔn)直接不同意她再去學(xué)校了。 許寧青又說:“衣服的事兒我給你解決,不是宿舍水溫不穩(wěn)定嗎,當(dāng)心又著涼了。” 于是最后還是去了許寧青家。 常梨腿上已經(jīng)簡單處理包扎過,踩下去有點(diǎn)輕微的疼,她便翹著腿一跳一跳的蹦進(jìn)了電梯。 那次從許寧青家出來后,她就沒有來過這了。 和她離開時差不多的樣子,不過其實說起來她也沒有離開多久。 許寧青回自己臥室拿了件灰色毛衣給她,摸著很軟,普通的圓領(lǐng),就是那長度常梨能當(dāng)連衣裙穿。 “我先去給你拿衣服,回來晚的話先穿我的。” 常梨看著他手里的毛衣兩秒,還是接過來。 她抱著衣服走進(jìn)客臥的浴室。 常梨洗澡挺磨蹭的,又因為手腕和腿上都纏著紗布,得小心翼翼的,于是洗的便格外慢。 她洗到中途時,門外突然咔噠一聲,臥室門被打開。 常梨頓了下,關(guān)掉水,便聽許寧青在外面說:“衣服我給你拿來了,放你床上了,一會兒出來穿。” 浴室內(nèi)充斥氤氳著的水汽盤旋上升,整個房間都霧氣蒙蒙,常梨看著鏡面中的自己,被熱氣蒸的臉頰有些粉,身上也是。 這讓許寧青站在一墻之隔的房外和她說話變得有些不能細(xì)想。 常梨輕咳一聲:“知道了。” 許寧青沒有久留,應(yīng)該是放下衣服就直接重新關(guān)上門出去了。 常梨洗完裹著浴巾出來,床上放著疊的方方正正的一套衣服。 衣服有點(diǎn)眼熟。 常梨很快穿戴好出去,問:“小叔叔,這衣服你去我家拿來的啊?” 晚餐剛剛送過來,許寧青簡單處理了下,拿了兩幅筷子出來,抬眼看向常梨。 少女皮膚瑩白細(xì)嫩,沒吹干的長發(fā)濕漉漉的垂在胸前,凹陷的鎖骨處還掛著小水珠,臉頰也紅撲撲。 他喉結(jié)上下利落一動,舔了下嘴唇:“嗯。” 小狐貍眨眨眼,靠近,輕聲問:“有暴露么?” “沒。”男人低笑了聲,“說是你讓我?guī)兔λ腿W(xué)校的。” 常梨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常梨挪到飯桌邊,旁邊還有個外賣袋,她過去瞥了眼,兩卷紗布。 她沒明白,許寧青便直接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下,垂眼看少女手腕上已經(jīng)濕了點(diǎn)兒的紗布,又看了眼她的腳踝。 “剛才洗澡腿上有弄濕嗎?”許寧青問。 “嗯,我撕掉了。” 許寧青:“……” 男人嘆了口氣,捏著小孩的腳踝放到自己腿上,常梨的腿很漂亮,許寧青一直都知道,尤其腳踝纖細(xì),后側(cè)筋骨明顯。 許寧青一直覺得這處地方的筋骨還挺性感的。 他把常梨的牛仔褲卷上去,上面破了點(diǎn)兒皮,紅印還沒消,尤其在周圍冷白皮膚下就顯得更加突兀。 許寧青皺眉,拿起那卷紗布,虎口抵著常梨的小腿包裹上去。 常梨雙臂撐在座位后,被男人捏著腿的感覺讓她覺得別扭,身子也往后撤了撤,下意識躲。 許寧青啞聲:“別動。” 常梨動作便停在了那。 紗布在小腿上纏了兩圈,許寧青又索性把她手腕上的紗布也重新?lián)Q了一塊。 換完后手上便染上膏藥味,他起身去洗手。 常梨不打算等他,把牛仔褲重新放下來,拿起筷子便夾了塊rou,覺得渴又起身去冰箱拿飲料。 這兒的飲料還是之前她買來放在這的,常梨檢查了日期,抱了幾罐到餐桌上。 許寧青洗了手回來時,少女正單手開易拉罐。 模樣倒是挺帥的,就是打不開。 他低笑了聲,走過去俯身,兩根手指固定住易拉罐,食指輕輕一撥就打開。 “謝謝。”常梨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往前一遞,“你要嗎?” “不用,你自己喝。”許寧青不怎么喜歡喝這種甜甜膩膩的飲料。 頓了頓,許寧青問:“故意讓你摔下樓梯的那個女生,你打算怎么辦?” 常梨歪了下腦袋:“嗯?” “要不要我?guī)湍闳ジ7秸f一聲?” 常梨笑了下,漂亮的狐貍眼眼尾上翹著,揶揄道:“你想說什么,說她故意推我影響我比賽,不是個好人嗎。” 許寧青很淡定,漫不經(jīng)心不知道是認(rèn)真還是玩笑:“嗯,還打算施個壓,讓她取消參加資格,順便再找警方備個案,下次再敢這樣就直接拘留。” 常梨:“……你認(rèn)真的?” 許寧青笑了:“對啊。” “算了吧。”常梨擺擺手,“沒證據(jù)的事兒真鬧大了我還得被人議論,好在也沒什么大問題,我讓她一只手也照樣比她厲害。” 她嘆了口氣:“啊,就是想到就有點(diǎn)兒氣。” 許寧青看著她沒說話,也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水太熱的關(guān)系,常梨渴的厲害,喝完一聽還是渴,她也不再勉強(qiáng)自己了,直接拎起飲料罐放到許寧青面前。 輕輕的“砰”一聲。 許寧青眼都沒抬,直接又給她開了一罐。 常梨又噸噸噸倒了一杯子,喝了一口,一只手支著腦袋,眨了眨眼,輕飄飄一聲:“小叔叔。” 許寧青:“嗯?” 小姑娘笑瞇瞇的看著他,誠懇道:“你最近是在修禪嗎?” 許寧青:“……” 常梨又說:“我都覺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 常梨又喝掉一杯,剩余的只夠半杯了,她往椅子上一靠,拍了拍胸脯:“沒事兒,你要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坎兒,可以跟侄女兒說說。” 許寧青:“……” 神他媽侄女。 天色完全沉下來了,屋內(nèi)只開了一盞小燈,光線有些昏暗,小姑娘懷里抱著個抱枕小口吃著飯,垂下的黑睫濃密卷翹。 許寧青看著常梨,察覺到點(diǎn)兒不對勁,傾身拿起旁邊的空飲料罐。 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酒精濃度。 “常梨。”許寧青聲音有些低,“這里面有酒精,別喝了。” “我知道這里有酒精。”常梨手背撐著臉抬眼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喝醉了?” 少女眼睛像兩顆黑葡萄,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許寧青倚在椅背上,也看著她沒動。 “這么點(diǎn)兒酒精含量,怎么可能會醉,我酒量真挺好的。” 少女吃飽了,放下筷子,打了個嗝,笑著說,“就像你覺得我年紀(jì)小一樣,其實我都已經(jīng)18歲了,成年了。” “不過跟你比就是年紀(jì)小吧,我永遠(yuǎn)比你小九歲。”常梨低著頭撥弄手腕上的紗布,“而你好像什么都懂。” “我也不是什么都懂。”許寧青忽然說。 常梨一頓:“嗯?” 男人瞇了瞇桃花眼,修長的手指松松扣住易拉罐,身子微微前傾過來:“我不懂的事情也很多。” 常梨感覺到男人身上帶來的侵略性的氣息。 她很少能在許寧青身上感覺到侵略感,他更多時候像風(fēng)像云,只讓人覺得溫和卻又若即若離,沒有實感。 常梨呼吸間能聞到一點(diǎn)酒味,縈繞在兩人之間,帶著凜冽辛辣,讓她覺得臉和耳朵都有點(diǎn)兒燒。 果然,許寧青真要出手的時候,是很要命的。 常梨這會兒真開始懷疑自己喝多了,順著他的話輕聲問:“比如呢,你不懂什么?” 盡管她知道男人肯定不安好心。 兩人距離實在是太近,常梨不想露怯,賭氣似的堅持和他直視著,陰影正好擋住他上半邊臉,看不清情緒。 又過兩秒,許寧青總算是重新靠回去,拉開了距離。 常梨悄悄松了口氣。 下一秒,他看著她緩聲說:“比如說,我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兒。” 常梨直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