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男人無奈地望她。 “‘繩子’給你。” “——別撕床單。” 蘇荷:“……” 女孩兒松開了差點慘遭她毒手的床單,慢吞吞地爬下床,迎著那人目光走過去。 不知怎么的,她臉上有點發燙。 播出后,這段的彈幕自然是瘋了。 【啊啊啊啊啊我他媽今天就死在天神這個眼神上了】 【審個屁的密碼本!!給我正面上他啊!!!】 【人質給劫匪提供綁自己的繩子??】 【還是按設定已昏迷的人質】 【x光集體填江】 【日日日日日日嫉妒令我面目扭曲】 【mmp我本來是在罵蘇荷的,為什么看到這兒突然感覺自己竟然嘗到了狗糧的香甜???】 【我告訴你為什么樓上的姐妹……我粉了天神七年,就從來沒想象他會有這種眼神、更別說用這種眼神看任何一個生物】 【簡單來說,以后的x夢和小x漫里,這個男人有表情了】 【嗚嗚嗚這就是戀愛的魅力嗎談了戀愛的男人果然參加節目都不一樣了嗚嗚嗚我哭得好大聲】 【我嫉妒到七竅流血……】 【我想鯊了蘇荷嗷嗷嗷但是天神別停繼續看鏡頭我還能堅持嗚嗚嗚】 【…………】 在“已昏迷”少帥的配合下,蘇荷終于艱難地把男人的雙手反綁在了椅子后。 卡著五分鐘的最后一秒系上了結扣,蘇荷幾乎脫力,扶著椅子便跪坐到地上——旗袍不便,實在是無法下蹲,想原地休息就只能跪了。 聽見動靜,椅子上的男人微側過視線,垂眼望向她,漆黑眸里如星河微熠。 看著女孩兒幾根發絲都濕漉貼在額前的狼狽模樣,他低笑了聲,啞然無奈。 “累了?” 蘇荷嘆氣,扶著椅子站起來。 “臥底真不是人做的事啊。” “……臥底?” “唔,不然我給你下迷藥還綁你做什么?” 蘇荷繞到椅子前。 她回憶了下自己接觸過的影視劇里這類審訊畫面,猶豫地調整著表情。 “不過少帥也不必動怒。你利用我,我騙了你——我們只能算是兩不相欠,對吧?” 男人抬眼,神情淡淡。 “我利用你?” 蘇荷頓了下。 須臾后,她輕笑了聲,轉開臉。 “其實不太想由我來告訴你這個壞消息的,少帥大人。但是很遺憾……” 女孩兒轉回頭,烏黑眼瞳里冰冰涼的。 “你想保護的未婚妻,還有她攜帶的密報,已經被人搶到了。” 商驍眼神微動。 片刻后,他眼簾一掃,垂下去遮住了漆黑深沉的眸子。 蘇荷笑意微斂,聲音也不自覺地輕了,像呢喃或者自言自語似的。 “我還以為,你會辯解幾句呢。” “……” “不過也對,你從來都不會為了旁人的想法解釋什么、更不會在乎別人感受的。” “……蘇荷?” 商驍微皺眉,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孩兒。 蘇荷驀地回神。 她心里不由泛起許些懊惱——和演戲時一樣的毛病,一進入角色就收不住。 蘇荷掩飾地笑了下,不想也不敢去迎商驍望來的目光,她重新繞到椅子后,作勢去檢查反綁的情況。 可委屈這種情緒,從來都是越壓越壓不住的。 躲進那人看不見的角落,蘇荷扶著椅背,慢慢蔫著蹲跪下去。 她聲音壓得低且輕。 “未婚妻是女主角,很重要,舞女只是陪襯、魚餌、還有犧牲品。她喜歡錢,又輕賤,在歌舞廳里賣笑賣唱,每個人都喊她蝶影小姐,但沒人真的尊重她啊,所以她怎樣都沒關系…………可其實,舞女她也有心的。” 蘇荷伸手,小心地理平了男人微褶的軍裝袖口,輕飄地笑。 “她還以為,少帥真的喜歡她呢。” “——” 商驍眸色一深。 “他是喜歡她。” 蘇荷一怔。 幾秒后她回過神,莞爾地笑,就像歌舞廳里那個只喜歡錢沒什么心肺的蝶影小姐。 她站起身。 “少帥又來騙蝶影了。但這次,蝶影也幫不了少帥了。密報的密碼本,自然會有人來逼少帥說出。待會兒若是有人要刑訊少帥,蝶影也什么都不能做——沒辦法,那密報不止是少帥的身家性命,也是蝶影的。” 被綁在椅子上,從頭到尾都沒露太多情緒的男人聽見這句話,驀地皺起眉。 “不是你來刑訊?” 蘇荷眨了眨眼,“我來刑訊少帥?那我哪敢?” 商驍眸色微沉。 “祁樓之前邀舞……所以你是和他合作、為他來綁我了?” “……” 這話無論是用詞還是語氣本身,都莫名地叫蘇荷覺得有點奇怪,但是一時之間又分辨不出來。 而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也實在不多了。 “華富商行的陸斐陸少爺確實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至少他沒有未婚妻,所以應該不會為了未婚妻把我當犧牲品吧?” 蘇荷說著,看一眼墻上的掛鐘。 她低回頭笑了下。 “按照我們的合作約定,他們的人應該要到了,少帥保重,后會有期。” 說完,穿著紅玫瑰旗袍的女人轉過身,面上笑意一淡。 她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門外,兩個陌生面孔的便衣站在走廊上,腳邊倒著之前在走廊入口站崗的兩個士兵。 他們看見走出來的蝶影,似乎毫不意外,沖著蝶影點頭。 蝶影微笑,頷首回禮。 “人已經綁在房間里了,剩下的刑訊工作交給你們了。” “蝶影小姐辛苦。” “沒什么,合作互利而已。” “……” 錯身而過,蝶影快步順著木制樓梯下樓去了。 只是下到一樓天井底之前,她的腳步不由地慢了下來。 安靜,太安靜了。 天井旁的晚宴廳里丁點音樂或人聲都沒了,說好要與她在這里碰面的陸斐也不見蹤影。 前面燈光昏暗的天井,像是張開了巨大的黑暗的網,只等著一口把獵物吞下去。 直覺告訴她不能上前。 可是……后退么? 后面也沒退路了。 —— 她鬼迷心竅,把那關著兇獸的籠子“鎖”,打開了最上面的金屬扣。 兇獸大概已經把兩只獵物撕了,她上去也是送死。 蘇荷嘆氣,咕噥。 “色字頭上一把刀,真是至理名言。” 這樣說著,蘇荷最后一步跨下樓梯,同時第一時間雙手舉過頭頂。 舉得還很高,像在做廣播體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