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掛斷電話,元夫人給在酒會里談生意的丈夫打了聲招呼,出門立即驅車往回趕。 簡短的問候兩句,兩人直接切入話題。 “你也是那方面的人?”元夫人問的含蓄。 楚旭點點頭,為落實元夫人的心思,他直接原地消失再從另一個位置出現。 元夫人松了口氣,但還是謹慎道:“你會解靈魂陣印?問個冒昧的話,你筑基了嗎?我看你好像很年輕。” “靈魂陣印是詛咒術中的一類,并不一定需要筑基修為。事不相瞞,前段時間楚某也深受其害。”楚旭將自己中了咒的事粗略說了一遍,牽引出他偶然拜會了一位高人,得高人搭救,得以逢兇化吉,還學會了部分解咒之法。 “那!那位高人呢?”元夫人下意識的問出口,而后歉意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實在是小弟沉睡多年,能保險一點,我當然希望能用更好的方式。” 楚旭盡管心里不太痛快,但也大肚的表示不介意,人之常情嘛!何況他還要借助元家的幫助。 “我師傅云游四海,做什么都喜隨緣。” 有錢有勢又怎么了,想把貫丘真人請過來,沒可能的事。 元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見識眼力都非同一般,她又道:“是什么讓你們想通來幫我們?” “我說什么都不求,你肯定不信。你們有的而我們需要的,我相信元夫人也不會放過令令弟變成植物人的人吧?” 一瞬醍醐灌頂的醒悟過來,原來他做這個是為他自己報仇?元夫人覺得有點道理了。 “事不宜遲,還請元夫人帶路。” …… 兩雙腳路過他,朝著后方走去。恭闌閉了閉眼睛適應光線,再回頭看清屋里的場景后,滿目大駭。 六師兄,十五師叔,景奉長老,爸?! 兩道污濁的靈力朝著各自的目標去了,那是堂弟恭青和至尊峰峰主。 兩人面色扭曲,雙目瞪大,嘴里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恭闌呼吸一窒,從儲物戒指中喚出兩道符紙。忽然目視著兩條黑色的影子從施法人的身體里鉆出來,它們腳步虛浮,手指枯瘦鋒利。隨著它們的出現,倉庫里刮起陰冷的風。 悠然,一個半邊窟窿的腦袋扭過來,兩眼血紅目光如炬。 “這有一個清醒的!”其中一個嘰里呱啦說著他們國家的語言,看恭闌的神情全是饒有興味如看待凌虐的羔羊。 兩個移動的邪魂轉移方向,步步逼近的朝著恭闌獰笑。 “本來不想動你的,誰讓你自己找死。” 說國語的男子,揮指一點,夾雜腐爛血腥惡臭的氣味包圍而來。 “爆!” 黃符飄出,恭闌鯉魚打挺跳著站起來,就勢往后一滾。 雷暴符的沖擊波,穿透了整個甲板。 那兩人冷不防的被擊中,各自受了內傷。 刀割斷繩子,恭闌三兩下把腳上的束縛扔開,拿出一顆培元丹扔進嘴里。 眼睛察覺到兩只邪魂的影子虛了亮度,雷暴符對付邪祟,是天然克星。但是這種符紙都是師傅給的,一共才五張,之前為了裝神弄鬼還用掉了幾張,他現在手里一共才兩張。 更要命的,雷暴符的破壞力太強,再使用一次,整個船體就得破了。這里上百個人,一旦船體滲水,所有人都將命葬大海。 沒想到恭闌還藏了一手,出手的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但倉庫里的動靜引來了駕駛室里的人注意,有腳步聲朝這邊匯集而來。 恭闌摸索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聚靈丹,手心的汗液一層層的滲透出來。 “喂,你們在干什么?”門外頭幾個人堵住了樓梯入口。 “抓住他,這小子要逃跑,幸好被我們給發現了。”那個說國語的男人,給自己開脫找借口還臉上貼金的倒打一耙。 外頭的四人聞言,果然所有注意力都來到了恭闌身上。 恭闌擺出格斗的姿勢,身體的傷勢恢復五成,沒有靈力他還有師傅教的武功。他一只手把雷暴符舉在前頭。 “你們誰敢靠近,我們就同歸于盡!” 門外的人不知道雷暴符的厲害,聞言便不當回事的想要給恭闌一個教訓。 “小心,他手里的符能喚出紫雷!”國語男子,將邪魂往回收了收,感受身上的傷仍是心有余悸。 夾板上的焦糊碎裂,致使門口的幾人目光齊齊一凝,不敢再大意。整個場面變得焦灼。 恭闌一雙眼珠不停的晃動,除去雷暴符,他還有風符、雨符、火符,到底要怎么用才能扭轉局勢? 門外和門內的人眼神傳遞,心里都在盤算著要怎么把恭闌給拿下來。時間越久產生的變數越大,這里早就出了境,離島上還有接近400公里,一旦船體肢解,他們誰都逃不掉。同樣的,如果這批人中途走失,他們更無法承受“大仙”暴怒的結果。 于是眉來眼去中,悄悄溝通好了對戰方法。 里面的r國男子抓住了一個人,抬手在恭闌注意時丟過來。 族……族長,他還沒死? 恭闌下意識的張開雙手將人接住,于此同時門口的四人動了,靈刃在風中打著轉,“噗嗤”射入背部。恭闌踉蹌著,嘴里翻出腥甜。 四面八方鼓噪的靈氣團排山倒海襲來,快地眨眼已致眼前。 腦海里的思維來不及運轉,恭闌只能把眼撐開,眼睜睜的看著死亡臨近。 “嗬——!” 一聲尖嘯,“噗呲噗呲”無數的攻擊被反彈回去。 一身黑袍的少年自空中降落。 恭闌跪倒在地上,眼底的水花激烈碰撞,臨到生命最后關頭,才發現能被人記得沒有拋下,是件多么值得感動到痛快大哭的事。 “你是誰?” 眾人如臨大敵,此時一男一女劉海像鋼針一樣豎著腳步輕盈走進來。 [小敖,都抓起來!] 程香心里反胃,被海風吹得整個人都七零八落了。 變天后的大海,果然不是能隨便闖的。 幾個男人見勢不妙,伸手去抓人故伎重施,小敖寬大的袖袍一揮,將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 恭闌放好族長,跳起來一瘸一拐的走路,一把鼻涕一把淚朝最近的廖山影抱去。 “好師弟,我以為我今天死定了!”他嚎得激動。 然而,“嘔……!” 一口污穢物吐在身上,恭闌木了傻了石化了。 廖山影把吃進去的東西全貢獻了出來,扶著恭闌的肩膀吐的驚天動地。 “啊啊啊!你跟哪只公狗干了一腿?這他媽的幾個月了?” 嘔到無力虛脫的某人:“……滾!” 下次他出事,看他死掉算了。廖山影哪里都不舒服的想找個后悔藥吃吃。 船體猛然顛簸,好似在水中打了一個轉,所有人被顛得東倒西歪。 “暴風雨來了。”程香來不及施救,趕緊讓兩個徒弟將傷員集中在一起。 一個浪頭打過來,又是劇烈搖晃,水從洞開的門里灌進來一點。 “抓幾個會開船的出去,讓他們掌舵。”廖山影艱難的從喉嚨里發音。 程香急著把人都搬到空間里去,沒有功夫去管別的事情。 恭闌后知后覺的在地面上搖晃了一下,扭出那四個從駕駛室里過來的家伙。 小敖一直皺著臉,苦大深仇的看著腳下不太平靜的地面。 “你們幾個不要耍花樣。”恭闌封了所有人的xue位,監工的站在四人后面。“識時務的,我師傅還能饒你們不死!” 那四人眼神流轉,各自心里有著小算計。 黑衣少年看起來很強,超出了他們已知的強大范圍,但是,不知和“大仙”相比,誰會更厲害呢? 風卷起一層浪,將船抬到浪尖上,天空暗淡醞釀著大量黑云。 恭闌想著他們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是以看不懂他們的cao作,也在酌定著他們不會搞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大動作。 程香這頭將所有傷員搬進空間里,重傷的先用人參吊住性命,該止血的止血,該包扎的包扎。血色的污水端了一盆又一盆。 連續不斷的處理,讓她的心神有點疲憊。她不敢在里面耽擱太久,確定所有人都無礙后,給房子上了一把鎖,省得她不在,這些人醒來亂闖。 船體在海面上上彈下跳,外面的人緊張的注視著海面的變化。大雨已經落了下來,爆米花大的水粒子,拍得夾板“嘩嘩”響。天空暗了,暮色漸漸掩去所有的光亮。 “怎么開了這么久還在海上?”程香確定自己進去了有兩三個小時,沒想到出來還是深沉狂濤怒卷的大海。哪怕風暴里船行駛得慢,也不該折騰了這么久還看不到巡航的船只和燈塔。 “小敖,你現在知道我們在什么方位嗎?” 小敖皺鼻子搖頭,“我能知道恭闌的方位,是我和他體內的蠱蟲。” 他并不是對方向有什么特別的預判能力。 程香走進駕駛室,里面繁復的cao作儀器,令她的頭皮發麻。拿出手機想聯系一下楚旭,卻看見沒信號。要是天氣好,她完全可以所有人都打包進空間里,自己坐掃把飛回去。可現在……居然被一場暴風雨給阻在了海上。 “那……是什么?” 恭闌指著遠處的一塊暗淡黑影。 程香在模糊的光線下,仔細分辨了一會兒,直到那塊黑影逐漸放大。 “快往回打!”廖山影沖進來大吼。“那是島!島!” 恭闌和程香都給他吼懵了,直到看見那四人戲謔得意的眼神,才一致反應過來。這個島就是那個島,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居然敢騙我!”恭闌抓了個人揮手就是兩拳頭,程香沒有制止,她雖然不知道島上有什么,但這樣被人坑也讓她憤怒。 “哈哈哈,你們跑不掉了!你們等著吧,你們都會死!都會死!” 主控船只的男人瘋狂大笑,為自己瞞天過海的杰作無比自豪。 恭闌赤紅著眼,一腳鏟過去,將人撂倒拳拳到rou,把人打得血花四濺還不肯停手。 廖山影胡亂的撥弄船上的cao控臺,整個精神狀態都是暴烈狂亂的。 船體在風雨中咯吱作響,如年邁的老人,動一動就要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