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限制！”

    眼見著小秋狂化，程香緊急使用主寵契約，從她手里冒出無數淡青色光芒，快要完全獸化的小秋被青色光束捆縛，小腿手臂死死的拉扯住。程香感覺到她在劇烈反抗，心理狠沉下一口氣，小秋頭上的契約紋路火了的向著小秋的身體展開。

    精怪一旦殺人就容易被污染，哪怕體會到來自小秋身上的痛苦，程香還是念動咒語，雙手一扯一拽，將小秋拉回到身前。帶著她和地上的人參們一起回到空間。

    “能鎮定了？”看到打回原型的小秋，程香心疼的將她放入水中。

    【對不起。】小秋埋了埋頭，在水里吐了幾個泡泡。

    “我理解你，但是，你如今的境界并不穩定，人類的世界也遠比你想的復雜，小秋，你修煉了上百年才有今天，一個懷揣惡意的人類輕易就能斷送你這上百年的努力，你會覺得你頭腦一熱的沖動值得嗎？”

    程香手指撥動水面，有時候沖冠一怒覺得特別帥氣，可那畢竟只能出現在小說和浮夸的電視劇里。一怒的結果現實中往往是抽皮剝骨，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怒，也要看有沒有怒的資本。哪怕是站在了一般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也得去想想會不會產生惡果連鎖反應。

    能兵不血刃自然高明，可若能進一步化敵為友自當可貴，兩者都達不到又看不過眼，那么最起碼要知道自己的缺點。控制住心里的惡獸，那也是一種修行。

    以前的程香也是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開始，自我放縱后回頭承受一切的困境，再到忍住脾氣看不慣也要看生氣合不合理，她抵觸排斥到接受再到理念灌輸思想升華，這個過程中的感觸并不如她想的那么難受。反而有種真正的脫領悟。

    但她依然不能說，她以為的就是真理，只是能體會心里的道堅固神圣，并不曾讓她覺得有一絲邪念可以趁虛而入。

    無我，固我，畏我，都是為了達成更好的我。

    小秋沉入水底認真反思，程香的話對她感觸很大。自從覺醒了意識后，她以為總有一天可以凌駕在給它們制造各種絕境的人類之上，將人類加注在他們身上的殘忍，通通加倍還回去。

    可躲避人類的修煉一道，一直不曾順心的給她機會。碰到小敖后，開心原來覺醒意識的妖精并不止她一個。他們互通消息共同在這艱難的世界里尋找著一線生機，它們不再是孤單的個體。

    再到碰到程香拿到妖丹，化形后以人類的模樣站在地面上，那樣多姿絢爛的世界，是她從不曾觸碰的熱鬧地方。人類那樣的奇思妙想，沒有修為也能飛天遁地的創造能力，都讓她為之震撼癡迷，一度覺得自己成了一個人也會過得不錯，或許還能找一個人類養著玩兒，她忘記了她曾經想要報復人類的想法，直到高磊出現倒灌污水破壞它們生活的環境，惡念將她對人類的感情通通撕碎。心理只有一個想法，吃了他！

    再到被程香將她打回原形，用她弱小的姿態回到曾經的位置，她沒了可以肆意憤怒的能力，她沒有護甲保護自己，她只能找塊泥土，拼命的將自己藏起來。在被人類抓住后，極力的渴求對方善心放掉自己。人類，真的可恨到要一口吃掉的地步了嗎？

    小秋回想起被小男孩放生入水的一幕，她努力的活下來，難道只是為了報/復/人類再自我毀滅？

    “小秋，這個世界并不是完美的，更多的它的花紋都是殘缺點綴，經不起細看耐不住考驗，可就是這些錯誤、遐絲、缺少讓一切都有了努力的方向。”

    程香不再說話，她站起來走向五支活躍在藥圃里的人參精。

    第167章 森林精華

    她通過這件事現，這些小精靈們除了會搗蛋也并不是一無是處。她有興趣再多弄幾個，給她的農場里添幾十雙眼睛。然而人參精們并沒有那么好的精力來告訴她把人參變成人參精的方法。

    “他往農田里倒的什么？”

    姜凱將高磊送上警車，回頭面向好友。

    “工業污水，其中鉛、鋅等有害物質含量標。也虧了他，牽帶出了一家黑工廠，我還要去那邊走一趟。至于這里的遺留問題，縣里申請專家過來，估計要十來天。”

    等到十來天水沿著源頭都不知道流向哪里去了。盡管趕來的時候， 第一時間將水田放水口閉合，可污染通過滲透地表進入地下循環系統，這里的一切將會變得不再安全。

    楚旭只能寄希望于倒進去的污染水濃度不夠，危害程度達不到影響生物安全的地步。

    王家村的大喇叭破天荒的響徹房舍農田阡陌。

    “下面一則緊急通知，下午三點請各家代表到村長家集合。大家互相通知，務必每家每戶代表到場。”

    一連重復廣播了三次，村里地頭的人都在仰頭張望。

    王鵬成過來對楚旭說了一聲：“村長打了電話，今天這事香香也要去。我沒找到她，你一會兒說一下。要不，你也來？”

    按理說他們兩是夫妻，誰來都沒差別。王鵬成對楚旭沒有程香熟，這片地方是兩人的還是程香一個的，他拿不準。

    “我看見她告訴她，這里辛苦表姑父了。”

    “客氣什么，都是一家人。昨晚那事也不怪你們，誰都想不到的。要不是你們兩口子現早，還不知道多少田地要遭殃。”

    楚旭并沒有因為他的寬慰輕松多少。污染的水田里冒出了白沫狀的泡沫，原本在里頭游動的蝌蚪，全都翻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上，這不是好兆頭。

    “你在這里呀！”程香扛著一大卷塑膠水管手里擰著一個工具箱。

    楚旭幫她拿住，“不放心。你想把污水抽到哪里？”

    “先用桶裝起來，我在那邊問了下，有人能凈化污水。”

    一田的水不是一點點，即便是弄干了也未必能把水田里的殘留物全部清理完。程香也只能與污染搶占時間，最大程度上控制住事態惡化。

    水泵通電，程香一頭管子接到6x3x4的大水罐中，在泵的工作下，不到二十分鐘，里面的水全部被吸干。

    程香又將虛空泉眼的水注入稀釋，兩個小時抽出再次注入，反復幾次到人參精們點頭后，程香才將工具收起來。

    魔法位面綠芽精靈:[凈化完成。你還需要這些自然之水嗎？]

    地球位面程香:[不用。你要用得著你拿去吧。]

    盡管處理了，可心里陰影讓她沒辦法拿這些水入口。

    系統:綠芽請求加您為好友，是否同意？

    同意。

    一份禮物過來。

    是一塊綠色的心型晶石，說明中顯示，森之精華。作用，提升環境清潔度。

    程香驚喜，這東西正好是她需要的。作為回禮，她給綠芽精靈送了一籃子水果，兩根上百年份的藥材。

    綠芽:這份厚禮太貴重，前幾天我新做了幾瓶魔法藥水，你可以優先挑選，我送你一份。

    程香看到了她來的物品清單，[玫瑰香露]、[人魚之聲]、[大地甘霖]。

    其中每個的功效都相當吸引人。

    玫瑰香露用于美肌，使皮膚擁有玫瑰花的清香又能滋潤肌膚如初吐芬芳的花瓣嬌嫩光滑。人魚之聲作用在歌喉上，使嗓音優美動聽猶如人魚的歌聲。大地甘霖，是具有森林之力的治愈魔法，可消減病痛治愈惡疾。

    程香想到臥病在床的程爸，問綠芽:【大地甘霖】可以治愈筋骨損傷嗎，像那種下肢不能動彈的病人？

    綠芽:可以。大魔法師魔法，可讓人起死回生。

    程香:你是大魔法師？

    綠芽:我還是見習大魔法師，還沒有獲得魔法公會公正認可。

    程香:很厲害了！

    選擇了大地甘霖，程香拿著森林精華跑到稻田邊。打開手掌綠色的森林精華慢慢成為液體在她的手掌上空膨脹，“嘭嘭”幾聲炸開，天空飄起了淺綠色水霧。

    “下雨了？”

    施工隊的師傅們望著晴朗的天空，一個個古怪的摸著臉上的水漬。

    細雨飄飄灑灑，將整個王家村籠罩在內。外面奔跑的孩子大聲叫著:“mama，mama，下果汁雨了!”

    年輕的婦人收著未干的衣服，正要跟孩子說話，現落在白色襯衫上的雨霧把衣衫染成了淺綠色。

    孩子張開嘴大笑:“雨好甜，好好喝!”

    婦人臉色大變，“快進屋里……”

    綠色的雨會不會有毒？她拽著孩子卻再邁不動腿。驚奇的看見，門口花壇里半死不活的花草，長高散開葉片抽出花梗，一朵一朵的花迅開滿。

    進村的路上變化更大，剛新栽的樹瘋漲，搭建的光禿禿的花棚花架兩邊細小的藤蔓長粗長長，使得花棚一片青綠，跟著各色花朵綴滿。稻秧田里的谷子開花，蜜蜂蝴蝶都瘋了的在雨霧中穿行。青蛙蟲子全都鉆出草叢，活躍在雨里，鳴叫著仿若朝圣。幾支人參埋在泥土中，周身沐浴著流螢光澤，一圈圈光幕如漣漪散開。青色的李子小小的桃子，全都長大長熟，滿眼全是果木壯大長高豐收的景象。

    王家村的人全傻眼了，就連密謀逃跑的李瀟北三人也被眼前的變化鎮住。

    細雨停了，如夢初醒所有人奔走在村里的街道上。

    “好神奇啊，我感覺身上輕松了很多。”

    做工的老師傅捏捏自己的胳膊，摘下安全帽的一瞬間，工人們都失言了。

    老師傅莫名的看著眾人，年輕的徒弟激動的指著老師傅。

    “頭、頭!”

    老師傅摸了摸頭，感覺頭還是老樣子，弄不清楚又有些擔心自己到底怎么了。

    其他年歲比較長的工人全把帽子揭下來，一頭烏黑得如同錦緞，光滑烏亮。大家你指著我我指著他，全都興奮的手舞足蹈。

    歐陽圣哈哈大笑的跑出來，赤著一雙腳形若癲狂的自言自語。

    “老夫練功了一輩子，扎馬打拳快八十載，今日終于得償所愿。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啊!”說到最后大笑，大笑完了再嚶嚶啼哭，跟個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哭得毫無顧忌。

    燕幫的徒弟們上去勸。歐陽圣卻把眼淚一擦，摸著黑胡子看施項。

    “給武術協會的老東西們打電話。”

    “師傅，你要想開點……”

    眼睛一斜，歐陽圣破口罵:“開個屁，會不會說點吉利話？打電話!”

    通話接通，老頭子拍開徒弟們的手，自己雄赳赳的站得氣勢洶洶。

    “喂，老薛啊！”

    “你老頭子怎么的，開始講時髦了，還染頭了？終于明白身邊沒個老婆子不好了？老樹開新花還不晚的，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

    “呸。我放你娘的老狗屁!”

    老頭尖著手指唱大戲的長聲短聲。“告訴你，我有內力了。”

    “別開玩笑了，這話三歲小孩兒都不信。”

    長聲一笑，歐陽圣齜牙道:“不信呀，咱們約個地方切磋切磋。”

    跟著再是第二個第三個，同樣的話說得嘴皮子都快磨掉一層皮，邊上的徒弟們聽得神經都麻木了。

    “師傅，電視上說的內功真的有？那不是小說杜撰的嗎？”可聽老爺子說得煞有介事，他們又想入非非了。

    “是假的你就不練功了？”老頭子一巴掌拍在徒弟頭上，伸出一根手指沉氣一點讓人明顯的感受到一股氣浪隔空來到皮膚。

    幾位徒弟感受過，全都摸著臉、額頭，驚愕的張目結舌。

    “師、師傅，這就是內力？”

    施項都四五十好幾的人了，也表現得像個孩子。歐陽圣暗自好笑，自己不是最丟人的就好。

    造成這一切變化，程香也出于意料之外。她以為森林精華最多凈化一下污染的土地，沒想到它做得這么徹底，直接將整個王家村覆蓋，并引起這么大的動靜。

    這尾巴要怎么收？

    村長王友良家的桃子李子，一樹一樹碩果累累，看得人眼饞不已。村里的廣播又喊了一遍，交代大家一切先不要動，所有事等會后商定。

    程香在三叉道上碰到楚旭，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各自無奈的笑開。

    村長家，大會在堂屋里開，但大家卻都搬著椅子坐在曬場上。眾人圍成一個圈，互相說著這件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