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暴走。

    更多的是覺得丟人。

    “師傅，你這招徒弟就應該走正常模式啊。跑去人家學校傳單，不被人懷疑才不正常勒。”這樣的師傅真是一股小清新，恭闌忍笑忍得難受。

    程香幫子鼓了鼓，瞪了一眼，又吐出一口氣。

    “我，我這不也是第一次做師傅嘛，緊張！”

    “你緊張，你傳單就不緊張了？”

    眾徒弟對師傅的腦洞無言以對。

    程香苦著臉，其實他就是想悄咪咪的把這件事辦成，要按正規途徑，她還不得詔告天下呀。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她開了一個修真門派，想想那引起的連鎖反響和后果，她就腦門子直突突。

    高調死的快，她就想做個平凡人，咋這么難？

    “反正你們幾個也挺閑的，光大本門派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掃了幾個有型有貌的徒弟一眼，程香現新世界的愉快甩鍋。

    咱還是適合埋個灶架個鍋，揮揮鍋鏟吃四方。

    “這么重大的責任就交給你了，新來的要好好表現，加油！”

    恭闌拍拍侄子的肩膀，甩手甩得極為順溜。他倒是想甩給廖山影，但就那一個做事無章 法的人，往那兒一站，估計千里人蹤滅。

    他就不禍害那些小輩們了。

    ……

    村里果然來了一些車一些陌生人，程香在村子里閑逛，走過去聽了一耳朵，才知道這些是來收菜的小販。

    王學勤這幾天沒睡好，生意有下滑趨勢，他有些擔憂。“他們這么做會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意？菜市場的價格聽說上浮了，城里的人埋怨不少。”

    程香淡漠的笑了一下。

    “我都不著急，你著什么急？”

    “附近好幾個村開始種起了生態菜，老板，你也該去外面看一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還真要修仙了？

    “讓他們種啊，我還能阻止不成？”

    程香無所謂的語氣，令王學勤吃憋的站在那里。程香忍俊不禁的拍拍他的肩膀，不好再逗他了。

    “天塌不了，你這心cao的太早了。你該為那些小販們cao心，而不是我們這些種菜的人。咱們以前種地，不也是這么過日子。一年兩三千塊錢夠干什么呢？就是失去這兩三千塊錢，影響又會有多大？稻田村那里還有那么多雞呢，賣不掉，雞鴨鵝豬總有地方去。”

    王學勤被她的說法震撼得驚為天人，照這個意思理解，程香已經預估到了菜市場會有一個大的波動期。

    “可是，你明知道，你為什么不做一些措施？”

    如果管束住了王家村的村民，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冒然跟風現象了。他覺得這件事，程香有一定的責任。

    “你弄錯了方向，市場變動是利益在驅使，是人心的催化。這不是某一個人能做成的，而且，大家都在賺錢，我有什么立場來搞破壞，這是好事啊。因為這些人在為我的家鄉謀福利。”

    王學勤的眼睛一瞬撐大。他從來沒想到過，原來還有這種思維理解方式。程香的形象在他面前變得高大了。

    “那如果我們的菜滯銷賣不出去，你的這些投資不是打水漂了？”

    之前的程香，就是著惱這個問題。那些每年必須支付出去的租金，人工成本費，并不會給她過長的時間去消耗虧空。那會兒她就想著，有沒有一個辦法，是除了種菜以外的主要經濟收入，而且能形成一方地域產業。

    她指著前方工人作業處：“那里，才是我們的主營項目。”

    農莊？

    可是拿什么來吸引人呢？

    這個答案，并沒有解決掉王學勤里的疑問。只是他相信，程香既然這么說了，那她就一定會有她的考量。

    螺螄的沙吐好了，程香端出來，叫屋子里閑著的人一起幫忙洗刷。灶孔里生了火，一大鍋煮上，撈出來去尾去蓋備用。進空間挖了一塊老姜，扯幾根蔥，幾瓣大蒜。一把干辣椒，適量花椒，一把紫蘇葉，八角桂皮適量，半個檸檬。菜籽油加熱倒入干辣椒做出紅油。螺螄翻炒，放入配料爆香，倒入一定量的水煮到收汁，撈出蔥結再放入紫蘇淋入檸檬汁，起鍋。

    程香把香菜切了一把撒在上面，如此一大盆紅紅綠綠，四散的香味漫開，讓人很有食欲。

    練武的那群人一人裝一盤，一根牙簽，邊吸邊戳，整個屋子里全是嗦嗦的聲音。

    拍了幾張上傳，食物攻擊惹紅了無數人的眼。

    楚旭:[心碎]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正在在饑腸轆轆的加班，有人卻在炫耀美食。

    齊睿陽連甩了三把刀過來，在辦公室里對楚旭埋怨:“你說我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要選擇這么一個爆肝玩兒命的職業，還要認識你！一邊是你揮著小鞭，勞動摧殘，一邊是你媳婦，精神荼毒。最近我現你比過去還變本加厲，熬夜不睡，只是坐一會兒又能活蹦亂跳。結婚亢奮期，也不用這么夸張，讓我們這些人怎么活？”

    楚旭側目，“加班費，你不想要了？”

    “滾，我恨你！”

    齊睿陽抱頭，死狗式癱在桌子上。

    手指撩了下擺件，齊睿陽有氣無力。

    “兄弟，我這輩子是不是就這么完了……”好像和喜歡的人一直走不到一起去，當生活失去了唯一的支點，他不知道往后的路還能期待什么。

    楚旭被他變化的情緒牽動，相同的境遇他也經歷過，只是他稍微幸運一點。

    也許每個人不都能遇到最合適的那一半，從不曾擁有不會痛，若是失去可能生不如死。他無法告訴齊睿陽，為了得到這段時光，他身上需要承受的東西。就像他無法勸他放手，也沒有立場讓他繼續。

    緣分，可遇不可求。

    “怎么了，想美食還是想我？”程香的電話進來，就像一陣暖風夾著蜜棗的清香，楚旭渾身柔和起來。

    邊上的齊睿陽嗆了好大一口狗糧。

    “都想。你呢，沒良心的？”

    “我？我可以把你的那一份給吃掉，留在肚子里想。”

    說著吸了一口嗦螺，辣味汁水碰撞到舌尖出嘖嘖聲響。

    楚旭眸色加深，笑容暖到了骨子里。

    齊睿陽笑了會兒，拍了一把自己的臉。靈魂質問:他為什么要跟他們一起笑啊？他這么大一只又閃又亮的單身燈泡……

    幾天后，程香和陳的空間好友親密度刷滿值了，空中憑空多出了一扇門。

    [快邀請我進你的地盤！]陳激動，兩秒鐘彈一句話出來。

    [快點快點！我等不及了！]

    系統:請問您是否確定，邀請您的好友末世位面陳來做客？

    程香默認確定，等了將近一分鐘，高空的金色大門緩緩從中間往兩邊打開。一個人，站在門欄里，程香沒看清楚對方的臉。

    “噗通——！”

    身形一晃，那人已四仰八叉的從高空跌落到菜園子里，把她的白菜壓壞了好幾棵。

    “呸呸呸……”不知多少天沒整理過的野人頭晃動。

    程香貓過去，遲疑著盯住這位天上到來的人形生物。

    “你？陳？”

    地上的人把他壓倒的大白菜擺正，嘴里接連出幾個臥槽。人又瘋又傻的在地上如跳水魚兒翻滾。

    “家鄉的味道……白菜，真白菜！哇哈哈，好大的池塘……”

    這家伙已經忘我的一頭扎進水里。

    難道我是個隱形的？程香有點自我懷疑。

    半個小時后，頭服帖，著裝煥然一新，唇紅齒白的小青年坐在蒲團上。

    “我一定要回地球來！”青年喊出豪壯的誓言。

    “你們那的水不能直接飲用，可以用來洗澡啊？”程香擺弄茶具。

    “什么都變異了，水里的生物更危險，它們比喪尸更難對付，正常人連水源都無法靠近。有次，我們基地里一哥們兒去水邊撿他掉落的包，整個人被小龍蝦一尾拍飛。”

    “你確定你說的是小龍蝦，而不是鯊魚？”

    “比一張單人床還要大的小龍蝦。”陳把他的手稿拿出來，一邊盯著做客倒計時。回趟地球沒想到還得爭分奪秒。

    程香口水分泌，這要是能吃，夠喂飽好多人的。

    “你空間里好舒服，我那邊就跟化工廠爆炸后一個德行。走在里面，有一股刺鼻難聞的臭味，真想在你這里睡一覺！”其實他更奢望能不能不回去。

    “你等我一會兒。”

    程香把銅匣子搬出來。

    “這是？”

    “一個新認識的朋友送我的。這里面的傳送石，你找找看有沒有感興趣的。”

    陳也被里面傳送石的數量震驚到。

    兩人埋著頭握住傳送石查看，一百多快石頭里，沒有一塊是地球位面的。其他拉拉雜雜的位面比較多。

    “呵，這有個蛇人位面，直覺比我那個位面還要像地獄。”

    陳建議程香把這些可怖又用不著充滿惡意的位面傳送石賣掉，以防哪天手賤，給誤闖了進去。

    程香也挑一個，“我這還有個天空城堡的位面，你要不去玩玩？”

    陳把手都快搖斷，稀奇古怪他受夠了，他只對正常的位面感興趣。

    “你等等，我還有一堆好東西。”陳丟下傳送石，跑去他掉下來的地方，從白菜地里翻出他那黑得看不出原色的背包。

    拉鏈打開，從里面倒出一堆金閃閃的東西。

    “這些是我沿途搜集的戰利品，在那邊什么都不能換。”

    金條，金飾，鉑金白金玉石珍珠，混在一起足有三十多斤。

    程香不喜歡佩戴這些東西，也給看得熱血沸騰。

    “你給我？”

    “嗯，堆我那里沒用，還占地方。要是你能收點糧食特別是水，就更好了。”

    “治標不治本，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得明白毒性的治愈遏制方法。”一直靠其他位面供給，生點兒萬一進不來空間，結果就可想會有多糟糕。

    陳:“有科學家在，不過，我聽說他們造了座飛船，兩年后完工。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程香答應陳去他那邊會給他帶東西過去，伸手出了把力將人丟回金色大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