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旭跟她商量了一下，覺得十二月初五是個好日子。程香附和拍板，領證的日期就這么定下了。

    天氣日漸轉寒，身上的單衣穿不住了。

    每日來店里的顧客還是只多不少，營業額穩穩保持在7000以上。程香偶然間發現了一個現象，來她店鋪里的人多是老人和孕婦。還有些在醫院里看病的人，特意繞遠路過來買水果。

    雖然她之前做的廣告，著重于無毒無殘害綠色化食品上。但如今已經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了，廣告效應按說已經失去效果了，怎么還會引來這么多客源。

    她挑了個人不多的時間，向一位孕媽咪詢問:“你是住哪一塊的啊，之前沒見過，我有點想知道你是從哪里知道我這店鋪的。”

    年輕的孕媽咪臉色紅潤，肚子瞧著有五個多月了，渾身孕味十足。

    “我翻手機論壇，被同城的孕媽咪推薦的。上面有個樓主，說你這邊的菜特別好。本來她有很嚴重的孕吐反應，什么東西都吃不下，喝水都會吐的那一種。一次偶然在醫院里住院，聞到了同病房室友的飯菜香，覺得肚子特別餓，就詢問了一下。

    問她的飯菜是怎么做的，她的室友說不是做法問題，是她買的菜是你這邊的。她也是孕吐先兆流產，吃了好幾天你這里的菜情況慢慢好轉了。吃的別的還是聞到就吐，就給樓主介紹這家店。樓主試過后推薦到論壇，我恰巧看到了，也想吃個安心菜，為了孩子好。但你家的菜確實不同，味道要更合口味些。”

    還有這么一番緣故，程香挺震驚的。她的菜還能止孕吐，有點扯吧？又不是仙丹妙藥，她自己種的，還能不知道她這些菜就是普通的菜。

    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程香樂觀的看待這件事，若是能幫到一些人，倒也不失為一件大好事。

    這時候網絡上卻有一群人，看到這樣的帖子，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悄然無聲的往這座小縣城趕來。

    他們或多或少的身上有些毛病，尋醫問藥無數，無法得到根治。藥片的治療已經讓他們失望了，與其被病痛折磨死，還不如以他們自己想要的方式，痛快的吃，痛快的喝，痛快的玩。

    這個無污染的蔬菜，能讓一些病患，病情好轉。一些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人，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就想試一試。

    隱世大家族，密室里一位老人反復看著他今年占卜的卦象。

    “族老，能救家主的人出現了嗎？”

    老人滿臉褶子，精爍的眼睛里劃過星點亮光。伸手把剛才占卜的卦掃抹掉。

    直起身靜坐了良久，這才孱弱的咳嗽了兩聲。

    “吵嚷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貴人出東方，不必萬般尋，是緣千里來。”

    屋里跪著的另一位花甲老人，連忙磕頭。

    “出現了，出現了就好。我們還要等多久？”

    然而這個問題，族老并沒有回答他。花甲老人沒聽到響動，就見盤腿坐著的人歪著頭睡著了。

    縱然他有再多的疑問和不甘心，也只能從屋子里退出去。

    密室一片安靜，過了好久，老人睜開眼。

    白胡須動了動，竟是吐出了一句:“不孝子孫！”

    身子顫了顫，虛軟的癱坐在蒲團上。

    密室再次打開，走進來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

    “你不能再動用秘法了！”

    老人無力的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收拾一下，往東南方向去，以后不要回來了。”

    “族老，你怎么辦？再這么下去你會死的！”

    “若是能夠早日進輪回，也是我的福氣。”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了，老人的身子晃了晃，卻盡力的穩住讓自己不倒。

    望著老人的一頭白發，青年雙眼發紅，雙拳握緊青經暴起。

    “我不會讓你死。”擦了擦臉，青年做了決定:“東南方向是嗎，我會回來，你等我。”

    然后磕了一個頭，爬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白發老人終是吐了一口血，用手趁著膝蓋，嘴里喃喃:“老成這樣了，真成了丑八怪。”

    第一批蔬菜采收的時候到了，程香親自到場采收，天還沒亮，車子停在王家村的村道上。早已得知消息的村民，竟也趕早起來看熱鬧。

    身邊的人悄悄捂起嘴巴，眼睛里的困意很明顯。

    “累了在車上睡一會兒吧！早讓你不出來，你非得不放心。”程香看著他青黛色的眼瞼，心里難受極了。說好了不通宵的，這家伙竟然為了多賺點錢，偷偷去外頭接了工程。

    還美其名曰，怕自己太長時間不動腦子，被時代給淘汰。

    “那么多，你摘得完……”沒忍住，打了長長的一個呵欠。

    “你睡吧，別逞強。這里這么多人，安心去睡。”

    她挺想讓他去空間睡，哪里料到王家村的人這么熱情，只能讓他在車上先圖圇打個盹。

    楚旭撐不住了，沒再多說，頭歪在座位上睡著了。

    開車的司機、王學勤以及王家村村民，隨著程香一起拿著框子進地里幫忙。

    “你這些辣椒真漂亮，又大又紅！程老板啊，你這是不是種不一樣啊，比我們種的快那么多天熟。”

    發出如此感慨的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想要瞞是沒什么用的，還不如透漏點兒，也省得有人惦記。

    “不是，是我灑了一種肥料，縮短了它們的生長周期。”

    “還有這樣的肥料？會不會對人不好？”

    如今大眾安全意識高，關乎身體健康，一說就引人緊張起來。

    “那倒是不會，這些肥料經國家檢測過，除了能縮短植物生長周期，對人是沒有害處的。”

    這一點程香沒說假話，也造不了假。只是她用的是稀釋過很多倍的翹翹果汁，查出來有促生長效果，但和某些轉基因等特殊手段相比，還不足以引起人重視。

    地里的蔬菜，最早的這批盡管縮短了周期，也是長了有近一個月的。這和深秋雙季蔬菜的特性差不多，這個時節的蔬菜都老得快。

    是以她這說法沒什么問題，到下一季控制一下速度，也不會讓人太驚奇。

    國家檢測過眾人聽了比較放心，但也只是暫時的，很多出問題的都是國家檢查過的東西。

    “只摘這幾塊，那些地塊里的還沒有熟透。”程香拔了分類標簽牌，以便區分。

    王學勤摘的西紅柿各個有成年男人拳頭大，粉皮rou的橘紅rou的，看著就讓你想咬兩口。

    紫長條的茄子，一個都有半截手臂長，茄樹上如掛了紫條燈，全是喜人的圣裝。

    四季豆綠條條的墜在葉片間，一眼望去，似乎全是豆角，又好像盡是葉子。一點不像秋豆角，青嫩得透水。

    采摘忙完，都沒來得及上秤，時間不早了，程香得盡快趕回城。

    剛剛好蘇瑤來拿貨，車子開到了地方。

    “先給我挑幾筐，別急著搬進去。”蘇瑤深知每分鐘都是錢，拖了她的菜筐子低頭選菜。說是選，其實也沒多大選頭，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只是高矮胖瘦略不同。

    程香顧不上她，跟司機師傅卸貨，還要把貨柜擺滿。就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每分鐘都趕。楚旭撐著困倦的身體，也下來幫忙，終于趕上來人前，把菜都弄進了店子里。

    空間的秘密完美遮住，這點苦，累一累值得。只等批的項目下來，她就不用這么累了。

    忙得口渴肚子餓，去空間里弄了兩杯果飲，坐在前臺邊收銀邊喝。

    “你店里今天沒榨豆漿啊？”

    隔壁門面里開凈水器店鋪的老板娘，沒有看到豆漿，失望的發牢sao。

    “哦，我忙不急，忘記泡黃豆了。果汁，請你喝！明天，明天我一定記得。”

    老板娘看了一眼，臉上還是為沒買到豆漿而沒精打采。

    “糖份太高了，我減肥呢！”

    “這樣啊，那我自己喝。”

    程香餓得肚子叫，打開手機叫外賣，又發現沒啥好選擇性。只有李藝祁家的店是用的她家的菜。

    可他家離這里太遠。

    “老板娘，你那邊是不是有廚房？”

    “有哇！你要干嘛？”

    “你幫我看會兒店好不好，我去借你廚房做點兒吃的。”

    “外面有早餐買，如今這年頭誰還自己做早餐。”老板娘嘴上這么說，卻還是幫程香看店。這邊生意好，說不定能沾沾財氣。

    程香拿了兩個雞蛋，從里面屋里拿出一小袋面粉，挑了點蔥南瓜花，去了隔壁。

    何虹坐了一會兒，手邊空著，看著放在旁邊的果汁，鬼使神差的抓著摸了摸。

    程香開著沒喝完的那一杯散發著nongnong果香，誘得她繃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算了算了，就吃一回，吃完再減肥。”如此自我安撫了一下，抓起來插進去吸管，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雙眼如吃到魚的貓，一下子發光了。

    這特么真是果汁嗎？難不成她以前喝的都是假的？也太好喝了吧！

    等程香用完廚房端著做好的煎餅出現，就被隔壁老板娘熊抱了。

    “快快！快告訴我，你這個果汁是在哪里買的！”

    程香被搖得發懵，這老板娘把她當搖鐘了，手勁兒下手也太猛了。

    “你停一停，別激動。你再這么搖下去，我今天的早餐要端不住了。”

    何虹縮回兩只手，臉上討好的笑。“抱歉，抱歉，我沒忍住。我也沒辦法啊，誰叫你放了它在這里引誘我，我一不小心喝了。一不小心就愛死了這個味道！”

    滿眼透漏著訊息，這也不能怪她呀。

    程香納悶，那果汁有那么大的魅惑力？她和楚旭喝著也沒怎樣啊，怎么這位大姐的反應和空間里的那些瘋狂買主那么相似，就跟戀愛了的女人一樣毫無理智。

    “呃……我忘記在哪里買的了，好像是一個流動攤位。”

    編吧，免得被賴上。直覺告訴她，被賴上有點恐怖。

    “是嗎是嗎！叫什么名字？我出去找找。”

    何虹跟剛談戀愛的小姑娘似的，抓著她一個勁兒的打聽。

    “杯子上沒印嗎？我哪記得啊，當時買完就走了。”

    她自己弄的東西，怎么會不記得上面有沒有印。

    何虹都研究過杯子了，這會兒知道問不出來什么，說了一聲出去找找，人就走了。

    程香覺得自己造的孽是越來越多了。可是沒辦法啊，那臺機器又不能搬出來用。

    叫醒楚旭起來吃東西，程香對他說了這件事。

    “你以后別把里面的東西隨便拿給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