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晚啦，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派蒙問道。

    你有點驚訝：“怎么用艾爾海森的手機給我打？”

    你記得熒和派蒙都是有自己的手機的啊。

    “我們忘了存你的電話，”派蒙說，“所以先借了艾爾海森的手機——你把定位發給我們，等你要回來的時候，我們去接你呀。”

    “嗯，好。我等會兒把定位發群里，要走的時候提前告訴你們。”

    “好呀，就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多吃一點，要是飯菜不合你胃口，家里薇塔還做了小零食，是蛋撻哦！超好吃的！我一個人吃了十個！”

    “……你的胃連著深淵是吧，小心吃多了消化不良。”你搖了搖頭，對派蒙總是一鼓作氣吃很多東西的行為表示了譴責。

    派蒙拿出她裝傻的辦法，笑了兩聲，又催了你一句快點回來，然后就掛了電話。

    你一邊重新回到包廂，一邊把定位發到了群里。在座位上坐下的時候，發卡學妹端坐在椅子上，等你發完了信息，得到了對面的回復，放下手機的時候才問：“剛才……是學姐的男朋友嗎？”

    你搖了搖頭，笑了笑：“是家里的小朋友，叫我早點回家。”

    學妹問：“是meimei嗎？”

    你點點頭，她頗有些羨慕：“我要想要一個小meimei，可可愛愛，會甜甜地喊我jiejie的那種。可惜我家里只有一個調皮搗蛋的弟弟，總是和我吵架，氣都要被他氣得靈魂出竅。”

    你淡定：“打一頓就好。”

    學妹看著你笑了出來：“學姐一定是那種小孩子會很怕的人吧？”

    你想了想嬸嬸家的那個弟弟，點了點頭：“大概是因為我不愛幼。”

    你的理念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死他丫的。什么，你說對面是小孩子或者老人家？大家都是頭一次在這個世界上當人，憑什么要讓著他。你不是不尊老不愛幼，但那僅限于對方沒觸及到你底線的時候。觸及到了底線卻不還手，那不叫寬容，那叫懦弱。

    學妹輕輕地說：“學姐在家里一定很受寵吧。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感覺學姐很有底氣，不缺愛。如果是我的話……我是不敢那樣的，不然爸爸mama會罵我。”

    你歪了歪頭，想了想，判定不了自己缺不缺愛，只說：“有底氣大概是因為，我不常和那些小孩子見面，就算他們大人想要罵我，也吵不過我，我們家也不在意他們。”

    學妹點了點頭：“難怪學姐會養成這種性格呢。真好。”

    你沉默了一下，忽然就發現，這種情況很久以前似乎出現過一次。當你和那個多愁善感、家里重男輕女的女孩子成為朋友之后，有一次你們聊天，她也說了這些話。

    “真羨慕你。”她說。“要是我家也可以這樣就好了。”

    “不過學姐肯定不會對剛才的小meimei說重話吧。”學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說，“你很喜歡她的樣子。”

    你失笑：“當然。”

    派蒙從另一種方面來說，也是你養著的。

    “啊，我也想成為學姐的meimei。學姐一看就是一個非常護短的人～”學妹半捂住臉，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你，“肯定是那種，meimei受了委屈，絕對會一路殺到學校里去讓學校給個說法，先不問理由就站在meimei這一方的人，問了事情發展經過后meimei沒錯就會壓著別人給meimei道歉，但是meimei錯了也會壓著meimei給別人好好道歉的那種好jiejie。嗚嗚嗚我從來沒有jiejie現在好想要一個～”

    你：“……？”

    你：“你這是沒有現實證據支撐的幻想，我沒你想得那么好。而且提前給別人設定好了人設，一旦發現對方真實模樣不符合時，不僅是對你自己的打擊，同樣也會讓別人覺得不舒服。”

    學妹慢吞吞地哦了一聲，也沒再說什么了，端起酒杯就道：“學姐來喝酒～！”

    你：“……”學姐不想喝酒。

    002.

    成年人的世界煙酒不離身。

    本來只是和學妹說話的時候，你還可以拒絕學妹的飲酒邀請。但是一旦變成全餐桌的游戲時間、敬酒時間時，你連回家這個理由都用不出來。

    本想偷偷以水代酒，誰料對面那學長上來就給你倒了滿滿一杯，揮著手讓你一口干掉，否則就看不起你。

    你：看不起就看不起，在下不喝酒。出來聚個餐你怎么還勸人喝酒呢？喝趴下了誰負責？

    所以你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給導師敬酒的時候，你倒是實打實地喝了一口，然后學妹有點喝嗨了，你認為她不能再喝了，就給她擋了一杯。

    那一杯下去你有點困，但其實還好，你自知還沒達到自己的極限，只是實在不想喝酒，于是干脆趴了下去，假裝睡覺。另一只手在手機上打字，和熒說了聲現在的情況，讓她過來接你。

    等待的時間里你昏昏欲睡，有人搖了搖你的肩膀，你只當做沒感覺到，眼睛閉得死死的，保持睡著了的姿態。

    旁邊推你的人果然說，一杯倒喝暈了。

    你聽見導師有點驚訝地說：“那怎么辦？等會兒她怎么回去？她又不住宿。”

    “沒事吧，等會兒把她叫醒就行。現在是酒勁上來了比較困，消化一會兒就不困了。”一個學長說，“不過沒想到這酒量確實糟糕，我還以為她說不能喝酒是推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