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么……”

    諱莫如深，表情有點故作神秘，看著宋珍，田淑芬刻意壓低了聲音，“珍兒，你知道為什么當初娘會手下留情？在那么多妾侍里，獨獨留了五姨娘一人？”

    “孩兒不知。”

    搖了搖頭，畢竟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當時她只有十歲，還是個孩子，又哪里會清楚這許多事情。

    “呵，那我告訴你吧，一來是因為她的性子，懦弱好欺，膽小怕事，對我構成不了什么威脅。這二來么……是因為當初她懷了孩子，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什么？五姨娘當初懷了孩子？那么孩子－－”

    “孩子現在是生是死對吧？”知道宋珍想問什么，田淑芬搶斷她的話，笑的陰險。

    “實話對你說吧珍兒，其實當初我也想將那孽種弄死，可突然轉念一想－－我卻猶豫了。林文秀性子軟弱，對我沒什么危害，我這一生生不出兒子，若是她能一舉得男－－”

    “老爺花心，妾侍肯定是一納再納，保不齊最后會生出男嗣。這與其讓日后哪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爬到我的頭上，還不如我主動出擊，將那砝碼緊攥在手！”

    “娘，你的意思是說……”聽到田淑芬這般的狠言厲語，宋珍皺著眉頭好像有些明白了。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她的女兒果然聰明，一點就通明白她的用意。

    “珍兒，雖說妾侍所生皆為庶子，但長幼有序倫理綱常。雖然目前柳杏那賤人生了兒子，但只要林文秀也有兒子，那么她的兒子便是長子，便是我宋府未來的繼承人！”

    “林文秀沒有用，很容易掌控，將她接回府我一點兒也不擔心。不就是兒子么，呵，誰沒有？到時候一旦她們回來了，老爺老夫人還不高興的嘴都合不攏？又怎會將精力全放在柳杏母子身上？光圍著他們打轉？”

    “再者，林文秀長的美，當初老爺就迷她。這番回來舊人重聚，疼愛是自然少不了的，一定能夠引起那賤人的醋意！到時候在嫉妒之下，保不準她會做出什么沖動的事來，呵！”

    “娘好計謀！”

    “那是！柳賤人以為自己能耐，生了我宋家的長子。可結果呢？我要她竹籃打水一場空！長子變為次子……相信這打擊絕不會小！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那柳賤人如何自處？如何再囂張跋扈！”

    “是啊娘，一旦五姨娘回來了，那最難受的肯定是七姨娘！屆時她滿腔憤怨將全部矛頭都對準了去－－那么鷸蚌相爭……我們從中得利！”

    也屬jian詐，宋珍立刻道出了這其中奧妙。

    而拍了拍她的手，以示贊賞，田淑芬接著說道，表情jian險：“對，我就是要拿林文秀做擋箭牌，好替我承受柳杏的攻擊！而藏在她身后，我既能在老爺和老夫人面前討了歡心，博得到他們的好感；又能袖手旁觀坐山觀虎斗，在她們兩敗俱傷之時出手將孩子占為己有－－讓他們認我為親娘，為我鞏固地位！”

    “娘聰明絕頂，堪當女中諸葛！”

    不得不豎起拇指夸贊，宋珍覺得有這樣一個娘，將來自己一定馬到功成，事半功倍！

    “如此一來，祖母以后應該是不再會刻意刁難娘你了，這也算間接削弱了柳杏和宋璃的靠山，對她們還以顏色！”宋珍腦子活，一會兒便將厲害關系全部清晰羅列。

    “說的沒錯！”心中歡喜，很是贊賞，同時一想到自己馬上接下來的舉動，田淑芬就開心不已，掩飾不住。

    “不過娘……說了這么多，那五姨娘到底生的是兒子嗎？”

    “廢話！你說呢？不若是兒子我能跟你說這么久？！其實一開始時我也沒想到林文秀懷孕了，只是單純的想把她弄出府。畢竟你知道那會兒四姨娘剛死，如果緊跟著又死一個恐怕目標太大，所以我便最終留了她一命。可誰曉得才半個月不到，庵里的師父就悄悄來通報我，說是林文秀她懷孕了，終日孕吐不止。”

    “開始我也不想要那孩子，是王嬤嬤一旁提醒了我－－反正林氏懷孕神不知鬼不覺，我又何嘗不試著將之留下說不定日后能派上大用場？如今看來果然當時那步棋走對了，或許他們兩個……是我今后人生的轉折也說不定！”

    田淑芬洋洋得意，自覺自己聰明無比。

    見之那宋珍也很高興，親昵的摟著田的雙肩撒嬌說著：“如此最好不過了！等林氏和柳氏都死了，娘便可以將那兩小子抱來養在膝下，等于有了兒子，主母地位再不容被撼動！并且那兩小子年紀小，不記事兒的，不用擔心將來會反過來報復娘，一舉多得！”

    “哎，本還以為終生不用走這一步，誰知沒想到啊沒想到！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能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

    眼中閃著堅定，田淑芬已下了決心。

    這時宋珍似若有所思，好像憶起了另外一件事：“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二姨娘所生的女兒是一直跟著五姨娘吧？”

    “是啊，我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老爺還有個庶女，是當時被我隨意找了個理由流放在外的，叫什么來著？宋……”

    “宋環。”

    “對，是叫宋環，她娘排行老二，當初是宋璃她娘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

    被宋珍這么一說，田淑芬也想了起來，抿著嘴唇似心里琢磨些什么，“如果要把林文秀接回，那么這個宋環也會一起回來。對了她多大了？該有十三了吧？十三歲……呵，是個好年紀，說不定留著她我還能派上大用場呢……”

    不知道田淑芬在謀算什么，宋珍聞后也沒有多問。在她的記憶里，她這個庶妹長的很水靈，除了宋璃之外，她在她們三姐妹中……算是和她旗鼓相當了！

    哼，漂亮的女人總讓人討厭，如果這個宋環回府后敢出什么幺蛾子，她是一定不會放過她！

    “娘，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是要立刻去告訴爹爹嗎？”

    “不急，先讓那柳賤人得意兩日，等我一切布置好后再殺她個措手不急！”

    咬著牙，眼中綻放的歹毒的光！望向前方，田淑芬胸有成竹，感覺這一次……她絕不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