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拳頭就是道理”這句話在魔域人盡皆知,不過在燕琢的心目中,這是指堂堂正正的比試。而不是像那些隨意上門挑事的潑皮那般,那叫欺負(fù)人。 竹箱齋前,今日除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還有一個圓形的小擂臺。擂臺上站著一位少女,正叉著腰等待著挑戰(zhàn)者,下面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的大聲吆喝的,卻一時沒人敢上去。 燕琢在擂臺旁停下,向旁邊一位矮壯漢子打聽:“這竹箱齋不是賣寶物的嗎?怎么能容忍別人在門口擺擂臺呢?” 矮壯漢子看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是不常出門的貴公子,我們海市經(jīng)常有這種擂臺,比如誰家和誰家要搶一個鋪面,那就擂臺上立個生死狀,或者誰家賣的貨和誰家的打了對臺,也在擂臺上見個分曉。當(dāng)然,那些直接上門搗亂的不算啊,那些人不講這些道理。” 燕琢點頭:“這個我懂,我們魔域本就靠拳頭講道理。可是竹箱齋剛剛開業(yè),也沒有什么競爭對手,為什么會有人在這里設(shè)置擂臺呢?” 矮壯漢子嘿嘿一笑,拿下巴點了點旁邊那條長長的隊伍:“就是因為那個。” “竹箱齋每天排隊的人太多,昨天更是突然宣布五樓暫時關(guān)閉一日,讓很多人十分不滿。所以啊,今天竹箱齋就設(shè)了這么個擂臺,說只要在臺上這位少女手下?lián)芜^三招不掉下來,便可以免除排隊,直接進(jìn)去挑選。” “她?”燕琢多看了臺上的少女幾眼,“看上去還不到十八,在我們魔族中連女人都算不上。三招之內(nèi)什么的,口氣會不會太大了些?” “嘿嘿,這么想的人本來不少,”矮壯漢子一指角落處的帳篷,里面隱隱可見各種光華亮起又熄滅,“被她打下擂臺的人都在那邊排隊治療呢,兩個時辰了,還真沒人能在她手下走過三招!” “這么厲害?!”燕琢兩眼放光,一敲手心道,“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他對厲害的人一向很感興趣,更何況是這樣的少女。年紀(jì)輕輕就敢擺這種擂臺,一定有過人之處! 少女的目光環(huán)視著臺下,掃到燕琢的時候毫無停頓地一帶而過,仿佛只有對手能引起她的興趣。 “我來!”終于又有一名勁服青年躍上擂臺,與少女互相抱拳行禮后,便向著對方直沖而去! 燕琢津津有味地欣賞著擂臺上的畫面,不得不說,這位少女看上去雖然身形不高也不壯,出拳的速度卻是極快,力道也極狠,與那青年對拳一轟,居然是青年向后滑去數(shù)步,少女腳下卻是紋絲不動。 厲害厲害,燕琢取下腰間骨扇,輕輕搖了起來。 他眼光不經(jīng)意一瞥,突然留意到身旁不遠(yuǎn)處的一個戴斗笠的男子。那人也是站在人群后面,手中居然隱隱顯出一片血紅色的光,上面一個魔族古字一閃而逝。 燕琢頓住動作,擰起了眉頭。 他沒有看錯,那是一個在魔域中都被禁用的魔族符咒,中咒者的身體和神魂都會被逐漸焚燒干凈,徹底灰飛煙滅。 這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他還是在月海宮的藏書閣地下室里看到過這個符咒,后來問了裴煒,才知道原來這個符咒如此惡毒。 那個戴斗笠的男子已經(jīng)悄悄抬起了手,掌心朝向了擂臺上的少女。 燕琢骨扇驟然收起,向著那男子的手腕處猛然劈下!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已經(jīng)掠到擂臺之上,一道白光向著男子兜頭砸下,將那男子和符咒全部禁錮在了一束如同鐘鼎般的白光之中。 只有男子的右手從腕部齊齊切斷,伴隨著他痛苦的哀嚎聲掉落在了地上。 擂臺旁的看客們嚇得四散奔逃,擂臺上,那名少女豎著一雙柳葉眉瞪向燕琢,她身旁則站著一位老者,便是竹箱齋那位金丹境的看門管事。 被林溯喚作“夜伯”的管事伸手一握,那道鐘鼎般的白光收得更緊,那枚符咒在其中也徹底湮滅。 夜伯這才朝著燕琢行了一禮:“多謝……” 他看到燕琢暗暗搖頭,才急忙改口道:“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少女的面色卻依然冷淡,甚至“哼”了一聲,將頭轉(zhuǎn)到了一邊。 燕琢挑了挑眉,心想我這幫忙還幫錯了?他也冷笑了一聲,道:“不敢當(dāng),在下可能是多管閑事了。” 夜伯愣了下,他飛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立刻明白了什么,躬身道:“公子莫怪,我這孫女不懂事……” “爺爺!”少女終于忍不住,“這人明明是多管閑事!我早就發(fā)現(xiàn)那人手里有符咒了,他難道能傷得了我?!而且他萬一剛剛打偏了,反而會傷及無辜!” 燕琢直接被氣笑了。 夜伯臉色一變:“住口!人家?guī)兔褪呛眯模氵@么說像什么話!” 少女不服氣:“我說錯了嗎?不然這樣,我們魔域一向最講道理,只要他能在三招之下贏了我,我就承認(rèn)他是好心!” 夜伯只想飛起一腳把自家孫女踢回竹箱齋。 “行啊!”燕琢也來了性子,“比比也好,姑娘的三招十分了得,在下正好想請教請教!” 他飛身躍上擂臺,看了眼臺下。 戴斗笠的漢子已經(jīng)被竹箱齋的人帶走,地上的斷手和血漬也被人打掃干凈。那些原本圍觀的人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們這邊,卻依然不敢靠近,竹箱齋的人似乎也隱隱攔住了擂臺的路,讓他們這一場成了沒有觀眾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