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玉瑤看著那個身穿紗衣的自己笑吟吟地俯在顧云瑯的耳畔,輕聲道:“今天,我們從哪里開始呢,嗯?” 手指在某處輕輕一按,少年的眉心便已顫抖起來。 匕首游走到他鎖骨,刀尖稍稍停止,便留下一道細細血痕,她俯身含住輕咬,少年身體驟然繃緊,脖頸青筋爆現。 江玉瑤急忙捂住眼睛,這是她能看的嗎?!脖子以下可是不能描寫的,不能再繼續了! 然而周遭突然猛然一震,她再睜眼時,便是那處灼熱的場景。 這個場景中,被吊鎖在架子上的人已然換成了江玉瑤,而且她已不是旁觀者的視角,而是自己雙手向上被鎖在了架子上。 身上依然是那件深紫色的紗衣,紗衣之下未著片縷。眼前一人手持藥瓶向著自己走來,待他走近并且捏起自己下巴時,江玉瑤才驚訝的發現,此人竟然是顧云瑯! 然而眼前之人已非少年,他罩著一件烏云般的長袍,面色冰冷,眉眼中沒什么情緒。 “師父,”他淡淡開口,指尖探入江玉瑤的唇齒,“這個藥,便是當年你親手灌給我喝的。” 他說著,臉上居然揚起兩分笑意:“師父當年說這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師父自己也該嘗嘗才對。” 藥液灌入口中,江玉瑤沒有什么切實的感受,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灼熱起來,體內某處壓抑著的力量仿佛死灰復燃,越燒越旺。 她聽到自己開口道:“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直接殺了你?”顧云瑯笑意又濃了兩分,“那多無趣。” 他將手中的匕首貼在江玉瑤的臉上,慢慢向下游走。 他俯在江玉瑤耳畔,輕念:“師父,好好享受。” 業火騰燒而起,灼燒著江玉瑤的神智,她依稀感受到某種器物的冰冷,感受到冰冷無法消散的燥熱,感受著某處被輕輕按捻,業火瞬間更加蒸騰。 她喉中壓抑著□□,但她無法呼喊出聲,她仰頭喘息,眸光所及只有漆黑的屋頂,還有自己被吊起的,無法掙脫的雙手。 隱忍、呢喃、哭泣、祈求,萬般無用。 泥濘之中煙花綻放,但是對方卻毫無罷手的跡象。 鐵鏈叮當作響,身體逐漸麻木,又從麻木中蘇醒,藥液不知道灌下去了多少瓶,窗外也不知日月交替了多少回。 江玉瑤被困在這個身體里,夢境中的一切卻那么真實,讓她無法也無力再分清是真還是夢。 渾渾噩噩之間,她突然聽到有少年的聲音從很遠處傳來。 “江玉瑤…” 那聲音很輕很遠,卻又仿佛在耳邊輕吟。 “或者叫你,瑤瑤…” “瑤瑤”兩字仿佛一道乍亮的天光,江玉瑤神識猛然一震,她驟然睜眼。 “醒了?”十八歲的少年顧云瑯坐在篝火旁,往里面丟了一根樹枝。 江玉瑤怔怔看著他,終于漸漸恢復了清明。 是夢。卻又…不全是夢。 剛剛醒來的時候,神識中接連打開兩處鎖扣,一個讓她知曉了那處靈泉原來另有秘密,一個讓她意識到,剛剛的夢境并不是純粹的大夢一場,而是原身死前的部分記憶。 那就是成魔后的顧云瑯嗎?雖然看書的時候她想象過對方的模樣,但是在夢中經歷一遭這段書中沒有描寫的細節后,她看顧云瑯的眼神,已經帶著些不同了。 對方是重生的,那他也帶著前世的記憶,那…他現在看自己,是不是像藏起來的大灰狼看懵懂無知小白兔啊? 江玉瑤偷偷瞄了顧云瑯一眼,正好對方也抬眼看過來,四目相對,對方眼中還是沒什么情緒,只有篝火映照著的臉龐看上去比夢中柔和不少,這讓江玉瑤稍稍松了口氣。 然后她想起一個問題——自己的業火呢?! 她閉上眼內窺了一下自身… 業火,它真的熄滅了。 而自己身體的某處,還殘留著隱隱的酸脹。 江玉瑤:…… 她睜開眼再次看向顧云瑯,心情復雜且困惑。 如今看來,自己沒有被靈泉消融是被對方救下的,救下后對方還主動雙修,幫自己熄滅了業火。 可是為什么呢?他不是應該恨自己嗎?讓靈泉把自己徹底消融了他不是應該很開心?! “師父故意在業火發作的日子來靈泉,是又想考驗徒兒么?…” 顧云瑯放下手里的樹枝,語氣中還是如往常那般,平淡中帶著幾分倔強。 “徒兒記吃也記打,不會再犯錯了。”他平靜的望過來,眼眸中依然帶著隱隱的抵觸。 語氣嘛,雖然聽著是服軟,但是江玉瑤知道,應該是因為血契禁制,讓他不得不服軟。 江玉瑤放下心來,原來如此。被當做原身與他雙修,對江玉瑤來說,心理比較好接受。 雖然這種想法有點牽強,但是在這種過于親密的修行之法上,她暫時還無法那么灑脫。 業火發作后的事情江玉瑤已經記不清了,她想了想,又試探著問道:“我…為師業火發作后,有沒有說什么胡話?” 顧云瑯搖頭:“沒有。師父還是如常一般教訓徒兒要尊師重道。” “哦,這樣啊…”江玉瑤點了點頭,“那你定要記在心上,雙修之事…在外便不要提及了。這是我們師徒兩人之間的秘密…修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