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一秒,顧云瑯只覺一股無形之力將他浮空推到了江玉瑤的面前,江玉瑤身體前傾,那暖紅的道紋伴隨著一點溫香軟玉般的觸感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顧云瑯神識一震,只覺體內有什么禁錮劇烈的震動起來。 兩人額頭相抵,江玉瑤的柔唇微微囁嚅著,仿佛是在念著什么咒文,她聲音很輕,這咒文卻如同潮水般涌入顧云瑯的識海,它們再次激起他體內深處的欲念,欲念翻滾,震蕩著他的神識,卻比每次紅鸞咒發作時的感覺更加兇猛百倍。 欲念似乎難以扼制,這讓顧云瑯心頭逐漸涌起一陣暴虐,他看著眼前人,心中的暴虐之意也越來越濃,那細白的肌膚,如扇的睫毛,嬌嫩欲滴的唇瓣,修長如玉的脖頸……所有的一切,喚起了他一些癲狂而又陰暗的記憶! 心中的暴虐之意終于濃烈到難以抑制,顧云瑯手臂一翻,竟然突破了那層無形之力,抬手扣住了江玉瑤的后腦,向前狠狠一按。 與此同時,那道暖紅的道紋也轟然破碎,紅鸞咒解! 顧云瑯神識如遭雷擊一般,剛剛向前用力按下的手掌也驟然一松,整個人再次昏迷了過去。 江玉瑤從入定狀態中睜開眼,便看到再次昏過去的顧云瑯。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和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 江玉瑤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被這個小崽子暗算了啊! 好心救他,給他解咒,他居然想暗算自己?! 江玉瑤有些生氣,但是眼皮一抬,又看到面色蒼白歪倒在地氣若游絲的顧云瑯,忽然又覺得氣不起來。 ……算了,看在他很慘的份兒上,原諒他這一次。他可能以為這是逃跑的一個契機吧,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接下來的三天里,顧云瑯便一直昏睡在床上。江玉瑤按照原身記憶中的術法,每日給他輸入三次真氣,還會熬煮湯藥一點點喂給他。 輸真氣還好說,給一個昏迷的病人喂湯藥可真是太難了,喂一勺流出來半勺,真正能咽下去的則更少。江玉瑤不由腹誹,如此“先進”的修真界,怎么也沒個什么術法可以直接把湯藥送到對方胃里呢?! 腹誹歸腹誹,藥總是要喂的。眼前這位徒兒不過十八,卻已經被原身虐了好幾年,身體虧空神識不穩,整個人正一步步走向外強中干,加上剛剛解了紅鸞咒,讓他原本被紅鸞咒吊著的一股真元驟然垮塌,這要重新塑起真元,也是需要耗費一些力氣好好調養才行。 江玉瑤嘆息,自己做了什么孽啊,要在這個世界里替原身帶徒?還是一邊替她贖罪一邊帶的那種…… 沒辦法,為了顧云瑯能好好喝藥好好恢復,江玉瑤只能一咬牙,含了一口湯藥在嘴中,俯身貼緊顧云瑯的唇,緩緩將藥液渡了進去。 ……好羞恥……江玉瑤一邊渡藥一邊在心里捂臉。 現世中每次看到文里或者劇里出現這樣的橋段,她都會輕蔑地吐槽一聲“俗套”,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親自使用這種“俗套”的方法。 怎么說呢……俗套的果然才是最有用的,或者說,因為有用,于是它變成了“俗套”…… 湯藥能喝進去了,真氣一日渡入三次,顧云瑯原本紊亂的脈象也逐漸變得有序,面色也好了不少。 可是三天過去,他依然沒醒。 江玉瑤就這么在他床邊照顧了三天,第三天夜晚,當她趴在床邊打盹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顧云瑯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手指微動,觸碰到了一片衣角,顧云瑯側頭望去,驚訝地發現趴在床頭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師父江玉瑤? 怎么可能?她怎么會?! 這三天中,顧云瑯并不是完全無知無覺,他依稀記得有人在給自己渡真氣,在用特別的方法給自己喂藥,但這個人怎么可能是江玉瑤?!光是想想,他就覺得這個畫面十分荒謬! 記憶中的師父只會將自己捆綁起來灌藥,怎么可能用這種方法喂給自己? 難道是重生一次,此世的江玉瑤又徒增了什么新花樣? 顧云瑯默默內探了一番,驚訝地發現這幾年積累的內傷居然好了不少,紅鸞咒解除后,被它吊著的真元雖然坍塌了,但是被人渡入的真氣很好地滋養了那處真元的根基,讓它得以重新萌發,并且進入正常生長的狀態。 顧云瑯覺得不解,他看向江玉瑤,借著夜明珠的光亮,他看得仔仔細細,似乎想要看破她的偽裝,可是睡夢中的女子眉眼松弛,櫻唇輕抿。 ……顧云瑯記憶中的師父從來不會如此睡去,她任何時候都是以盤膝入定來調息休息,她不信任任何人,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最不設防的模樣。 就比如現在這個樣子…… 對于顧云瑯心中的震撼,江玉瑤自然是無知無覺。她枕著自己的手臂,頭剛剛好側向顧云瑯,也不知道夢見了什么,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又一下子舒展,甚至還微微勾起了唇角,似乎是在笑? 這個笑讓顧云瑯一驚,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閉上了眼,手指一抖,碰到了江玉瑤的手背。 江玉瑤醒了過來,她第一反應是查看顧云瑯的情況,確沒事后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一直擔心真元有損的徒兒會不會突然出現什么狀況,不過外面天光已經漸亮,三日已滿,最危險的時候算是過去了,不會再出什么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