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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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說出來嚇他,只發著虛開口:“……可能有。” “讓我看看!” 話音剛落便聽見他在擰把手,艾笑趕緊撐著門:“等、等一會兒!” 她還什么都沒穿呢,這個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緊急之下語無倫次地問:“你視力好不好?能看見嗎?” 林現給她問愣了,良久沒體會出這句言外之意,“還好……能看見一些。” 艾笑:“……” 對方的誠實實在令人語塞。 “那你好歹,讓我裹個浴巾先……” 他總算明白了什么,拍門的手一頓,終于跟著一塊兒尷尬起來。 浴室里彌漫著濕氣,還沒流完的水滴答作響。 客廳仍舊是黑漆漆的一片,林現將艾笑抱在沙發上躺下,借著小夜燈昏暗的光檢查她的手臂和腿。 據說是磕到了浴缸,好在不是傷到頭,但具體哪個位置疼她也講不清楚,黑燈瞎火的視線又不好,再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去醫院一趟。 然而要出門一樣不容易。 艾笑撿了條簡單的裙子進房間去換,隔著門林現就聽她一會兒抽涼氣一會兒嚶嚶嚶。 “……你到底行不行?” 她咬著牙把兩條手臂套入衣服里,艱難地開口:“你行……那你,來啊……” 林現:“……” 無言以對。 隔了片刻,艾笑又扒著床沿哀哀喚道:“林現,快來幫我拉拉鏈……” 折騰到半夜,林現才終于背起她下樓去開車。 最近的醫院有二十來分鐘的路程,晚上專家不值班,一個年輕大夫給她安排的檢查,先是去簡單的做了個體檢,繼而拍片、照ct、消腫止痛。 艾笑身上雖然淤青多,骨頭倒沒事,只是腳踝扭傷,不得不打上石膏。 兩個人一瘸一拐的回到家,幸而此時小區的供電已經恢復正常,室內被空調吹得格外涼爽。 橘貓懶洋洋地從窩里蹦出來,慢條斯理的伸了個懶腰,正目光炯炯地打量他們。 “慢一點,慢一點。” 艾笑摟著林現的脖頸,小心翼翼地靠到枕頭上。 她那條腿給包成了一只大豬蹄子,連彎一下都不行,不得不讓它時刻保持平直。 “我怎么這么倒霉……” 想自己曾經嘲諷周維熙踩香皂打石膏,轉眼就遭到了報應。 艾笑哭喪著臉,閑不住似的用手去拉石膏,剛準備看里頭的情況,便讓林現伸手打開了。 “不要亂動。” 他捏著她下巴,轉過腦袋,用熱毛巾給她擦臉,語氣中帶著責備,“起碼還得固定一個多月,頭幾天就別下床了……幸好傷的不是頭和尾椎骨,如果嚴重點,癱瘓都有可能。” 林現端起水杯,“算是讓你漲漲教訓,以后做事別再那么沖動。” 遍體鱗傷后,艾笑老實極了:“知道了。” “藥吃了早點睡。” 后者乖乖吞完藥,轉頭問:“誒,是不是你家不歡迎我啊,我一來就停電。” 林現放好毛巾,到床邊把她往里邊一推,也跟著躺上去。 “誰說的,這不是為了歡迎你來,一整個小區斷電五個小時慶祝嗎?” 他抖開被子,“天快亮了,趕緊睡吧,記得明天給你們公司主管請假……我看你估計還要休養一個星期才能去上班。” “對哦,我得設個鬧鐘提醒一下。” 林現將下巴靠在她頭上,手臂繞過去半摟著她。 艾笑又動不了,只能用腦袋輕輕撞他,“空調再開低一點啊。” “已經十九度了。” “再低一點,我來開。” “好了好了,你別起來,遙控器在我這邊。” …… 于是,這個晚上似乎誰也沒意識到有什么事情忘了做。 第54章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在現代科學足夠發達,但也讓艾笑結結實實地體驗了一個月的拄拐生活。 不過利弊分半,至少出去跑腿兒的活她不用干了,可以在三十多度的烈日高溫下愜意的坐在辦公室享受冷氣。 林現的住所比起之前的租房離公司還要更近一些,除了偶爾加班之外,他基本每天都來接送,自從搬過去以后,艾笑的生活質量直線飆升,簡直讓人有點飄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也確實無可厚非。 “明天周六你干嘛還定鬧鐘?” 臨睡前,艾笑轉頭對林現的舉動表示不解。 “吳浩和陳心沁的婚禮……喜糖不是你拿回來的嗎?”他挑起眉,“你該不會已經不記得了吧?” 艾笑:“……” 是的,她忘干凈了。 說著想到了什么,急忙掀被子下床,“糟糕,紅包紅包……” 林現在后面拉住她,“誒,不用忙了,你的那份我已經準備好,就放在桌上。” “安心睡你的覺吧。” 感覺自己被大佬包養的艾笑頗為不好意思,躺在旁邊別扭了一會兒,趕在他熄燈前湊上去挨著臉“啵”了一下。 賊兮兮的想:權當是付紅包費用了。 第二天上午,她稍微把自己包裝了一番,按照請帖上的地址,跟著林現一同來到辦婚宴的那家酒店。 吳浩雖然做生意賺了不少錢,但骨子里是個大俗人,現場置辦得又喜慶又接地氣。 他們倆到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婚車早就把新娘子接了過來。 酒宴中的賓客零零散散,這個時間到的,大部分都是和新人相熟的老朋友。 艾笑一進門,一眼就看見臺下眾星拱月的何某人。 何子謙作為男方伴郎,穿著低調又顯氣質,在一干普通人中鶴立雞群。憑他現在的熱度,難免身邊會圍一群舊同學要簽名。 因為吳浩和陳心沁同校同級的緣故,這次來了挺多高中同學,除此之外是他大學的室友與現在的同事。 陳心沁穿著白婚紗站在門邊,伴娘正給她整理耳環,一瞧到艾笑,她雙目驟然發光,立馬提著裙子跑來。 “笑笑!” 由于人矮,對方鞋子踩得很高,跑步的動作實在令人膽戰心驚。 艾笑被她拉著手上下打量,陳心沁顯得尤為激動,“好多年沒見了……我真怕你不會來!” 隨后視線落在一旁的林現身上,她帶著點友好而會意的眼神點點頭。 沒辦法,讀書那時跟他不熟,此刻也無話可寒暄,只說:“我跟你借艾笑用一下,他們在對面聊天,你們先吃點點心好么?” “他們”指的是高中時期組隊打籃球的男生,陳心沁本能的覺得男人之間比較有話題。 林現也沒多說什么,沖她禮貌地一笑,自發地找了個人堆加入進去,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一群不太熟的同學敘舊。 等他走遠,她才將艾笑帶到宴會廳的一角,似乎有成筐的問題要問:“你真的和林現在一起了?天吶,他變化好大,有沒有做整形啊?” “我快五六年沒你的消息了,為什么當初換了手機號碼不告訴我?” “那件事情我都聽說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來找我呢?我可以幫忙的呀。” “你現在住在哪里?周末會加班嗎?我之前……” …… 在艾笑還未變成一條咸魚的時候,陳心沁是個傻白甜,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轉。 想不到隔了那么久,她還是一個傻白甜,并且大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等等等等——”她額頭的青筋狂跳,連忙打住對方,“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來。” * 臺上的司儀在視話筒的音量,不時有刺耳的回響蕩開。 艾笑站在裝飾花的旁邊,胳膊搭在欄桿上探出身子往樓下望,吳浩和他的親戚們正接待陸續進門的來客。 她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些都是他給你打聽的?” 陳心沁嗯道,“還有一些是從別人嘴里聽到的。” 她歪了歪頭,模樣很有幾分委屈,“笑笑,你沒把我當朋友嗎?我難道不是可以患難與共的人么?” 艾笑聞言無聲無息地一笑,“不是這個意思。” 對于病人而言,無論是患了什么病的病人,焦慮、不安與情緒的失控,就算是最親近的父母長期相處也難免會產生厭倦,又何況是朋友。 “現在不都沒事了嗎?咱們以后也可以聯系。” 艾笑輕輕把話題岔開。 “嗯,也是。”陳心沁想找手機,翻了半天才懊惱的發現自己穿的是裙子,“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