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一聽差點兒沒跳起來：“你這不行。”

    “咋？”郭柔凝不懂蘇庭怎么瞬間就否決。

    “你這得多少錢？老喬申請經費的時候會哭的。”他們辦案有活動經費是沒錯兒，可娛樂圈那是什么地方，幾百萬扔進去可能連個水花都沒有。

    郭柔凝松了口氣，說：“我還當是什么別的問題呢，錢的事兒好辦，不用喬哥那邊出經費，我出就是了。”

    蘇庭看看自己坐的法拉利，突然發現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接口比較好。最后，蘇庭擺了擺手：“幫我們辦案，哪能還讓你搭錢？這錢我出。”

    “你出？”郭柔凝挑眉，要在娛樂圈當金主，這絕對不是小錢兒就能打發的。

    “是啊，我名下還有幾家公司的不少股份，每年分紅不少，這個錢我還是能出得起的。”蘇庭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你是公職人員，可以經商？”縱然不太懂這個體系，但是也知道國家是絕對不允許的。

    “我不參與經營，只拿股份和分紅，這些東西也都是我爸和我媽給我的，國家允許。”

    “原來是這樣。”郭柔凝點點頭，蘇庭說我爸和我媽而不是說我爸媽，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不過這是蘇庭的私事兒，郭柔凝也只是一個念頭，沒有開口問。

    蘇庭問了一個剛剛他就想問的問題：“你怎么能肯定哪個投資能小賺哪個投資會大虧呢？”

    “我就是吃這口飯的，如果沒有這點本事豈不是要餓死。”郭柔凝說的無比自信。

    “……”我到底應該說啥？

    “至于錢，我現在虧，等事情完了，我怎么虧的再怎么拿回來，放心，虧不了的。所以這個錢不用你出，我自己cao作沒問題。”郭柔凝這會兒倒是善解人意。

    蘇庭不放心又問了一句：“真的？”

    “真的，我就是專門做投資的。”郭柔凝掃了一眼蘇庭，發現他滿臉懷疑，繼續說：“你知道的，我們家是風水世家，后來同許家聯姻，也學算命算卦。”

    “嗯。”蘇庭點點頭，這個他知道，可惜不太了解。

    “我們這些學習風水算命算卦的晚輩，十歲開始起就要自己投資賺錢了。”

    “啥啥啥？幾歲？”

    “十歲。”

    蘇庭傻眼，十歲就開始投資賺錢？這是什么套路？

    “商場如戰場，古代奇門遁甲就是應用于行軍打仗的，用奇門來算投資很適合，家里長輩為了鍛煉我們算卦的本事，才定了這么一條規矩。”

    這下蘇庭懂了：“所以你們投資之前先算卦？”

    “對。”郭柔凝點點頭：“賞罰制度也很明確，家里長輩從我們晚輩下生開始起每年都會給你壓歲錢，這個壓歲錢不到我們晚輩手里，等我們十歲的時候統一給我們，這就是我們投資的本錢，如果本事到家，那自然投資得當，你就可以要啥買啥，吃香的喝辣的，如果本事不到家，把錢都虧沒了，那就老老實實蹭家里的飯菜，每天只有最低保障金生活。”

    蘇庭兩眼發直，有點兒呆滯，這教育方式，還真是獨樹一幟。

    “當然了，如果你比較有人緣，也可以同會投資的借錢，然后去翻本兒，總歸一句話，本事到家就有可以大魚大rou，不到家就只能眼巴巴的看別人吃rou自己吃糠咽菜了。”

    “那如果本事不到家卻偏偏運氣好呢？”

    “運氣也是一種實力，不是有句話嗎？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八字中就有福命的說法，不是說有多少錢，多少貴，而是人家這一輩子就是順順當當的，甚至福澤親人兒女。”

    “這倒是，我辦案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挺有錢的不是生病就出意外，有些人看起來平常，可人家從來就沒遭遇過為難事兒，一直順心順意。”蘇庭對這一點給予肯定。

    “對的。”

    “那你呢？”蘇庭這會兒特別好奇郭柔凝小時候怎么樣。

    唇角的笑容擴大，郭柔凝幾乎整個人都在放光：“從小到大，無一敗績。”

    臥槽！

    蘇庭一條大拇指，這真是太牛了，由此可見郭柔凝算卦算的有多準。

    說說笑笑兩個人很快到了寶匯區分局。

    蘇庭事先打了招呼，這邊早有準備，分局的局長比蘇庭還要矮半級，尤其是蘇庭還是市局的，并且所有人的也都知道，他算是市局局長的預備役，因此分局的韓局長很重視。

    只不過他們怎么想都沒想到，蘇庭能坐著一輛拉風的跑車進來，低調啊親，干他們這行的，或者說國家的公務人員都要低調，你這是不是有點兒太高調了？而且開車的還是個漂亮姑娘？

    “蘇隊，你來了，請進。”韓局長眼睛掃了一眼郭柔凝，樂呵呵對蘇庭說。

    “韓局長，麻煩你們了，連累你們加班兒。”

    “本身也要加班兒的。”

    “案子查的怎么樣了？”

    “沒啥進展，這一次要不是你給咱們發現那個老板的情夫，我們更沒進展。到現在為止，只查到了這個店老板叫張嬌珍，失蹤之前定了去泰國的機票，調機場的監控這個人確實登機了，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打申請同泰國那邊聯系。”說起這個韓局長就有些頭疼，現在交通太發達，說出國就出國，特別討厭。

    “泰國？”蘇庭的腳步有一秒鐘遲緩，不知道為什么他瞬間就想到了去年那個販賣人口的窩點。

    “對，泰國，我們查過她的出入境記錄，最近一年半她去過泰國二次，這是第三次，第一次五天，第二次三天，這一次消失不見。”

    蘇庭點點頭，同郭柔凝一起進入到韓局長的辦公室，坐下之后又說：“這一次來，我想見見那個周波。”

    “這個沒問題，我們審訊的時候你在旁邊聽審？”

    “行。”蘇庭點點頭，其實他要聽審，這個肯定沒問題，意料之中，郭柔凝才是重點，這件事還必須他來說：“還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

    “能不能讓我這個朋友跟著一塊兒聽審，順便問兩句話？”

    “呃。”韓局長就是一頓，試探著問：“這位也是咱們內部的人？”其實他篤定郭柔凝不是，只不過這事兒蘇庭開口，他不好直接拒絕。

    “肯定不是啊，要不我也不走后門走你這來了。”蘇庭十分直接：“放心，最多兩句話，不超過兩分鐘。問的問題也可以是無關緊要的。”

    蘇庭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韓局長是不知道，但是蘇庭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肯定不能拒絕，何況如果真的如同蘇庭說的這樣，只是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話，那本身也沒多大事兒，因此韓局長點點頭：“好。”

    周波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十分煩悶，他是公務員，自己出個軌還被警局叫來問話，怕是要寫生活作風檢討，整不好自己的前途就徹底沒了，因此心情非常沉悶，可又不敢給這群警察甩臉子，只能把這份兒沉悶憋在心里，如此，導致他一臉的便秘色。

    正當周波煩悶的時候從外面陸續進來幾個人。

    打頭的是一名穿著制服的年輕警察，手中拿著紙筆，進屋就開始拉凳子，給后面的人做準備，后面的是一名年長的警察，看起來五十上下，身上也穿著警服，肩章是橄欖枝加一星，

    周波那汗瞬間就下來了，他何德何能竟然讓分局的局長來審理？

    后面跟進來的蘇庭他都沒怎么注意，心跳如鼓，手心兒里面全是汗，不停的回憶自己到底干啥了，直到郭柔凝進來，他眼睛一亮。

    這女人長的不錯，氣質也好，最重要的是——看起來很有錢。

    剛坐下的蘇庭正好看見周波眼里的驚艷和貪婪，頓時就沉下臉，這人進去之后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的。

    “這一次我們請你來，是希望你能協助我們調查一件案子。”小警員做了開場白。

    “好的，好的，我知道的一定都說清楚。”周波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卻硬擠出了一些笑容，看起來滑稽又怪異。

    “張嬌珍與你是什么關系？”

    “我和她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不是情人關系？韓局長的目光立刻掃過來，那目光彷如實質，如鋼針一樣扎在周波的身上。

    咽了咽口水，周波聲如蚊蠅：“后、后、后來日久生情，我們有了戀愛、戀愛關系。”

    “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合作什么事情？”

    “我們是在兩年半前認識的，她自己設計剪裁衣服賣，我幫她找銷路，找到之后賣出去的錢我們分成。”周波想了想進一步解釋說：“她設計的衣服都有些古韻，我也會給這些衣服寫一些小故事，包裝一下人文，這樣價格可以賣的更高一些。”

    這一點確實，一塊石頭不值錢，但是你說這是當天女蝸煉石補天剩下來的石頭，那意義就不同了，如果在個不錯的景點地方，這塊石頭也會成為景點之一，拍照的人不會少。這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營銷手段。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不正當男女關系？”小警察問的一板一眼。

    周波有些窘迫，下意識的看了郭柔凝一眼，結結巴巴說：“兩年前。”

    “你對張嬌珍的交友狀況了解嗎？”

    “交友？不了解，我平時要工作，還要給她的衣服寫文章，比較忙。”周波說完再次看了郭柔凝一眼。

    蘇庭那火氣是蹭蹭往上竄。磨著后槽牙，蘇庭開始琢磨，一旦周波進去之后，他要怎么“照顧”人。以權謀私什么的，蘇庭完全無壓力。

    “那么財務呢？你們是合伙人，財務狀況總知道一些吧？”

    周波點點頭：“她的財務狀況，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稍微有些窘迫，但是也還行，那時候她的制衣店剛起步不久，賺錢是賺到一些，但是要壓貨，壓布料，賺到的錢基本都壓在里面了，后來我們合作之后，衣服賣的不錯，她的財務狀況一直很好，中間還給老家的父母十萬塊。”

    說道這里，周波的臉上閃過一抹不痛快，之后繼續說：“一年前她的財務狀況開始變得糟糕，甚至從我借錢，給我的分成也經常延遲，為此，我們還鬧過幾次不愉快。”

    “你們不是情人關系嗎？怎么？這錢還分著的？”郭柔凝插了一句嘴。

    周波略沉默，用眼睛偷偷的看小警察，發現小警察沒有繼續發問的跡象，周波知道，這個問題他躲不過，當下又看了郭柔凝一眼，這才含糊道：“我們一開始是合作，感情是我一時的迷失，我已經后悔了，早就不想繼續下去。”

    蘇庭的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頭，媽的，他現在想揍人。

    “她的財務狀況因為什么不好，你知道嗎？”小警察繼續問。

    “不知道，我問過她，但是她都沒說，最近這半年她的精神狀況也比較差，人也變得、變得……好像精神失常一般。”周波用了一個不太好的詞匯。

    郭柔凝輕輕拽了一下蘇庭的衣袖，任務完成，他們可以走了。

    蘇庭火氣正大，這會兒郭柔凝一扯他的袖子，心中那火氣宛如被刺破的氣球一般，瞬間消失無蹤，轉頭小聲對韓局長說：“韓局長，我這邊可以了，我們先離開。”

    韓局長一愣，沒想到事情這么簡單，真的就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心中驀然一松，臉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好，我送蘇隊。”

    三個人前后出去，蘇庭再次同韓局長道謝，兩個人簡單的聊了幾句，這才分手告辭，蘇庭上了郭柔凝的車之后，小心眼病發作：“這個周波人是真不咋樣，我看二十五年才好。”

    郭柔凝啟動車子點點頭：“嗯，確實不怎么樣，不過一個出軌的男人，你還指望他人品能好哪去么？一件事見百件事。”對于出軌男，郭柔凝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見。

    “沒錯兒。”蘇庭深以為然。

    “你去哪里？回家還是回市局？我送你。”

    “市局沒啥事兒，回家。”

    “好。”

    “對了，那個什么醍醐堂，什么時候收網？”

    “快了，不超過一星期，我現在已經在那里花了將近十萬，最近幾天我再隨便花點兒，應該夠數額巨大的標準了吧？”郭柔凝有些不確定，法律條文她大多都不太知道。

    蘇庭扶額：“已經夠了，五萬以上，五十萬以下就是數額巨大的范圍內，按照法律法規，當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還要罰金。”

    “還有宣揚封建迷信吧？”

    “我國沒有宣揚封建迷信罪，這個一般以批評教育為主，她這個就屬于詐騙罪。”

    “招搖撞騙呢？”

    “不屬于，招搖招騙針對于冒充國家機關人員。”

    “哦。”郭柔凝學了點兒法律皮毛：“既然已經到了數額特別巨大這個線，那我最近一兩天就報警，你們抓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