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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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楓然問:“水砸明天什么時候到?” “下午三點!”女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路燈光映在里邊,星星一樣。她說,“本來要后天到的,但他急著趕回來。” 提到梁水,她很開心,明明冷得瑟瑟發抖,還撲騰了下手臂,喜滋滋道:“終于不用再異地了。” 李楓然跟著微微笑了。 她心情不錯,踮踮腳尖,無意識哼起一首曲子,是《想把全世界的花都送給你》。女孩的聲音很輕柔,哼得很好聽。 她哼到半路,回神:“風風,你怎么后來沒作曲了?明明那么有天賦。” “要練琴,沒時間了。”李楓然說,“你喜歡這首曲子?” “喜歡啊。我不跟你說過么,像童年夏天的味道。”蘇起抬頭望了下夜空,微瞇起眼,憶舊似的。 童年的夏天的味道。 “你樂感真的很好。”他說,“要是當年學琴堅持下來,說不出也成鋼琴家了。” “沒辦法,我們巷子里的人,就我最三心二意了。” 公交車姍姍來遲,蘇起沖他揮手:“風風,我走啦。” “嗯。”他立在原地,跟她揮了下手,說,“到家發短信。” “知道。” 明亮的公交車內,她找了位置坐下,又沖他揮了下手。 他笑笑,招了下手,望著公交車遠去。 車尾燈消失在轉角,李楓然緩緩低下頭,被風吹得冰涼的手落進衣兜,碰到了手機。 他摸出來一看,晚上八點半,美國現在是早上。 耳畔響起路子灝的話:“就李凡這樣的,在一起也等于異地吧。” 心里有些刺痛。 好像不知不覺,又在重蹈覆轍。 他手指在屏幕上點:“突然有點兒想”……“你”字還沒打出來,又一點點全刪掉,問:“在干嘛?” 于晚沒有及時回,這時候是在舞蹈室的。 李楓然手機放兜里,看一眼手中的湯圓,想一想,折去了醫院。 …… 隔著一張辦公桌,李援平坐在對面吃湯圓。 他最近值班,好些天沒回家了。馮老師已和他分房大半年,這次態度似乎比多年前堅決。 父子倆對坐,許久無話。彼此都是一貫的沉默寡言。 李楓然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話,此刻面對父親,看著他頭上灰白的發,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倒是李醫生抬起頭:“我知道,你想說你mama跟我離婚的事吧。你放心,我會處理的,不要影響你。” 李楓然于是問:“你怎么處理?” 李援平沒答上來。 李楓然說:“你們上次鬧離婚的時候,你說,你還喜歡mama。” 李援平埋下頭:“現在也一樣。” 李楓然說:“可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李援平一愣,抬起眼睛。 仿佛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自己的兒子,仿佛驟然間,這孩子就長大了。 他看著他,像看著自己年輕時的影子,沉默,安靜,藏著情緒。 “我看得出蘇爸爸喜歡英英阿姨,林爸爸總讓著卉蘭阿姨,連路爸爸都很討好燕子阿姨。但你,真的喜歡mama嗎?”年輕人的臉上露出疑惑,“為什么喜歡一個人,別人卻看不出來?” 李援平怔住,中年人的臉色在日光燈下有些蒼白憔悴,他抹了下臉,無力辯解道:“楓然,我太忙了。而且,有些人天生不善表達。” “因為忙,不善表達,所以理所當然地忽略mama一輩子,讓她一個人唱獨角戲?”李楓然問,“在家的時候,為什么不像林叔叔多說幾句話,為什么不像蘇爸爸多送幾束花?如果是不善表達,爸爸,你很幸運。不善表達,也沒錯過太多。mama一直在你身后,我也好好地長大了。但是,現在要錯過了吧,再不挽回,以后會不會后悔?還是說,你覺得錯過這一次之后,還有第二次機會?” “喜歡,關心,不舍得,就去說啊。一遍不行,就說第二遍。為什么不說?”李楓然直視著他,眼眸又黑又沉,“你不說,別人是不會知道你的心情的。家人也一樣。不能因為是家人,就去忽視。正因為是家人,是最親最重要的人,才更應該去表達啊。你不說,mama怎么知道她對你很重要;我……” 話凝在嘴邊,他垂了垂眸,忽又平靜了,像是話已講完。 李援平表情怔愣,不知是意外一貫沉默寡言的兒子竟會長篇大論,還是這番話觸及了他心底。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年輕,沉毅,一貫平靜的模樣,只是眼里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哀傷。他不知,他究竟是在說他的夫妻關系,還是他們的父子關系。 他垂下首,攪了下碗底的湯圓,點點頭:“爸爸知道了。我會盡力去彌補。我的確太忽視她了。” 李楓然不再多說。等他吃完,他收了碗,起身要走。 “楓然……”父親喚住他。 “嗯?”他回頭。 “爸爸其實……” 四目相對。李醫生張了張口,臉色困窘而尷尬,說:“……很為你驕傲。也很……重視你……” 李楓然表情松動了一下,知道他其實想說愛他。 “早點回家。”他出門去了。 李醫生望著關上的辦公室門,靠進椅子里,許久,眼眶淚濕。 李楓然走出醫院,冷風吹來,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小魚丸:“練舞啊。稀奇,怎么會這個時候給我發消息?” 李楓然打出幾個字:“想你了。” 發送。 沒有猶豫。 作者有話要說:【一段以前發在公眾號里的小劇場,怕有妹子沒看過,補一下】 【童年小劇場】 第一次捏冰塊失敗后,爸媽們不肯放棄,決定第二次嘗試。 康提把正在玩滑板車的孩子們叫到身板,從冰箱里拿出一堆冰塊,說:“我們再試一次,看你們能捏多久。”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梁水說:“為什么又要捏冰塊?” 程英英說:“考驗你們有沒有意志力。” 路子灝小聲問林聲:“意志力是什么?” 林聲糾結地想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怎么說。” 蘇起古靈精怪地談條件:“有什么獎勵?” 程英英瞪了她一眼,蘇起吐舌頭。 康提說:“捏最久的,能得一百塊錢。” 四個孩子齊聲:“哇!”李楓然抬了下眼皮。 路子灝立刻舉手:“我能捏五分鐘!” 蘇起攀比道:“我能捏八分鐘!” 梁水翻了個白眼,說:“你們兩個是笨蛋嗎?我看你們一分鐘都忍不了。” 蘇起說:“誒誒誒你最厲害,你能捏八十分鐘。” 梁水說:“八十分鐘冰塊都化完了笨蛋!” 馮秀英笑了一聲,書上說劉亦婷握著冰塊能握八分鐘呢。 “好了,把手伸出來吧。” 五只小手齊齊攤開,康提依次放了五大塊冰塊在他們掌心,孩子的手瑟縮一下,握緊了。 蘇起和路子灝表情最夸張,齜牙咧嘴地做鬼臉,梁水和李楓然則很平靜。 家長們急切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南江巷的大人們一貫隨遇而安,很少攀比也很少給孩子壓力,但到了這種情況,也不免希望自己孩子爭氣些。 可不到一分鐘,蘇起就嗷嗷叫了,她呼呼吸著氣,原地直蹦跶。 程英英心里一緊,就怕她最先松手,蘇起一扭頭見同伴們都沒有認輸的架勢,又皺皺眉頭忍了下去。 她嚎叫:“有沒有五分鐘啦?!” “才一分鐘。”李援平說。 “孩子們加油呀!”林家民握拳給他們打氣。 蘇起絕望地翻了個白眼,扭頭問梁水:“水砸,你的手不疼嗎?” 梁水齜了下牙,說:“疼。”他抬頭看天上,分散注意。 “我們這是自相殘殺。”蘇起說,“要不我們現在都松開,然后一百塊,一個人分二十塊。怎么樣?”她喜滋滋地說。 梁水說:“你聲音要不要再大點兒?” 蘇起抬頭,撞見大人們尤其是程英英那一言難盡的眼神,乖乖閉了嘴。 她覺得冷氣滲進了骨頭,疼得快要斷掉了。 路子灝在這時大叫一聲:“不行,我受不了了,手要斷啦。”他甩開冰塊,張嘴沖著手心哈氣。陳燕笑了起來,不算特別意外,過去握住兒子的手摸了摸。 剩下四個孩子繼續咬牙堅持。 林聲也很痛苦,嘴唇咬得慘白,終于堅持不住,松了手。 林家民笑道:“三分鐘,很棒了!” 但林聲很沮喪。 程英英反而驚訝了——沒料到蘇起能堅持到現在。 蘇起不跳也不叫了,表情扭曲,抱著手一下子蹲在地上,干嚎:“我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