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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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蘇起和路子灝一起去看考場。一中分配考場時,耍了小心機。成績較優秀的留在本校,其余則安排在幾個初中考場。林聲的考場在和誠,好在離家也近。 蘇起的考場正好是高一(10)班,梁水高一時的教室。 看完考場回家,剛進門喝了杯水,有人敲了敲門。 蘇起回頭,嚇一跳—— 梁水單手插兜,靠在門邊含笑看她,夏天的陽光照在他頭上,攏著一層光暈。 蘇起又驚又喜:“你怎么回來了?” 梁水咬著下唇,身子往后一傾,探頭看看巷子里沒人,才說:“來看你啊。” 蘇起心一砰,作狐疑狀:“真的假的?” 梁水晃了下手里的摩托車鑰匙,說:“出不出去玩?” “兜風?”她當然想了,正愁這一天怎么虛度呢,“子灝爸爸的車?” “嗯。” 車停在巷子口,梁水跨坐上去,蘇起麻溜地爬上去坐好。她想一想,還是伸手抓住了他腰間的t恤。隔著一層薄布,她拳頭輕靠在他腰間,少年的腰精瘦的,溫溫的。 梁水沒吭聲,假裝沒在意,發動摩托,一下子帶她沖上了堤壩。 剛沖上去,江邊拉沙石的大貨車經過,梁水猛一剎車,蘇起一個慣性撲到他后背上。 少年的身體緊實而熨燙,蘇起抿緊嘴唇,往后坐好。她扭過頭去,假裝躲避車揚起的灰塵。 梁水后背酥麻一片,卻仍是裝作沒在意,瞇著眼,耐心等大貨車經過。 正是夏天,陽光正好。 車一過,摩托重新啟動。 蘇起探出腦袋:“我們去哪玩?” “隨便哪兒。”梁水懶懶揚聲道,“帶你去流浪!” 蘇起一歪頭,望著藍天瞇眼笑:“好吧。” 他們沒走向城區,而是朝另一個方向駛去。長江大堤綿延無盡,一邊是北門街區凌亂無章的平房矮樓,掩映在茂盛翠綠的白樺林間;另一邊是煙波浩渺波浪翻騰的長江。現在還沒到洪期,但長江水位已上漲不少,江面開闊浩瀚,與藍天接為一色。 摩托馳騁,江風涌動,蘇起只覺心胸跟著天地開闊起來,暢快無比。 她叫道:“我太喜歡長江啦!” 梁水在前頭笑了一下,他載著她一路沿江飛馳,仿佛在和奔流的江水賽跑。蘇起看到江水中一塊漂浮的木板,叫道:“水砸,我們超過它!” “好!”他加速,跑贏了涌動的波濤,飛馳向前。 少年忽然迎風唱起了歌:“有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少女跟著和聲唱:“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他們唱著,笑著,越走越遠,仿佛走到了城市的另一端,仿佛已走出云西。北門街區早就拋在老遠后,再也看不到人家。大堤兩邊,一邊是江水,一邊是樹林農田。 天高地闊,荒無人煙。 蘇起在風中喊:“這是哪兒?” 梁水答:“不知道!” 不用知道。 天地間只剩下了一條路,他和她,再無其他。 蘇起迎著風笑,暢快無比。忽然,她扶住梁水的肩膀,從摩托后座上站了起來。梁水見狀,稍稍放慢車速。 蘇起叫:“不用!” 梁水于是作罷,說:“靠著我!” 蘇起在行進的摩托上緩緩站起,顫抖著,她貼近梁水,雙腿靠緊他單薄的后背。很快就感受到他后背傳來的力量支撐著她。 他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雙腿抵著他,慢慢站穩,緩緩松開摁在他肩頭的雙手。她張開雙臂,如鳥兒般展翅起來。 摩托飛馳,江風鼓起她薄薄的夏日衣衫,她覺得自己像一只風箏,即將起飛,飛去更遼闊更高遠的天空,飛過長江,飛去看不見盡頭的地方。 梁水穩著車龍頭,后背用力撐著她;她身子前傾,以他為依靠。 狂風撲面,陽光燦爛,江水奔騰,樹林茂密,一條路通向永無止境的開闊地。她忽然很想大喊,就將雙手籠在嘴邊,大喊起來:“啊!!!!!” 一聲喊出去,整個心扉都透亮地敞開,她再次喊:“啊!!!!!” “加油啊!” “蘇起!加油啊!” 她放肆地喊叫完,忽然間,她迎風對抗緊繃的身體放松下去,猛地滑落回座位,身體擦著他的后背落下。 隔著薄薄的衣布,少男少女的身體仿佛忽然起了火,卻又不似火,更像是一種春日的溫暖。 蘇起的心砰砰亂跳,那一刻的依偎暖意叫她不忍放手,她不管了,順勢就摟住了梁水的腰,一閉眼,歪頭靠在他的后背上。 霎時間,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劇烈搏動,似撞擊著他的后背;卻又像泡在溫熱的水里。 狂風吹著他們的衣衫,攪亂他們發絲,蘇起安靜閉著眼。 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不管了。 反正這一刻,她就是想抱他了。 梁水渾身僵直,一動不動,生怕驚醒了她,她會松開他似的。但漸漸,他放松了下去——她仍摟著他。 他就那樣帶著她一路馳騁而去。 他們沿著長江大堤出了云西,到下午才折返而來。 回到南江巷,已快下午三點。 梁水把摩托停在巷子口,略一側頭看身后:“這幾天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考試。” 蘇起探頭:“你要走了?” “嗯,四點的火車。” 原來他是特意回來看她的。她慢慢從摩托車上爬下來,小聲:“路上注意安全。” 梁水好笑:“火車有什么安不安全的?” 她還想跟他多說點兒什么,就趕緊道:“哦對了,我的考場在高一(10)班呢!” 梁水一愣,笑:“那一定運氣好。” “我也覺得!” 他把車還給路耀國,回家跟康提打了聲招呼。蘇起正在家里頭喝水呢,就見他從門口經過。巷子里太陽很大,他沖她笑一下,招了招手,算是告別了。 那揮手的身影映在門框里,跟一幅畫似的。 蘇起匆匆放下水杯,趕緊從冰箱里拿出根老冰棍,跑到巷子口,叫:“水砸!”少年正插著兜快步跑上堤壩,回頭。 她跑過去,塞給他冰棍:“天氣熱。” 梁水接過來,笑一下,腳步輕快朝城區去了。走到半路,還叼著冰棍回頭沖她招了下手。 她站在堤壩上舍不得走,一會兒回頭看看江水,一會兒又看看他的背影。他走一段路,就回頭看她一下,雖看不清表情,但她知道他是笑著的。 直到他走到坡道邊,再次回頭,沖她招了招手,這下,就再也看不見了。 蘇起的臉被太陽曬得熱熱的,江風推著她走下坡,她不自禁揚起嘴角,她感覺,高考一定會考很好。 第63章 十七夏(3) 所謂“寒窗苦讀十余載”,高考被賦予了太多太重的意義。但蘇起身處其中,并未有多深的體會。除了要提前搜身入考場,考完要在校園里留上十五分鐘,似乎和以往的考試沒多少不同。雖考前有些緊張,真上了考場也就忘了。 那兩天,同學們都心照不宣,考完不對答案,直到最后一門理綜/文綜考完,才聚在一切熱烈討論。 最后一場考完,校廣播站忽然放起了《最初的夢想》,考生們一下子大笑起來。 蘇起在“可以邊走著邊哼著歌,用輕快的步伐”中,離開了校園。 校外有些等候的家長,不多。南江巷的父母們沒有來。 蘇起松了松肩膀,說:“這就考完了。畢業了。” 路子灝道:“感覺輕松了,但又感覺……哎。” 他說不清。 第二天報紙上印了正確答案,路子灝一早買了報紙對答案,估分660,蘇起620到630。林聲沒說具體分數,只說可能擦邊兒。 放下報紙,三人一對眼,發起了呆,不知該干嘛了。忽然不用上學,叫一幫孩子很迷茫。 路子灝癱在涼席上,打了個滾,干嚎:“給我數學題,我要做數學題!” 林聲嘆了口氣:“我還是去畫畫吧。” 路子灝抬起腦袋:“把你的畫架搬過來,我不要一個人,好無聊。” 林聲于是搬了畫架來, 蘇起和路子灝坐在涼席上吹風扇,吃西瓜,看她畫畫,虛度時光。現在他們不會像小時候捏泥巴抓知了了,暑假枯燥得叫蘇起都想做數學題了。 路子灝嘆:“我想李凡和水砸了。” 李楓然高考后出國進修,梁水仍在訓練期。蘇起也很想念他們,她原以為高考后的暑假會是最好玩的,不想卻是最惆悵的。 她還沒買手機,家里也沒電腦,高考一完,昔日的同學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散落各處。 六月末,成績出來。蘇起估分很準,635分。路子灝把所有人嚇了一跳,他考了689分。當晚校領導就給他打電話了——他是全市第一,把重點班的學霸都超過了。 去學校填志愿那天,魯老師看到他倆,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當初一次善意之舉,把這“問題學生”帶到自己班來,結果回報了五萬的教師獎金和“教出了清華學生”的榮耀。 他倆是班上第一三名,吳非第二,考了646。 路子灝報了清華,吳非報了華科,蘇起填了北航。他們幾個填志愿很輕松,更多同學仍在第一志愿第二志愿和萬一掉檔后保本志愿間糾結琢磨,找老師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