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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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名可以,照相不行。”蘇起自作主張,當起了經紀人。 梁水在一旁好笑。 蘇起開心地趴在鋼琴邊歪頭聽李楓然彈琴:“風風,彈完了這首換琴哦。” 李楓然:“嗯。” 梁水聽了會兒,看看手表,他要走了。 他低聲說:“我先走了。” 李楓然點了下頭,蘇起沒有任何反應,樂顛顛隨著琴聲搖頭晃腦,還是小時候那副德行。 梁水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見蘇起毫不在意他,停了停,拔腳又要走,但又一次停住,喚了聲:“蘇七七。” 蘇起扭頭:“啊?” 梁水說:“你過來。” “哦。”蘇起跟著他走出琴行,站在烈日下,瞇眼瞧他,“干嘛?” 梁水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你跟我去體育館。” 蘇起眉心一揪:“不要。” 梁水一愣:“為什么不?” 蘇起說:“我要聽風風彈琴。” 梁水說:“那你為什么不看我訓練?” 蘇起說:“我看膩了。” 梁水說:“你怎么沒聽膩呢?” 蘇起:“……” 蘇起覺得他簡直胡攪蠻纏,說:“反正我不想去。” 梁水噎了一下,忽道:“蘇七七你有沒有良心?” 蘇起莫名其妙:“我怎么沒良心了?” 梁水說:“來上海的時候,你腦袋壓過來靠了我一晚上,重得跟鉛球一樣,搞得我沒睡好,這幾天精神不行。影響了我訓練,你是不是該負責?!” 蘇起瞠目結舌:“那都是幾天前的事情啦!” 梁水說:“你看,給了你幾天的時間,你都沒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 蘇起:“……” 她發現說不贏他,臉蛋一扭:“反正我不去。” 梁水抿嘴唇,換了套說辭:“你還把不把我當朋友的?” 蘇起皺眉:“我看你訓練幾百次了,難道每次都要我陪啊!” 梁水一計不成,神色暗淡,說:“行吧。別的運動員都有家長和朋友陪同,就我一個人。我mama那么忙不能來,我——” 他沒繼續說下去,聲音低了,表情還挺平靜的,可蘇起怎么看怎么覺得他失落又無助。 她心軟極了,猶豫起來。 梁水拿眼角偷偷瞥她,見她有些松動卻遲遲不做決定,別過頭去,生氣了:“你這朋友一點兒都靠不住。一個人就一個人,我就當你沒來上海。”說著就要走。 蘇起嘆了口氣,趕緊追上:“哎呀跟你去啦。”她皺著眉,不高興道,“我去跟風風說一下。”扭身進了琴行。 梁水眉毛一抬。 蘇起進了琴行,李楓然早已換到新鋼琴旁,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移動。 蘇起說:“風風,我先走了。水砸非要我去看他練習。他練完了,我再來找你。” 李楓然垂眸看著琴鍵:“嗯。” 她剛走,又轉身叮囑:“不許跟人照相,聽見沒?” 他點了下頭。 她一爪子伸過來,撥弄了兩下他的頭發,幫他整理發型:“好啦。” 人走了,他拿余光瞥了一眼,室外,陽光燦爛。 蘇起出了門,一見梁水就板起了臉。 梁水:“你對我怎么沒對李凡那么客氣啊?” “就你最講斤!”蘇起一邊走一邊不滿地咕噥:“你早說就叫上聲聲路造啊,真是的。那么多朋友,朋友的責任是不是也要找他們分擔一點兒啊?總是說我一個人,我哪次不是最積極的,懈怠一次你就說說說,煩死了……” 小麻雀嘰嘰咕咕嘰嘰咕咕。 梁水不吭聲,任她說,不經意挑了挑另一邊的眉梢—— 蘇七七你個傻子。 去體育場要坐公交,兩人上車沒位置了,便扶著吊環站在一處。那吊環松松垮垮的,路上紅燈多,汽車走走停停,兩人的身板隨之晃來蕩去,仿佛要撞到一起。 蘇起被他時不時晃近的身體弄得不太安寧,后退吧,奇怪;轉身背對他吧,也不好;只得默默移開眼神去看窗外。 梁水心里也有些微妙,可他更不想離她太遠,便裝作很尋常淡然的樣子,隨車搖晃,偶爾湊近了她,瞧著她的額發從他下巴上撩過,跟微風拂面似的令人心情愉悅。 兩人對站了一會兒,漸漸也就適應了。 蘇起這才扭頭,問:“水砸?” “嗯?”他聲音慵懶,低低落在她耳邊。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粉紅的嘴唇,又匆匆移開眼神去,說:“你這次比賽有信心么?” 梁水另一只手也伸起來握住了吊環,低頭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蘇起扭頭望住他:“當然真話了。” 這一面對面,他正好隨車晃蕩著朝她一傾,她猛地迎上他俊俏的臉,少年琥珀色的眼瞳清亮而深邃,近距離筆直地看著她。她心尖兒咚地一顫。 他心頭又何嘗安寧,以為自己差點兒要碰上她鼻尖了,暗暗嚇了一跳。 夏天的陽光照得車內透亮透亮的,她的臉頰白皙粉嫩,很細膩的肌膚,甚至能看到極細的少女的絨毛。 他干澀地咽了下嗓子,在一瞬的空白后從腦子里搜刮出了剛才的談話內容,說:“一半一半。” 蘇起驚訝:“啊?我以為你會很有把握。” 梁水深吸一口氣,說:“國家隊標準很高,我一直都在努力去達標。但結果怎么樣,還不知道。”他說完,忽低眸問,“我要是落選,你會失望嗎?” 蘇起立刻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水砸,我覺得你已經特別特別厲害了。真的。再說,我覺得你一定會入選的。” 梁水彎了下唇,眼睛也笑彎了。 蘇起被他的笑容弄得心跳漏了一拍,匆匆別過頭去看窗外,卻驀地感覺他隨著車晃近到她身旁,溫熱緩緩的氣息落在耳邊:“要是進了國家隊,我就要走了哦。” 這一聲低低的,不似他以往的語氣,竟有種說不出的柔軟。 蘇起只是耳朵聽著,卻莫名渾身麻了一下。余光瞥見他的臉在耳旁,她按捺住咚咚亂跳的心,垂了垂眼睫,低聲:“走去哪里呀?” “北京吧。” 蘇起手指摳緊吊環,“哦”了一聲。 梁水歪頭瞧她半刻,問:“你會舍不得我嗎?” “當然啊。”蘇起匆匆看他,有些難過的樣子,補充道,“你們誰走我都會舍不得。” 梁水見不得她那模樣,心也跟著扯了一下,立刻不聊這個話題了,安慰說:“沒事,也不一定入選。” 蘇起急道:“不行。還是要入選的。”她說,“我可以放假了去北京看你。” 梁水愣一愣,倏然笑了,說:“那好吧。” 一路聊著到了體育館,進了冰場,和他們料想的不一樣,來提前訓練的人并不多。 教練已經到了,梁水換了身衣服,跟教練做起了熱身。 蘇起坐在看臺上觀看,光是熱身就做了半個多小時,隨后是極其漫長而枯燥的拉力訓練。 教練將一根黑色的塑膠拉力帶套在梁水腰上,另一頭套在自己身上。梁水以過彎道時的姿勢側身貼伏在地面,用力拉著一步步走——教練在拉力帶另一頭,身子后傾,蹬著地面,用自己已成年的強壯身體給他增加阻力。 梁水傾斜在地面上,一手拉著帶子艱難挪步,少年手腕上暴起青筋,面頰通紅,額上早已滲出汗水,打濕了鬢發。 蘇起看著都覺得又累又苦,很心疼。 但過去那么多年了,他就是這么一天一天過來的,以非人的毅力和耐力堅持著。從小學時那個瘦弱單薄的孩子一直訓練到今天這高挑頎長的少年。 這一刻,蘇起忽然很希望他能入選國家隊,哪怕他們會分開。她也希望他有個美好的結果和光明的未來。 這一刻,她又想到了自己。她的未來呢?她有沒有像水砸這樣努力呢?每天無憂無慮快樂輕松地過,固然很好,可為了一個目標吃著苦卻堅持拼搏,那種感覺也會很棒吧。 水砸,風風,他們都在越來越好,聲聲也有了明確的目標。她不能落下,一定不能輸給伙伴們。 梁水訓練了三四個小時,蘇起始終安靜坐在一旁,托腮看著他,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 訓練結束,教練給梁水交待了些注意事項,先回更衣室了。 梁水還不走,留在冰面上繼續練。 他似乎對自己過彎道之后的加速不太滿意,反復練習著。 蘇起也不催他,耐心等待。 他終于練得差不多了,扭頭看她一眼,滑到邊上來,沖她招了招手。 蘇起立刻跑下去:“怎么啦?” 梁水滿頭的汗,眼睛卻亮晶晶的,問:“很無聊吧?” 蘇起立刻搖頭:“不無聊啊,挺好玩的。” 梁水笑了笑,他擰開一瓶水,灌了半瓶進肚,拉開門,說:“你進來。” 蘇起愣了愣,低頭看冰面。 “不用換鞋。”他說,“你進來幫我個忙。” 蘇起躡手躡腳地站上冰面:“干嘛?” 梁水見她那樣子,有些好笑:“沒事的,就你這重量,還怕把冰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