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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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起表情震驚,盯著梁水看——她想不出他會說“臟話”。梁水已經快高出她一個頭了,但無論怎么看,仍然是孩子啊。 她忘了他刪她好友的憤怒,第一反應:“我要告訴提提阿姨,你說臟話。” 梁水說:“我就告訴你媽,你搞網戀。” 蘇起吃驚:“你胡說!” 梁水學她的語調,細聲道:“你胡說!” 蘇起揚手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梁水沒躲,也沒還手,甚至沒搖晃,完全不在意地重新坐下玩游戲,一只腳撂在電腦主機上。 可蘇起卻感覺到了不同。梁水依然瘦弱,可不像更小的時候那么弱不禁風,推一下能搖晃一下。 他好像,有力量了。 似乎在長大的過程中,女生和男生的身體力量愈發懸殊了。 蘇起心不在焉地看電腦,忽然,彈窗蹦出一條新聞。 “天呀!”她叫。 梁水抬起眼皮,眼神瞬間聚焦:“我去!中國隊出線了!” 中國隊在沈陽五里河1:0擊敗阿曼隊,世界杯出線了。 明年暑假,五星紅旗將出現在韓日世界杯賽場上。 整條巷子的男人們都很興奮,喜愛足球的林家民大談米盧,毫不吝嗇將所有贊美之詞送給這個南斯拉夫人。 至于蘇起,她瞥了眼電視,立刻決定除了中國隊,她還要支持意大利隊——因為他們實在太帥了。 第17章 你好,少年(2) 北風一過,氣溫驟降。 蘇起纏了條毛茸茸的暖黃色圍巾,把自行車推出門。 康提站在自家門口喝豆漿,見了她,過來低聲問:“七七,聽聲聲說,你做了校紀值日生?” 實驗中學為規范校風校紀,組織了學生檢察員巡邏,發現異常情況及時向教導處報道。蘇起踴躍報名,成了每周三的檢查員之一。 康提道:“很多孩子上初中就學壞了,你要盯著水砸,知道嗎?我一說太多,他就不高興發脾氣,跟個炮仗一樣。” 蘇起鄭重地點點頭。 說來,她也對初中生活憂心忡忡。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蘇起發現中學這件事變得不可控。 似乎所有可愛乖乖的小學生在踏入中學校門的那一瞬,從內至外發生了根本的改變。好像穿上那套校服后,就忽然從天真幼稚的小學生變成了張揚翻騰的少年。仿佛田地里齊整整的小禾苗兒忽然之間雜草橫生,野蠻生長。 很多事情在悄然變化,她抓不到,某天驀然回首,才發現量變已引起質變,比如忽然之間竄高了的梁水和李楓然,比如她慢慢隆起的胸部,比如林聲毫無預兆的月經初潮。如果這一切只是讓人憂愁悵然,是必將面臨的成長,那另一種成長卻是她不能接受的——變壞——躲在灌木叢中親嘴摸身的少男少女,跟老師對杠的不良學生,拉幫結派的混混。 高年級有一些這樣的學生,課間來初一教學樓巡視,見林聲很漂亮,就說:“我收你做meimei吧,以后在學校我罩著你。” 林聲驚得不知所措,那天正好周三,戴著“檢查員”紅袖標的蘇起一大步跨來擋在林聲面前,瞪著來人。 對方懶得跟小女生計較,也不想被記名,放過林聲了,但沒走兩步,又問了舞蹈隊的陳莎琳同樣的問題。 陳莎琳很自豪地認了那群大哥大姐。 蘇起很生氣,回教室后一巴掌拍在梁水腦袋上:“你要是學壞了,就給我等著!” 梁水正趴桌上睡覺,冷不丁挨了揍,摸著后腦勺抬起頭:“蘇七七你有病啊?”抄起一本書卷成卷就往她腦袋上敲,“是不是欠扁你?” 路子灝睡眼惺忪地抬頭,象征性地攔了下梁水,懶洋洋道:“唉喲又怎么了你們?” 蘇起咬牙道:“還有你路造,你們都一樣!” 路子灝一頭問號,無辜極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一旁的李楓然剛要說什么,見此情景,默默閉嘴,扭過頭去遠離戰場,但來不及了,蘇起眼睛抓到了他,說:“還有你這條魚,做一條乖乖的魚聽見沒,不然把你烤了吃。” 李楓然抿緊嘴巴,居然默默點了下頭。 梁水打抱不平:“蘇七七你別欺負李凡啊。” 蘇起便去找林聲,向她表達對成長的擔憂。 林聲說:“我也覺得初中不好,還是小學好。” 蘇起很高興她與自己共鳴:“你也覺得吧?” “嗯。” 蘇起觀察她半刻,又覺得哪里不對:“聲聲,你在班上朋友多嗎?” 林聲卻反問:“你跟付茜好,還是跟我比較好?” 蘇起毫不猶豫:“當然是你啦!”她急道,“你為什么這么想,你是最好的!我這么問你是希望你有更多的好朋友,你就更開心。” 林聲抿唇笑:“最好的朋友我有四個呢,已經很多了。” 蘇起說:“可是除了我們之外,還是要有新的才好呀。” 林聲默然半刻,聳肩:“無所謂吧。” 蘇起愣了愣。 初一過了大半個學期,她跟班上所有人都混熟了,舞蹈隊的不說,美術隊體育隊都有她的好哥兒們好姐妹,甚至隔壁班都有熟人。 但林聲很少有親近的同學,連美術隊的女孩子們都和她來往不多。但這不妨礙她聲名遠播,年級流傳說藝體班出了個校花,連初二初三的男生都故意經過教室來偷看她。 也有很多女生過來看校草。 蘇起覺得她們眼神有問題,梁水那狗樣子根本就不是校草,校狗尾巴草差不多。她覺得李楓然或許可以當校草。 而這兩根草性格迥異。 梁水并不算活潑,成天一副懶懶散散對人愛搭不理的死樣子。但從隔壁班到高年級,到處都有他熟人。蘇起很費解——他課間不是睡覺就是上廁所就是訓練,哪里有空認識了那么多人。 李楓然呢,和很多人并不太熟,只是點頭之交——因為梁水認識。 蘇起有充分理由懷疑,如果有天他們三個變壞,一定是梁水起的頭。 輪到她值日時,她戴著紅袖標巡邏。梁水笑話她是紅衛兵,又說她是太平洋警察管得寬。 蘇起道:“別讓我哪天抓到你,到時候你求我都沒用。” “抓我?”梁水眉毛飛得老高,“你在我眼里跟烏龜一樣慢。” 蘇起說不過他,決定小女子動手不動口,一拳揮向他肩膀,他輕松一躲,一步跳到樓梯欄桿上,唰地滑下去,半路手撐著一跳,翻身到下一級樓梯上。 她趴在欄桿上,朝下頭喊:“校規第二十八條:不準滑樓梯扶手!” 可梁水如此幾下,幾秒就下了四樓,溜走不見了。 蘇起說歸說,卻沒把他名字記在值日生日志里。畢竟,滑樓梯只是小事。嗯,至少她覺得是小事。 但抽煙是大事。 那天最后一節課前,蘇起正寫著值日報告,走廊上隔壁班女生的對話傳了過來。 “你覺不覺得梁水很帥?” “還用覺得嗎?” “連抽煙都很帥。” “抽煙?真的假的?” “在器材室里。李楓然跟路子灝也在。” 下節課是體育課,教室里學生所剩無幾。蘇起迅速闔上本子,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下四樓,跑過初一教學樓前的空地,沖過主干道,繞到cao場,直奔器材室,猛地推開門。 空氣忽然安靜。 器材室里擺滿木架。各種體育器材——跳繩、籃球、排球、足球、羽毛球拍、鉛球——雜亂堆著。 李楓然和路子灝正合力把一筐排球從架子上抬下來,梁水正彎腰將籃球從一個筐扔進另一個筐進行清點。 三人的動作因蘇起的破門而入戛然而止,齊刷刷扭頭看她。 陽光照在梁水的碎發上,他表情有些奚落:“你干嘛?” 蘇起眼睛一瞇,好歹認識十幾年,他尾巴一翹她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絕對有鬼。她目光鎖定他,大步走過去,雙手揪住他校服運動服衣領,鼻子湊上去猛嗅他脖子。梁水被她腦袋擠得被迫抬起頭。 路子灝見狀,驚掉了下巴。 梁水衣服被她扯變了形,漏出一大截鎖骨。他仰著下巴,好不容易把她腦袋從自己脖子上推開:“蘇起你是狗嗎?” 蘇起質問:“你抽煙了?” 梁水眼睛亮閃閃的,忽然一笑,扯著自己衣領湊近她:“來來來,聞聞聞,鉆進來聞。” 蘇起揪著眉,瞥一眼他領口里纖細的鎖骨和一塊胸脯,很確定剛才只聞到了他身上原本的體味。好像熟悉又好像很陌生的味道。或許是男生特有的味道,但她此刻無心追究—— 梁水身上沒有煙味。 她扭頭看向另外兩人,路子灝脖子一縮,一手揪緊衣領,一手伸出阻攔的手勢,哀嚎:“我還是黃花大閨男!我靠,蘇七七你到底是不是個女的!” 但路子灝站得更遠,蘇起的第二個目標是離她較近的李楓然。 李楓然一聲沒吭,盯著她。他已經從她的眼神里預料到接下來她要做的事,他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蘇起走過去揪住他衣領,他被她拉得微低了下頭,她踮起腳正要故技重施,身后猛然一股阻力。梁水揪住她后衣領,把她提到一旁:“你別欺負李凡啊!” 李楓然看了眼被揪皺的衣領,再看向她,還是沒說話。 蘇起好不容易掙脫梁水的手,對李楓然道:“你不許跟梁水學壞,聽見沒有?路造,還有你。” 李楓然看梁水,后者無所謂地聳了下肩。 蘇起拿梁水沒辦法,臨走前甩了句毫無力量的狠話:“別讓我下次抓到你。” 她轉身往外走,梁水看她背影,忽然忍不住,一腳踹了下她屁股。 女孩的屁股軟嘟嘟的。蘇起一個趔趄,回頭瞪他。 梁水挑眉:“扯平了。” 蘇起心知自己抓錯,理虧,默默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