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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什錦良緣在線閱讀 - 第20節

第20節

    他瞧她的眼神里流露出艱澀,降荻慌了,“王爺,皇上到底跟您說什么了?”

    吳晟搖了搖頭,牽著她繼續往前踱,“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朝廷要鞏固邊防,想讓咱們云南出點錢罷了,歲貢,稅銀上我答應皇帝做出一些調整,你不用為我擔心,都差不多擺平了。”

    降荻松口氣,倚在他的胳膊上,“王爺,您會不會有一天跟皇上置氣兒打起來呢?”

    他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今兒你是沒當面見著皇帝的那副嘴臉,要不是因為你,他厚顏無恥的跟我提錢的事情,我能輕易低頭?只要他不觸碰我的底線,我不會主動招惹他。年年,我不愿讓你夾在中間為難。”

    “王爺,謝謝你。”她拉著他的手輕輕晃了起來,“我今兒見著允頎的福晉了,我聽說她大伯是云貴總督,朝廷一定是怕您跟云貴總督走的太近,為了留住人心才亂點鴛鴦譜,把她跟允頎硬湊在一起了,為什么人就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呢?但愿他們能好好處著,不要成了冤家對頭。”

    “我們呢?”吳晟道:“當年朝廷也是為了拉攏人心,才把你許配給臣的,我們也是瞎湊的,不過臣現在覺得很滿足。”

    降荻緩緩停下了步子,墊腳飛快的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吳卿讓,我喜歡你。”話落,她掙開他的手,往前逃去了。

    平西王怔怔立在原地,這是泰安公主嫁給他三年來頭一回對他表述自己的愛意,他還記得大婚當晚的她對他有多抗拒,直至后來她慢慢接受他,然而在他看來也只是她身在異鄉對他的依靠而已。

    幸福來得太快,平西王的心里一陣疾風驟雨,瞬間花草樹木叢生,他望著她的背影,自從嫁給他,她慢慢的開始穿不慣了馬蹄鞋,所以她才能跑的那么自由歡快,也許在他不留意的時候,她的心已經逐漸的在往他靠近了。

    傍晚時候,暢音閣的戲臺上終于偃旗息鼓,太皇太后就近在閱是樓召了晚宴,于是湛湛見到了大邧至尊無上的君主,也見到了傳聞中跟她大伯交往甚密,心存異心的平西王。

    誠親王在她身旁落座,提了筷子塞進她手里,“我之前怎么說來著,放開心叱咤,有什么好怕的?住在紫禁城的人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兒,rou體凡胎,在宮里行走沒你想的那么難。”

    湛湛點頭,“王爺,今天奴才長見識了,宮里的地方原來那么大,升平署的學生比外頭普通戲園子里的角兒嗓子敞亮,模樣周正。宮里的主子們行動做派也要比奴才平日里接觸的人物標致出群。”

    聽她把宮里的事物一通海夸,口氣聽起來也是實心的,允頎咳了聲問:“那你現在是不是不后悔嫁給我了?”

    她愣著眼兒瞧他,他沒再追問,往她盤里抄了一根鴿子翅,“我提前跟御膳房打過招呼,今兒晚上沒那些水底下的東西了。”

    晌午那時兩人私下的動作沒被人察覺,晚上有樣學樣卻被太皇太后逮了個正著,“允頎!你福晉沒長手么?用得你給人家布菜?”

    誠親王筷子當中的一棵萵筍進退不是,最后還是落在了湛湛的碗碟里,然后把活兒讓給了侍膳太監道:“老祖宗說的是。”

    太皇太后調回視線,壓低聲看向太后,“回頭你也說說他,允頎還年輕,頭回娶親貪圖親熱,當著人面兒居然失了邊寸,爺們兒家的還是正經的王爺,不能丟了自己的身價,誰家的男人親自動手喂媳婦兒吃喝的,沒規矩了。”

    太后嘴上應著,心里卻是別樣的想法,允頎自幼上外省當差,經歷過苦寒,眼界閱歷也開闊,宗室里的爺們兒是被精心奉養出來的,他沒有這些人身上那種矯情的作態,給自己的福晉布菜,在他眼里應該不是有損男子氣概的事情。

    湛湛被太皇太后問候了一句,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切,萬般窘迫之余,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這下可好了,滿世界都知道誠親王給她夾菜了。

    不知道誠親王背后是怎么協調的,橫豎擺在她面前的菜都跟水產沾不上邊兒,飯局吃到一半,皇帝起身給新婚的夫婦敬酒,她跟著誠親王起身,他側臉對著她笑著跟皇帝推杯把盞,見他仰頭飲酒,她跟著舉杯抿下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她臉邊燒的發燙,他的側影在她的視線里影影綽綽,滿身的龍紋繡線籠罩著煥然的光暈,他跟皇帝的交談她甚至沒聽進去一句,頭一回她覺得嫁給他似乎沒有那么糟糕,好像也沒之前那么后悔。

    用完膳,宮里的太監嬤嬤們帶了小輩的阿哥格格們前來拜見,皇后生的一對龍鳳胎粉雕玉琢的小模樣兒,晃悠著小腿兒滿屋子亂竄,被梁仙兒帶著來認人,牙都沒長全的奶娃娃話不會說,四六不懂也不認得誰是誰,不過用皇后的話說:“這倆熊孩子皮實的很,一點不認生!”

    小阿哥張著兩條胳膊直奔了過來,湛湛只好敞開懷把他抱進了懷里,泰安公主抱了小格格,兩人面對面站著,胸前一男一女湊成了好字。

    太皇太后笑吟吟的拍拍太后的胳膊讓她看,太后看得動了情,摘帕子抹了抹眼淚,太皇太后含著煙桿,“說不準明年這個時候,這兩家就都添上了。”

    皇帝新得了一副碑帖,敬親王非要這會兒就瞧,哥倆兒相約往偏殿去了,誠親王跟平西王在角落里的玫瑰卷椅里坐下身,各自端了茶靜靜望著殿中的場景。

    小格格趴在泰安公主的肩頭打了個嗝兒,吐出一口奶,引得嬤嬤們忙上前擦拭,聽見身旁的平西王輕輕笑出了聲,誠親王側過臉看向他這位姐夫,“泰安下嫁云南滿三年了吧?你們怎么沒想著要一個?”

    除去政務上的爭端偏見,畢竟是連襟,兩人還是能聊的上話的,吳晟抿了口茶道:“你jiejie嫁給我的時候還小,她那個年歲,不適合生養。”

    允頎在心里合計,他今年二十一,泰安公主比他年長一歲,就該滿二十二了,三年前的她剛滿十九歲。

    “還有這種講究?”他問,“你打哪聽來的這種說法?生孩子還跟歲數有關的?”

    “你當我娶得是誰?”吳晟自諷似的一笑,目光逐漸悠長,似乎是在回憶,“娶泰安那時,平西王府上下做了萬全的準備。當天用什么花型的茶具,都是經過細致安排的,醫理這茬兒更加不敢掉以輕心,我曾經咨詢過我王府上一位資歷頗深的大夫,他給我的建議,女人年滿二十二之前最好不要生養。”

    允頎聽得云里霧里,他不懂婦科醫學,更是頭一回聽說這樣的理論,正琢磨著,又聽平西王問,“誠親王福晉多大了?”

    他看著殿中那人道:“上年八月初八,剛滿十六。”

    話落平西王嘆了口氣,頗有些同情的意思在里頭,“你要是真為她好,就提前給宮里打個報備,跟兩位老主子預先墊個話兒,這幾年就先別指望著抱孫子了,你的那位福晉自己身子骨都沒長硬實,這若是提前開了懷,對身子是大大的折損,臨產時也極具風險。”

    “不能吧?你可別糊我?”

    見允頎一臉懷疑的神情,平西王嘖了聲道:“你看,我好心好意給你提個醒兒,還要受你無端猜疑,唬你我圖什么許的?能得多大好處?你若不信回頭再找旁人去打聽,看這是不實話。”

    允頎垂眼撥著杯口的茶葉道:“是真的也沒關系,我年紀輕輕的,要什么兒子,麻煩,無非就是再過幾年,等她長大罷了。”

    “若是宮里催的緊,也不是沒別的法子,”平西王道:“你府上不還有空缺兒么,再娶兩位年歲大些的側福晉,庶福晉,該有的就都有了。”

    這是個解決子嗣問題的有效渠道,不過允頎從來沒有想得這么深遠過,也不覺得要去實施。

    “那還是算了,人生這么短的光景兒,緊著眼巴前兒的過就行了,屋里要那么多人,耗不完的功夫。我也不稀圖旁的女人,子嗣上還是要看緣分,有勝過無,無也皆可,畢竟是條性命,又不是養豬養畜生,順其自然就好,強求不得。”

    誠親王一番陳述徐徐道來,茶鱗在他眼底微微泛出了波光,平西王由此對這位年輕的王爺又產生了新的認知,“想不到三爺有如此高的境界,吳某自愧不如,有三爺一生養護,看來誠親王福晉也是位有大造化的。”

    “得了吧,”允頎斜睨過去,“你也別謙虛,你若真是有心,為何這三年下來,平西王府上下無所出?一言不合你敢跟皇上擰蔥,有種怎么不到泰安跟前散德性?泰安那面和人兒的性子,跟誰都不急眼,事實倒是反過來,得由你巴巴兒的靦著臉,誰逼你了?是你平西王自個兒欠。”

    這一頓鞭辟入里,一針見血的分析,竟然也沒能把平西王給嗆得無地自容,他端著下巴問:“我平時表現的有那么明顯?沒你欠吧?你菜都替人夾了?”

    允頎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兩人就誰更具有奴才相兒,誰更欠缺夫綱這一爭論很是較了一番勁,結果兩人誰也不服誰,只能暫時達成了和解,半斤對八兩,索性平局。

    后見他支起肘彎靠在茶桌上,面沉如水,似乎陷入了沉思,吳晟咳了聲問:“三爺在想什么?”

    誠親王甕聲道:“我在想是時候讓府上的太醫滾蛋了。”

    平西王道:“其實這也怪不著他們,老輩人著急抱孫子重孫子,太醫們不好得罪老主子,倒不好說什么,娶進門的媳婦兒,老爺們兒不疼,誰還能真正關照她們。”

    萬萬沒想到,兩人整天在政務上叫茬兒,居然在一些諱莫如深的家事隱私上聊起了私話,甚至取得了共情,世事無常,當真是難料。

    第42章 請您指教

    白天入宮的人多,宮里為了方便來往進出,特意往后推遲了一個時辰下匙,阿哥格格們開始犯困了,趴在嬤嬤肩頭上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梁仙兒瞧了眼角落里金鏤花玳瑁的西洋鐘,走到太皇太后跟前提個醒兒說天色不早了,嗓子不大不小拿捏的剛剛好,眾人聞聲都紛紛起身告退。

    太后交待他們路上注意安全,提到自己四月間的生辰,又是一般叮囑,“你們平時個頂個兒的孝敬,哀家都記在心里了,千萬別破費準備那些不實用的壽禮,誰要是拿錢打水漂兒,仔細回頭哀家責罰。”聽見底下齊齊應了,太皇太后才打發太監們帶他們出宮。

    回到王府已經接近子時,湛湛被人伺候著洗漱,茯苓遞了胰子過來,桂榮擋掉她的手,從手邊的青花瓷罐里剜了半掌濃稠的汁液抹在了湛湛的頭發上揉搓起來,跟她攀談:“今兒后花園的一棵皂莢提前開花兒了,奴才打發他們摘了些混著豬油一起涂抹,這樣養護出來的頭發又黑又亮。福晉今兒入宮還順暢罷?”

    湛湛眼前蒙著濕漉漉的霧氣,放松舒了口氣,“兩宮老主子都是格外和善的人,待我也極好,我竟然一點也不覺著陌生,就像之前在娘家一樣。”

    桂榮也跟著松了口氣,笑道,“那是自然,兩位主子都是馭下親厚之人,往后去相處的時間長了,福晉便更能體會出來。”經歷過昨晚,她不得不為這位一有脾氣就上臉的福晉捏了把汗,宮里的水時深時淺,這位主兒能平平安安走一遭回來著實不簡單。

    “那您跟王爺呢?”茯苓趴在浴盆邊上盥水,“您二位都和好了吧?”一抬頭人沒影兒了,仔細一看沉水底去了,水面上咕嚕咕嚕直冒泡兒。

    竟然還害羞上了,桂榮把她撈出水面,秋顏幾個也上前幫忙,聊起紫禁城,這些從內務府選秀中走出的人物,畢竟在宮里生活過一段時間,遠比湛湛要熟悉。

    “……等下回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萬壽您再入宮,福晉不妨讓王爺帶您上建福宮花園逛逛,奴才之前在園里當差,那的風光,奴才覺著比御花園還好……”

    “……您今兒去的雨花閣,往后過了寶華殿,香云亭,還有中王殿,再后頭就是建福宮花園了……”

    湛湛聽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在腦子里大概比照了一下位置,不成,還是犯糊涂,分不清東南西北。

    “行了行了,”桂榮擦著她的頭發道:“你們幾個就別在主子跟前兒顯擺了,福晉不識路沒關系,不還有王爺的么,丟不了的。”

    男人洗漱的過程可能沒有女人繁瑣,湛湛從左偏殿里出來的時候,誠親王已經換上了內袍坐在南窗下的卷椅里看書,潔凈挺括的肩周擴散出燈芯的爍爍光暈,即使沒有繡彩章紋的修飾,他一身皓衣臨窗,肘邊襯著滿盆珊瑚盆景,真如月中仙人一般超脫出塵的況味了。

    殿中的丫鬟太監們都自覺退下了去,湛湛一步掰成兩步,磨蹭了半天才走進正殿,不甚相熟的兩個人在一起不免有這樣的困頓,在人多,總有旁人找你搭話的地方相處起來并非難事,然而只余對方在眼前時,確是陌生的無話可說。

    “杵著做什么?”誠親王抬頭看她一眼,“等你半晌了。”

    親王府正殿的規制,三間五房極為寬綽,在湛湛的眼里卻很局促,昨晚兩人對峙的場景在她腦子里輪番上演,倘若今晚是如出一轍的戲碼,她該拿什么借口拒絕他?白天在宮里著了他的道兒,承諾他要以真心換真心什么的,現在想想真是傻出竅兒了。

    “王爺等我做什么?”她努力把頭抬高,不至于暴露自己的窘迫,“往后去王爺要是比奴才先收拾好了,就請您先休息吧。”

    這話很明顯有回避的意思,回避什么他們倆心照不宣都清楚,誠親王看著眼前的書,顧不上跟她計較,心頭愈發煩躁起來,書頁上頭的字融成了墨,化成了他眼底的漩渦。

    湛湛見他死死盯著手頭的書不挪眼,便走上前把一長杠的掐絲琺瑯的蠟臺搬起來落到了他腳邊,“王爺大晚上刻苦,千萬要仔細眼睛,年紀輕輕得了雀蒙眼兒多不劃算,臨老就徹底抓瞎了,您看的什么書?”

    誠親王回答的很敷衍,“《黃帝內經》……”,顯然這位爺的注意力還在書本的字里行間周旋,湛湛放棄了找話跟他說,他懶得搭理她,她大大的放心下來,看來今晚可以暫時回避掉床笫間夫妻的相處之道了。

    “那王爺您研究醫理吧,奴才就先休息了。”湛湛跟他告辭于桌前,走到床邊坐下正準備掀被褥。

    南窗下那人“啪”的一下合上了書,輕呻一聲,“平西王誠不欺我。”他從書中掙脫出來,視線恢復了清明。

    對首花梨木罩里嵌著一人,或許是被他方才那下給驚到了,正撐著眼睛跟他對視,燈燭的光漏進透雕里灑在她的臉上,映照出纏枝葡萄的光影斑駁。

    那剛剛出浴凈白抹膩的腮梆兒脖頸,襯著八方落地罩的格局,活像八寶盒里干干凈凈待人品嘗的點心。誰能體會當下他肥rou掛在脖子上,只可淺嘗輒止,不可大快朵頤的境遇?

    他起身順手抄了那支長桿蠟臺往床幃間走去,燈火的光暈鋪展,照亮了她神色惶然的臉。

    兩人挨肩坐著,誰都沒有下一步的舉動,之前在宮里兩人牽牽手散散步,還能有些親昵的接觸,到了臥房這么小的格局里,按道理來說一個轉身一個碰撞輕易就能滋生情動,發生意外,結果兩人反而更加束手束腳起來。

    余光里她纖細的手骨靜靜搭在膝頭,可以想象袖口深處掩藏的風光,那把玉如意般的皓腕手感一定上佳,他渾身燥熱,也許那種玉質的溫涼可以緩解他的心火。

    迫不及待的探手過去握住,果然有一股綿軟的涼意穿透他的筋骨脈絡延展進四肢百骸里,他貪涼于是越握越緊。

    “王爺!我疼!”她疾呼起來,“您使這么大勁兒干嗎?!奴才手肘兒都要被你撅斷了!”

    這一嗓子瞬間把誠親王精心營造的氛圍給嚎沒了,這丫頭壓根兒不懂得什么叫做情調,半分眼色沒有。不過打眼一看她確是有吆喝的理由,那截腕子上印著他五指掌印的紅。

    殿外廊間里,記彤史的太監孫興抬開簿子朱筆一勾,又啪的一聲合上,章萊拂塵伸出來攔住了他的入路,“慌什么?你小子悠著點兒,造假賬可是重罪。這么急著下職,又打外頭賭錢去的吧。”

    孫興撥開他的阻攔,把彤錄攜在腋下,“您老人家耳朵背,里頭都喊疼了,您沒聽著。”言罷頭也不回的下階走了,章萊用小拇指肚子鉆了鉆耳洞,詫異的回頭望著殿門。

    這廂誠親王丟開湛湛,掩手滅了燈燭,無邊的黑暗降臨,吞噬了他留在她身上的罪證。湛湛愣眼看著他心安理側躺下的背影,心說簡直了,這位王爺全無憐香惜玉的意識,能把人氣的肝兒疼。

    她氣鼓鼓的撈起被領面朝里躺下,不知道誰鋪的床,單單留了一床被子,兩人背靠著背遠遠距著,中間一道深川巨淵,初春夜晚的涼風從豁口處肆意妄為的侵入,空谷傳響哀轉久絕。

    湛湛抖了個哆嗦,把被子往自己這邊掖,誠親王那邊似乎也持著勁兒,她拉過來一寸,他就拉過去一尺,很快的湛湛便被完全晾在了外頭。

    “王爺?”

    “嗯?”

    “明兒再讓他們加床被褥來吧?這么著不成。”

    他不接話了,湛湛上牙磕著下牙,“王……王爺?”

    又過了會兒,誠親王的聲音遠遠的從她肩頭漫了過來:“冷了就直說。”

    他耐心等著,憑之前兩人相處的經驗,本以為她處了下風便會低頭說些告饒的話,結果等了大半天她卻沒有回應。

    允頎忍不住回過身看,她身子蜷在一處呼吸均勻竟然睡著了,想了想也是,一大清早動身入宮顛簸了一天,晌午那頓飯也沒怎么吃好,換誰也該累了。他靠過去張開被子把她裹住,她衣襟上沾染的寒氣撲面而來,這使得他瞬間有些后悔。

    湛湛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接上他方才的話呢喃,“王爺,我冷。”他把她攬入懷中,把心里的熱渡到她身上去,“在我跟前你又何必假充大個兒的呢?灰八爺似的,躲在旮旯里閑磕牙。”

    誠親王這個人真挺矛盾的,明明對待她時有副熱心暖腸,嘴上卻時時刻刻不忘損人。

    “您才是耗子呢。”他懷里熱烘烘的,湛湛莫名貪戀那股溫暖,再離得近些似乎能聽見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從今往后,在無數個寂靜的夜里,想到有這樣一顆隆隆跳動的心陪伴她身邊,她大概也會覺得無比安心吧。

    “在你沒準備好之前,我不強迫你做那事兒,只是夫妻之間本就應當親親熱熱睡一通被褥的,要是這件事情你都抵觸,要同我割袍斷義,那你今兒答應我的話怎么說?”

    湛湛萬沒想到他會把這件事扯到明面兒上說,作為他的福晉,她是有責任有義務去滿足他的需求的,不管她是否愿意,無論什么時段。不料他處理這件事情的結果,是尊重她的意愿。

    昨晚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隔了一天,他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態度,白天那時也是如此,他主動跟她探討未來兩人感情的前景,就連他說他要追她,也是義正言辭事先征求她的認可。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閱歷有關,誠親王駐藏多年,他跟京門的爺們兒不同,他去往過更高更開闊的地方,沒有宮墻城門的約束,心胸也比尋常人要更加寬廣。

    湛湛心頭蕩開了漣漪,他說他心里有她,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選擇克制自己的私欲,從而平等跟她對視,她對他的認知在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禁想象他的視野里覽矚過何等恢宏壯闊的風光,才能達到如此開明的心境。

    湛湛不清楚自己目前對他是什么感情,只覺得他的那份情意熱切而來,她防不勝防,處了在四面楚歌的險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