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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伊爾塔特的農(nóng)場在線閱讀 - 第176章

第176章

    但在她人生的最后幾年里,她開始離開了她長年待著的書房和鐘表屋,用王室贈送的財物大興廟宇,名為“無名神殿”,最大的一座矗立在曾經(jīng)芬黎的中心,最終毀于戰(zhàn)火。

    無名神殿里擺放著她掛在書房的那位冷淡的黑眸少年的雕塑。

    據(jù)傳,瓦倫蒂娜的遺言與戀人們、與子男們都無關(guān),她在最后的時間里反復(fù)喃喃著:“也許我終于又要見到您了。”

    至于她會見到誰,主流觀點認為是曾給予她啟示的無名神祇,但也有其余的猜測,諸如年輕時的戀人之類,不一而足。

    ***

    露西塔這一晚都沒出門。

    晚餐時間,維爾蕾特親自上來敲門,也得到了委婉的拒絕。

    腳步聲漸漸遠去,露西塔在昏黃的光線中點起鰉目燈,就著燈光翻開下一頁。

    瓦倫蒂娜的時間魔法體系在創(chuàng)始者布蘭奇之后又完善了一部分。

    除了最著名的魔法“時停”之外,短暫的時間回溯、時間減速和加速等,她都在先輩的研究基礎(chǔ)上進行了長足的改進,甚至在五十歲的時候觸摸到了一點預(yù)知的力量,但她看到的是重重迷霧。

    露西塔的手指放在“,迷霧”這個單詞上,久久未動。

    翻完這本書,已經(jīng)是夜半,露西塔卻不覺得饑餓,也沒有睡意。

    手心上的懷表隱隱發(fā)著燙,四扇主世界層的顏色里,生命和精神是一片瑩潤的深綠色,甚至隱隱有了融合的跡象;世界空間在龍族之心停止燃燒后就逐步穩(wěn)固起來,到如今也是一片喜人的穩(wěn)定青碧色;魔法的層級雖說依舊是刺目的橙色,但似乎比從前也變淺了一些。

    是因為時間魔法有了發(fā)展的緣故嗎?

    瑩瑩的燈光照著她的側(cè)臉,露西塔的眼睛里倒映出顫動的光團。

    她看了一眼西移的上弦月,在隱約的蟬鳴里倒頭躺了下來,將臉埋在枕頭里。

    在沉沉的夏夜里,她又來到了那條河流。

    逝水滾滾,露西塔忽然懂得了蓋婭的痛苦。

    每一個瞬間都誕生著可能性,又消亡著可能性。她們改變某個節(jié)點,就會推演出完全不同的結(jié)局。

    就像露西塔無意間放出了瓦倫蒂娜,時間那里轉(zhuǎn)了個彎,走向了完全不同的結(jié)局。

    也許有很多人因此不復(fù)存在,也有很多人獲得了幸福。

    因此神祇只得無情,不涉世間事。

    她順著河流的流勢向前望去,水流在可見的盡頭倏忽截斷,只有她所在的這條時間線隱隱約約延伸出去,卻隱在一團霧氣里,不可觸及。

    那是時間的盡頭。

    露西塔有很多問題。

    這里有千千萬萬的可能性,,但為什么只有她的可能性僅見一條?

    “可能性有很多,但你只有一個。”蓋婭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耳邊。

    露西塔一驚,抬頭望去,卻沒見著人影。

    “您在哪里?”

    “我在任何地方。“

    露西塔神經(jīng)一緊。

    她忽然意識到,神無形無貌,非虛非實,在她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里憑依她創(chuàng)造的山川鳥獸出現(xiàn),而在虛無中,她無所憑依,也就無所不在。

    這個認知讓她產(chǎn)生一絲不安感。

    但露西塔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問道:“您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所有生命都是我的孩子,但你不是。我不屬于我能推演的可能性,你就是真實的你,是唯一。”

    露西塔頓時明白了。

    所以,她在哪里,她的時間線就是哪條,它隨著自己的時間推移向前走,任何人都不能窺見,也不會有其它可能。

    從她來到這里開始,某條時間線上多了一個露西塔,從此它的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所有分裂出的可能性都歸于迷霧。

    “所以,我改變了瓦倫蒂娜的命運,這條唯一的時間線就發(fā)生了細微的改變,而不是分裂出一條新的可能。”露西塔看著蓋婭,講述著自己的猜測。

    蓋婭點頭。

    她將手指浸泡在冷冷的時間之水里,向前撥弄著細小的波浪,眼神卻看著時間盡頭的方向:“所以,正因為不可推演,我所在的時間線反而不是直接斷裂,而是有了未知的可能。”

    “是的。”

    “就像一個游戲一樣,它會怎樣,取決于我的選擇?”

    “我知道了。”她的手指陡然從水里拔出,激起的漣漪如同細碎的雨滴打在水面。

    她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味的光:“我會好好玩這個游戲的。”

    ***

    夜半,露西塔陡然睜眼,從床上坐起來。

    上弦月依舊,蟬鳴依舊,天氣燥熱。

    她打開臥室的窗子,夜風(fēng)涌進來,吹干了她額頭細密的暑汗。

    汗意冷卻下來,她的肚子開始咕咕地叫。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吃飯了。

    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皮,她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提著一盞煤油燈,又點燃了走廊的壁燈,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櫥柜里還剩下一些晚餐,因為買的是三人份,變成了兩人吃,就恰巧剩下了一份的量。

    摸了摸,煎脆的五花rou是冷的。

    露西塔想了想,干脆打開了廚房的燈,把冷掉的五花rou重新進鍋煎了煎,煎出一圈焦黃的rou邊,又煸出了一點豬rou,香氣伴隨著油煙就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