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原主還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便見她被一個中年男人粗魯地推搡了一把,在那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中,逐漸走遠。 后來原主才知道,阮姍姍被領回城里之后,并不像他想的那般過上了好日子。 雖然她打掉了孩子,但因為壞了名聲,不得不嫁給一個死了老婆的中年男人,那個男人殘暴且狠厲,日子過得怎么樣,可想而知。 而趙箐畢業之后分到了服裝廠,和作為干部子弟的男主謝成喜結連理。 原主因愛生恨,各種糾纏。后來,有一次差點強行玷污了趙箐,原主被送進派出所,因為男主的關系,他被關了好幾年,出來以后,又被男主叫人打殘了腿··· 在臨終了彌留之際,原主悔不當初: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定好好做人,一定不要辜負姍姍··· “賀大哥,我們知青都要出門挖沙參,你要不要去?” 賀存因為占據了原主的身體,看著對方行差踏錯的一生,心里一時間有些傷感,他眼睛微紅的看向來人,這眼前天真爛漫的姑娘,可不就是阮姍姍? “去啊,我穿個鞋,馬上跟大家一起出發。”賀存手腳麻利的從躺椅上起身。 沙參是一種根系如胡蘿卜狀的藥材,在食物匱乏的年代,是用來果腹不錯佳品。 若是放在以前,原主肯定是不會去的,所以大伙也都不叫他,只有阮姍姍,每次只要有大伙一起行動的事,都會通知他一聲。 她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她心里忍不住有些暗暗的欣喜。 “走吧!”在她還在發愣的時候,賀存已經背上了背簍,拿好了鋤頭。 這個知青點包括女主趙箐在內一共有九個知青,平日都看慣了賀存懶惰成性,這一次看他這么積極,都有些不太習慣,看他的眼神也滿是探究。 挖沙參是一件辛苦活,村里的沙參早就被村民挖完了,要想挖到個頭大的沙參,就要去深山里,光走路都要一兩個小時。 七月的太陽毒辣得狠,縱使戴著斗笠,人也感覺像悶在蒸籠里,說不出的難受。男人們早就拿著斗笠當扇子扇風,姑娘們怕曬黑,死活不肯把斗笠摘下來。 阮姍姍走在他的前面,這一個小時的山路走下來,她的衣服已經濕透,黏在背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賀存把手里的斗笠換了個方向,給她扇起風來。 “賀大哥,我沒關系的,你給自己扇就好。”阮姍姍心里十分驚喜,但臉上卻爬滿了嬌羞,這么多知青看著,她··· 賀存擺擺手:“順手的事,你們姑娘家的嬌貴,怕曬,我一個糙漢子,不怕。” 在這個知青點,就數趙箐和阮姍姍最為標致,趙箐屬于高冷美人,讓人有些不敢接近;阮姍姍屬于天真可愛型,平日里和大家說笑打鬧成一片,加上家里條件又好,早就成了幾個男知青的心儀對象。 見賀存的有意討好,幾個男知青都投來了恨恨的眼神。 “啊~~~”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叫,便看見一個身影從山脊上滾了下去。 第3章 虛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旁邊的一個女知青都有點嚇傻了:“是箐箐,她剛剛絆了一下。” “這山坡這么高,不會出事吧?” “趕緊救人要緊!” “···” 那邊,趙箐沿著山坡往下滾,好在半坡上有一堆灌木攔住了她下滾的身體,這一跤,不過是臉上和手掌擦破了點皮,沒什么大礙。 她剛剛也是因為走神,才會這般大意。 都怪那阮姍姍,平日里仗著家境好四處招買人心就算了,還一直勾引賀存,本來最近,她都能夠感覺到他那曖昧的情愫了。 賀存做事沒個正行她知道,可是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光那眉眼,就能夠讓人沉淪。 她未必要和他天長地久,但是能夠和這樣的男人有點什么,已經足夠此生用來回味了。 趙箐并不是一個遇事只會嚶嚶嚶的嬌小姐,她慢慢地站起來,打算抓著灌木往上爬,卻看到有個身影往這個方向慢慢挪過來。 “箐箐,你還好嗎?”下來的是男知青潭洲。 潭州是個壯實的男人,一米八幾的高個子,長得卻是一言難盡。他一直愛慕趙箐箐,剛剛見她不小心摔下坡,二話不說就下來救人。 “我還好。”發現下來的人不是賀存,趙箐有幾分失落。 這種失落看在潭州眼里就成了一種可憐兮兮的錯覺,倔強中帶著點可憐的樣子,十分惹人心疼。 潭州慌忙伸出手:“箐箐,沒關系的,我拉你~” 趙箐笑了笑,禮貌卻又不算敷衍的拒絕:“這山坡不好走,我們兩個人都摔了就不好了,你往上面爬,把我夠不著的灌木枝壓下來。” “還是你想的周到。”潭州憨憨的笑,趕緊往上爬。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原來的山路。 “箐箐,你沒事吧?”阮姍姍平日里和趙箐關系不錯,看見她上來,趕緊上前關心。 趙箐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賀存,沒好氣的回答:“放心,死不了。” 莫名被懟,阮姍姍有些不解,這是個意外,干什么沖她撒氣? 她也是有點小脾氣的,當下就別過頭,不再看她。 一行人終于來到一個灌木較多的山坡,這個年代,離村莊近一些的灌木都被當做柴火砍盡了,這一帶,離村里至少有兩個多小時的腳程。 很快,知青們就發現了沙參。 沙參比較好找,植株較高,還開有紫色的小花,目標明顯。 大家都干勁十足,畢竟,除了阮姍姍每個月能按時接到家里八塊錢的補貼,其他知青能收到的補貼都很少,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多挖點沙參又能抵幾頓糧食。 知青們挖了野外的東西,都是在一個鍋里煮著吃,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爭搶的問題。 在大家把這一片山坡都找個干干凈凈后,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勞動過后,大家坐下休息。 可能是因為這里來的人少,這里的沙參個頭很足,回去拿鍋把苦水燉干凈,便可以食用。 “賀大哥,你看我挖的沙參,是不是很漂亮?”阮姍姍雖然在家嬌生慣養,但平時做起活來,一點也不含糊,剛剛挖沙參,她挖到的分量不比其他女知青少。 賀存喝了一口水,接過她手里的沙參,認真的看了看:“很漂亮,像個須發長長的老道士~” 阮姍姍被逗得咯咯笑,“賀大哥,你果然是看相算命的,三句話不離道。” “賀存,你真會看相算命?”跟賀存一個生產隊的李威湊了過來。 李威其實是不信的,就連那天賀存說的那番話,他也覺得僅僅是個開脫的借口。 不過這會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尋個樂子。 “當然,你想問什么?”賀存把水壺放進背簍里,拿著斗笠扇風,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我想測測近來的運勢。”李威來了興致,在他對面盤腿坐下。 賀存定睛看了看面前的人,雖然他的仙體已經不在,但是并不影響他窺測一個人的氣場和本真。 修仙成功的人五眼六通全開,看一樣事物,并不僅僅只是看事物在外的形體,而能夠溝通天地,推演事物的始終。 他緩緩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意識融入周圍的氣場,慢慢的感受…… 這個時候,其他的知青都圍了過來,看著賀存閉目掐算的樣子,都配合的沒有出聲。 不過半杯茶的功夫,賀存睜開眼睛,“你眉宇間大多為清明之氣,但有一絲雜質混入其中,近一個月來,切莫沖動做事,小心釀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在原主的記憶中,李威因為生產隊做事分配不公的問題,和村民起了沖突,混亂中被村霸用鋤頭一擊,挖斷了右手,后來高考恢復時,他都是左手寫字,也就與大學失之交臂。 因為這些事和原主沒有太大的關聯,所以他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不確定是否就是現在這個時候。 李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眉心,“有沒有什么辦法化解?” 賀存把斗笠戴到頭上,“要想化解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朋友一場,收你五毛。” 算命看相本就是一門玄學,測算者若想利用玄學扭轉他人氣運,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這需要測算者和氣運本體也就是被測算人的配合。 收取一定的物質報酬,算作是一種氣運的溝通,必不可少,缺了這一步,測算者也沒有辦法完成氣運的轉變。 說到錢,李威就不肯了。他本來也不怎么相信賀存,既然賀存說會看,那就讓他看看,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但要花錢,就算了,誰知道他是不是騙人? 他可不是那些好糊弄的村民! “呵呵,賀存同志,我們朋友一場談錢就傷感情了。”李威嘿嘿的笑,“你說我眉宇多為清明之氣,我相信邪不勝正。” 賀存但笑不語,做看相算命這一行,真正的測算者,從不強求他人參與轉氣運,凡事講究因緣際會。 “嗯,希望邪不壓正。”他都已經給了提醒,不可沖動做事,希望這一次李威能夠保住那只手。 “賀存同志算命這么厲害,那你幫我看看,我的姻緣如何?”趙箐走了過來,水汪汪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從口袋里掏出幾張毛票。 “五毛我已經準備好了。” 第4章 虛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賀存抬起眼尾看向趙箐,對方眼睛里的水光蕩漾,不可否認,她很懂得如何展現自己最動人的一面。 但是,美則美矣,這個女人的心有多少道彎,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原主是很渣,但是明知道他當初和阮姍姍在一起,還同意原主的追求,這個趙箐,也不是什么好角色。 “承蒙趙知青看得起,那我就給你算一算吧~”送上門來的錢,不賺白不賺。 “那有勞賀知青了。”趙箐在他的對面坐下。 旁邊的男知青都屏息以待,雖然他們都有自知之明,可誰的心底不存著一些莫須有的期待,萬一這姻緣線的另一端牽在自己這頭呢? 賀存閉上眼睛,開始感受周圍的氣場。 放開自己的意識和通感,慢慢地融入到對方的氣場···可是,并沒有如他預期那般,看到她的紅鸞星宮,充斥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團迷霧。 奇怪。 他決定再次嘗試。可是,不管他是利用自己的通感,還是通過氣場的流向,出現在眼前的都是一片迷霧。 一番折騰,賀存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她的姻緣,他看不到。 “趙知青,你的紅鸞星宮一片霧茫茫···”他頓了頓:“想必姑娘的好姻緣還尚未到來,等到將來云開見日,自會遇到那個對的人,具體在何時,尚不知曉。” 按原主的記憶來說,趙箐的姻緣并不在這臨河村,而是在大學時期,這也算不得騙她。 曾聽那個帶他入門的師傅說,若是對方的命運和測算者有著莫大的關聯,那么測算者就沒有辦法看透。 如果真是這樣,這并不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