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水泥墩子上的碎塊飛濺,片刻后—— “有!有人頭!真的有人頭!”魏忠喜笑顏開,“警察同志,是真的!是真的!我是不是可以減刑了?!” 第57章 父母雙亡 一股尸臭撲鼻而來,顧西洲下意識地捂住鼻子,這些氣體也是有毒的。 “頭、頭……”湊熱鬧過來的大媽嚇得雙腿發(fā)軟,嘴巴張了張,喉嚨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面色慘白如紙。 “死、死人了!” “哈!警察同志我……”魏忠抓著顧西洲想問減刑的事兒,一回頭就看見茶鋪老板周一光面色陰沉地盯著他,就像一條毒蛇一樣,嚇得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地躲到顧西洲的身后,叫囂道,“你,你看我做什么!是、是你自己說的!” 為防止茶鋪老板出現(xiàn)過激行為,方執(zhí)和另外兩名刑警沖的上去,直接將人制服,將茶鋪老板的手反手用手銬拷在身后。 茶鋪老板臉鐵青面容猙獰,惡狠狠地瞪著顧西洲和魏忠,瘋了一樣想要掙脫兩名警察的束縛,從喉嚨深處發(fā)出如同惡犬犬吠一般的聲音,“你找死!” 魏忠嚇得縮了縮脖子,指著他,喊道:“你、你殺人,你肯定要坐牢,我才不怕呢!” “先把人帶上警車,通知局里派人來!”顧西洲挑眉道,方執(zhí)立即拿出電話撥通警局里的電話,說了兩句后,那邊很快就掛斷電話。 犯罪嫌疑人的茶鋪周圍拉上黃色警戒線,顧西洲在茶鋪前站了一會,向元的徒弟走過來,介紹道:“腦袋高度腐爛,但是因為表面有水泥,氧氣進入的慢,所以尸體沒有完全腐爛,現(xiàn)在只能勉強確定是一個男人的腦袋。” 顧西洲聞言點頭,調(diào)侃道:“向元這個不要臉的,竟然讓你一個姑娘檢查腦袋。” 李顏雙眼微彎,為向元辯解道,“老師他今天休假,在家陪老婆孩子,而且我已經(jīng)鑒定過很多尸體了,請顧隊相信我的專業(yè)性!” “我可沒懷疑你的專業(yè)性,”顧西洲解釋道,“話說你們法醫(yī)心理素質(zhì)都這么強嗎?” “職業(yè)需要。”李顏小聲道。 顧西洲轉(zhuǎn)頭看向周圍的圍觀的大爺大媽,不再和李顏開玩笑,問道:“你們小區(qū)這幾年有人失蹤嗎?” “沒有!”一個老太太搖頭,回憶片刻非常肯定地回答顧西洲的問題。 “我們小區(qū)都是認(rèn)識的老鄰居,要是有人不見了,我們肯定知道!”一個穿著紅大褂的老大爺手里揮動這蒲扇,將周圍的臭味扇開,卻探頭探腦地向放著那顆頭的位置湊。 顧西洲挑眉,問道,“那你們誰記得這個水泥墩子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這個水泥墩子放在這里很多年了,周一光開茶鋪的時候就有,這里面有個頭,我們是真不知道!” “對啊對啊,我們怎么知道,這水泥墩子放了多少年了!一直都在這里!” 人群中還有幾個小孩鉆出來,被自己家的大人攔住,“哎呀,看什么看,你們小孩子都回家去,別在這里瞎晃,等下叫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阿姨,你這話可不能這么說!”方執(zhí)突然開口道,“總和孩子這么說,他們會以為警察是壞人,遇見事兒,反而不會想警察求救!” 那阿姨訕笑著點點頭,解釋道:“警察同志,我沒那意思,就是嚇嚇?biāo)麄儯@些孩子看見這腦袋……晚上肯定嚇得睡不著,我們這些大人看著都害怕!” 被阿姨抓著的那小孩從胖阿姨的背后探出一個小腦袋,舉起手,弱弱地說道:“叔叔,我知道!” “小孩子瞎說什么……”胖阿姨抓住那小男孩,想要制止,“警察同志,別聽小孩子瞎說,他能知道個啥?這水泥墩子周一光的確用了很久了! 顧西洲卻擺手道,“我想聽聽。” “你說。”顧西洲聞言,半蹲下身體,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耐心地等待小孩開口。 穿著黃色短袖的小男孩低著頭,小聲道:“這個石墩子應(yīng)該是一年前換的!” “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撓撓頭,說道:“有一天晚上,我和院子里的小伙伴們一起玩,我們玩游戲的時候,小心把太陽傘弄倒了,那個石墩子當(dāng)時就碎成兩半,當(dāng)時里面沒東西! “當(dāng)時我們害怕周叔叔知道告訴爸爸mama,我們就把那個石墩子裝到那個鐵桶里,把太陽傘插上去,那段時間是冬天,反正沒人用太陽傘,當(dāng)時沒人發(fā)現(xiàn)這個水泥墩子壞了!” 顧西洲聞言,嗯了一聲,道:“然后呢?” “后來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又來確認(rè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水泥墩子又變好了!”小男孩小聲解釋到,在看到顧西洲鼓勵的表情后,他似乎放松了一些。 “大概是冬天的什么時候?”顧西洲問道。 “我只記得是寒假,因為寒假的時候院子里的小伙伴都放假,所以才在小區(qū)里玩!” “謝謝你,小朋友,這些信息很有用。” 已經(jīng)確定死者大致死亡時間,這樣一來就找到死者的身份范圍大大縮小,顧西洲對小男孩道謝,接著先回到警局里。 審訊室內(nèi),在警局里的賴力得到水泥墩子里有人頭的消息,和魏忠一模一樣的喜笑顏開,局里面的警察見這兩傻子簡直是無語。 另一邊,顧西洲坐在審訊室內(nèi)審問帶著手銬坐在他對面的茶鋪老板——周一光。 “為什么殺人?” 周一光看向顧西洲道:“警察同志,我沒殺人,那個腦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你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嗎?” 片刻后,周一光又一次開口,“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次我喝酒之后和他們說的話,不是真的,我就是開玩笑,我也很納悶兒這里面怎么會有人頭呢? “我知道,是不是那天我們喝酒之后,他們聽了我的話,所以他們殺了人就把腦袋放在里面?對,很有可能就是這樣!他們想栽贓我!” 周一光一拍桌子激動地說道:“對,肯定是這樣,我是冤枉的!” “警察同志你把他們都抓來!肯定是他們!” 顧西洲看他一眼,輕笑:“你不認(rèn)?” “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要我怎么認(rèn)?你們總不能屈打成招吧?我沒殺人!這腦袋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周一光翻了白眼,向椅背一靠,低著頭玩手指,“你們要是覺得我殺了人,總得找到證據(jù)吧?” “我反正不認(rèn)!” “要證據(jù)?好,別你以為你現(xiàn)在不認(rèn)就沒事,之前你緊張的眼神早就出賣你。”顧西洲挑眉說道,接著他就和方執(zhí)一起離開審訊室。 此時向元已經(jīng)從家里趕過來,看見顧西洲他從褲兜里掏出一根煙遞給顧西洲,顧西洲擺手道,“戒了。” “真的假的?不會是在家里偷偷摸摸抽吧?”向元沒抬頭,拿出打火機點煙,他抽得很慢。 “你說你每天喝紅棗泡枸杞養(yǎng)生,轉(zhuǎn)身又抽煙,你有意思嗎?” 向元瞪他一眼,“天天解刨尸體,我就沒點壓力嗎?” 煙抽了一半,向元道,“好消息是提取到了dna,壞消息那就是沒有尸體,死因確認(rèn)不了。” “嗯。”顧西洲點頭,“沒想到抓個搶劫犯還能引出殺人案。” 向元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不挺好嗎?本來沒人會發(fā)現(xiàn)死者的,這兩個搶劫的也算是給自己積德行善了。” “你做法醫(yī)的還相信積德行善?”顧西洲笑道,“那你天天解刨尸體,就不怕死者回來找你?” “那不一樣!我解刨尸體那是為了給你們提供完整的證據(jù)鏈,沒法醫(yī),你們刑警破個毛的案!” “是是是,沒有你們我們都不行,”顧西洲恭維一句,回頭對旁邊的方執(zhí)道,“對了,方執(zhí)你查一下有沒有那種只有軀體沒腦袋的無頭尸,特別是一年前的冬天,死者應(yīng)該就是那時死的。” 方執(zhí):“好!” 顧西洲回去的時候,恰好聽見監(jiān)控里傳出來的聲音—— “我真的沒殺人,不管你們怎么說,我沒殺人,就是沒殺人!我不管,我現(xiàn)在不想回答你們?nèi)魏螁栴},我什么都不知道,希望警察還我一個清白!” 周一光耍無賴道。 顧西洲看了一會兒,道:“這人有點難纏,拘留起來再說。” “方執(zhí),你再讓人調(diào)查一下他的人際關(guān)系,明天在周一光那個小區(qū)門口集合,我們再走訪一次。” “好的,顧哥!” 吩咐完后,顧西洲又在警局里呆了一會兒,拿上他方執(zhí)整理好的資料,直接打車回家。 顧西洲進門,把手里的資料往桌子上一丟,一個葛優(yōu)躺躺在沙發(fā)上抱怨道,“天啊,你們做警察的怎么這么累啊!我快死了。” 顧吱吱:…… 桌面上的資料被拿起來,顧吱吱盯著看了一會兒。 鉛筆在一個條文本上寫下幾個字體方正筆鋒銳利的字:去年寧慶沒有無頭尸。 顧西洲:“這你都記得?” 顧吱吱沒理會他的問題,寫到:腦袋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聞言躺在沙發(fā)上的顧西洲開口了,“今天早上遇見兩個搶劫的,好死不死地在警局附近搶劫,被搶的那中年女人包里有五萬塊,搶劫金額巨大,那兩人哭著喊著要減刑,喝酒聽到這個茶鋪老板周一光說自己殺過人,就檢舉周一光殺人。” “一口咬定水泥墩子里有人頭,他們說都說了,那還能怎么辦?只好跑一趟,這一看還真看出個人頭來。” 顧西洲說完,本子上的字又多出一行:你下的命令? 顧西洲不情愿地嗯了一聲。 顧吱吱:菜雞魔修有進步。 “……”顧西洲看顧吱吱寫那幾個字,翻了一個白眼,道:“我看你是把我當(dāng)小學(xué)生了吧?你以為夸獎我,我就會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高興嗎?” 顧吱吱沒理他的抱怨,手里拿著資料寫批注——尸體?兇器? 幾個大大的問號落在資料上。 一早,顧西洲就拿著家里批注好的資料坐在出租車上看顧吱吱的批注,這個案子第一要確認(rèn)死者的身份,第二是要找到尸體、兇器,后面兩樣是證據(jù),確認(rèn)身份則是關(guān)鍵。 顧西洲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方執(zhí)早就已經(jīng)到了,他對著顧西洲招手,“顧哥!” “先吃早飯。”顧西洲領(lǐng)著方執(zhí)在小區(qū)門口的包子店里吃東西,兩人都是穿的便裝,因為包子鋪此時生意正好,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聽說了嗎?隔壁小區(qū)發(fā)現(xiàn)個人頭!” “應(yīng)該沒人不知道吧,早都傳遍了!周一光真敢殺人啊?” 顧西洲聞言裝著一臉好奇和說話的兩個男人搭話道,“什么人頭,死人了?” 穿著黑短袖地瘦高男人頂著一個奇怪的大肚子,打量了顧西洲一眼,八卦道:“可不是嗎?就隔壁小區(qū)那茶鋪老板家放太陽傘的水泥墩子里發(fā)現(xiàn)個人頭,據(jù)說他們家的墻里面還有個尸體呢!” 這謠言傳得……顧西洲和方執(zhí)對視一眼,顧西洲轉(zhuǎn)而道:“那周一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會這么殘忍?” 瘦高男人看看四周,小聲說道,“我雖然住隔壁,但偶爾去他那個茶鋪喝茶打麻將,其實那老板人挺好的,對父母特別孝順。 “就說他那老爸,癱瘓十幾年了!周一光就一直在家里照顧他,本來他以前是工地上的觀禮,就是為了照顧他爸才辭職在小區(qū)里開茶鋪。 “小區(qū)里的人覺得他可憐,照顧他父親,所以沒人舉報他,要不然看別的誰家敢在小區(qū)里擺茶鋪啊!早被眼紅的鄰居告訴居委會了!” 顧西洲繼續(xù)問道:“他母親呢?” “他老媽呀……我記得好像是去年吧,去年的時候死了,那天幾天我本來想去打麻將的,他沒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