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既然這樣,就休怪姑奶奶不客氣了。 丈遠單人沙發里,男人坐姿隨性,單手支撐側腦,松垮襯衣只扣了一顆紐扣,露出大片性感胸膛,長腿交疊,外招一件酒店供應的雪色浴袍,帶子只在腰腹散散系著,沉穩俊臉醞釀著風暴,不管田露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是樂舒的親表妹,輪不到他出手,不過丈母娘家還是得給他個交代,否則這事過不去。 但要說完全不擔心是假的,裝有液體的安全套擺在眼前,是人都會認定他已和田露出軌,樂舒也會的吧? 昨晚的事零零碎碎記得一些,比如迷迷糊糊中有人給他脫鞋,再比如平躺著忍受胃里焦灼,似乎還因為某種刺鼻的香味推拒著什么,現在他知道了,是田露身上的香水味。 記憶力并沒和田露怎么樣,可那安全套里的東西哪來的?所以連他自己都有點沒把握,不,不可能,以前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女方全知難而退,若沒不省人事,就必定保持著清醒意識,要說醉到失憶的地步,別說勾引他翻云覆雨,怕是眼都不會睜一下,怎可能酒后亂性? 問題是樂舒會相信他嗎? 說來也該他有此一劫,昨天先是白叔孫女高燒住院,再是譚越中途退場,留他一人跟幾個合作商喝到后半夜,自認酒量不錯,怎么就……? 很不明白田露是怎么出現的,以前若司機和譚越不在,他又喝多了的話,那邊負責人都會親自幫開車把他送回家,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提問的最佳時機,一切等樂舒來了再說,更不允許田露起床熟悉穿戴,維持現場。 即便是吃悶虧,也要知道真偽。 田露煩悶地揉揉棉被,盯著前方男人后腦勺大方道:“我真不明白你這么做的用意,無論對樂舒還是你我,都不太好看吧?聽說她還懷孕了,你也不怕刺激到她?若不慎流產,你覺得她還能跟在一起嗎?其實昨晚我也碰巧在金煌碰到酩酊大醉的你,好心想送你回家,誰知道問了半天,你也說不出地址,只好把你送到酒店來,結果你居然把我當成了樂舒,進屋就開始……,我最近也很煩,原凱每天醉生夢死,又吵著和我離婚。 心中一股氣無處發泄,所以推了幾次沒推開后,就隨你了,不管怎么說也是這么優秀的一個男人,幾個女人抵擋得住?你后悔,我比你更后悔,放心吧,只要你現在離開,我會跟樂舒解釋咋倆什么都沒發生,只是喝多了在同個房間住了一夜。” 對錢字,半點不提,若樂舒不知道這事,他也按照正常路子走,一個億都早到手了,偏偏人家不按牌理出牌,其實這樣也好,她才不信樂舒會傻到孤男寡女在酒店開房啥也沒干,一來二去,誤會多了,離婚毋庸置疑,她再努力努力,成為龐太太也不是不可能。 龐煜卻像沒聽到一樣,由始至終都沉默不言。 ‘扣扣!’ 不等女人起來,某男便立刻大步走向門口,最先入眼的居然不是樂舒,愣住。 “閃開,那個下賤胚子呢?”敏兒小英邊吵吵著擠開龐煜,邊拉著樂mama沖進屋,果真在床上看到了罪魁禍首,樂mama甩開外甥女們的手,直往床上撲去。 田露也沒料到大姨和敏兒她們會跟來,直到一陣刺痛自頭上傳來,才猛然驚醒,抱住頭左右閃躲:“啊……大姨你干什么?該死的,你們都瘋了嗎?” “瘋了,早被你這個白眼狼給逼瘋了,既然你想做人,今天就替你爸媽打死你好了。”樂mama紅著眼狠命撕打,不一會,忍了一路的眼淚如洪水決堤,做夢都想不到,田露能干出這么喪盡天良的事來。 敏兒和小英也沒閑著,扇臉的扇臉,揮拳頭的揮拳頭,全都失去了理智,恐怕若沒人來阻止,今天真得把人打死在床上,誰該顧得上什么殺人償命? 門口,夫妻倆靜靜凝視著彼此,眼都不敢眨一下,龐煜是怕錯過她眼里屬于失望的東西,樂舒則想從他那心靈之窗中捕捉到一絲絲心虛,一分鐘過去,都一無所獲,一個鎮定坦然,一個冷靜深沉。 樂舒深吸口氣,忍住心中快壓制不住的癲狂情緒,以后還能不能維持住這段婚姻關系,她今日表現尤為重要,一方面不傷他的心,一方面也不會毫無原則的接受丈夫出軌的‘事實’,側身進屋,記住所看到的一切,后上前拉住正在行兇的三人,冷冷道:“都住手,別忘了這是法治社會!” 樂mama方才醒悟,咬緊牙關蹲坐地上捂臉痛哭。 “大姨你……”正想去勸人的敏兒眼尖地發現了床頭柜上的東西,雖然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卻也知道那是什么,呼吸一滯,下意識就要去把東西裝自己兜里藏起來,表姐如今有孕在身,哪里受得了這個刺激? “別動,你們三個就待那里,不要走動!” 毫無溫度的話,從樂舒口中嚴厲迸出。 敏兒仰頭大口呼吸,沒能忍住火氣,只能惡狠狠瞪著鼻血橫流的田露。 “呵,瞪什么瞪?有本事你們幾個今天就把我弄死在這兒,反正如今我也生不如死,誰怕誰啊?”田露陰毒地瞇眼和敏兒對視,見其因樂舒在場不敢再囂張,得意揚眉,沖樂舒輕蔑嗤笑:“什么良善之家,連基本素質都不懂,你那是什么眼神?沒錯,我和龐煜做了,他要強迫我,我能怎么辦?可不像你還有點功夫傍身!” 樂舒依舊冷靜如斯:“哦?他強迫你?這罪名可不小。” 田露抓緊胸前遮蔽物,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那么鎮靜,知道對方最擅長的就是見縫插針、分析判斷、察言觀色,好笑的低頭:“我可不覺得他有什么罪名,行,就當我倆空隙寂寞,你情我愿好了。”這女人,心腸怎如此歹毒?她不是真想把龐煜送進監獄吧? “空虛寂寞,你情我愿啊,田露,別忘了你們兩個都有婚姻,這個時候你情我愿可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見她還要辯駁,淡漠轉身,看了眼床頭柜上的一盒拆封杜蕾斯,后定格保險套上,沒去拿起來鑒別,繼續在屋中四處走動,用查案時常用口吻問道:“你們來為什么會在一起?” 第120章 伺候他 “昨天我一個朋友慶生,約在金煌,碰巧看到喝醉的龐大哥,又問不出你們家住址,所以帶他來了酒店,結果進門后,他可能是把我當成了你,后面的事你懂的。”用曖昧眼神意有所指的瞟向玄關地面的衣物。 樂舒眉梢動動,神情開始松懈,并未表現出來:“然后你們就在那邊開始脫衣,后移到床上干柴烈火?” 田露抬眸觀察了樂舒一眼,想不通她是用什么心態把自己老公跟人出軌描繪得這么細致的,慵懶靠后:“沒錯!” “呵呵!”樂舒聽后噗哧一笑,她就知道龐煜不會背板她,他說過,這輩子,他的心和身體只會屬于她樂舒一個人。 低低笑聲惹來屋中幾人的注目,連坐回單人沙發背對著她們的龐煜都扭過頭來,明白此事件真相已經被她了解透徹,否則不是這種反應。 “你笑什么?”田露嫌惡質問。 某女緩緩彎腰,雙手支撐在床尾,嘴角上挑:“田露,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么嗎?胃不大,卻總要無休止吞噬負荷不了的東西,喜歡富貴的生活沒有錯,人往高處走嘛,但要腳踏實地,沒誰可以一步登天,心思愚鈍就別總去耍心眼,我要是你,訂婚當天,肯定把娘家人高高捧在天上,而不是一朝得勢就忘乎所以,哄好原家兩老,也不至于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你當我樂意管你?龐煜是我男人,焉能置之不理?回到正題,他的酒品,我比你清楚,若真醉到了住址都問不出時,他只會倒頭大睡,別說把你當成是我,就是真的我,他也不會在床鋪以外的地方就急著親熱。”眉眼彎彎,似笑非笑,語氣雖輕松,但眼光沒離開過前方女人。 果然,田露故作淡定,低垂眼簾:“這有什么好意外的?男人喝多了,不是每次表現都一樣,這方面自認為比你有經驗。” 樂舒沒錯過她那下意識躲避的小動作,繼續解析:“不見得吧?類似案子我可沒少接觸,男女貼身衣服落在玄關,這可不是強迫中能做出的事,自己擺出來以假亂真的吧?”不等女人反駁,重又快速說道:“別跟我說什么你情我愿,這種情況往往就最初反應最真實,哦!”想到什么,起身用食指敲敲側腦,指向床頭柜:“這就是你最有利的證據對嗎?” “沒錯,是他的!”田露大方承認,面上平靜無波,可眉頭已經開始并攏。 “這就更有意思了,不是說在金煌偶遇的嗎?來到房間又開始強迫你,那這盒東西哪里來的?這家酒店早就不提供此類物品,要不要找經理上來問問?”小樣,就這點能耐,還想翻天,比起平時碰到的犯罪分子差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田露瞠目,是啊,怎么把這事給忘了?咬咬牙,繼續辯解:“這個一直都裝在我的包里,是準備給原凱用的,昨晚龐大哥非要強迫我,害怕懷孕,只能拿出來給他用。” ‘啪啪啪!’ 某女贊賞地拍拍掌,一副了完全信了她的態度,就在田露松口氣時,倏然回頭:“你可真有先見之明,剛才路過浴室時,我特意看了一眼,門口到馬桶一段路還有著水痕,應該是用過洗手臺了,可淋浴間里的地干燥整潔,沒洗澡吧?” “你這不廢話嗎?他醉成那樣,我哪有辦法扶他去洗澡?而我昨晚被他折騰那么久,當然也沒力氣清洗……”說到這里,頓覺悔之晚矣,她是不是要在她身上檢驗指紋? 樂舒才懶得讓人在她身上檢驗什么指紋皮屑,完全沒必要這么麻煩:“都沒洗過是吧?龐煜,你可有感覺到那里油膩?” 田露大驚,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你可真惡心,難道你平時完事后會因為太勞累就不去清洗?就算沒力氣洗澡,弄杯水擦擦總是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