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嗚嗚嗚樂舒,清顏她死了,嗚嗚嗚她怎么可能就死了呢?嗚嗚嗚嗚!”語畢,夏文娟將臉埋進了清顏冰涼的手心里。 樂舒抿抿唇,沒有跟著嚎啕,瞪大的眼眶血絲密布,察覺到床尾一張有些皺褶的信紙,樂舒兩個字煞是醒目,一把取過細細默念。 ‘給我最親愛的朋友樂舒,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去到了另一個世界,請你不要難過,我本就沒幾天可活,不過是提前結束痛苦而已,樂舒,你曾不止一次問我,當年為什么要選擇輕生,本想將這些秘密帶進墳墓,但現在我不想再隱瞞了……’ “吸!”看到一半,樂舒倒抽了口冷氣。 白棉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司雅,我不會放過你的!”這個惡毒的女人,不但害她痛失孩兒,還讓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面對那么多痛苦,死一萬次也不足夠償還她的罪孽。 龐煜站到樂舒身后,一目十行的將信看完,眉宇間出現個川字,原也是打算蜜月回來后就跟樂舒說說白棉當初遇害一事,現在就更不能繼續放任下去了,聲音低沉:“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有個朋友的妻子被人迫害流產一事嗎?那個人就是白棉,幕后主使就是司雅!” 樂舒聽到了,但沒什么反應,只是表情冷得駭人,信里記錄了清顏所有不幸遭遇,包括不久前她被司雅綁到某個別墅觀看司煬的春宮秀,這群混蛋! ‘我知道這些不足以成為懲戒她的證據,也知道告訴你這些很可能會給龐煜的公司帶來損失,但我不想再瞞著你了,想讓你了解完整的我,你一定會怪我為什么沒把生病的事告訴你吧?樂舒,如果當初查出來不是晚期,我一定會尋求你的幫助,爭取好好活下去,真的,但是胃癌晚期就等同于被判了死刑,沒有被治愈的可能,最多是接受醫生安排,躺在醫院多活幾年,呵呵,時間短暫,我才不要浪費在病床上。 而且化療后頭發會掉光光,好難看的,我不希望那樣,真該多聽你的話,每天按時吃飯,調整好作息,否則也不至于淪落這個地步,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愛護自身,別像我一樣病了才開始追悔……’ 洋洋灑灑一大篇,看了半個小時,放下信紙,先是望向對面的白棉:“告訴云棠,司雅的事他不要輕舉妄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會讓她受到法律制裁的?!崩^而轉向床上逝去的人兒,深深閉目,拉起白布把人全數蓋?。骸澳銈兪窃谀睦锇l現她的?” “嗚嗚嗚是有人在臥龍山頂發現的?!?/br> 臥龍山三個字一出,樂舒再次僵化,那個地方清顏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起,可她卻從沒陪她去過,最終獨自殞命在山上,淚,再也無法控制,對不起清顏,是我的疏忽,為什么沒早點發現?你這家伙一定是怕影響我這場婚禮才故意忍到現在的吧?為什么總喜歡先為別人考慮呢? 我們說不去,你就拉著我們去嘛,該死的,現在想這些還有什么用?人都走了。 本是歡歡喜喜的新婚階段,因為柳清顏的去世,除去不知情的一些長輩,知情的,沒一人笑得出來,特別是云棠,得知消息后,恨不得立刻沖到司家當場殺了司雅。 悲痛的不光是樂舒這些人,還有數天前被宣告破產的原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飯店沒了,房子車子,轉掉飯店的存款,全部加一起,也不是個小數目,可那都是原家二老的,老爺子幾乎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了兒子和那個不想承認的兒媳頭上,直接斷絕父子關系,將小兩口轟出家門,自生自滅。 這會兒田露跟原凱正租住在一個老式小區的破舊小房子里,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真真不假,田露坐躺沙發里邊小口小口抿著從原家偷偷帶出來的紅酒,邊想著對策,至于原凱,呵呵,瞥了眼桌子上的易拉罐,看人家樂舒嫁給龐煜后,就每天都泡在酒缸里了。 也不去工作,醒了吃,吃了喝,喝了睡,這種日子已經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要不是看在原家兩老手里還握著個幾千萬,又有一座別墅,她早同意他離婚了,不過他要是肯好好工作,不要總是想著樂舒,她還真打算跟他繼續過下去,即便倆老東西不肯讓他們成為繼承人,她也愿意,訂婚那天,他問她,是不是真的愛他,那時連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直到他一無所有后,發現并非全然無情。 卻也沒愛到可以接受他想著其他女人又不思進取還要不離不棄的地步,前面她還會督促督促他,現在看都不想再看了,就這么耗著吧,耗到倆老家伙死掉,原凱為唯一繼承人,將來撈到幾千萬也不錯,所以這婚,說什么都不能離。 第114章 找到李元元 真是后悔當時為什么就選擇原凱這廢物了,看看人家龐煜,一句話,偌大家業說垮就垮,那才叫真男人,可惜她已經失去成為他太太的資格,現在別說龐煜了,正常有錢有地位的,誰會娶個二婚?因此她只能抱著原凱。 當然,不肯娶她是一回事,地下情估計多的是人樂意,目標都選好了,邪佞挑眉,盯著杯中艷紅液體,樂舒,你一定不了解男人吧?那我就再給你上一課,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 龐煜不也是男人嗎?樂舒那性子,在床上肯定很無趣吧?當他見識了她田露的風情,真怕用不了幾年,樂舒就成棄婦了。 不過她也沒想和龐煜發展成夫妻,經歷了這么多,豪門太太已不憧憬,她只要錢就足矣,多完美的情人???不吵著要名分,只要他最不缺的東西,將來好聚好散,呵呵,就不信不上鉤。 樂舒,你就等著瞧吧,最后我不但財富無可估量,還要你一無所有,憑你也想打敗我,做夢去吧! “房子已經退完了,不過收拾清顏臥室時,我發現了這個!” 樂舒將目光自墓碑上笑得明媚的照片上移到夏文娟手里幾張碎紙,緩緩接過,一共四片,很好拼接,那是她不知何時寫給司煬的遺書,至于為什么又要撕碎,恐怕是看到那家伙又找女人鬼混。 司煬啊,聽說他前幾日出國進修去了。 夏文娟深吸口氣,蹲下身撫摸上碑上相片:“難怪不讓咱們進她的臥室,抽屜里全是藥,還有一堆準備跟咱們去臥龍山郊游用的小型電器,她準備跟咱們到上面去吃火鍋,呵呵,虧她想得出來?!闭f到這里,眼眶再次濕潤,捂住臉哽咽:“那是她生前最后的愿望,我們也沒能陪她完成,樂舒,我們不配做她的朋友。” 樂舒狠狠捏住紙片,跟著蹲下,是啊,她不配做清顏的朋友,多少年了?清顏都無怨無悔幫她打理家務,還拿出全部積蓄給她去買車,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還給她呢。 沒夏文娟介入時,她一次家務都沒做過,被清顏慣得越來越懶惰,人生在世,能找到這么一個姐妹,實在難得。 好似除了當初救了她外,自己真沒為她做過什么:“清顏,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我肯多抽出點時間監督著你飲食起居,早早帶你出去接觸社會,亦或直接讓你住我爸媽家去,你也不至于……是我不夠細心,那段日子一定很苦吧?你是怎么忍過來的?” 其實清顏看似柔弱,卻比她還要堅強,胃癌末期,痛起來,必定生不如死:“謝謝你告訴了我真相,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別擔心會危及到弘越,龐煜是個是非分明的人,他已經開始著手尋找其他合作商了,至于司煬會不會難過,你也別想了,他不配你記掛!” 都死多少天了?鬼影都沒見到,即使他不知道清顏遭遇過什么,而他種種惡行罄竹難書,一邊對清顏窮追猛打,一邊和別人親親我我,被清顏拒絕,還一副受害者模樣到國外療傷,呵呵,世上怎會有這種混蛋? 夏文娟把樂舒扶起來,望了眼周圍還算清幽的環境,是龐煜幫買的墓地,經常有專人過來打掃,清顏應該會喜歡吧?想到什么,嫉惡如仇:“樂舒,司雅那邊有進展了嗎?” 該死的賤人,絕不能放過,仗著司老爺子到處作威作福,就不信他司家都得過律法,斗得過龐家和云家。 “嗯,先從最近的入手,龐煜跟云棠有不少關系全都在配合著警方找當日迫害白棉那幾個暴徒,清顏的案子由我親自接手,天下無不透風的墻,哪怕時隔多年?!焙?,那四人還是司煬的好兄弟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暫時還不能僅憑清顏一封遺書就去把人逮捕審訊,這種事,怎會承認?但燕子已到當年清顏就醫的醫院去了,只要找出當初的檢驗結果,確實受過性侵,再抓人也不遲。 案發現場也已找到,某個早拆遷了的ktv倉庫,當時那四人是那邊的???,問問當時服務人員那天可有見過他們去過便行:“你一會先去公司吧,不是說要競爭秘書長嗎?文娟,雖然我和龐煜已經結婚,但恕我真不好插手他公司的事,我倆早有過協議,工作上,互不干涉,不過我有告訴他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員工,我也的確看到了你的努力,相信我,你能成功的。” “嗯,我也相信我能做到?!毕奈木昱e舉拳頭,元氣滿滿。 “走吧,我先送你回公司,然后再見一個人!” 二人結伴走出墓園,清顏在世時還沒什么,如今人一走,都覺得身邊少了個人,心里空落落的,要是她能一直陪著她們該多好?生活上兩個女人都屬于大大咧咧型,有清顏在,幾乎什么都不用cao心,比如去郊游好了,人家早早就能把要用到的東西準備好。 學霸做事,都很有規劃性,果然不假。 “你要去見誰?” 樂舒舔舔智齒,冷冽瞇眼:“李元元!”這才是最重要的目擊證人,她跟在司雅身邊,恐怕也沒少干犯法的事,料到她會死不承認,為何會先去找她,也是因為清顏信里提到曾把李元元當過最要好的朋友,更查到不久前司雅利用出租車司機把清顏帶到那別墅時,是瞞著李元元的。 說明如今司雅對李元元已不再完全信任,當然,或許只有跟清顏有關的事才會相瞞,便是一個突破口。 劉忠偉、岳哲、陳沛然、王浩、司雅、李元元,還有打傷白棉那幾個人,一個都別想逃。 “咦,那不是白棉嗎?她怎么也來了?” 墓園外,夏文娟遠遠就看到依靠車身的黑裙女人,從清顏死后,她就只穿黑色了,是對死者的尊重,小跑過去招呼:“你怎么來了?” 白棉挽住伸來的手,等樂舒走近了才垂頭摸摸小腹,歉意一笑:“前天查出已懷有身孕,知道你們今天會過來,但我現在不能上去,醫生說我心緒不寧,必須調整好,否則會影響胎兒發育,我現在一想到清顏的事,就老做噩夢,夢到被人擊打腹部,所以就在這里等你們,樂舒,我想跟你一起查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