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潛入
書迷正在閱讀:開漢神紀、重生八零,媳婦有點甜、漢子他又野又兇、扶明、同居這件小事、六十年代嬌妹、萌寶當道:早安,總裁爹地!、重生八零小美好、擁抱小仙女、政從天下
“知道嗎,這次我原本還想夸他們一下來著。”艾伯特說。 狄寧頭也不抬的把繩索繞過樹干,打結然后用力拽了拽,確認它能夠支撐住一個人的重量:“為什么?” “因為他們終于把基地放在了地面上。”圣騎士抱著雙臂,俯視著下方的古老城堡,“所以我以為不用再擔心可能會有數噸的泥土砸到我頭上來的情況了。” “哦?”狄寧挑了挑眉,“難道不是嗎?” “就我所看到的這些,”艾伯特將外墻搖搖欲墜的石塊和肆意生長的青苔指給他看,“我覺得這和之前沒什么差別——除非你覺得石頭和泥土也可以算作差別的話。這是一種嗜好嗎?專門住在快要垮塌的建筑里?” 狄寧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露出了遺憾的神情:“這么說,我應該多帶些炸藥的。” 艾伯特立刻扭過頭瞪著他:“別告訴我,你又打算把這座城堡炸上天?” “不。”刻意等到搭檔松了口氣以后,狄寧才慢吞吞的補充道,“……最多炸塌而已。” 圣騎士怒視了他兩秒,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得答應我,將來別在斯坦索姆這么干。” “在城市里使用大量爆炸物?我看起來像個地精嗎?”狄寧指著自己問。 艾伯特先是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然后才問道:“地精是什么?” 狄寧決定終止掉這個話題。 他正要將提在手里的繩索扔下山崖,想了想又轉過頭來:“我希望你之前嘗試過繩索速降。” “說實話,我不會。”艾伯特誠懇的回答。圣騎士的課程里沒有教這個的。畢竟之前他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需要通過繩索從上方潛入敵人的城堡里的情況。他對向上爬有信心,但向下就有些把握不好了。 狄寧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嘆了口氣,然后把繩子扔給了他:“那就系上,我放你下去。” 艾伯特依言而行。好在狄寧早已痊愈的手臂完全能夠長時間的承擔住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再加上艾伯特時不時的嘗試著在崖壁上借力,十幾分鐘后,他沒什么波折的落到了城堡頂端的平臺上,除了轉的有點暈以外一切都好。 而狄寧比他利索的多。他只用幾分鐘就搞定了這個過程,落地時甚至都沒發出什么聲音。這時艾伯特還在又拽又頂的和他們唯一的出路較勁。已經銹死的門鎖在他的力道下咯吱作響,但就是不為所動。 “別用腳。”看到狄寧靠過來,他馬上聲明道,“我知道我們是過來分散詛咒教徒的注意力的,但我依然不想帶著一大群窮追不舍的亡靈滿城堡瘋跑。這種經歷有一次就夠了。” 潛入詛咒教徒的總部引發sao亂,以轉移他們對外面的關注度,為南海鎮的軍隊提供進攻的機會。這就是狄寧打算提供的幫助。盡管他不樂意和貴族合作,但這樣能夠一定程度的減少士兵的傷亡,又不用和對方接觸就可以達到目的,已經足夠了。至于另一邊是打算借機攪局火上澆油一番,還是靜候sao亂結束再入場打個措手不及,這就不是狄寧關心的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標是什么,所以不會像艾伯特擔心的那樣橫沖直撞。這里面至少會有上百的亡靈和不知道數量的死靈法師,潛入盡管危險但畢竟還有成功的可能,而直闖……不,他們不是來為瘟疫研發進度做貢獻的。 狄寧拔出長劍,在門鎖周圍切了一圈,然后用肩膀撞了一下,已經和門鎖分開的木門很容易就被推開了。艾伯特為這不知道該是算作簡單粗暴還是精細巧妙的手法愣了一下,然后才無奈的跟了上去。 跟他們猜想的一樣,為了隱藏城堡內部還有人在活動的事實,詛咒教徒是不會出現在能夠直接被外面的行人看到的區域的。通往下方的樓梯顯然自從被廢棄之后就沒有被使用過了,薄薄的木質階梯上全是灰塵。狄寧滿身煙塵繚繞的走了兩步,干脆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樓梯下方。艾伯特捂著嘴,強忍著咳嗽的沖動快步跟上。 在他們出發之前,科沃爾從南海鎮的圖書館里找出了這座城堡的設計圖。雖然年代久遠,但擁有城堡的那個家族也只居住了三代,之后就因為親族相殘的慘劇而拋棄了這里,所以大體結構上也沒什么變動。這個地區的人們都相信有怨靈在城堡里游蕩,口耳相傳某些貪財之徒冒險闖入,就此消失無蹤的恐怖故事,倒也嚇住了不少膽大妄為的家伙。不過不管是詛咒教徒還是狄寧和艾伯特,自然都不會把那所謂的怨靈當回事。 雖然只把科沃爾的講述當成背景故事來聽,但狄寧簡單的看了看四周,確實發現了不少痕跡。地板上干涸的血跡,墻壁上利器劈砍的痕跡,不少房間的門都破爛不堪,扯爛的畫像和裝飾品的碎片都丟在角落,有些木頭上還留有火燒過的痕跡。好在城堡大部分都是石質的,對結構的破壞倒是不怎么嚴重。 “看來炸不塌了。”摸過墻壁后,狄寧惋惜的說道。 艾伯特狠狠捅了他一下,然后指向走廊的拐角,示意他仔細聽。 狄寧聳了聳肩。他其實早就聽到了盔甲的摩擦聲和整齊劃一的踏步聲。這種正規軍也不一定能擁有的紀律性一定是屬于骷髏的。因為那些經過改造的畸形怪物即使再怎么行動一致,也會因為身體結構的不同而顯得雜亂無章,而剝離了血rou的骨架的差別相比之下就不會太明顯了。 比起那些半生半死的血rou怪物,骷髏更好對付一些。它們通過看和聽來觀察周圍,盡管敏銳,但想要蒙騙過也并不是很困難。而要是遇上那種直接感知生命力的亡靈,如果不動手,那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有多遠跑多遠,還不一定能跑的掉。 回憶了一下結構圖,他們輕手輕腳的躲到了旁邊的某個房間里,緊貼著靠門一側的墻壁。即使沒有門,這些亡靈也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等到骷髏的聲音經過門口之后,狄寧還饒有興趣的探出頭觀察那些遠去的背影。 “不算多。”他評價道,“是因為盔甲太少了,還是大部分尸體都轉運到分部去了?” 艾伯特一口氣數到三十三之后放棄了理解搭檔的評價標準。他猜在狄寧的眼里大概只有成千上萬那種連跑都跑不掉的規模才算得上多。 等到骷髏走的足夠遠之后,他們才繼續向前。一邊尋找著向下的道路,一邊躲避和觀察亡靈的規模。 比起塔倫米爾,這里的亡靈種類要更豐富。隨著他們逐漸向下深入,除了艾伯特已經見過的骷髏,惡鬼和僵尸,他們還遇到了由尸塊縫合起來的憎惡,那三只胡亂揮舞的胳膊,和露在外面的腸子讓艾伯特一陣陣反胃。他盯著那生物一邊走一邊從腹腔里淌出滿地污穢腥臭的液體,由衷的感激狄寧及時提醒他捂住口鼻。 在這之后則是隱藏在天花板上的石像鬼和尖牙利爪的食尸鬼,全是依靠著科沃爾提供的隱形藥水才堪堪過關。嗅覺敏銳的食尸鬼還狐疑的追了他們幾步路,還好被巡邏的僵尸小隊堵了回去。當這些尸體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艾伯特恨不得把自己嵌進墻里去。顯形之后他看向搭檔,發現狄寧的臉色也是罕見的嚴肅森冷,手指正緊緊的按在劍柄上。 敵人越多,證明他們正在深入核心,好幾次他們都看見黑色的法袍匆匆走過,周圍的房間也不再破爛不堪,透過一些虛掩的門可以看到沾滿血污的實驗臺,成堆的尸體,燃燒著藍色火焰的燭臺,滿是尖刺的鐵鑄籠子,灌滿了綠色液體的一人高的罐子,還有高高疊起的書籍紙張。 看到最后一個房間的時候狄寧心中一動,停下腳步,示意艾伯特跟他進去。 他想要試試能不能找到一些關于詛咒教徒在本地區的分布情況的信息。盡管泰斯特子爵在拿到這些信息之后一定也會繼續掃蕩,但人類社會的利益關系千絲萬縷,無比復雜,對詛咒教徒的追捕行動很容易就會被叫停。而對方顯然也不會是對此置之不顧的人。如果把這些信息交給薩爾,逐漸壯大的獸人完全能夠應付大部分情況。而在拔除那些據點之后,隱藏于城市中的殘存者自然會老實許多,甚至有可能會動搖立場。 這個房間里只有兩個教徒,而且都沉浸在閱讀之中,狄寧無聲的從背后依次扭斷了他們的脖子,然后坐到了桌子前開始翻看那些紙張。緊隨其后的艾伯特則反手關上了門。他緊貼著門站立,聆聽著外面的動靜,目光無意間落到了周圍塞得滿滿的書架上。一個熟悉的標志吸引了他的視線。 奧術之眼。這是肯瑞托的標志。但與他所見到過的淡紫色不同,這個標志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 “這代表著作者曾經是達拉然的一名法師,但現在轉換了立場。”聽到他的疑問之后,狄寧頭也不回的說,“詛咒教派的創始人克爾蘇加德曾經是肯瑞托六人議會的成員,即使是在被放逐之后,他的名號對于法師而言也很有號召力。為了研究禁忌的知識而投入他門下的人并不少。他們在離開達拉然的時候也會將自己的研究成果一同帶走。將標志變換顏色代表著作者認為自己的知識屬于詛咒教派。至于為什么不直接將它改掉,大概是他們依然覺得達拉然出身的法師比起自學成才的那些要高貴吧。” 聽說這本書的作者曾經是達拉然的成員,艾伯特猶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把它拿了下來。他原本只是想要看看作者的名字有沒有可能是自己曾經聽說過的人,但就在他翻開第一頁的時候,一團黑色的煙霧猛地炸了出來! 手指傳來的劇痛讓艾伯特立刻丟掉了,掌心爆發出一道圣光,瞬間就把黑色煙霧一掃而空,順帶治愈了自己的傷口。嘩啦啦的自行翻到了中間一頁,然后不斷的合上又打開,動作就像是張嘴恐嚇的野獸一樣。然而下一秒就被趕過來的狄寧不耐煩的一腳踩了上去:“沒事吧?” 艾伯特看著安安靜靜躺在他腳下的書,莫名的感覺有點想笑:“沒什么。它想襲擊我來著。” 狄寧這才低頭打量著那本書,臉色嚴肅了起來。他不是法師,但他熟悉法師和應對法師的方法。豐富的經驗讓他能夠很容易的辨識出一些簡單常見的法術。 “這應該是一個活化法術。為死物提供最基本的智能。”看到艾伯特一臉不解,他繼續解釋道,“比如說,自動掃地的拖把,自動倒水的茶壺這一類的。” “那么用在書籍上呢?”艾伯特想了想,“看它剛才的樣子,應該不會是自動歸位一類的……難道是想要咬掉每個看書的人的手指嗎?” “是每個‘未經允許’的人。”狄寧慢慢的說,“這是一個警戒法術——現在,它的主人一定知道有人動過這本書了。” 也就是說,他們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