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埋伏
安德魯?弗朗克迅速的跑向了他們身后的牢籠。不知道那兩個小子能撐多久,所以他自己必須得速戰(zhàn)速決。 治安隊長舉起盾牌狠狠一撞,他瞄準的那塊木板就從中間斷裂開來。見狀他立刻再對旁邊那塊木板補上一擊,然后丟下盾牌抓住上下兩側(cè),把它們掰向不同的方向。這下他就有了足夠的空隙鉆過去。 安德魯彎腰鉆過了柵欄。之前太黑看不清楚,離近了以后他才數(shù)清楚了囚犯的數(shù)量——四個人。令他欣喜的是他們要找的布蘭德就在其中,這個頑固而冒失的小伙子和其他人一樣昏睡不醒,但單就外表上來看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如果布蘭德也感染上了那種要命的瘟疫,安德魯真不知道該怎么去向帕克夫婦交代。 但其他人就沒有他那么幸運了。安德魯檢查一番后發(fā)現(xiàn)其中兩個人已經(jīng)受傷了。他粗略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傷口,隨后嘆了口氣。 ——和班恩的傷口一樣。 安德魯咬了咬牙,還是舉起了劍。他知道那個陰郁而冷漠的黑發(fā)青年是絕對不會讓這兩個感染者活下去的,而事實上他也不想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還要提防著背后的危險。唯一的好處就是他不認識這兩個倒霉蛋,所以治安隊長能夠逼迫自己盡快下手了結(jié)此事。 他盡快的做完該做的事后立刻轉(zhuǎn)向了布蘭德,試圖喚醒對方。喊了幾聲沒有效果之后,被背后的打斗聲逼得火急火燎的治安隊長干脆的給了他兩巴掌——這次成功了。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安德魯咬著牙,沖一頭霧水的布蘭德吼道,“別浪費時間了!起來,我們得逃出去!” 布蘭德眼神一凜,盡管還是有些迷惑,但他已經(jīng)迅速的行動了起來。嘗試著自行站立活動手腳。他在四下掃視的時候看到了旁邊那兩個不幸的人,但很明智的沒有追究,而是急促的問道:“下一步,隊長?” “把這該死的窗戶弄開!”安德魯咆哮道,揪起另一個人,同樣給了他兩巴掌。 布蘭德立刻沖向了窗戶,但他實在是沒什么力氣,又拽又扯都沒能弄下來一塊木板。安德魯喚醒剩下的那個人以后也趕到了這邊,他粗暴的用劍狠狠砍了幾下,然后把劍插進木板的縫隙開始往外撬那些釘子。 好在那些木板已經(jīng)開始腐朽,沒一會兒就在三個人的蠻力下被拆的七七八八。安德魯把頭伸出窗外,想看看外面的情況。但他剛剛探出頭去,一道黑影就猛地撲向了他的臉! “啊!” 安德魯被嚇了一大跳,他大叫著猛然后退,好在他身邊的人反應(yīng)很快,一把抓住了他的領(lǐng)子往后拽。雙重力道下那黑影撲了個空,只夠到了窗框。但短暫一瞥也足以讓他們意識到那是什么——“瘟疫犬!” 一顆猙獰的狗頭從窗戶伸了進來,漆黑的皮毛,赤紅的雙眼,可怕的獠牙和具有腐蝕性的涎水,簡直就是地獄犬的翻版。這個比正常的同類要龐大很多的怪物用兩只前爪扒著窗戶懸在外面,掙扎著想要爬進來。 但下一刻它就被兇狠而迅猛的一擊打的從窗戶上掉了下去。痛苦的哀鳴聲中還沒緩過神來的安德魯喘著氣看向旁邊,布蘭德手里拿著半塊木板,上面沒被拆下來的釘子正在滋滋的冒煙。 “干得好,小子!” “但是我們沒法從這里出去了,隊長。那東西肯定還沒死。”布蘭德分外冷靜的說。 聽著外面?zhèn)鱽淼呐榕樽矒袈暎驳卖斠粫r也沒有主意了。繼續(xù)從這里爬出去的話,不到一半就會被那怪物撕碎。但要是原路返回…… 他看了一眼身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由兩個外來者組成的防線簡直就像一臺絞rou機一樣運轉(zhuǎn)著。周圍的地面到處散落著殘肢斷臂,內(nèi)臟,黑色的血,還有骨骼。艾伯特揮舞著那把下午才被打造出來的錘子,時不時爆發(fā)出一陣圣光,接觸到他的武器的亡靈就像是挨上了烙鐵一樣,迅速的變得焦黑,沒有一個能夠靠近他半步。而安德魯瞬間想起了剛剛那個玩笑,不由得一陣陣反胃。 狄寧的戰(zhàn)斗則更加驚險而迅速。長劍要比戰(zhàn)錘短很多,但這反倒更適得其所。因為狄寧不僅僅只揮動武器。安德魯眼睜睜的看著他一腳踹翻了一個亡靈,長劍自下而上的切斷了那尸體的腦袋,然后反手一肘打飛了另一個亡靈的牙齒和眼球。在如此激烈的戰(zhàn)斗中他還是仔細的注意著不沾染上那些飛濺的黑血,盡管這樣束手束腳顯然讓狄寧很不痛快。 這兩個人比治安隊長所見過的任何士兵都要勇猛的戰(zhàn)斗著。但他們依然在逐步后退,因為盡管敵人不堪一擊,但它們源源不斷,不計其數(shù)。 我們必須得離開——但我們還能去哪兒? *** 狄寧百忙之中向后掃了一眼,正好看到就外形來看應(yīng)該是布蘭德的小伙子把瘟疫犬從窗戶上打下去的一幕。贊嘆對方的冷靜反應(yīng)的同時他也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退。他迅速的做出了決定:“側(cè)面,去休息室!” 那三個人立刻行動起來。但他們的效率實在是讓人著急。畢竟即使這座哨塔的作用側(cè)重于監(jiān)視而非防守,它的墻壁也是相當厚實的。眼看他們半天也只在墻壁上砸出了一個小坑,狄寧不耐煩的大吼道:“讓開!” 還沒等那邊有什么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旋過身去,抬腳踢中了一顆被他砍下來的腦袋。一聲悶響過后,那顆倒霉的腦袋直接擊穿了凹處,在墻上開出了一個洞,自己也碎的一塌糊涂,半凝固的腦漿流了一地。 ——至于其他人難以置信的譴責目光,他就當沒看見。反正現(xiàn)在忙得很。 事態(tài)緊急,也沒有人來得及指責他褻瀆死者。拆遷工作倒是卓有成效,又砸又拽之下很快弄出了一個夠人爬過去的洞來。安德魯先是把布蘭德和另一個人推了過去,然后招呼了狄寧他們一聲。 “看來我們得暫時擺脫它們一會兒了。”瞪著那個不手腳并用就絕對過不去的破洞,狄寧歪過頭對始終悶聲不吭的搭檔說,“所以你就……” 他本來想說你就先走一步,沒想到艾伯特居然迅速的回答:“好,我試試。” 誒?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搭檔要做什么,狄寧就看到年輕的圣騎士后跳了一小步,高高舉起戰(zhàn)錘,沖著地面狠狠砸下—— “圣光與我同在!” 伴隨著這聲怒吼一同爆發(fā)出來的,是耀眼到無法直視的金色光芒。如同水面漣漪一般的波紋順著戰(zhàn)錘的落點在地面蔓延開來。距離稍近一些的亡靈瞬間灰飛煙滅,離遠點的也被震倒在地,阻隔住了后方涌來的援軍的去路。 “……” 好在狄寧在目瞪口呆之余依然沒忘記該做什么。他一把揪起任性的放了大招結(jié)果暫時性脫力,差點栽倒在地的艾伯特,把他拖到墻邊塞了進去,然后自己也埋頭鉆過墻壁,同時覺得心情有點復(fù)雜。 通過地面?zhèn)鲗?dǎo)力量來使一定范圍內(nèi)的敵人受到傷害或身體麻痹,這一招可不是圣騎士的專利,至少狄寧以前就沒少使用——但那是以前!戰(zhàn)士這么做的時候使用的是全然的力量,對力氣和控制力的要求都非常高,而圣騎士只要靠信仰就夠了,只要能夠釋放出足量的圣光,那么圣光本身的力量性質(zhì)就能夠替他們搞定一切。不過雖然難度有所降低,但也不是一個新手就能夠隨隨便便使出來的。 所以狄寧現(xiàn)在有點郁悶,也有點微妙的自豪感——怎么說艾伯特也是他教出來的。雖然一個戰(zhàn)士教導(dǎo)圣騎士怎么使用圣光這一點很值得玩味。換做以前他肯定得拿這件事去嘲笑每一個敢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圣騎士。但現(xiàn)在狄寧可沒無聊到那地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渴求血rou的亡靈已經(jīng)統(tǒng)統(tǒng)擠了過來。這些缺乏自我意識的行尸走rou自然不可能爬過那個洞,只能圍在墻邊徒勞的撞著墻壁。趁著那里還有兩具新鮮的尸體來誘惑亡靈的注意力,狄寧示意眾人快點離開。 他可沒忘記自己已經(jīng)把倉庫的門拆下來了。如果亡靈跟著他們移動,那么逃到門口的時候還是會被堵上。 好在哨兵休息室基本上被搬空了,他們一群人跌跌撞撞的穿過了房間。從正門出來就是哨塔的大門,但是狄寧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場陷阱,獵犬們被引走了,那么獵人呢? 他本能的想要制止其他人。但有人已經(jīng)急不可耐的想要逃離這場噩夢。與布蘭德一同幸存下來的那個男性在他出聲之前就沖出了哨塔。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之前,他憑空倒下,一聲凄厲的哀嚎響徹夜空。 果然! “別露頭!”狄寧大吼道,一把奪過治安隊長的盾牌甩向外面,精準的擊中了兩只撲過來的亡靈。然后他一個翻滾撲到那個不幸者的身邊,把他拖回了哨塔。好在對方剛剛是向后倒的,沒有滾落到臺階下,再加上狄寧動作迅速,他總算沒有也挨上一記。 借著哨塔外墻的遮掩和光暗差別,他們可以暫時不用擔心被法師的法術(shù)瞄準。但想從這里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可他們也不能一直待著。狄寧剛剛直起身來,就聽見后面再一次響起了噪聲。 “它們過來了!”安德魯焦頭爛額的喊道。 “上樓梯!”艾伯特催促道。他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盡管是死路。 安德魯舉起劍沖向樓梯,布蘭德扶著那個還沒有從法術(shù)中緩過來的不幸者緊跟其后。而狄寧一步?jīng)_向了倒在地上的倉庫門:“先搭把手!” 圣騎士毫不猶豫的丟下錘子幫他抬起了另一側(cè):“安上去?” “不,斜過來!” 在艾伯特的幫助下,狄寧把倒下的門板傾斜著卡在了框里。然后他野蠻的用肩膀狠狠一撞,把門和門后的亡靈統(tǒng)統(tǒng)卡住了。眼看那些行尸走rou一味的抓撓著門板無法靠近,兩個人撿起武器飛快的沖上了樓梯。 這座哨塔的樓梯不是盤旋直上頂層的,在中間還有一層面積不大的平臺。萬幸的是這里沒有什么威脅。他們總算可以歇口氣了。 ——但也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