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論裝逼
司英與凌簡及宋淵三人并乘在四師兄張裴驅使的一件法寶之上,看著地面上連綿不絕的山丘和碧綠的叢林,偶爾靜靜流淌繞行過山丘叢林的琉璃般清澈的河流。 由張裴領著三位師弟趕往蓬萊,三日的路程,還遇著一位與張裴相識的其他仙門弟子,據悉也是領著其門下年輕小輩們去參加蓬萊盛會的。 萬劍宗的一行人因著與張裴相識的關系,便干脆一起同行了,期間各自互相簡單介紹了同門弟子。 萬劍宗乃是與太上歸一門有些淵源的仙門,據悉其掌門與太上歸一門的掌門乃是師叔侄,具體的內情雖知曉的人不多,可重生過來的司英卻是知曉的清清楚楚。 萬劍宗掌門是如今太上歸一門掌門的師侄,修行八百余年,如今正是洞虛境界巔峰期的境界,停留在洞虛境已經整整兩百年,其劍法以強悍著稱,殺傷力十足,論修為與戰力并算,可當得上是洞虛境的第一人了。 當年因脾氣暴躁,與太上歸一門鬧掰,一氣之下脫離師門自成一派。在最初成立萬劍宗時,還曾遭到過太上歸一門守舊迂腐一派的打壓,中間發生了爭斗碰撞,萬劍宗與太上歸一門弟子互有傷及,便徹底的絕了兩方和諧相處的可能。 此次領著萬劍宗門下弟子前往蓬萊盛會的,便是萬劍宗宗主的親傳大弟子,名叫曹涉的。這是個性格耿直爽朗,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一身黑袍,背上負了一把大劍,粗略一瞧像是十里八村收保護費的。 按理說張裴這種翩翩俊俏公子哥兒款的,幾乎是不可能與這種五大三粗純爺們的糙漢子相交的,可實際情況卻是,兩人關系還挺好。據張裴后來私下解釋,說他們倆那是曾經一起殺過豬的交情...... 嗯,就是曾經一起合力殺過一頭豬妖。 曹涉大掌一拍,拍向了他旁邊站著矮了他一個頭的少年,給人差點拍的一個踉蹌。那少年眉清目秀,十分安靜,在曹涉向張裴等人介紹時,也安靜乖巧的停直著脊背。 “這是我家小師弟,七年前入門的,如今正是筑基后期修為,眼瞧著馬上就要結丹了,正趕上蓬萊盛會,我想著把他扔進去練練。”曹涉對自家小師弟還是很滿意的,這會兒提起,臉上的得意根本就掩蓋不住。 哪里知曉,張裴一聽,就哎喲了一聲,笑嘻嘻的恭維了曹涉兩句:“厲害厲害,萬劍宗的小師弟必定不同凡響,期待決賽場上再見小師弟呀。” 司英心里將四師兄張裴給編排了好一陣,這簡直就是扮豬吃老虎,心里黑著呢。 這不,人萬劍宗的大師兄曹涉好歹也是與張裴一樣元嬰期的修士,奈何就是沒那么多花花腸子,耿直的不行,一聽張裴這隨口的恭維夸贊,人就樂呵了。 他的目光在張裴后頭跟著的三個師弟身上一轉,也沒散開靈識去探知對方的修為,徑自便去問張裴。 張裴哪里肯放過這種裝逼的機會,連忙擺手:“哎哎哎,我這三個師弟啊,我都不想說。”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搖頭。 “這都入門十三年了,十三年了啊......”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哀戚,大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都入門十三年了,這十年以來修行卻這般寸步未進。說起來我這張臉都臊得慌。” “這次我家大師兄讓我領著他們仨去蓬萊盛會,也是怕丟了他的那張聲名赫赫的臉了。” 張裴一個勁兒的搖頭,看的曹涉也跟著哀嘆起來:“張兄......” 司英已經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宋淵佯裝自然的別過頭去,只有凌簡面無表情的看著張裴師兄作戲。 張裴聲色俱厲的訓斥三位師弟,“瞧瞧,啊!你們這十年以來都修煉了什么東西?境界一個金丹中期毫無寸進,一個才剛剛結丹成功邁入金丹期,還有一個最小的,連金丹初期沒穩固,中間差點修為倒退。你說說你們,這十年的時光都荒廢到哪里去了?!” 曹涉本是同情的看著司英等三人的,張裴訓斥的話語一落,他正想開口簡單的安慰幾句,卻猛然發覺,張裴所言的三人的修為俱已是金丹期......他靈識一開,仔細感知,果真都是金丹期。 想想方才自己對自家小師弟即將結丹的修為境界都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正好落入張裴這廝狡詐的炫耀陰謀里,氣就不打一處來。他雖是耿直爽朗了些,可到底不是傻子,明擺著張裴這是低調的吹逼,雖不是故意針對他,可誰讓他啪啪啪被打臉了,這會兒臉疼的很。 心口堵著氣,懊惱起來,面皮扯了扯,干巴巴的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來。 “張道友對師弟們的要求,也是在太高了吧。”前頭還喚得一聲張兄呢,這會兒就已經是張道友了。 張裴恍若未聞,痛心疾首的模樣還沒收呢,朝著曹涉又是一陣大倒苦水,“曹道友你不知道啊,我這三個師弟天賦都是絕佳的,奈何心思沒有全都用在修行上,不然如今恐怕連蓬萊盛會沒法參加了。也不知是好是壞啊。” 這炫耀的,有水準。連司英都不禁這么想了。 要是全副心思都用在修行上,恐怕修為已經突破元嬰期了,自然也就沒法參加蓬萊盛會了。 三位師弟一致認為,裝逼要學大師兄,光是人站在那兒就讓人心生敬畏。 但吹牛就得學學四師兄了,這可真是一吹一個準,一吹就讓人想要揍他,還沒法揍他。 曹涉炫耀自家小師弟不成,這會兒又被整個混元山門下給打擊到,想他自己在修行這條路上,與混元山那幾個小怪物的差距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胸中氣惱便更盛。又不方便沖著張裴發作,只得嗯嗯兩聲敷衍過去,呵呵一笑朝著張裴拱手。 “張道友,我想起來與三柴派的傅道友還有約,這便打算先行一步了,屆時到達蓬萊后再會。”說罷都未曾搭理張裴的反應,徑直御著法寶飛速往前奔去,留下一陣輕薄的彩色光暈。 張裴伸手招呼,“哎.......跑這么快......”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用靈力加持千里傳音過去曹涉那頭,“我也想與傅道友敘敘舊啊,怎么不等等我,咱們一路呀。” 回應他的只有空空蕩蕩安安靜靜的風聲。人萬劍宗的曹涉根本不搭理他了。 “四師兄,你快收收吧,人都走了。”司英看不下去了,扶額提醒了張裴一句,“你這樣,就不怕得罪人家?” 張裴昂了昂下巴,囂張得很,“混元山門下弟子,出門在外,就沒在怕的。” 也是,司英怎么就忘了呢。 前世的張裴也曾因為這般囂張結果遭遇了一次“圍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回了混元山,結果還是大師兄出馬用更陰險的法子把那些圍毆他的人重新揍了回來才算完。 當然了,周長風揍人,別人根本都不知道是周長風揍得。 事前大師兄還義正言辭的訓斥張裴:“在外‘囂張’,得有‘囂張’的資本,被揍了就往回跑,跟小孩子外頭受了欺負回家找爹媽告狀有什么兩樣?沒出息!” 揍完人事后,周長風眉眼帶笑,舒暢無比的來了句:“既可以維持形象,又能揍人,這法子挺爽的,以后多試試。” 聽得司英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