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靈寵(二)
碧草青青,天高云淡。正是春日好時光。 依著周長風所言,距蓬萊盛會還有十年左右,對于普通人來說,十年已是滄海桑田,可對于他們修行之人來講,十年不過轉(zhuǎn)眼即逝。 “大花!”司英的聲音夾雜著怒意尖銳的突破了混元山的山林之間的壁障,驚得整個混元山都抖了抖似得。 凌簡新收養(yǎng)的這只靈寵,是一只名為大花的三色貓,如同優(yōu)雅的貴族一般姿態(tài)傲然,尤其是面對司英的時候,那雙藍綠色的瞳眸更顯睥睨凌然。 這是大花第十三次撓了司英的俊臉一爪子,白皙的臉頰上一條猩紅的血痕清晰的呈現(xiàn)在司英的臉上,也就怪不得他那沖破天際的怒意吼叫了。 總的來講,司英與凌簡的靈寵大花,很不對盤。 就好像大花在替凌簡對司英進行著針對性的報復,之前是司英總針對小師弟凌簡,這會兒凌簡還沒針對回來幾天,就被大花這只靈寵給攬了過去,瘋狂的針對著司英。 這叫什么,叫冤冤相報何時了。 司英拎著大花脖頸上的皮rou將它提溜起來懸在半空,不懷好意的嘿嘿嘿嘿陰險笑起來。 “你這只死貓,這下被我逮住了吧,看我不把你皮扒了燉湯喝?。。 彼居⒎薹薜馈?/br> 大花極力的扭動著身軀并掙扎四肢,可惜司英在與其斗智斗勇的過程中領會過無數(shù)次它的逃跑功力,故而這一回早有準備,死死的拎著大花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司英指著大花的鼻尖放狠話,“囂張啊,你再囂張啊,來來來,再撓你主人的師兄我?guī)鬃ψ??看我不剁了你的貓爪!?/br> 凌簡見狀,只能搖搖頭,輕言凸出兩字:“幼稚。”轉(zhuǎn)而繼續(xù)認真練劍去了。 司英看見了凌簡,心想就算要把這只靈寵給收拾了,也不能背著它主人就把這玩意兒給燉了吧,但你說要當著人主人的面給燉了,這就更奇怪了。 他提溜著大花跟上了凌簡的腳步,左思右想冥思苦想該尋個什么由頭來狠狠收拾一番大花才好,收拾了就不用真的燉了,畢竟大花還是凌簡的靈寵呢,又不是他司英自己的。 大花一路上都凄厲的吼叫著,喵喵喵地嘶鳴,一點也不肯屈服。司英越是兇狠面對它,它就越是寧死不屈。反倒弄得司英覺得自己很是禽獸,猶如兇惡威脅良家婦女欺男霸女的混混流氓一樣。 “叫叫叫!再叫就拿凌簡的臭襪子塞住你的嘴!”司英低聲威脅,惡狠狠的模樣真的像極了惡霸。 凌簡原本走在前頭,準備要往后山山澗的瀑布底下練劍的,卻聽見了司英對大花威脅的話,修行之人,耳聰目明嘛。聽見了其實也沒什么,可司英是怎么說的來著?拿自己的臭襪子塞大花的嘴? 凌簡猛然停下腳步,司英走在后頭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大花的身上,一個不慎兜頭就給撞了上去。凌簡的背真硬啊,司英被撞得往后退了兩步,額頭和鼻尖都有些生疼,于是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凌簡的背很硬。 “你停下來干嘛?”司英不解的問,心里忐忑于凌簡是不是要伸手跟他把大花要回去。他還沒好好教訓一頓大花呢,怎么能就這么放過它? “五師兄方才說什么?”凌簡面無表情的問司英。 司英心里一緊,但還是不甘示弱的回道:“把大花燉了喝湯?” 他心里打著鼓呢,就怕凌簡為了這只靈寵頂撞自己身為師兄的尊嚴。哼哼,要是凌簡敢頂撞自己,他一定要動手把凌簡揍成一個大豬頭。 “不是這句。”凌簡面色又沉了沉,惹得司英擰眉。 “不是這句......”司英仔細想了想,試探性的再回一句:“難道是,剁了它的貓爪?” 還沒等凌簡再次搖頭否決,司英便趕忙道:“你瞧瞧你家大花,把我俊俏的臉蛋兒撓成什么樣了,啊?” 他又絮絮叨叨起來,儼然一副要跟凌簡算賬的樣子,期望先下嘴為強。 “雖說這點痕跡一會兒便消了,咱們修行之人自我治愈恢復速度,可打人不打臉這事兒得好好教教它吧。我今兒要是不教訓教訓這只畜生,趕明兒它招惹了哪個愛惜容貌的,就不止是教訓幾下的問題了,指不定被人扒皮抽骨,曝尸荒野,以儆效尤?!?/br> 司英不曉得哪里學的成語,也不管意思是否合適這個場景情形,一個個用起來,顯得自己賊有文化學富五車一般。 “五師兄?!绷韬喐揪蜎]理會司英的辯白,他只是輕聲喚了一句,接著語氣輕飄飄的問:“為什么要拿我的襪子塞大花的嘴?而不是拿師兄自己的襪子。” 凌簡一本正經(jīng)反問道:“五師兄的襪子明顯比我的襪子更臭一點啊,這樣威懾力也會更強。不是嗎?” 嚇得大花雙眼往上一翻,直直就要暈死過去。 這是什么主人?大花覺得自己后半生大概會很凄慘很凄涼。 司英愣了愣,內(nèi)心咦了一聲,大大的問號擺在他眼前。 小師弟是怎么了?分明是最正經(jīng)的人,怎么這會兒顯得特別不正經(jīng)呢?是被大師兄給帶壞了還是被四師兄給帶壞了? 都不是,是被你司英給帶壞了。 司英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脊背,昂了昂下巴,特別義正言辭的說道:“小師弟這是說的哪里話,這種事可不能光憑猜測就說出口的呢。畢竟像我這般俊朗的男子,這種事可是會影響形象的。別亂說啊?!?/br> 凌簡挑了挑眉,輕嗯一聲,“五師兄說的對。凡事都該有理有據(jù)才能教人信服,切不可以訛傳訛。” 他再問,語氣誠懇的很。 “所以,請問五師兄。我的襪子,真的是臭襪子嗎?” 這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司英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這事兒這話題是司英自己挑起來的,他無奈于小師弟怎么開始在這種小問題上斤斤計較了起來,又只得佯作十分認真的點著頭應聲。 “不是,當然不是!絕對不是!”這認真的表情搭配這堅定的語氣,終于還是蒙混了過去。 凌簡嘴角略略一彎,這個細微的神態(tài)不過瞬息就消失蹤影,司英根本瞧不清他是在笑還是嘲諷。 “五師兄,我要練劍了?!绷韬喌哪抗饴湓谒居⑻崃镏蠡ǖ哪侵皇稚希叭魩熜忠逃柎蠡ǎ刹豢梢詣e在我眼前?畢竟大花是我的靈寵,當著我的面教訓我的靈寵,這不太好吧?” 司英趕忙將大花往身后一藏,“對對對,是是是,我這就離小師弟視線遠遠的?!本鸵D(zhuǎn)身離去。 大花逮住機會,一爪子撓破了司英的衫袍,甚至里面的褻褲也被一爪子撓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