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外面守著的人聽見動靜,果然走進來查看,傲天老大能屈能伸,裝作悠悠轉(zhuǎn)醒,驚慌無助的樣子:“我這是在哪?你們?yōu)楹我壩遥俊?/br> 抓她之人一笑,也不瞞她:“實不相瞞,我們是太子派來的人,太子妃您也知道我們殿下并不喜您,所以今兒特地把您騙出宮來,為的就是讓我們有下手的機會。” 他略頓了下,又是一笑:“若是宮里皇上知道您被抓的消息,哪怕我不對您做什么,他也定會以為您貞.潔有失,皇室血脈不容混淆,太子妃若失了貞.潔,還能做太子妃嗎?” 這計策頗有歹毒之處,若是宮里知道沈辛夷被抓走,不需要半天,哪怕只是一個時辰,半個時辰,都會斷定她已經(jīng)失.貞,最后要么逼她自盡,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報個暴病,再找處皇寺把她送進去,以后就常得伴青燈古佛了。若是下手之人再狠毒點,直接折.辱了她,那可真是長嘴也說不清了。 他的話說的合情合理,任誰聽了都會懷疑起太子來,然而沉浸在霸總劇本的沈辛夷并不能理解,她只冷笑了聲:“太子沒那個膽子!他怕我還來不及,如何會綁我?” 一群沒眼色的蟊賊,若是綁了陸衍還罷了,竟敢綁到她頭上,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綁她的人怔了下,隨機嗤笑:“太子怕你?你知道自己是誰嗎?”這太子妃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 沈辛夷齜牙咧嘴地一笑:“是你爹!” 綁架的人:“...” 智勇雙全的傲天老大趁著他愣神的功夫,抄起藏好的花瓶沖他腦袋砸過去,就聽‘當(dāng)啷’了一聲,把這人砸了個滿頭開花,他痛哼了聲,無可奈何地暈了過去,沈辛夷把床幔撕成布條,三兩下把人綁好。 綁她的人肯定不止這一個,她不知道這人的幫手什么時候來,于是拖著他往床底下塞,還沒塞進去呢,卻發(fā)現(xiàn)床底下另藏著一個昏迷的女子,她嚇了一跳,忙把女子拖出來,見著女子的衣著暴露,面上還覆著流蘇面紗,頭上戴著一對兒貓耳,身上艷香濃郁沖鼻,腰間還掛了一塊玉牌,上面寫著‘云藹’二字,玉牌最下還寫了個‘三號房問玉’。 沈辛夷瞬間自己在哪里,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兩人綁了她之后,把她帶到了云藹洲,而這女子應(yīng)是云藹洲的伎人,名叫問玉,此處是她的閨房三號房,而綁她之人把問玉敲暈后塞在床底下,把她關(guān)在了三號房里。 陸衍此時就在云藹洲,這么一來顯得他更可疑了,她心中一動。 她肯定不能就這么大喇喇出去,別說那些綁她來的人知道她跑了定然不會放過,若是讓別人瞧見她的臉,再把她被綁走一事傳出,肯定會惹來無盡麻煩。 她略一思量,動手扒下問玉的衣裳,又把她的流蘇面紗取下來,將自己的臉遮了個嚴實,只露出一雙眼,又把頭發(fā)打散,將劉海放下遮住大半額頭,乍一看倒和問玉十分相似。 她要先扮成云藹洲伎人的模樣,出去了再見機行事。她最后取了問玉腰間的玉牌,定了定神走出去。 屋外是一副燈火靡麗的景象,且人來人往,十分忙亂,她心中暗喜,正要輕手輕腳地溜出去,院外卻走來兩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身后還跟著一個不住賠笑的鴇母和幾個護衛(wèi),兩個錦衣青年皆是醉醺醺的,雙眼被酒氣熏的通紅,其中一個大聲嚷嚷:“問玉姑娘呢?讓問玉出來見我!” 沈辛夷一聽這話,立刻就要閃身躲進屋里,卻還是晚了一步,另個錦衣青年三步并作兩步跑來,一下?lián)踉谒砬埃邶X不清地道:“問玉姑娘你跑什么?” 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粒金珠,嬉皮笑臉地要塞到沈辛夷懷里,嘴里含含糊糊:“脫,脫衣服,脫一件爺給你一粒金珠。” 沈辛夷:“...”這話好像似曾相識...她本想直接跑出去的,瞧這么多人在此,怕鬧的人盡皆知,也不好妄動。 她高貴冷艷地道:“才一粒?你脫一件我給你十粒。” 吳郎君:“...” 鴇母沒聽見她說了什么,只一步擋在她身前,沉聲道:“吳郎君,我已經(jīng)跟你們說過了,問玉今兒晚上要招待貴客,只怕伺候不了你們,若是兩位郎君有興致,我再另叫兩個姐兒來陪您二位。”云藹瑤臺后臺極硬,她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客氣中透著一股強硬。 吳郎君伸手要推她:“滾開,這沒你說話的份!”鴇母臉色微沉,笑意卻更添了三分:“您這話可就讓我難堪了,您不給我面子倒沒什么,只是問玉她們幾個是安王欽點伺候太子的,您總不好不給這兩位的面子吧?” 沈辛夷聽到太子倆字,心里上下浮動,雖然今天她遭綁架這事太子頗有嫌疑,但仔細想想,若是太子命人害她,完全沒必要把她放在云藹洲這么近的地方,這不是生怕自己沒嫌疑嗎? 如果不是太子干的,現(xiàn)在去找他幫自己脫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就為了這個,她愿意賭一把。 吳郎君聽到安王和太子,醉意也醒了三分,鴇母雖不怕事,也不愿隨便得罪人,便安撫道:“您吶,也不必急,我只是帶問玉她們?nèi)プ屬F人們瞧一眼,若是他們沒留她過夜,您不就能把問玉帶回去了嗎?” 沈辛夷臉一黑,吳郎君卻面色和緩,伸手掐了掐鴇母的臉:“成,那爺就等著你了。” 鴇母二十五六,妖嬈多姿,此時笑嗔了他一眼,親自把他送走,又叫來問玉隔壁房的伎人和一位花顏玉貌的美少年來,沉聲叮囑:“這次要伺候的人可了不得,你們都給我機靈著點,若是把人得罪了,誰都救不了你們!” 三人齊齊應(yīng)了是,鴇母這才點了點頭,領(lǐng)著三人繞過一處九曲回廊,又穿過花木扶蘇的一小片桃林,沈辛夷估摸著這一身應(yīng)當(dāng)是cos貓妖的,胸前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稍不留神就會泄出一片春.光,她不光頭上戴了貓耳,身后還拖了條白絨絨的尾巴,走起路來別提多奇怪了。 幾人悶頭走路,終于來到一處靜室門口,鴇母在外恭敬道:“勞煩大人回稟王爺,我們把人帶到了。“ 在外候著的內(nèi)侍倨傲一頷首,領(lǐng)著沈辛夷三人進了內(nèi)室,讓三人在屏風(fēng)外跪坐著,旁邊還有三五樂伎奏著《曲江春》。沈辛夷悄悄抬眼打量,不見其他賓客,應(yīng)當(dāng)是安王有什么要事,特地把太子叫到靜室內(nèi)密談。 兩人又說了幾句,安王笑了聲:“好了,咱們別扯那些個無聊的了,冷落了美人可不好。”他說完伸手指了指,笑的老不正經(jīng):“那些伎女舞姬你不愛的,我特地讓人叫了個俊秀小倌上來,你看你好不好這口。” 沈辛夷忙低下頭,不讓人看見自己的竊笑。 陸衍:“...我沒有龍陽之好。“他似有些無奈,引腰起了身往門外走:“王叔自便吧,這里有些煩悶,我想出去散散。” 安王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計較他失禮,揮手道:“既然太子無意,把這三人帶下去伺候其他客人吧。” 沈辛夷想到還在等著的那什么吳郎君,臉色微變。陸衍此時已經(jīng)繞出屏風(fēng),連瞧也沒瞧三個美人一眼,衣角從三人面前飄拂而過,徑自推開門要出去。 她登時急了,想也沒想就沖到陸衍身邊,卻不留神被絆了一跤,兩只手下意識地拽上了陸衍的褲管,竟直接扒下了他的一層褲子。 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薄荷捏團子、碧鹿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千安都 15瓶;茗家奈奈 10瓶;爆漿芝士雞排堡 2瓶;姬十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幸好陸衍里面還穿了條褻褲,上半身的衣服又長, 重點部位被遮擋住了, 但白生生的長腿還是露出一截來,一張臉鐵青的嚇人, 目光直直地落在敢扒自己褲子的伎人頭頂上, 心里除了匪夷所思就是荒唐了。 屋里眾人都給她這神來之筆嚇得不輕, 錯愕之下竟沒反應(yīng)過來。 沈辛夷也是一臉震撼地看著自己手里的褲管,就聽陸衍在上咳了幾聲,聲調(diào)沉沉地開口:“拿下她。” 她這下更不能松開他了,她不敢開口怕被人認出來,只能兩手死死地扯住他的袍袖, 睜大眼抬起頭, 眼睛沖他飛快眨著,似乎在暗示什么。 陸衍這才終于正臉看她,這伎人身上穿了一件樣式奇怪的裙子, 無袖緊窄, 雙臂和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 衣裙從領(lǐng)子到袖口都鑲了一圈白毛, 腦袋上頂著貓耳,身后還拖著條尾巴。 只是那裙子太緊窄了些,將她的身形勾勒的極其婀娜,酥胸翹臀,若是其他男人瞧了,定舍不得挪開眼。可惜陸衍不在其他男人的范疇內(nèi), 他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就落到她臉上,她半張臉都被輕紗覆著,只露出一雙明眸。 陸衍目光終于落到她那雙看起來異常熟悉的眸子上,神情由惱怒變?yōu)檎痼@,又從震驚變?yōu)榱撕伞?/br> 這些說起來慢,其實也就是一瞬的功夫,他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除了沈辛夷之外沒人瞧見他的震驚。他轉(zhuǎn)過頭,對著已經(jīng)沖上來的護衛(wèi)道:“下去。” 他也沒心思計較自己顏面盡失的事兒了,又看向沈辛夷,取下外衫來給她草草罩上,確定她手臂小腿都沒露在外面,這才說出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兒,一字一字道:“幫我更衣。” 什么更衣,不就是提褲子嗎。沈辛夷默默感慨,彎下腰一點一點把褲子給他提上來,遲疑了一下,手又伸進他的墨色深衣里,想要找他的腰帶,沒留神卻摸到了他緊實的小腹。 陸衍輕吸了口氣,就覺著一只微涼的纖手在他前胸到小腹四下亂竄,手明明是涼的,所觸的地方卻撩起了點點火星。 他只是病人,又不是圣人,也經(jīng)不起這般撩撥,不過此時卻還繃得住,神情冷峻地看了她一眼。 沈辛夷不好開口,訕訕一笑,終于摸到了他玉帶的搭扣,幫他穿好了褲子。 還沒等她站起身,陸衍就把她一把拉到懷里,讓她的臉埋在自己前胸,沈辛夷就覺得腰上一緊,被他手臂牢牢勒著,陸衍又取來自己的玄色披風(fēng),把她從頭到腳罩的嚴嚴實實,這才轉(zhuǎn)向安王:“王叔...” 安王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隨即拊掌一笑,打斷了陸衍,搖頭笑道:“老九啊老九,我怎就沒看出來你好這一口呢,今兒到底是暴露了啊,還是咱們的問玉美人有手段。” 陸衍心里正思量著沈辛夷怎么會打扮成伎子跑到云藹洲來,雖然沈辛夷腦子壞了,平素做事也出格,但這般行事顯然是屬于十分出格的范圍。 他一邊琢磨,一邊把她抱的更緊,沖安王一笑:“王叔聰敏。” 跟他同來的少年少女十分郁悶,這位太子容色奪天,雍容清貴還地位顯赫,早知道他好讓人扒褲子這一口,他們也沖上去扒了! 安王對他懷里的女子好奇起來,伸手要取下她面上輕紗:“讓我瞧瞧能把你迷住的女子是什么樣。” 沈辛夷拽著他衣襟的手一緊,陸衍側(cè)身避開,沖安王一笑:“王叔,這人可是我選的,自該由我把她帶去客室之后親手摘掉。” 安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學(xué)會這種小把戲了。” 陸衍想問沈辛夷究竟出了何事,告了個罪就想往出走,安王卻一把把他扯住:“方才你沒挑到合意的,出去也就罷了,現(xiàn)在你都尋得佳人了,還出去做什么,等會馮郡王和韓國公他們幾個也要來,你留下來跟他們閑談幾句又能如何?” 他道:“平時你不好和大臣們結(jié)交,如今是宴飲作樂,多說幾句也無妨,可別太孤高了。” 太子不能和外臣結(jié)交,安王設(shè)宴也是想幫她鞏固人脈,尤其是這種風(fēng).月場所,更容易使人放下戒備。陸衍不好拂卻他一番好意,只好由著他把自己拉著入了席,沈辛夷也不好插口,免得驚動了旁人,只好假裝依偎在陸衍懷里。 很快兩人就為自己的決定后悔了。 安王宴請的幾位要員很快就入了席,每個人身邊都有兩三個美人偎著,一入座就放浪形骸起來。韓國公見陸衍只摟著美人不動彈,不由笑問:“太子可是第一次來這等風(fēng).月之地?臣可是第一次見美人在懷還能絲毫不亂的。” 陸衍還沒回答,另一人就調(diào)侃道:“太子素來潔身自好,這享樂之地自然是第一次來,有些拘束在所難免,你先身先士卒,做個示范就是了。” 韓國公哈哈一笑,也不推脫,摟過身邊的美人,自己先喝了口酒,親親熱熱地渡到美人嘴里,美人十分配合地和他溫存,又抬起頭對陸衍道:“太子,這叫皮杯兒,您學(xué)會了沒?” 陸衍:“...” 既然是尋歡作樂的地方,眾人也都恣意起來,起哄打趣。 陸衍看方才韓國公以口渡酒只覺著惡心,忍不住低頭瞧了眼沈辛夷,她的唇瓣隔著面紗,顯出花瓣般姣好的形狀,他薄唇輕輕抿起,又調(diào)開視線。 沈辛夷給他看的十分別扭,撐起一張冷臉來,還沖他挑釁地翻了個白眼。 陸衍本沒打算碰她,見她還敢這么猖狂,慢慢慢慢地低下頭… 沈辛夷還以為他真要玩什么皮杯兒,臉色都變了,腦袋直往后縮。 兩人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縈繞不散的冷香,感到他熱熱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 可就在此時,他停了下來,懶洋洋地嗤笑了聲,挑剔道:“你身上很臭。” 沈辛夷:“……” 陸衍忽然意識到她現(xiàn)在不能還手,甚至不能還嘴的境況,于是伸手又捏了捏她軟嫩的臉頰,唇角一勾:“聽話,我可是花了萬兩白銀買了你的一夜。” 沈辛夷:“...” 陸衍又慢悠悠道:“可會跳舞?給我跳一曲十八摸如何?” 沈辛夷:“...”她很郁悶,沒她的話陸衍還在青樓跳舞呢,什么叫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大概就是說她了, 他瞧她眼底都快冒火了,這才見好就收。此時宴會已過了大半,幾個貴客都醉的東倒西歪,陸衍這才把她打橫抱起來,向安王告辭。 此時進宮肯定是進不去了,云藹洲是安王的產(chǎn)業(yè),沒什么不安全的,陸衍就抱著她到了后面的客居,等進了屋,他的臉色才徹底冷了下來,低聲問她:“是誰干的?” 沈辛夷摘下面紗,深吸了口氣才道:“我也不知道,路上正和朋友看花燈呢,突然沖過來一匹瘋馬,把我們幾個撞散了,有人趁機拿藥藥暈了我,將我擄到了云藹洲一個伎人的房里...” 他聽出她話里的未盡之意,不由挑眉:“然后呢?” 沈辛夷瞧了他一眼,撇嘴:“然后他們告訴我,他們是太子派來的人,為的就是擄走我,好毀了我的名聲,你才能順理成章 的擺脫我,擺脫這樁婚事。” 陸衍面色冷冽,漆黑如墨的眸子中似乎醞著一場風(fēng)暴,他手指輕輕敲著桌案:“你信了?” 沈辛夷點頭:“開始有幾分懷疑。” 陸衍眼睛微微瞇起,帶著明顯的不悅:“哦?” 她繼續(xù)道:“后來我自己琢磨,若是你派人做的,干嘛這么大喇喇跟我說出來,而且還特地把我放到云藹洲,實在沒必要。過猶不及,他們就是急著栽贓,這才露了破綻。” 陸衍面色和緩,乜了她一眼:“還算你有幾分聰明,怎么逃出來的?” 這一眼飽含的風(fēng)情,讓沈辛夷心頭發(fā)癢,咳了聲才道:“這幾個蟊賊怎么能困得住我智勇雙全龍傲天?我敲暈了一個,扮成伎子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