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娜醬、老杦頭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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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陸衍的臉色不能更精彩，在他病重之前，老八一直是樣樣不如他的，想不到竟在這事上被他比下去了，還順道送了他頭頂一片綠，心下越發(fā)厭煩皇上胡亂拉郎配。他握住沈辛夷的肩膀把她推開，面色冷厲：“替身？那人是老八？”

    沈辛夷醉的兩眼泛紅，含糊哼了聲。

    陸衍目光陰鷙，冷冷道：“你們還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是我的不是，讓你們當(dāng)了一對苦命鴛鴦。”

    沈辛夷方才鬧了一場，渾身乏力，緩緩癱坐在榻上，腦子完全無力分辨他說了什么，胡亂應(yīng)道：“知道你的身份就好，不過一個替身而已，以后好好伺候我才是正理。”

    陸衍：“...”

    他冷冷看了眼沈辛夷，轉(zhuǎn)身甩袖走了。

    她根本沒意識到太子走了，抱著腦袋直喊痛，張媼和玉煙端著醒酒湯走進(jìn)來，張媼讓她靠在自己懷里，輕輕給她按著太陽xue，嘆了口氣：“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來了？”她也心知就自家娘子現(xiàn)在這狀態(tài)，不吵起來才奇怪。

    沈辛夷已經(jīng)沉沉昏睡過去，聽不見她在嘆息什么了。

    第二日沈辛夷醒的晚了：“昨兒晚上的事兒我全都忘了，昨天回來我干了什么？”她慌慌張張地爬起來：“今兒個是不是要給太后請安的日子？”太后體恤小輩，并不讓他們每天過來立規(guī)矩，只初一十五來說話便罷了，齊皇后倒是有心讓沈辛夷晨昏定省來服侍她，可惜她最近被沈貴妃擺了一道，無暇顧及刁難兒媳。

    張媼看她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忙摁住她，命人給她梳洗打扮：“您沒干什么，也別急，已經(jīng)遣人去給太后傳過話了，再說咱們也沒晚多久，太后寬仁，一時半刻的也不會怪罪。”

    沈辛夷這才放心，按太子妃品階換上桂丹紅半臂，內(nèi)配荔枝紅襦裙，外罩銀紅披帛，再按品階配上環(huán)佩香包，頭上梳著墜馬髻，簡簡單單插了金鳳流蘇步搖，端地是麗色光耀，滿堂生輝。

    張媼瞧的心中驕傲至極，扶著沈辛夷出了寢殿，讓眾人倍感意外的是，太子竟然也等在殿外，瞧見她之后目光微凝，又轉(zhuǎn)開視線：“走吧，去向太后請安。”

    沈五生的倒還勉強(qiáng)能入眼，難怪老八那樣眼高于頂?shù)囊材芮浦小?/br>
    張媼等人齊齊一驚，她們以為昨天太子和太子妃吵過嘴，今兒必然要開始冷戰(zhàn)，沒想到太子竟特意等在此處。相比之下沈辛夷就很自然了，暗爽太子果然屈服于自己yin威之下。

    陸衍在原地稍待了片刻，等沈辛夷過來才跟她并肩同行，讓眾人又是好一番詫異。兩人才進(jìn)太后的仙居殿，里面皇后和眾皇子以及皇子妃都已入了座，齊皇后略顯尖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太子妃好大的排場，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居然要等你，以后是不是要我們給你請安吶？”

    沈辛夷沒想到齊皇后仰慕自己仰慕到了要給自己請安的地步，不由得怔了怔，陸衍卻先她一步應(yīng)答，笑了笑才行禮：“昨日我和五娘閑話至夜半，睡的晚了些，還請?zhí)竽负笠娬彙！?/br>
    太后見太子夫妻終于和睦，面露欣慰，齊皇后臉狠狠扭曲了一下，臉色同樣難看的還有陸澤，不過他的心機(jī)非齊皇后能比，很快就神色如常了。

    太后笑著點頭：“你和太子妃有的話說，這很好。”她抬眼掃了一圈：“可用過朝食了？”晚輩們齊齊搖頭，太后命人擺膳。

    用膳期間陸衍對沈辛夷多有維護(hù)，乍一看兩人好的如膠似漆，連齊皇后的尖利言辭都被他擋了回去，瞧的眾人臉色各異，陸澤無疑是心緒最復(fù)雜的那個，他眼底諸多思量，最終還是一言不發(fā)地低頭吃飯。

    沈辛夷看著優(yōu)雅喝粥的陸衍，得意洋洋地道：“很好，男人，看來你終于學(xué)會如何取悅我了。”果然男人就是要調(diào).教啊。

    陸衍冷冷地看她一眼，待面對眾人時，又變成了一副五好丈夫樣兒。

    他昨日雖然火冒三丈，但到底理智還在，仔細(xì)想想沈辛夷現(xiàn)在腦子不好使，說的話未必是作數(shù)，但她和老八既是表兄妹，又年幼相識，不論有沒有男女之情，關(guān)系親近是必然的，老八打什么主意他也能猜到八.九，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

    況且...瞧老八吃癟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殿內(nèi)眾人被強(qiáng)行看了一波秀恩愛，郁悶地用完了朝食，紛紛告辭離去了。太后叮囑了太子夫妻二人要夫妻恩愛和睦，這才讓兩人離了仙居殿。

    陸衍一回去就和太史捷鉆到書房里，不知在商議什么，沈辛夷在屋里閑了半晌，眼看著到午膳點兒了，她決定給小替身一點獎勵，于是命底下人在小廚房做好了湯飯和中藥，用托盤端了給小替身送過去。

    此時陸衍正在和太史捷商議：“...太史公可否近快診斷沈五病情？”

    太史捷擅謀略醫(yī)理，還拜醫(yī)仙戴回春為師，醫(yī)術(shù)極為告辭，他捋須道：“頭腦之癥最為復(fù)雜，單靠診脈恐怕診斷不出，若是有機(jī)會觀察一下太子妃就好了。”

    陸衍沉默片刻，掩嘴咳了幾聲，為了他的精神健康，緩緩道：“...只把脈不可嗎？為太史公著想，你還是不見為好。”

    太史捷：“？？？”

    他顯然沒能領(lǐng)悟陸衍話中深意，搖頭一笑：“不見病人如何能治好病？”他見太子不想多談，轉(zhuǎn)了話頭：“我已經(jīng)按照您的意思，分化離間了暗中投效八殿下的臣子，八殿下旗下人心浮動，他一時也難以收攏，如今計已授出，咱們靜觀其變。”他說完一笑：“不過當(dāng)中有三人在外為官，他們才干頗為出眾，也把著當(dāng)?shù)卣倚乃槛锩簦拥箍梢允杖膑庀隆！?/br>
    都說太子重病后失了雄心，如今看來，傳言果并不可信。陸衍以方帕掩唇，不住咳嗽：“幾根墻頭草，難堪大用。”

    太史捷一笑：“墻頭草也有墻頭草的好處，只要太子能讓他們看到進(jìn)取之機(jī)，他們就絕不會變節(jié)。”他說完嘆了聲，往東殿瞧了眼：“眼前倒是有可爭取之人，只可惜殿下不愿吶。”

    陸衍知道他說的是誰，沈女不光父系位高權(quán)重，母親一系也是世代清貴的簪纓世家，周家外祖亦是十分疼愛這個外孫女，從這個角度出發(fā)，皇上確實為他選了門好親。他冷笑了下，搖頭正要開口，忽的聽外面一陣喧鬧。

    他皺了皺眉，推門走出去，沈辛夷拎著個檀木的三層大食盒，身后跟著張媼，他冷冷看了眼書房外的護(hù)衛(wèi)一眼，護(hù)衛(wèi)慌的跪下，他這才問她：“你來干什么？”

    她把食盒遞給他，不悅道：“你金屋藏嬌了，搞得這么神秘？”她仔細(xì)打量了他的身材一眼，吩咐道：“你以后多吃點，你這么瘦，以后生下的孩子也會不健康，不健康的孩子怎么繼承我的億萬財產(chǎn)？”

    陸衍思路都被她帶歪了：“...誰生？”

    沈辛夷用看變態(tài)的眼神看他一眼：“當(dāng)然是我生，難道你能生孩子？”

    陸衍：“...”行吧，行吧。

    他隨手接過食盒，好不容易打發(fā)走沈辛夷，這才轉(zhuǎn)向身子顫顫的護(hù)衛(wèi)：“她方才聽到什么了？”

    護(hù)衛(wèi)也很冤枉，畢竟太子妃才是太子的枕邊人，他也不敢輕易得罪了...他想了想，咬牙道：“方才太子妃離的頗近，屬下也不知她聽沒聽到，有可能...”

    陸衍想到方才密談的內(nèi)容，又想到她和老八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面色越冷：“把他帶下去，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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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沈辛夷給他送完午膳便反身回了東殿，玉煙身后跟著個小宮婢，宮婢手里拎著幾只用錦盒裝的補(bǔ)品：“殿下，沈貴妃特地給您送了幾樣補(bǔ)品過來，聽說都是美容養(yǎng)顏，能使人氣色越盛的。”玉煙頓了下，又道：“她還邀您去秾華宮說話用午膳呢。”

    沈辛夷轉(zhuǎn)眼就把母親的叮囑忘在腦后了，掌握這個封建王朝經(jīng)濟(jì)命脈的女人無所畏懼，想了想道：“我換身衣裳，隨后就去。”

    她換衣服的時候覺得有些頭重腳輕的，不過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午后犯困，點了點風(fēng)油露在太陽xue上就去了秾華宮。沈貴妃拉著她的手不住道歉：“上回的事兒都怨我，本來是我想見見你，誰知那孽障竟瞧瞧跟了我來，尋機(jī)私下見你，沒讓旁人瞧見吧？”

    她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心思的，他對素素雖然談不上深愛，但也有些喜歡，更何況他早已把素素視為己有，被太子截了胡，他心中自有不甘，往更深的地方想，若素素心系于他，他才能更好的對付太子。

    姑母待她一向好，她自不會因這點事計較，霸氣一揮手：“姑母莫要擔(dān)心，只有太子看見了，不過我那日說了太子幾句，他再也不敢提此事了。”

    像她這樣的身份，怎么可能只有一個男人，以后就算是三妻四妾也尋常，陸衍應(yīng)該早點習(xí)慣。她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也沒有納表兄為妾的想法，姑母多勸著表兄些吧，讓他不要再自薦枕席了。”

    沈貴妃要給她嚇?biāo)懒耍骸鞍。浚浚俊?/br>
    沈辛夷正要把自己三妻四妾的言論重復(fù)一遍，張媼在她身后重重拉了她一下，向沈貴妃蹲身回道：“太子妃給您開玩笑呢，她的意思是，太子不是偏聽偏信之人，知道詳情后便沒再怪太子妃，也沒再提起此事。”

    沈貴妃這半信半疑，狐疑地看了侄女一眼，又寒暄了幾句，這才輕嘆了聲，面色極為歉疚：“素素知道你因何會嫁給太子嗎？”

    她拿銀子買的這樁婚事啊，一萬多兩白銀和田地鋪子無數(shù)呢！她正要回答，張媼這次反應(yīng)過來了，死命扯著她的袖子不讓她再開口了。

    沈貴妃見她不答，苦笑一聲：“我本是想著早點定下你和你表兄的婚事，哪里想到消息不知誰傳了出去。你也知道你表兄近來風(fēng)光大盛，皇上對他頗有忌憚，自然不肯讓他再添助力，所以便下旨硬是把你賜婚給太子，一來可以牽制你表兄，二來也破了聯(lián)姻之勢。”

    沈辛夷聽的連連點頭，作為魏朝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得她者得天下。

    沈貴妃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卻不好直說，面有猶豫地拉著她的手：“素素，姑母不管做了什么，都不會害你的。”

    沈辛夷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兩人閑話半日，又用過午膳，沈辛夷這才告辭，張媼低聲叮囑：“您還是少見沈貴妃為好，我知道貴妃疼愛您，您也敬慕她，可太子與八殿下不睦，您屢屢去見貴妃，只怕太子會心中不喜。”

    沈辛夷滿不在乎地說：“阿姆不用擔(dān)心，太子豈敢生我的氣？”張媼見她一臉無所謂，心知現(xiàn)在跟她說了也無用，暗暗提醒自己要多攔著些。

    她回宮之后才覺得頭重腳輕渾身酸痛，昨晚上喝了點酒，坐在鸞鳳車輦上吹了半日冷風(fēng)，今兒又忙的連軸轉(zhuǎn)，沒想到竟然有點感冒了。

    她不想興師動眾，跟張媼說：“我想小睡一會兒，阿姆別讓旁人近來。”

    她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上，感冒倒是好些了，身上也舒坦多了，等醒來的時候清醒了會兒才徹底睜開眼，外面隱隱約約有一線微光，看來是天已經(jīng)亮了，抱著被子在床上神情恍惚，又不知想到什么，臉色猛然變了。

    ......

    此時已經(jīng)月掛中天，陸衍卻還沒睡，他手里捧著個白玉雕琢福壽紋的藥碗，苦大仇深地看著里面黑黢黢的藥汁。太史捷笑道：“殿下快用吧，已經(jīng)用銀針試過毒，也著人試喝了。”

    陸衍還是一臉不爽，一口一口抿著，不時還要吃口蜜餞壓壓苦味。他把藥喝了一半，見自己下屬楚常走來，他攪著藥湯，抬眸問道：“太子妃下午去哪了？”

    楚常沉聲道：“去了秾華宮。”

    他握著湯匙的手指一頓：“沈貴妃處？”

    楚常點了點頭，低聲道：“就在給您送午膳之后去的。”

    陸衍哦了聲，低聲給太史捷和，把手里的藥湯一飲而盡，自顧自在東殿睡下了，第二日早上天還未亮，九州殿那邊的內(nèi)侍就來傳話：“殿下，陛下請您速去九州殿一趟，他說有要事問您。”

    陸衍睡覺一向不沉，稍有動靜就醒來了，聞言看了眼內(nèi)侍，頷首：“容我換身衣服。”

    等他走去九州殿，文昌帝滿面不悅地坐在殿上，扔下一沓文書到陸衍腳下：“看看你手下都是什么人，那個太史捷結(jié)黨營私，四下勾連，居心叵測。他勾連者甚廣，江南道的吳謙，廣西的程路，蜀地的昌平...”他說完冷笑了下：“居然把天南海北鉆營了個遍！”

    文昌帝喝了口茶，冷冷道：“多虧老八心思縝密，查明了此事及時稟告我，不然還不知有何亂子呢！”

    陸衍不用看都知道這份文書是捏造的，他身為太子不好結(jié)交大臣，只有太史捷代為行之，而太史捷行事縝密，怎么可能留下文書證據(jù)？而這事兒行的隱蔽，老八怎么知道的？

    他面色一冷，昨日沈女闖進(jìn)書房的時候，他們正在商議此事，而今兒立刻就出事了，這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陸衍重重咳了幾聲，文昌帝見他面上一片病弱蒼白，心下不由一軟，放緩了語調(diào)淡淡道：“太史捷終歸是你的人，他私下勾連要員的事，你得給朕個交代。”

    ......

    在陸衍挨訓(xùn)的時候，沈辛夷正在趴在張媼懷里懷疑人生。

    她，她這幾天都做了什么！一會兒說自己是掌握國民經(jīng)濟(jì)命脈的女人，一會兒說太子是她的替身，一會兒又說表哥是她的小妾，她，她不活了！

    她把頭埋在張媼懷里哭唧唧：“阿姆，我不活了！”

    張媼今兒早上見自家娘子終于正常了，驚的手里的水盆都掉了。她忙摟著娘子在懷里安慰：“娘子別哭，您只是撞了腦袋，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沒事，別哭啊。”

    她愛憐地摸了摸自家娘子的長發(fā)，低聲道：“而且夫人已經(jīng)給您打聽到一位女太醫(yī)，聽說她醫(yī)術(shù)高明，專治瘋病癡病的，在她手里好起來的不計其數(shù)，此人也在太醫(yī)院任職，夫人已經(jīng)請托了她來給您瞧病。”

    不管她怎么勸，沈辛夷都不肯把頭抬起來，腦袋埋在她懷里裝死。

    那女太醫(yī)名喚華仁，據(jù)說還是華佗的旁支后人，張媼跟沈辛夷說完話，沒多久她就過來了，她先觀察了沈辛夷幾眼，又問癥狀表現(xiàn)。

    沈辛夷面露猶豫，華仁忙保證道：“太子妃放心，周夫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會把您的癥候外傳的。”

    沈辛夷只好忍著羞恥，讓張媼復(fù)述了一遍，末了她親自補(bǔ)了句：“昨兒不知道怎么回事，受寒一場后便好了。”

    華仁面露愕然，搭著她的手腕診了小半個時辰，才面色沉凝道：“太子妃這病癥我聞所未聞，也不知該叫什么...”

    沈辛夷嘴角一抽：“就叫霸總綜合癥吧。”

    她遲疑道：“這也成...這...霸總綜合癥您以后八成還會發(fā)作，且沒有固定時間，可能一年半載以后，也可能就在半個時辰后，臣...暫時也無法確定發(fā)病的時間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