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實感和信念感】
十一第一次見到母親? 故事里面,那個曾經拋棄過包十一的女人,在包十一野蠻生長以后,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十一是怎么回答的? 就那樣砍掉了自己多余的那一根手指,拔掉了心里的那根刺,滿手鮮血地斬斷了與那個女人的聯系。 在聽見徐耿的話,南明朗腦子里瞬間就閃過了那場鮮血淋漓的畫面,自斷手指下死死壓制的痛苦。 徐耿將翻好的書頁遞給南明朗,讓南明朗再好好看下,同時又說道:“怎么樣?” 南明朗起身,望了一眼會議室里面的人,心臟跳得很快,他很緊張。 鬼系統的話在腦海里出現,“南同學,不要緊張,你能演好的,你看過那個畫面,沒有人比你演得更好。” 不對,南明朗覺得鬼系統說的話不對。 他看過那個畫面,但他只是旁觀者,并不是十一,他根本就不知道包十一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切掉自己的手指,究竟有多痛苦。 十指連心,心該有多痛。 南明朗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徐耿導演,眼神慢慢變化,像是時光畫面的重疊,光影的聲音在兩個世界相撞。 南明朗學著十一,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眉頭一挑,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十分冷酷,似乎透著最徹底黑暗。 兩個聲音出現,他是包十一。 徐耿看著眼前的南明朗,眼神微微一斂,透出一絲意外,而莫小樂等人則是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人變了。 南明朗整個人的眼神完全變了,如同一只從黑暗世界放出來的巨獸,目光冷厲無情,直視徐耿,厲聲問道:“愛我,對不起?” “你怎么有臉說這樣的話!” “你怎么好意思?” “你說啊!” 南明朗最后一聲陡然拔高,猛地就那樣吼了出來,帶著憤怒和怨恨,就那樣瘋狂地吼了出來。 …… 坐在一旁的趙晨等人完全被包十一這突然的爆發給震到了,沒有想到剛才還有幾分拘謹的少年就這么直接爆發,像是瘋了一般。 那個少年整個人看著就是瘋了,真正的瘋了。 …… 沒有女人的接話回答,不等徐耿的對戲,南明朗就一個人繼續演著,模仿著,看著眼前的那個叫十一的少年。 “你給我閉嘴!” “不要再給我提那個詞,也不要再在我面前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南明朗虛空中,握緊了手,像是抓住了什么,然后狠狠一甩開,眼神中滿是厭惡,冷聲說道:“因為我覺得惡心。” …… 徐耿眉頭緊皺,就那樣望著,他心里很是震驚,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表演生疏的少年居然有這么強大的爆發力。 臉上的笑容冷酷無情,帶著最深的怨恨和殘忍。 原本溫和的少年,突然變得危險起來。 “不能?” “懷胎十月?” 如同鏡子的兩面,鏡中的人望著南明朗,臉上同是是那冷厲危險的笑容,對著彼此問道:“懷胎十月是不是很痛?” “生我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那笑容,那目光如同一條毒蛇,四目相對,就那樣一點一點地在彼此身上爬著,纏著。 在那一瞬間,南明朗恍惚了。 包十一好像在望著他。 …… 暴風驟雨之下,突然的安靜。 南明朗回過神來,望著徐耿,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徐耿擺了擺手,示意南明朗不必多說什么,雖然他不知道南明朗最后是怎么了,但是他清楚地看出來了,南明朗最后走神了。 這是相當奇怪的事。 莫小樂等人卻是一臉震驚地望著南明朗,他們真的沒有想到南明朗會這么厲害,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們決定眼前的少年就是包十一本人。 莫小樂很想直接說,南明朗演得太好了,她都被嚇到了。 不過,很顯然現在做評判的是導演徐耿。 徐耿內心同樣很疑惑,很明顯南明朗還是新人,就算參加了藝考,也還是新人,沒有學過表演,但是剛才南明朗的表演很真實,應該說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表演天賦。 “演的很好,我覺得你似乎很清楚該怎么去演,你很相信自己演的人物,如果南明朗你真的想要走表演這條路,記住你剛才的表演,相信自己演繹的角色,那是演員的真實感和信念感。” 真實感和信念感! 南明朗當然清楚,無比相信包十一這個角色的真實性,尤其是剛才他似乎都感覺到包十一的那一雙眼睛在望著他。 就是那一瞬間,他才會恍惚,因為那太過真實。 趙晨一看會議室似乎沉默下來,都在為剛才南明朗突然的爆發而沉默,不禁笑著給南明朗鼓了鼓掌,說道:“真的,演得很好。” 說這話,目光卻是落在徐耿身上,很顯然是在等徐耿做出決定。 “如果是原著作者出演男主角,這里面也有非常大的新聞熱度,只怕到時候也會有不小的質疑聲。” 趙晨很清楚圈子里面的一些事,說道:“徐導,你覺得呢?” 徐耿自然更多地是從角色本身來考慮。 南明朗的年紀很適合少年,可是后面成年的時候能演好嗎? 作者對于故事很清楚,也很相信自己的角色,知道角色的想法,這個是優勢,但是一部電影的男主角無疑是非常重要的,直接把這樣一個角色降交給新人,很顯然這里面有非常大的風險。 可是,剛才南明朗那一瞬間的爆發…… 想到剛才南明朗突然的爆發,那么快就進入角色,而且爆發出來,這樣的表演天賦,又或者說靈性,真的是太讓他意外,真的為之眼前一亮,感到欣喜。 徐耿猶豫了片刻,說道:“明朗,后面三試好好考,你很有表演天賦。” “十一,這個角色你剛才演得很好。” 表演天賦? 南明朗望著徐耿,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演天賦,他只是很喜歡唱戲的程蝶衣,只是越來越覺得表演是一件很神奇,很有魔力的事。 無論是藝考的癡呆患者,還是剛才十一的那一雙眼睛,都像是打開了新的一扇門。 那扇門后,是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