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區別】
“癡呆癥,由病程緩慢的進行性大腦疾病所致的綜合征。特征是多種高級皮層功能紊亂,涉及記憶、思維、定向、理解、計算、判斷、言語和學習能力等多方面。意識清晰,情感自控能力差、社交或動機的衰退,常與認知損害相伴隨,但有時可早于認知損害出現。” 鬼系統的聲音在南明朗的腦海里出現,提醒南明朗癡呆癥是什么,有哪些表現癥狀。 南明朗臉上帶著笑容,根本就沒有人看出來有什么不一樣,就是一個路人,要說有什么特別。 最特別的可能就是這個路人特別帥。 肖子展看見南明朗,像是很激動的樣子,手舞足蹈地跑上前來,問道:“燕京,燕京電影學院,怎么走?” 燕京電影學院怎么走? 這里就是燕京電影學院。 很顯然,肖子展的開場很有意思,問路本應該是去目的地,但是很顯然現在肖子展明明就已經在燕京電影學院了,卻還要問去燕京電影學院,瞬間就讓人察覺到了肖子展的腦袋只怕不大清楚。 就連覺得癡呆患者演成傻逼的考官心里也不禁覺得肖子展的這句臺詞很有趣,看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明星考生。 那么,接下來就要看南明朗怎么回答。 “燕京電影學院?” “我知道!我知道!” 南明朗像是很興奮的樣子,急急地回答道:“我知道燕京電影學院!” 許玲看見南明朗的表現,眉頭微微一皺,很敏銳地覺得有哪里不對勁,這樣的表現有些假,并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不過是問路為什么要這么激動。 這樣的表演太過浮夸了。 肖子展也對南明朗的反應有些意外,但也只是心里有些意外,面上不顯,依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望著南明朗,等著南明朗告訴他怎么去燕京電影學院。 “我和你說哦,你一定要記住,要是找不到路了,就問警察,從家門口一直走,然后,然后——” 才說了兩句,南明朗就卡住了,兩只手抓著自己腦袋,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然后,然后……” 可是,怎么也說不出來然后該怎么走。 “然后,怎么走?” 南明朗臉上滿是焦急,怎么也想不起來,猛地抬起頭,著急地望著肖子展,想要從面前這個人口里知道然后怎么走。 肖子展心猛然一跳,他沒有想到南明朗居然會反過來問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沒回答。 南明朗臉上沒有了最初一開始笑容,滿是焦急的神色,望了一下四周,嘴里念叨著,“第一個路口,不對,第二個,往右手邊走,右手?左手,右手……” 就像是有語言障礙一樣,開始念念叨叨,卻怎么也抓不住重點。 …… 很顯然,現場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南明朗演的才是那個問路的人,而他才是患了癡呆患者。 這樣一個反轉,瞬間讓現場的考官和考生都暗暗吃驚,萬萬沒有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南明朗和肖子展居然會想到這樣一個情節,一開始以為的問路人并不是,真正問路人是南明朗。 這實在是出乎意料,但卻又在情理之中,因為問路的那個人是癡呆患者,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問路。 現場的人是這么想的。 但是在考官許玲眼里卻還是有一絲奇怪,那么剛才肖子展演的是什么,有些抽風的路人? 如果說,肖子展知道考官心里所想,一定會氣得吐血,他才是問路的癡呆患者,而南明朗是指路的人,只是這個指路的人剛好也是癡呆患者。 現在卻是因為他演的癡呆患者像個傻逼,反倒是南明朗演的像癡呆患者。 如果要問傻逼和癡呆患者的區別,癡呆患者是智力偏低,而傻逼是幾乎沒有智力。 …… 看著南明朗一臉茫然,苦思著急的樣子,肖子展內心是—— 能別這么搶戲,行嗎? 肖子展自然也知道現在他被南明朗給壓住了,他完全是跟著南明朗的節奏在走,這樣不行,抓著南明朗的手,就那樣不停地反復強調道:“我要去燕京電影學院,我要去燕京電影學院!” “燕京電影學院?” “燕京電影學院?” 南明朗念叨了兩遍,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像是沒有弄明白肖子展的話,說道:“這里是燕京電影學院啊。” “我從第一個路口走過來,然后就到燕京電影學院了。” 肖子展抓了抓自己腦袋,臉上同樣困惑,像是癡呆了一樣,問道:“這里是燕京電影學院?” …… 亂了! 戲亂了! 許玲眉頭一皺,現在這場戲根本就亂了,她現在是看出來了,兩個人都演得是癡呆患者,但是這樣的戲難度太大,一不小心就會失控,就像現在一樣,失控了。 就算是演的癡呆患者,但是也脫離了,行為認知障礙,但是不代表智商就是零。 剛才肖子展那一句臺詞,根本就是畫蛇添足。 一開始設計得倒是挺好的,問路的和指路的都是癡呆患者,但是這樣的情節設計很有難度,南明朗倒是抓住了癡呆患者的記憶障礙,尤其是近記憶障礙,幾十小時甚至數分鐘前發生的事情都無法回憶,丟三落四、說完就,反復提問想通的問題或反復述說相同的事情。 至于肖子展則是被南明朗弄的癡呆了。 許玲抬手,準備叫停,這段戲演到這里就行了,再演下去就更加難看了。 …… 就在許玲抬手準備叫停的時候—— 南明朗眉頭緊皺,一張臉上滿是困惑,像是努力在想什么,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抓著頭發,有些痛苦地問道:“你剛才是問我去哪里嗎?” 肖子展聽見南明朗這話,瞬間又警惕起來了,還準備怎么說。 “我要去——”話說著,南明朗話語又是一頓,他要去哪里來著? “我要去,我要去?” 就這樣,眉頭緊皺,苦想著,然后一臉茫然無知地望著肖子展,問道:“我要去哪里?” “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