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出氣
呂嬌嬌和大妮對視一眼,心里都猜測是吳鴻文去而復返了。 這回不用呂嬌嬌說話,連大妮也冒了火,二話不說就拎起棍子開了門。 “老二,在……”呂德發(fā)一句話還沒說囫圇就被當頭敲了一棒,疼得眼冒金星,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哀嚎。 大妮發(fā)現(xiàn)自己打錯了人,捏著根棍子手足無措。 “好啊,你們兩個白眼狼,還敢對我動手,活膩味了不是!”這時呂嬌嬌才發(fā)現(xiàn)蹲在地上的是她們的大伯父呂德發(fā)。 “原來是大伯父啊,我們一時沒注意還以為是老鼠進屋了。”呂嬌嬌笑了幾聲。 呂德發(fā)跳起來指著呂嬌嬌的鼻尖破口大罵道,“有這么大的老鼠嗎?你們什么眼神!” “這我哪里知道,防范于未然罷了,畢竟有些人可比老鼠還可惡。”呂嬌嬌輕聲笑道。 呂德發(fā)瞪大了眼睛,“你個臭丫頭,你說誰……” 呂嬌嬌懶得和他扯皮,直截了當?shù)拇驍嗔怂澳駜簛砦壹矣钟猩妒拢课业辉冢サ乩飵臀彝隍球救チ恕!?/br> 呂嬌嬌當即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他說出來意,而大妮原本惶惶不安的神情也平靜了下來,兩人都一致認為,雖然打錯了人,可是這人該打,因此心里也沒什么負疚的情緒。 聽說呂德成沒在家,呂德發(fā)便將剛才呂嬌嬌說的話拋在腦后,追問道,“你娘呢,她總該在家吧!” 呂嬌嬌一聽他要找高氏,心道前些日子張氏就幾次來尋高氏的麻煩,如今從不登門的呂德發(fā)也來了家里,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因此她便徑直拒絕道。 “我娘最近嗜睡,輕易不下炕,況且她懷著孕,若是有個好歹,你和大伯母每次來都撞上這種事,豈不是糟心,有什么事便給我說吧。” 呂德發(fā)眉頭擰成了個疙瘩,雙手抱在了胸前,“說的什么話!叫你娘趕緊出來,哪有大哥來了屋里還躺在炕上的道理。” 呂嬌嬌方才在吳鴻文那里便受了氣,如今一個不顧親情的大伯父還要在她面前作勢拿喬,白凈的臉上便帶了些怒意,一雙杏目圓睜著,緊盯著呂德發(fā),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不好惹的氣勢。 呂嬌嬌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了,我娘在睡覺,有啥事給我說。”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曉得什么,老子給你說個屁!給老子快點,這十里八村的誰家婆娘這么懶,就是你大伯母懷著孕還下地干活呢,就你娘金貴了?”呂德發(fā)本就著急,見呂嬌嬌三推四阻的,更是氣急敗壞。 呂嬌嬌早把他是長輩的念頭拋了開來,恨不得把剛才的氣也一股腦兒撒在他身上,因此說起話來就越發(fā)肆無忌憚,“大伯母懷孕還下地那只能說明你對自個兒婆娘不好,我爹就這一個媳婦,她不金貴誰金貴?” 呂德發(fā)在家里順心順意,除了爹娘說的話能聽得進去,張氏偶爾能管得住他,他何曾受過這種氣,一張臉扭成一團,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來,“老子今兒不抽死你我就不姓呂。”說著就想要動手,大妮眼疾手快,在一旁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可惜她人小,被呂德發(fā)幾下就甩了開來。 正在這時,東廂房的門打開,高氏扶著門走了出來。 高氏方才就聽見有敲門聲,被呂嬌嬌她們勸了回去,可躺在炕上睡得也并不安穩(wěn),呂德發(fā)進來到現(xiàn)在說的話,她在屋里已經(jīng)聽了個大概,因此連忙喊道,“大哥,嬌嬌她年紀小不懂事,說話向來不中聽,我替她給你道個歉。” 呂德發(fā)氣得頭疼,哪里聽得進去她說的什么,“道什么歉?拖拖拉拉的讓她奚落我一頓你再出來唱白臉,我呸!” “這事都怪我。”高氏說著招呼呂嬌嬌過來,朝她背上拍了一記,呵斥道,“你這是在做甚,見到大伯父不行禮問好便算了,還出言頂撞,讀的一籮筐書全部丟茅廁里了吧?” 呂德發(fā)見高氏拍得似乎不輕,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居高臨下的瞅著呂嬌嬌,對高氏說道。 “我看就是你和老二寵著,叫她越來越?jīng)]了章法,還給她挖蚯蚓,一個丫頭片子而已,將來也是別人家的,你兩倒好吃好喝的供著這賠錢貨,可沒見我和你大嫂得你們的福享,也就是爹娘屋子里運道好,三天兩頭的見葷腥,還有你也是,這日頭升得多高了,你還擱炕上躺著,我二弟回家吃什么,早知道這樣懶散當初就該讓我二弟休了你,男人掙了點錢還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 高氏拍的確實不輕,呂嬌嬌吃痛了一陣,可聽見呂德發(fā)絮絮叨叨像個長舌婦一般的話,她腦袋里突然冒出了吳鴻文“女子應該賢良淑德,相夫教子,不該拋頭露面”的理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梗著脖子朝呂德發(fā)吼道。 “我看大伯父你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賠錢貨吧!家底叫你揮霍了個干凈,聽說大伯母現(xiàn)在做了地里的活還得給人漿洗衣裳,到了半夜還要繡花樣拿到集市上賣錢,連那件松花綠的細布裙都被你拿去典當了,你還敢在這大言不慚的說什么女人都是賠錢貨,她人是刻薄自私了些,可攤上你這么個相公,我都替她委屈!” 呂德發(fā)的臉已經(jīng)漲成了豬肝色,高氏扯了扯呂嬌嬌的衣袖,示意她別再說了。 “好、好,好得很,看來你們是教不了這個女兒了,那我就幫你們一把。”舉著兩只手沖上來就要掐住呂嬌嬌。 可惜他雖然正值壯年,卻是個病根子,連張氏都打不過,更別提武力值超過張氏的呂嬌嬌了。 呂嬌嬌抬起一腳就踢在了他的膝蓋上,叫他疼得半跪下來。 呂嬌嬌也是氣得狠了,下手完全不氣,抄起不久前剛放下的柴刀扔了出去。 “啊——”大妮嚇得捂住了眼睛。 柴刀險險的從呂德發(fā)的耳朵邊擦過去,掉下一小撮頭發(fā)。 呂嬌嬌朝地上啐了一口,拿手指著坐在地上顫抖的呂德發(fā)說道,“我叫你一聲大伯父是看在我爹娘的份上,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告訴你,從你們夫妻兩打算賣了我開始,便沒有情分二字,來我家若是氣氣還好,若是裝腔作勢,想拿我搓扁揉圓,想指使我爹娘伏低做小,就別怪我手里的刀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