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酒后真言
您的訂閱不足,將為您奉上防盜章,一段時間后,自動替換成正文 江懷盛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酒壺,沖里面大喊道“小二,酒呢?拿酒來!!!” 小二聞聲跑了出來,因近幾日江懷盛總來買醉,故小二倒對他有些眼熟了,別看他文弱,但那酒量可不少,不喝醉絕不回去,這一喝醉就叫著一姑娘的名字,只怕是心上人吧。 “客官,這天都這么黑了,咱們小店也快打烊了,你看” 江懷盛心里很是不耐,“你是怕我給不起銀子嗎?” “客官,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拿去!”江懷盛從腰間掏出銅板扔在桌上。 小二數了數銅板,“客官,小店確實要打烊了,再說客官喝了五壺酒,這這也不夠呀” 江懷盛看了小二一眼,眼里帶著怒火,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江懷盛的手在腰間摸著銅板,可摸來摸去,只摸出兩個銅板,他盡數甩于桌上,“拿去!” 小二顛了顛手中的銅板,眼里略帶鄙夷,回回掏銀子都這般費勁,如今倒還神氣起來了,也難怪心愛之人會離他而去,“客官這還是不夠啊” “那余下的錢便賒著,待明日我再來結!” 人一喝醉,即便性子再溫和,難免會耍起酒瘋來,江懷盛也不例外。 他一掌拍在桌上,平日里受氣就算了,連個小二都敢看不起他,“我在這兒喝了這么些回,難道還怕我騙你不成?!” 小二尚未開口,一個帶有磁性的男聲傳入兩人耳里,“他的賬,我來結!” 二人皆看向門外,只見一男子走了進來,他著一襲青墨色衣袍,身段高而修長,膚色白皙,面容甚是俊美。 男子拿出一錠銀子放于桌上,“夠嗎?” 這位男子氣質不凡,出手又是闊綽,只怕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小二臉上忙掛起討好的笑容,點頭道“客官,夠了夠了。” “不必找了,余下的就當賞給你的!” 小二連聲道謝,笑得是那個開心呀,今個兒當真是走運了。 男子又拿出一錠銀子,“可否備間雅間?再給這位公子備碗醒酒湯,我同他有要事商量。” “能能能,小的馬上去給兩位公子準備。” 小二這見錢眼開的狗腿樣讓江懷盛十分鄙夷,他想站起身,可還沒站起便頭暈得厲害,他用手撐著桌子勉強站起,“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男子道。 “那便多謝兄臺今日搭救之恩,改日在下必將銀兩如數奉還。”江懷盛說完,便搖搖晃晃地要出門。 江懷盛尚未踏出門口,男子的聲音又傳來,“你當真要走?” 江懷盛不理會他,男子又道“想想穆姑娘!” 江懷盛止住腳步,酒也醒了一半,他扭頭,“你到底是誰?!” 男子背著手,他走上樓梯,“還是那句話,我是誰并不重要,你若是想擺脫現下的困境,和穆姑娘早日團聚,那便隨我來,若不想,盡管走出這門。” 男子的這話戳到了江懷盛心里所想,他做夢都想擺脫現下的困境,同穆絮團聚。 江懷盛劍眉微蹙,這男子到底是誰?他這番話的意思是要幫他?可他又為何要幫他?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再說了,這天家誰有能力反抗? 可不論如何,江懷盛心里還是有些期待的,他半信半疑地跟著男子上了樓。 飲下醒酒湯后,江懷盛道“請兄臺賜教,我如何才能擺脫現下的困境?” 見江懷盛這般迫不及待,男子也不故弄玄虛吊他胃口了,他直接道“別的你什么都做不了,與天家對抗只有死路一條,故你二人只能逃!” “逃?” 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二人就算是逃了,又能逃到哪兒去?更何況,他二人如今根本連逃都逃不出去。 “只要你二人逃到淵國國土,皇上和殿下還能去淵國拿人不成?”男子道。 淵國與滄藍國力相當,穆絮不過是一區區女子,皇上和殿下又不傻,豈會因她與淵國大動干戈? 男子說的話不無道理,可他若是逃到了淵國,那便是背棄列祖列宗,背棄滄藍,他同穆絮要一輩子隱姓埋名,功名與光宗耀祖,那更是不可能! 男子一眼便看穿了江懷盛的心思,呵,都到這份上了,還舍不得功名利祿?考不考得上還難說,還真當自己是狀元不成? “舍不得此番科考?” 江懷盛沒有回答男子的話,他猶豫了,留在滄藍還有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可能,只是穆絮與他再無緣分;逃去淵國,一輩子隱姓埋名,因原是滄藍子民,故不能參加淵國的科考,亦不能在私塾教書,他要靠賣字畫,穆絮要靠做女紅維持生計,但他二人能夠廝守一生。 不逃,他不甘穆絮同旁人成婚。 逃,他不甘舍棄功名。 他究竟該如何選擇? “算上今日,再過三日便到大婚之日了,你可要想好了。”男子說完又幽幽道“江兄還真是大度,竟愿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同一個女子成婚。” 不! 江懷盛握緊雙拳,一想到穆絮要同且歌成婚,他便能感覺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穆絮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絕不能同旁人成親,更何況,且歌還是一放蕩成性的女子! “兄臺,我該如何做?才能阻止穆絮與那蕩婦成婚?”江懷盛此時太過激動,早已是口無遮攔。 話音剛落,男子那雙陰鷙的眸子落在江懷盛身上,心里生起一絲殺意。 江懷盛只關心他該如何帶穆絮走,故并未察覺到男子的眼神。 男子沒了好性子同他詳說,“一切我自有安排,你無須擔心,城西郊外有片竹林,你只需帶著穆姑娘逃到那兒便可,自會有人來接你二人。” 見江懷盛沉思,男子又道“我若是想殺了你,你斷不會活到現在。” 江懷盛掩下心底涌起的懷疑,“兄臺多慮了,在下并不是懷疑兄臺,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說。” “兄臺為何要幫我二人?”若是他同穆絮被抓,難道男子就不怕他把他供出來嗎? “你二人逃走自是對我有利,不若誰會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男子看了江懷盛一眼,又道“與其猜忌我的身份,不如仔細想想該如何勸穆姑娘同你一道走。” 這語氣可同方才完不一樣,江懷盛再怎么也知男子惱了,只是江懷盛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如何惹惱了男子? 江懷盛起身,拱了拱手道“方才在下若是說錯了話,還望兄臺切莫怪罪!” 男子從懷里拿出幾張銀票,“這些銀票你且拿去,途中必定用得著。” 江懷盛看了看桌上的銀票,既然他同穆絮逃走對男子有利,那他便不客氣了,“兄臺的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盡,日后必定好生報答兄臺搭救之恩。” “不必了!”男子說完便拂袖而去。 反正最好不要讓他再見到他二人,不然 江懷盛看著男子逐漸遠去的背影,倒是個怪人,隨后將桌上的銀票收入懷中。 穆絮頷,這紫苑閣風景甚好,細細一看,假山附近還有一荷花池,池內的荷花開得正好,微風吹過,吹得滿池的荷花輕輕搖擺 見穆絮的目光停在那荷花池上,蔡夫人笑道“柳兒幼時來蔡府,最常做的便是在那荷花池旁釣魚,別看她那時小,這耐性可不是常人能比的,一坐便是幾個時辰。” 穆絮稍稍有些吃驚,私塾里稍大一些的學生,別說坐幾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都難,更別說是釣魚了,看來這天家女,果真不同尋常。 “你可知她為何這么做?” 蔡夫人方才說,紫苑閣原是蔡祈峰的書房,這從紫苑閣一出來,便一眼能看見那荷花池,莫非可且歌那時只是個孩子呀。 穆絮有些拿不定,“莫非是為了義父?” 蔡夫人點了點頭,她對穆絮心生喜歡是真,一想到柳兒的前幾位駙馬,故有心提點一番,她雖不知陛下為何要賜這婚,但柳兒的性子她還是知道的,比誰都要果斷,也比誰都要精明,更比誰都要狠,旁人只是對他人狠,而柳兒是對自己都狠得下心,就連先帝的幾位皇子都斗不過她,穆絮不過是一尋常女子,若是惹怒柳兒,那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倘若拋去對穆絮的喜歡不談,那自陛下下賜婚圣旨的那一刻,穆絮同蔡府,便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穆絮若是有事,那蔡府也脫不了干系。 穆絮對蔡夫人心生感激,她自是聽懂了這話外之意,只不過是初次見面,蔡夫人就如此待她。 蔡夫人又帶著穆絮進了這閣樓,同她講了些且歌幼時的趣事,因方才的提點,穆絮也漸漸卸下了緊張和擔憂,這二人聊得是更加融洽了。 “孩子,這得拜了干親才能算是蔡家人。”蔡夫人道。 穆絮微愣,同口頭上說說不同,這行了禮拜了干親,才能真正將對方看作自己的親人,她爹雖還健在,但從她如今的處境來看,也容不得她遲疑。 經蔡夫人方才一提醒,穆絮想起她出門走得匆忙,昨日夜里又一宿沒睡,來這蔡府,除了且歌備的禮外,她什么都沒拿。 蔡夫人拍了拍穆絮的手,寬慰道“無礙,一切從簡,一切從簡。”說完又對門外的丫鬟道“把茶端上來。” 丫鬟將茶端了上來,蔡夫人坐在主位上。 穆絮是明白了,這蔡夫人竟是想先斬后奏,雖有陛下的圣旨在先,可蔡祈峰心里終究不情愿,不論如何,他必定會阻攔一番,可若是先將這禮行了,那就相當于堵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穆絮跪在地,“義母在上,請受穆絮三拜!”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蔡夫人神色激動,眼中飽含著熱淚,五十許載了,她終于有女兒了! 穆絮端過茶,遞到蔡夫人面前,“義母請喝茶!” 蔡夫人抹了抹眼角的熱淚,連說了三聲好,可見她現下有多歡喜。 蔡祈峰踏入紫苑閣,步伐不斷加快,且歌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蔡祈峰怎么都覺得不對勁,他回頭看了且歌一眼,且歌對他微微一笑。 蔡祈峰瞇了瞇眼,小狐貍這么笑,準沒什么好事,不會是 蔡祈峰心下暗叫糟糕,這一推開門,便見穆絮跪在地上,而蔡夫人手中拿著一杯茶,看樣子正要飲下。 他就說,本就沒多大點事,且歌愣是纏著他說了半天,原來是給穆絮找空子蠱惑他夫人來了,絕不能讓她們得逞。 蔡祈峰喚道“夫人!!!” 蔡夫人也沒想到蔡祈峰會在這時候來,可不能讓他將這么好的閨女給她弄丟了,于是 “吸溜——” 一口茶入了蔡夫人嘴里。 蔡祈峰一時沒了話說,臉也瞬間氣成了豬肝色。 蔡夫人將手中的茶放下,又將穆絮扶起,拉著她的手走至蔡祈峰面前,“絮兒,來,拜見你義父。” 穆絮端過另一杯茶,跪下恭敬道“義父請喝茶!” 蔡祈峰背著手冷哼一聲,這模樣分明是不想接。 穆絮沒有動,就這么恭恭敬敬地將茶端著。 且歌站在門外,雙眸注視著跪在地上的穆絮,見她如此不急不躁,且歌眼中帶著絲贊賞,可很快便轉瞬即逝。 “絮兒,你等等。”蔡夫人對穆絮說完,又將蔡祈峰拉到一旁。 蔡夫人將聲音放低了些,“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還想問夫人你呢!你背著我就這么應了她,你知道此人的底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