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贈甲之情
您的訂閱不足, 將為您奉上防盜章,一段時間后,自動替換成正文 穆絮顫了顫身子,卻并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秀麗的字跡出現(xiàn)在宣紙上,明日便是廟會了,她今夜可得將這些捐助私塾的好心人的名單寫完。 “夫子,夫子。”門外傳來一個稚嫩的女聲。 穆絮放下手中的毛筆,她打開門,小花正站在門外, 本來不大的眼睛,因看到穆絮,竟笑得瞇成了一條縫。 “小花?”穆絮有些不解,都夜深了, 小花怎么會過來? 小花將江懷盛交給她的東西遞給穆絮,她嘻嘻笑道:“這是江夫子讓我拿來的, 他說名單已經(jīng)寫好了,讓夫子早些歇息, 莫要為明日上香的事憂心。” 穆絮心里不由得一甜, 嘴角上揚,她接過看了看, 倒還真是全部寫好了。 小花望著穆絮, 笑道:“夫子笑起來真好看。” 穆絮抿嘴輕笑, 但轉(zhuǎn)念一想, 江懷盛還在為今年的科舉備考,如今卻把時間浪費在她的事上... 穆絮蹲下身,問小花道:“是你一個人來的嗎?在路上可有遇到什么?” 她住的地方離小花家里還是有段路的,這么大老遠跑來,還是個八九歲的小娃娃,長安城雖是天子腳下,可也不乏有壞人牙子,到底是讓人不放心。 小花知道夫子是在擔(dān)心自己,她可喜歡眼前這位溫柔漂亮的夫子了,不僅學(xué)問深,還說服了她的爹娘讓她上私塾,待人也是特別的好,“是江夫子同我一道過來的。” 他也來了? 穆絮向四周張望,卻沒發(fā)現(xiàn)江懷盛的身影。 小花捂嘴偷笑,“江夫子不在這兒,他在外面。” 穆絮有些紅了臉,竟被個八九歲的孩子給取笑了,她板著臉,故作一臉嚴肅道:“再取笑我,當(dāng)心我罰你抄書。” 小花一聽,嚇得連忙捂住嘴,搖頭道:“不笑了不笑了,小花不取笑夫子了,夫子你可千萬不要罰小花抄書!” 穆絮的本意不過是嚇嚇小花,哪兒會真的罰她抄書。 穆絮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轉(zhuǎn)身回屋,在桌上拿了幾塊桂花糕,塞到小花手中,“吃吧。” 小花望著手里的桂花糕舔了舔嘴唇,雖然很想吃,但一想到家中的弟弟meimei,始終不忍下口,她笑道:“多謝夫子,夫子最好了!” “走吧,我送你出去。” 小花將桂花糕小心翼翼放入懷中,她點了點頭,“恩。” 穆絮心底一聲嘆息,小花家中的情況她自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極力勸小花的爹娘讓她入私塾,當(dāng)今圣上賢能,想法也是與旁人不同,自登基后,大力推行讓女子入學(xué)堂識文斷字,她能幫的并不多,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教給她們。 “你等等。”穆絮說完又跑回屋將剩下的桂花糕拿了出來,“把桂花糕都放進來。” 小花老實地將懷中的桂花糕拿了出來,放入紙包中。 穆絮把桂花糕包好后遞給小花,“這樣拿著,桂花糕就不會碎了。” “夫子,你不吃嗎?”小花問道,全給她了,那夫子吃什么? 穆絮笑道:“我已經(jīng)吃過了,小花可以拿回家給爹娘嘗嘗。” 小花不過是個孩子,哪里會曉得穆絮是在騙她,穆絮既然這么說了,她便信了,“多謝夫子。” 穆絮剛到門口,一眼就看見了江懷盛,他站在樹下,冷風(fēng)拂過,吹起他的幾縷發(fā)絲,連帶著衣袍,也被吹得微微搖擺... “懷盛。”穆絮輕聲喚道。 江懷盛扭頭,他走近穆絮,“怎么出來了?夜深了,外頭風(fēng)大的很,可別染了風(fēng)寒。” 江懷盛一直看著穆絮,眼里的愛意太過赤.裸,穆絮被看得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羞得低下了頭,“不過是送小花出來罷了,也不遠。” 倆人自小一起長大,穆絮在想什么,江懷盛是再清楚不過了,他若是點破了,穆絮指不定會羞得跑回屋,況且,他同樣也很想見她。 “倒是你,再過幾月便要科考了,今日為了我的事卻耽擱了溫習(xí)。” 江懷盛不知該怎么說穆絮,她總是為別人著想,卻唯獨忘了自己,“我若不替你寫,你今夜怕是不能歇息了,不過是些名字罷了,耽擱不了多久。” 江懷盛頓了一下,笑道:“還有,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二人之間用不著分彼此。” 小女兒家的嬌羞使得穆絮的臉又紅了一分,她點了點頭。 穆絮并不知道自己害羞的樣子有多撩人,讓江懷盛隱隱有股想擁她入懷的沖動,可很快,這個想法被他壓下了,他與穆絮雖有婚約,又是從蘇州一同逃到長安城的,但始終尚未成親,即便四下無人,也怕被人撞見,傳出去對穆絮的名聲不好。 江懷盛突然道:“穆絮。” 穆絮抬眼,不解地看著他。 “待我今次考取了功名,定會八抬大轎,風(fēng)風(fēng)光光將你迎娶過門。”屆時穆家,就再沒什么人會看不起他們了。 穆絮低眸淺笑,輕咬朱唇,似乎已經(jīng)想到江懷盛娶她過門的場景了,半響才應(yīng)道:“嗯,我等你!” 在二人身后的那棵樹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長公主府。 且歌合上最后一本折子,她的心情大好,楊灝批閱的跟她所想的相差無幾,確實不再需要她協(xié)助了,若是父皇母后還在世,看到楊灝的成長,必定也會高興吧。 且歌端起一旁的茶,輕啜了一口,“清淺,現(xiàn)下什么時辰了?” “殿下,再有一刻鐘便到子時了。” 在茶杯接觸桌面的那一刻,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且歌面前。 “回稟主子,那女子名叫穆絮,二八年華,其父乃蘇州穆家繡莊的莊主穆博安,其母乃是當(dāng)年名動江南的舞姬沈小小。” 名動江南的舞姬沈小小? 且歌一時來了興趣,問道:“當(dāng)真是沈小小?” 暗衛(wèi)道:“是。” “殿下見過沈小小?”清淺問道,若是殿下見過的話,那她也應(yīng)該見過才是,可她為什么沒有絲毫印象? 且歌笑著搖了搖頭,“未曾見過,本宮幼時倒是常聽舅舅說起過這人,據(jù)說她不僅人美,舞美,就連唱的小曲兒都是一絕,引得無數(shù)男子爭相替她贖身,當(dāng)年就連舅舅都曾向她求過愛,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到底是拒絕了舅舅。” 清淺詫異道:“國舅爺怎會看上一青樓女子?而她竟敢拒絕國舅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清淺,這你就錯了,沈小小雖在青樓,卻是位清倌,聽說她最后被一富家公子贖了回家,倒也沒想到竟是做妾,若是她當(dāng)初嫁給了舅舅,本宮倒還得叫她一聲舅母了。” “而今殿下卻在長安城遇到了她的女兒穆絮,也真是緣分了。”清淺道。 且歌輕笑道:“也是,不過本宮倒真想見識見識這沈小小,竟讓舅舅那般癡迷。” 暗衛(wèi)道:“回稟主子,怕是不能了。” “哦?為何?” 暗衛(wèi)回道:“自沈小小被穆博安納了做妾后,常遭府里的人欺凌,穆博安又是個軟性子,不敢與正室對抗,在兩年前,沈小小因一場大病去世了。” 且歌有些惋惜,大戶人家府里能遇到什么,她連猜都不用猜,“倒也可惜了,真是紅顏薄命,接著說。” “沈小小去世后,穆博安的正室一直將穆絮視為眼中釘,想將穆絮嫁與蘇州知府做妾,穆絮死活不肯,于是便找到和她有婚約的青梅竹馬江懷盛私奔,一路逃到了長安城。” 比起剛才的沈小小,顯然現(xiàn)下正說的穆絮更讓且歌來了興致,“私奔...這沈小小的女兒倒是個膽大的。” 清淺也萬萬想不到白日見的那溫婉女子,看上去連只雞都不敢殺,竟會有膽量私奔,看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要知道,私奔一旦被抓住了,男子會在氏族祠堂中被除名,其土地充公,還要被綁在門板上,用族棍將其打傷甚至打死;女子要么被送回家,要么沉入井里淹死;而穆家,一旦被外人知道此事,則再也抬不起頭了。 且歌第一次對一個人生起了探究的興趣,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一個守規(guī)矩的人,在旁人眼里她放蕩不羈,沒有一個女人該有的矜持,現(xiàn)在她知道了有一個人跟她一樣,一樣極力掙脫世俗的束縛。 這個人,她一定得認識,“明日去會會她。” “是。”暗衛(wèi)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這時,一位侍衛(wèi)敲了敲門,“啟稟殿下,盧星公子派人送了蓮子羹過來。” 且歌點了點頭,清淺開門后,丫鬟端著蓮子羹走了進來。 蓮子羹還冒著陣陣熱氣,且歌拿著勺子在碗里攪拌,她掃了一眼低頭的丫鬟,問道:“盧星可是還未歇息?” 丫鬟道:“回稟殿下,盧星公子給殿下做好蓮子羹后,便去沐浴了,應(yīng)是要睡下了。” 盧星的心思顯而易見,容蕭既死,不過是怕她寵愛旁人,讓他失了勢,故此跑來爭寵罷了。 且歌嘗了一口蓮子羹,她眉頭微皺,真是甜到膩人,“今夜傳盧星來侍候本宮就寢。” “是,殿下。”丫鬟大喜,連忙回去復(fù)命。 且歌放下手中的勺子,臉上愈發(fā)不悅,她轉(zhuǎn)身走向里屋,邊走邊道:“將這東西倒了!” “是,殿下。” 清淺拿過桌上的蓮子羹,剛要遞給旁邊的下人,隱約感覺碗底像是有灰似的,她伸手再摸了摸,一看,白色粉末? 清淺又聞了聞,除了甜膩的味道就再沒其他,她嘗了一口,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不僅比一般的蓮子羹甜,還甜到膩人。 可她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丫鬟的話,再加上殿下那會兒的臉色,殿下就算再怎么不喜,也斷然不會這般。 難道是.....盧星在這碗蓮子羹里下了藥? 清淺擦了一把冷汗,好在殿下沒責(zé)罰自己,她對旁邊的下人道:“快,拿去倒了!” “是。” 且歌眼里帶著一絲玩味,這穆絮不僅膽大還挺聰明的,知道方才惹惱了她,現(xiàn)下倒拍起馬屁來了,實在是有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