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jié)
車窗外那些人像張牙舞爪的魔鬼,帽子、口罩、風(fēng)鏡遮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清臉—— 池月吸口氣,“這是有備而來啊?” 喬東陽哼聲,“這就叫頭腦發(fā)達四肢簡單,狗攆摩托不懂科學(xué)。老子的車,是他們這些豬腦子砸得壞的?” 池月:“……” 砸不爛,也會有損壞吧? 池月聽著那咚咚聲,心疼喬東陽的座駕,“咱們就在這兒看戲嗎?不做點什么?” “做什么?”喬東陽側(cè)眼看她,突然想到了她剛才那句話,皺了皺眉頭,“你想要的武林高手,未必打得過這么一群人啊?” 數(shù)一數(shù),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雙拳難敵四手,人家還有武器,怎么打? 池月眉頭一跳,忍不住笑:“我不是讓你去打人,我是說,咱們不用報警嗎?” 喬東陽突然瞇起眼,神秘一笑,“先看看戲吧。” “……” 他溫暖的呼吸刮在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池月側(cè)過去,看他意態(tài)閑閑的面孔,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可喬東陽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他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就一定有自己的對策。池月不再說話,靜待,如他所言,看戲。 所幸,沒等多久,答案就揭曉了。 被沙塵掩蓋的公路上,又駛過來幾輛車,載著一群人,二話不說沖上來就包圍了喬東陽的車——不,包圍了砸車的那一群人。 新來的這一群也是包裹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見面孔…… 池月:“……這是鬧哪樣啊?他們自己人打起來了嗎?我怎么看不懂?” 喬東陽哼笑,“傻妞兒?這明顯不是一路人啊!” 池月語遲:“……是嗎?” “當(dāng)然!現(xiàn)在你家的武林高手可以出山了!” 說著,喬東陽戴上口罩和風(fēng)鏡,伸手就推開了車門。 風(fēng)刮來,池月直瞇眼,“???喂,喬東陽,你干嘛,等我。” 池月一臉問號,來不及多想,拿過風(fēng)鏡就要戴上跟她下車。 一只手伸過來,按在她的腦門上,輕輕往里一推,她就被按坐了回去。 喬東陽眉目清目,聲音帶笑:“坐好了,看老子揍人!” 砰! 車門關(guān)上,上了鎖。 池月一個人坐在車里:“……” 她有許久沒有見過喬東陽打架了,上一次還是他倆對打。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打個架都顯得風(fēng)度翩翩,帥氣逼人。喬東陽下了車,跟剛來的那一伙人打了個照面,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突然就動了手,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下手瀟灑又帶勁兒,沒有半分猶豫。 很快,那一伙砸車的人就落了下風(fēng)。 “……兄弟們,走!” 眼看打不過,他們想跑。 “走什么走?宵夜吃了再說——” 人群里一人發(fā)出低笑,刷地亮出手銬,瞬間就把面前的家伙扭倒在地,反剪雙手銬了起來。 “警察?” “是警察!兄弟快,快跑啊!” 小賊們慌了起來。 那警官一聲低笑,“都給我銬上,帶回去,今天晚上燒烤!” 池月看那人的身形動作,吃了一驚,“權(quán)隊?” 是權(quán)少騰沒錯了。 他和喬東陽肩并肩,正在收拾幾個小流氓,自然是聽不到池月的聲音。不過,他有時間和空閑罵人,“好你個喬狗子,請我來吃喜酒,就是這么招待我的?” 喬東陽懶洋洋地笑,“不刺激怎么好意思請權(quán)隊?我知道,你就好這口!活動活動筋骨,回頭可以多喝幾杯!” 調(diào)到重案一號,權(quán)少騰已經(jīng)很久沒能大展身手了,喬東陽了解他的為人,投其所好,可是權(quán)少騰怒氣未消,“說了殺雞不要用牛刀……這就是些小毛賊,你憑什么看不起我,讓我來抓他們?” “……雞后面不是還有養(yǎng)雞人嗎?” 權(quán)少騰看他一眼,似乎被他說服了,轉(zhuǎn)眼又問:“可是我聽到,你在罵某人是傻叉?那個某人是誰?” “某人?某人是誰?肯定不是你啊!” “我呸!”權(quán)少騰牙齒緊咬,“我告訴你喬狗子,要是沒有什么養(yǎng)雞人,你一定給我的牛刀利息。” 喬東陽眼看幾個小毛賊已經(jīng)被權(quán)少騰帶來的特警全部制服,拍拍袖子上的灰,回頭看了一眼,“跟蹤我的那輛車,攔住了嗎?是什么人?” 權(quán)少騰掏出手機,“上車再說。” 說上車,他卻沒有上自己的車,而是徑直走向了喬東陽的汽車。 “你這車還挺不錯的,抗揍!趕緊的,開門!” 喬東陽:“……你還真是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權(quán)少騰回頭看他一眼,“我是客人。” 好的!他有理。 拉開車門,權(quán)少騰坐上去,并不意外池月會在里面。他和池月打個招呼,點了下頭,就撥電話,“喂~” “車攔下來了嗎?” “幾個人?” “都抓到了?” “好,我馬上過來。” “當(dāng)然,我這邊抓了一窩……廢什么話?行,馬上給你帶過來。” 掛掉電話,他拍拍喬東陽的椅背,“喬狗子,萬里鎮(zhèn)派出所。” 得!把他當(dāng)司機了。 喬東陽冷眼剜過去,權(quán)少騰緩緩拉開一個笑容,“你要的答案在那里。” ~~ 偷樹賊鬧得那么厲害,喬東陽這兩天又頻頻被人跟蹤,于是他就和權(quán)少騰合起來搞了這么一出“引蛇出洞”,想把背后cao縱這件事的人給揪出來。 可是,出乎意料,駕駛那輛汽車跟蹤他的人,居然是范維。 這貨一如既往的慫,被帶到派出所不到半個小時就一股腦全交代了。 那幾個砸喬東陽汽車的人,是他打電話叫去的。他們都和喬東陽有仇,得到消息,一聽說喬東陽被困在沙塵暴里,二話不說就趕了過去,想乘機收拾收拾喬東陽。 范維原本打算借刀殺人,再借機溜走,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被權(quán)少騰安排的人堵了個正著。 ……這聽上去似乎是個很周密的計劃,可以稍稍動腦子一想——就是傻缺做的事。 不過范維的理由十分充分——報復(fù)。 兩年前航天城的案子后,范維被抓進去,判了三年,在里面表現(xiàn)好,又拍了個什么監(jiān)獄的紀錄片,得了個立功表現(xiàn),減刑一年,這不,前不久就出來了。 范維這人,天生長了一張討人喜歡的臉,當(dāng)年能吸引王雪芽,沈亞麗等各路御姐蘿莉,腳踩幾只腳都不翻車,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他能獲得減刑提前出獄,沒什么奇怪。 讓人想不明白的是,他好不容易出獄,不是應(yīng)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嗎? 出來不到一個月又重蹈覆轍,實在讓人想不通。 “難道說,里面的日子過得太舒服,讓他毫無懼意?” 池月坐在萬里鎮(zhèn)派出所的條凳兒上,左思右想覺得這事蹊蹺,“還有,就算他誠心來報復(fù)我們,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就和偷樹賊打成一片吧?他們怎么會成為朋友的?” “臭味相投!這個不難理解。”喬東陽看她一眼,“等審訊結(jié)果出來,就知道了。我去看看。” 權(quán)少騰在派出所的大辦公室里和幾個警察說著什么,喬東陽走過去,加入了他們。 池月遠遠打量著,低頭給王雪芽發(fā)信息,說了這個事情。 “你說范維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多大仇多大恨啦,至于這么鋌而走險嗎?” 王雪芽沒有回復(fù)。 池月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琢磨著她已經(jīng)睡下,沒有再打擾。 不一會兒,喬東陽過來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走吧,我送你回家。” 池月站起來,“這里的事解決了?” 喬東陽瞇了瞇眼,“權(quán)老五會解決。我明天還要去航天城做新郎倌呢,管不了那么多。” 池月:“……” 她回頭看一眼權(quán)少騰的背影,突然有點想笑,“所以,你當(dāng)真是請權(quán)隊來吃喜酒的?” “吃啊,怎么不吃?正日子在后天。他后天來還趕得上喝碗湯。”喬東陽攬住她的肩膀,淡淡一笑,“反正他也不會隨禮,咱用不著管他……” “噗!”池月忍俊不禁,“權(quán)隊聽到該炸了。” “他已經(jīng)炸了。”喬東陽漫不經(jīng)心的說,“有這家伙在,我結(jié)婚就省心多了。” “……” 池月還能說什么? …… 這一場沙塵暴已經(jīng)過去,萬里鎮(zhèn)恢復(fù)了平靜,但是受到的影響不小。視野所見,房頂、植物葉面,到處是厚厚的沙塵覆蓋,花盆倒了,樹枝斷了,廣告招牌脫落了,白日里還美麗婀娜的小鎮(zhèn)一片狼藉。 池月嘆息一聲。 兩人沒有說話,默默回家。 于鳳和池雁已經(jīng)睡下,房間里悄無聲息。